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你×警校組

你×警校組

前情提要:本章是《穿越者的宿命只有攻略嗎》的姊妹篇,講述的是被附身者的故事。因為是姊妹篇,所以放在一個系列裏。

*

你醒了。

穿越者說短不短的十年,在你的腦海裏飛快地翻頁。你是一名作家,正在從戀愛輕小說的題材向嚴肅文學轉型。一個月前,你因在種花家高等學府的研讨會上發表了敏感言論,受到了日本讀者的攻擊。

你有一個警察丈夫,叫萩原研二,你們結婚兩年了。你的孩子是你和萩原研二同期好友降谷零一起生下的,但戶籍似乎因為孩子父親不是丈夫的緣故而一直挂在萩原研二的幼馴染——松田陣平的名下。值得一提的是,這位松田陣平和降谷零的幼馴染諸伏景光似乎對你也抱有某種好感。

工藤新一和宮野志保是你的好友,你們三人合力開了一家狼人殺俱樂部……呃,再多的信息你需要之後再慢慢處理。因為現在,你必須解決眼前的燃眉之急——

歸心似箭的你根本不在日本。

你必須,馬上,立刻回到日本。

你是土生土長的日本人,種花家的一切對你來說都是那麽的陌生。你雖然能理解穿越者想要回家的執念,但你還是感到非常不滿。那就幹脆替你活一輩子啊……為什麽要在這個荒唐的時刻從你身上離開呢。偏偏這具身體已經三十歲了。誰又知道,誰又能理解,她的記憶還停留在十七歲那年。

下飛機的那個瞬間,擁擠的人群當中有人在朝你砸雞蛋。你倉皇狼狽地躲進了機場的洗手間,直到機場的報時提醒你已經入夜,你才謹小慎微地走了出來。你突然很想見你的父母,你迫切想要見到那些你愛的,愛你的人——同班的摯友,暗戀的前輩——但令你感到崩潰的是,時間已經過去了十年,他們早已不是你記憶中的模樣,而這對你來說不過還是昨天的事情,對你來說,太過殘忍。

摯友因為穿越者的刻意疏遠而形同陌路,前輩因為早些年你轟轟烈烈的婚禮選擇避嫌,就連父母,也因為那個人在種花家發表的過激言論而變得冷漠。你沒有了家,沒有了倚靠,你才“十七歲”,你甚至還是某個人的妻子。這些現狀很難過,卻都是真的。

所幸,那個人留下的錢足夠你下半輩子不工作也能活下去。你很快在離家不遠的東京角落買到了一套屬于自己的房子,你網購了很多生活必需品,往冰箱裏塞了可以放很久的飯菜。你幾乎不出門,整天守着電腦和手機,研究這十年的變化。你的學習能力很強,此前一直覺得優等生不過是應付老師和父母的虛僞稱號,到頭來卻救了你一命。

就這樣,你在東京茍活了三個月。你徹底将她的人際關系梳理清楚,那些你遺漏的人生也通過互聯網彌補了過來。可是,這樣就夠了嗎?這樣一直活在這個小房子裏,就夠了嗎?你不甘心。你不想活在她的陰影之下。這些錢,即使确認她已經不在了,你也用得很不安心。你有自己的人生。

你決定出門,去接觸這個對你而言陌生卻真實存在的日本。你隐姓埋名,來到了離東京偏遠的長野,從面館的打雜做起,到零售店的經理,再到食品公司的hr,你用你的智慧,一步步賺到了屬于自己的錢。

正當事情朝着你想要的方向發展時,貓眼男人的出現打破了所有的平靜。你從記憶中搜尋到諸伏景光的信息,意識到長野是他的故土,你定居于長野的這個選擇很大概率會碰上和那個人有關的人物。你在心裏抱怨起她和警校組那幾個人糾纏不清的同時,他問起你為什麽要離開日本,又為什麽回來了不告訴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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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理穗,你和研二到底怎麽了?我們都很擔心你。”

你不知道怎麽回答,你不知道自己是否有資格代替她回答。你選擇了沉默。你奉行着不不主動,不負責,不拒絕的人生格言,很快,離開了長野。

「理穗,不要再躲了。」

但你沒有想到的是,他們那麽快找到了你。降谷零早在你入境的那刻就知道你回來了,他追蹤了你的行跡,覺得你是秘密回國不想讓其他人知道後,對你一直感到抱歉的他沒有選擇将消息告訴給同期好友。但在諸伏景光面前的暴露很快傳到了萩原研二和松田陣平的耳中。

