第5章 緣由

第5章 緣由

但前面的人忽然停下,轉過了頭。

“轟隆——”

又一道閃電跌宕而至,照亮眼前,她的匕首應聲落地,脖頸被人無情扼住。

窒息感撲面而來,她對上了雲予薄那含笑卻冰冷的眼眸。

冰冷的,無情的,比那匕首還要讓人生畏。

對方仿佛早已預判到她的動作,手中力道漸漸加大,試圖直接将她扼殺。

“我說過了,在我這兒,唯有聽話才能活的長久。”

雲予薄的清冷早就蕩然無存,反倒是變得兇狠乖戾,如同惡鬼。

但她的嘴角,卻一直挂着一抹笑。

“呃——”

痛苦的呻吟聲從嘴邊滲透出來,祈昭淺只覺得呼吸越來越困難。

攸然,她猛的睜大眼,大口大口的喘着氣,整個人都還處在剛剛那恐怖氛圍中。

她側頭看着周圍的陳設,有些恍惚。

祁昭淺甚至有些不知所措,懷疑自己是不是還在夢中。

窗外吹進涼風,祈昭淺打了個寒戰,稍微清醒了一些,把心底的那些記憶掩藏。

她額頭上都是冷汗,身上也早已被冷汗打濕,整個人黏膩得厲害,背部火辣辣的疼,壓根無法忽視。

祈昭淺垂眼,手緊緊拽着那被子,許久之後才嘆了一口氣,

做噩夢了......是因為背上的疼痛,又回憶起了那天嗎?想必左肩上那個刺青,還是同那天一樣,鮮紅豔麗,永世不滅。

她試圖忽略那刺青,但每次沐浴之時,她又會遣散所有的奴仆,側頭看着銅鏡,擡手輕輕撫上。

借着鏡子,祁昭淺得以窺探它的嬌美。

那日風雨交加,電閃雷鳴,是她的轉折,可也是她飽受折磨的開始。

明明很想将那日忘卻,可怎麽都忘不掉,好像還越來越深刻,每一個畫面,都記得清清楚楚。

祁昭淺仔仔細細的回憶着夢中的一切,都是她所經歷的。

唯一的不同點,是她在雲予薄身後的時候,并未舉起短刃。

插進去殺了她的想法早就冒了出來,那場景在心中排練了無數遍,但她壓根不敢動手,顧忌很多。

無論如何,她都不想死,所以只能靠着想象來完成自己的複仇大計,完成那本身便不可能的事。

這一路上她本有很多機會,但還是沒下得了手,無論勝算有幾成,只要她動手了,便一定會死在這裏,可她,不想死。

祈昭淺長舒一口氣,倒是還有些感謝當年的自己,若是真的犯傻,恐怕現在已經屍骨無存。

她苦笑,明明當時自由近在咫尺,早就盤算好了一切,但還是變化無常,讓她措手不及。

如今那想要自由的心,也被關了起來,永不見天日。

雖同當年之境有不同,除雲予薄外無人再敢欺辱她,卻還是要活得小心翼翼。

祈昭淺一直看着窗外,目光緊緊盯着窗邊的翠竹,心思飄忽。

至于後面......她自是見到了自己長姐,見到了那個三天前還威風凜凜将她踩在腳下罵她是狐貍精的長姐。

妃子間的恩怨,牽扯到了衆多,牽扯到了她這個什麽都不知道的人。

祈昭淺記得母妃在世時,會有人過來找茬,但是母妃是瘋癫狀态,什麽都不懼,會跟那些奴才扭打在一起。

多有畏懼或者覺得晦氣的人不會輕易來,還有些不怕的,在被母妃發瘋打了一頓後,便消停些許,只敢在冷宮外咒罵,說些惡毒話語。

但母妃去世之後,欺辱的人越發多起來,由大公主帶頭,總是拿她尋樂子。

當年皇宮之中,狗的地位都要比祁昭淺高一些。

凡是各位皇子公主不順心時,她便是受氣包,會被她們手底下的奴才團團圍住。

這種時候,祈昭淺壓根跑不掉不說,也不敢随意跑去哪,更是無處可去。

那群人總愛将她打得奄奄一息,看着她再也哭不出來的可憐樣子,笑嘻嘻朝她身上吐唾沫,去找自己的主人邀功。

祈昭淺的眸子晦暗一瞬,不過些許之後便表現得無所謂。

她搖了搖頭,不願再去想。

那些人,她自是都記得,但記死人好像沒什麽意思,她的記憶裏,不該有那些廢物,也不該再去想起自己那可憐脆弱的模樣,更不該去回憶那些令人作嘔的血腥味。

祈昭淺收回目光,忽然想到了什麽,眯了眯眼。

收拾完自己之後,想必雲予薄此刻,已經去了将軍府。

今天她挨打這事,不是沒有緣由。

三個月前,雲予薄出宮辦事,臨行前便警告過她。

“陛下,有些事情想必無需我多說,奏折批改一類都教過你方法,遇重要之事,等我回來共同商議便可,不可自作主張。”

她坐在書案對面開口,語氣淡漠如風,祁昭淺握筆的手不自覺抖了一下。

她當然知道雲予薄是什麽意思。

雲予薄雖沒有明說,但她能聽出來這是讓她老實些,不要背地裏搞小動作,特別是別跟那些朝臣扯上關系,也不要妄想自己能憑借什麽脫離掌控。

雲予薄嘴上說着是商議,其實是所有大事都得等着她來做主,祁昭淺只有在一旁看着和學習的份。

她恐怕是史上第一位連折子都摸不到幾本的女帝。

祁昭淺咽了咽口水,趕忙點頭答應下來,一臉的真誠和乖順。

“嗯,我明白,帝師無需擔心,我會乖巧待你回來。”

聽見她這話,雲予薄并未理睬,把目光放在她抄寫的《帝王戒》上。

作為太傅,雲予薄對教導她一事,異常嚴厲,這就導致了祁昭淺從骨子中懼怕她,變着法的裝作乖巧。

如今一想到三個月不被人管束,她的心早就飛到了天邊去。

雲予薄意味深長的看了她一眼,并未開口。

第二日,祁昭淺目送雲予薄上了馬車,轉頭……便翻了所有日常自己不準碰的折子,順道還找了些許大臣,開了個小會。

不過她也不敢談什麽,只是談了些許家常,了解些許情況,慰問了自己的大臣。

她當時答應得好好的,趁着雲予薄不在便大張旗鼓挑戰雲予薄的底線,這就導致雲予薄回來二話沒說便抽了她。

不過可能還有一個原因……祁昭淺單獨面見了一個人。

太尉之子平南将軍——顧錦竹。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