“三十歲了還跑什麽啊,我們又不會吃了你。”

松田堵在你要逃走的路上,萩原雖然在一旁什麽都沒說,但你又感覺他什麽都說了。

“萩原君…”

他們愣住了。

“我有些話想要單獨和您說一下。”

你的開口,你的語氣,你的聲調,你的行為,萩原研二幾乎是一瞬間意識到了什麽。

“那位理穗小姐已經離開了。”

熟知他們故事的你選擇了說出真相。你不認為以你現在的性格能瞞過她的警察丈夫,更何況對方知道穿越的存在。你也不想鸠占鵲巢地占有她的人生,雖然你時常抱怨她給你帶來了巨大的困擾和麻煩,但她的到來并非自願,你對她的人生遭際同樣感到抱歉。

“她已經從你身上離開了,對嗎。”

他低沉的聲音顯得尤為寂寞,你看着他憂郁的眼神,脫口而出的“對不起”卻逗笑了他。

“萩原先生,如果你想盡快辦理離婚手續的話,我最近時間都很充裕。雖然我知道警視廳那邊不好申請,但只要說明是我的問題就應該不會太為難你…”

“理穗小姐…這段時間一定很困擾吧?”

萩原研二的話打斷了你。

“欸?”

你驚訝地看着他。

“如果你願意,我可以作為名義上的丈夫給你提供幫助。”

“萩原…先生?”

“我不明白,您是覺得她還會回到你的身邊嗎?”

所以,所以才要執意保留夫妻關系嗎?她還會在哪天被穿越者附身嗎?

“不,我并不是這個意思。”他笑着,“我只是不想舍棄掉我與她唯一的聯系。”

你看着眼裏有光的他,突然明白,那個人為什麽即便有了丈夫的愛,即便那麽喜歡他,也依然選擇追求自己的人生。因為他懂她,她也知道他能理解她,他們不會說對方的不好,也不會約束對方,他們是一類人。

“即便那家夥指不定在哪找到了新歡,我也不會如她所想的那樣開始新的生活。”

“所以請不用擔心,我不會對理穗小姐你産生除名義夫妻以外的其他感情。”

“當然,這個要求有些強人所難了。如果理穗小姐你遇到了想要厮守一生的人,請務必告訴我,屆時我會和你一同辦理離婚手續的。”

“在此之前,我希望替她補償你。”

“您不怕對着這張一樣的臉産生錯覺嗎?”

“不會。”他堅定地看向你,“我不會認錯她。”

“您不怕我利用您對她的感情…強迫您嗎?”

他驚訝地笑了,随後搖搖頭。

“我相信理穗小姐是個善良的人。”

“……啊?”

“因為如果你想那麽做,就不會說出口了。”

萩原研二是個好男人,他提出的要求太過誘惑,你找不到理由拒絕他。但同時,你也覺得他把人心想得太過單純,又或者是他太相信自己的內心。不過有一點他說對了,你即便也許在被警校組美色沖昏頭腦的某一瞬間産生過就用着他們愛着的這張臉去拴住他們的想法,但理智恢複過來後,你不會想對她的追求者下手。那不是你。

萩原帶着你去到了降谷的家中,你看到了和自己有着血緣關系的孩子,你摸着他的小手,一種奇妙的感覺從你的身上流過。但你也能看見,孩子眼中的警惕多少暴露了你的真實身份。

松田罵你三十歲了還像個中學生一樣不成熟,老是給萩原添麻煩,諸伏看着你挂着重重的黑眼圈,想要說出的不滿被心疼蓋過。降谷問你還走嗎,你學着那位的語氣對他說,不走了。他點着頭,抱着孩子露出了欣喜的笑容。

和警校組的見面因為有了萩原在場,異常地順利。所有人都沒有認出你和她的區別,除了他。他愛她,無謂時空,超越生死。有時候,你會被他感動,會因為她而痛惜。

你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喜歡上了他,但你知道,這種喜歡是不被允許的。你在萩原的照拂下找到了一份比以往更為輕松體面的工作,你從頭開始學習專業領域的知識,開始頻繁地和适齡男性打交道。你瞞着警校組的其他人交了一個男朋友,對方是比你身份證年齡還要大三歲的白領,他會說情話,會對你百依百順,還願意給你買想要的一切。

萩原知道後沒有說什麽,第二天卻将對方暗自挪用公司巨額的犯罪事實擺在了臺面上。你很快和對方分了手,你欣喜地告訴他,他卻笑着讓你下次找對象擦亮眼睛。你知道,他只是把你當成要還債的妹妹。

半年之後,你遇見了一個比你實際年齡沒大多少的理工男,搞IT的。他不怎麽會說情話,很老實,也很體貼,他默默無聞地為你付出,你卻哪裏都覺得缺點感覺。你問萩原的意見,他認為你可以試試。

“真的嗎?”

“嗯,我覺得青田君很适合你。”

可兩年之後,你們還是分手了。提的人是你,可最後仍然笑着祝福的人是他。你忍受不了加班加點的他帶給你的寂寞,即便他為了你願意換份工作,可若真走到那個地步,你便徹底無法與他分開了。

那之後,你憑借自己保養不錯的美貌,又和形形色色的男□□往。大學畢業的小奶狗,事業有成的企業家,應付家裏催婚的富二代,魚龍混雜的娛樂圈影帝。可每一任,在一起的時間都很短,你雖然奔着婚姻去選擇,但最後都事與願違。

此時,你已經三十六歲了,即便你的心理年齡只有二十六歲。同年,萩原研二三十九歲。

這個期間,你見證了松田和諸伏娶妻,見證了孩子的成長,萩原說起降谷最近好像在被以前咖啡廳兼職的女同事追求,問起你為什麽又不參加他推薦的聯誼。你用工作忙為借口推脫,次數多了,他也就不再問了。你沒辦法踏出那一步,而他也甘願活在沒有她的世界。

“萩原哥,你還在等她嗎?”

他沒有正面回應你的話,“看着照片,我總是覺得她還在我的身邊。”

你看着他一遍又一遍擦着他和那張分明是你的臉卻又不是你的合照時,你突然很難過。你喜歡他,你喜歡着那個愛着和你有着同一張臉的清水理穗的萩原研二。

過去曾有過某些時刻,你在他醉酒的時候假扮成她,模仿着她的語氣和動作,有意無意地撩撥他。可即便他有過片刻失神,被你壓倒在床上,他依舊不為所動地推開你,溫柔地和你說,這是不對的。你知道,卑鄙的自己徹底輸了。

你曾經以為你輸在了愛情的先來後到,畢竟一樣的臉,一樣的身材,就連其他人都分不清你和她。可你忘了,你們的出身本就不同。你有過富足的家庭,但養女的你并不幸福。你有過要好的摯友,但早已形同陌路。你有過喜歡的前輩,但你只是害怕沒有男人要。

《三國演義》告訴我們,沒有好的出身,想創業不容易。《水浒傳》告訴我們,沒有好的出身,想做官非常難。《西游記》告訴我們,沒有好的出身,想成佛比登天。《紅樓夢》告訴我們,沒有好的出身,想結婚下輩子。而《名偵探柯南》告訴我們,沒有好的出身,就連活着都是一件奢侈的事,更不用提戀愛了。

工藤新一能和毛利蘭守得雲開,服部平次能和遠山和葉結成連理,工藤優作和藤峰有希子,毛利小五郎和妃英理……他們能戀愛,能結婚,沒有一個人的出身是貧瘠的。可即便這樣,他們之中的女性永遠都是弱勢、被邊緣化的一方。

毛利蘭總是在等待所謂為了她好而滿口謊言的工藤新一,遠山和葉總是要忍耐從不拒絕情敵的服部平次,藤峰有希子在事業巅峰期選擇結婚引退,妃英理在離婚獨立後仍被各色人馬撮合複婚。青山剛昌描繪的戀愛世界,從來都不是普通人,可最後又都淪為普通人。而早已被柯學世界耳濡目染的你,根本不會覺得那是不對的。

你沒有穿越者的能耐,沒有她開了天眼的上帝視角。你清水理穗,不過是一介不平凡世界裏的普通人。甚至,你在剛蘇醒的時候才知道自己不過是另一個世界番劇中可有可無的路人甲。這個認知,一度讓你崩潰。沒有人不想成為主角,就連你這個膽小怕事的人,也曾無數次幻想過自己是花團錦簇下的團寵。

而這,正正是你與她的不同。她清楚知道自己要的是什麽,你卻指望着男人來拯救你。你眼中的幸福并沒有束縛住她的人生,而也許是她眼中的幸福卻讓你手足無措。一旦女性不需要男性來拯救,他們反而排着隊地靠近來。思想的局限性注定了你無法得到她的生活,得到你想要的戀愛。即使同一張臉,同一個□□,同一份血緣,也無法改變她存在過的痕跡。

「理穗。」

你喚着她的名字。

「萩原哥就拜托你了。」

你站在天臺的憑欄,流盡淚水的眼角慢慢閉上。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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