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你×安室透
你×安室透
「安室先生…我喜歡你。」
你告白了。
在俱樂部的休息室裏。
起因是你被俱樂部的前輩借着打混雙的名義對你揩油。你特意沒有換上平時愛穿的運動短裙,卻還是被不熟的男性摟摟抱抱地喊好妹妹。對方沒有過分到那個地步,你也不好把關系搞僵。人多的時倒還好,人少的時候,他有意将手搭在你的身上,你不得不忍着。
可你的息事寧人,換來的是對方得寸進尺的放肆。你被那只惡心的觸手摸着大腿,對方隐隐撩開你的衣簾,你咬着唇,垂下的手腕抵在腰間。你想喊人,但你的聲音卡在了嗓子眼裏,劇烈的恐慌一度讓你失聲。
再之後,你記不起來了。
徹底冷靜下來的第一印象,是那個男人擔心得皺起眉眼的面孔。他蹲在你的身前,輕輕牽着你的手。
他捂着你發冷的指尖,沒有說話,可你就是能夠感受到他的溫暖。他對你的關心無出其右。
你俯視着他,眼淚從委屈中掉落。他慌張地将你擁進了懷裏,你無措地說着對不起,道着又在麻煩他的歉意。
“小槿小姐沒有錯。”
他的聲音很柔和,你的心髒一直在砰砰砰砰地跳着,即便是這段時間一直在暧昧,你也從來沒有哪一刻感受到如此可靠的依賴。你捏着他後背的衣服,顫抖着聲音詢問他有沒有女朋友。
他愣了一下,摟在你肩上的手悄悄收回。你緊張得呼吸不上來,泛着淚光的眼睛也在等待他的回複。
“…沒有。”
你鼓起勇氣湊上去,親吻着他的嘴唇。慢半拍的雙手重新撫上你的腦袋,他生澀地回吻着你。
就這樣,你們在一起了。
Advertisement
他單方面向你提出了不公開戀愛的請求。他知道自己很招桃花,也生怕那些愛慕他的追求者知道以後傷害你。
欸?是這樣的嗎。
當得知他的這個想法時,你第一時間是在反省自己是不是不夠好,你就知道自己要栽了。所以,你即便覺得哪裏都不對勁,卻還是選擇相信他。
你不是沒有察覺到他的猶豫。在你哭得梨花帶雨時,在你最脆弱的時候,他在猶豫,你不是瞎的。但你上頭了,你不在意。因為你喜歡他。
你暗戀他了很久。甚至在他還不認識你之前,你就在暗戀他。
你們成為鄰居不是意外,你現在住的那套房子其實是你戶籍本上的表哥——赤井秀一在日本名下的房産。最近他失蹤了,你知道他在從事秘密任務,聯系不上是家常便飯。失蹤前,他拜托你空閑時幫忙打掃一下房子。
而這一個拜托,幾乎是将你送進了牢籠。你對隔壁家的壞男人一見鐘情了。
赤井秀一是舉目無親的你在日本唯一的親人,明美表姐和志保表姐失蹤後你一直很難過,而從FBI那得知表哥也不知去向後,你徹底沒了親人。因此,當你第一次踏進他的房子時,便對着那張長着池面臉的鄰居一見鐘情。
你總是透過窗戶觀察他,甚至不惜搬進這座不屬于你的房子裏,只為了朝夕都能偷窺他。你知道,你也許是在通過這樣的方式來轉移你的注意力,轉移你一直依賴的表哥。然而,好奇是所有戀愛的開始。
你不可自拔地喜歡上了這個充滿神秘氣息的男人。他朝九晚五,卻總是在陰間時間出入。他極度自律,卻不吝惜照顧一只柴犬。他愛玩槍,愛網球,是波洛的服務生,是毛利先生的弟子……你的好奇始于他的顏值,你的喜歡卻忠于他的多面顏。
你确實在跟蹤他,但你的反跟蹤水平很糟糕。你理直氣壯地反擊他的質疑,卻無法問心無愧地欺騙你的內心。他向你搭話是意料之外,你收到他的道歉卻是意料之中。你開始滲透到他工作的地方,開始參與他的生活。你為他面對追求時的左右逢源而自卑,為他英勇無畏地将你從歹徒手中救下來而欽佩,也為他溫柔體貼的關心和照顧而更加仰慕。
遠山學姐問你最近是有什麽開心的事嗎,服部學長也沒再對你的練習賽頗有微詞。你笑着和他們說,是因為散心後狀态變好了。
作為東日本選拔賽的勝出者,你早早來到了大會現場。你和同樣是東大歌牌部出身的須藤前輩打了聲招呼,對方作為名人戰的熱門選手,對爆冷贏得比賽的後輩你表示期待。前輩看了你比賽的錄像,篤定你一定是東大歌牌部誕生的第一個女王。他讓你不要緊張,你卻沒有辦法抑制住自己的情緒。
你看到了安室透。
榎本梓牽着他的手,他笑着和毛利先生說着什麽,身旁的毛利學姐也似乎很是熟悉地和榎本梓交談起來。
女王戰和名人戰的場地在藝術展廳的二層,你俯視着他們,掐入掌心的指甲印痛醒了你。服部學長喊你比賽快開始了還亂跑什麽,你收斂起臉上過于難看的表情,私密馬賽地來到了萬衆矚目的賽場。
大岡紅葉是明星選手,除了歌牌部的那些前輩後輩,你幾乎不被任何人看好。第一局比賽,你連丢了幾個擅長的一字訣牌,氣勢一輸,也就這樣渾渾噩噩地結束了。比分太過慘烈,你說完多謝指教後,服部學長一度氣得沖上來罵你。
“我不是不能接受你輸,但你覺得這樣的輸法能接受嗎?”
遠山學姐拉住了他,讓你一個人靜靜。你邁着沉重的步伐走進了休息室,透過窗戶,你看到了安室透親密地摟着榎本梓離開。
先喜歡的人,就注定是輸家嗎?
你對自己只敢默默偷窺的行為表示鄙夷,看着手機上發來的鼓勵短信,你怎麽也沒辦法說出質問的話。
「謝謝。」
第二局比賽,你調整了自己的注意力,大岡紅葉擅長的牌你适當地放棄了。你用練習了許久的圍手守住了本不擅長的大山牌,又用擅長的渡手攻下了她的右下陣。她驚訝于你的改變,你們迎來了命運戰。
“感謝你的指教。”
你低下頭宣布着自己這場比賽的結束。你攢緊了榻榻米上已經擦傷的拳頭,氣憤自己為什麽要等到命運戰。
你從不相信命運戰中己陣的牌會被讀到,你選擇了揮手進攻。你們是同時觸碰,但因為牌在敵陣,是算對方搶到的。
你遲遲沒有擡頭,你在等待勝利者宣布比賽的徹底結束。可大岡紅葉卻沒有回禮,她和裁判吵了起來。原因是,她覺得最後那張牌是你搶下來的。
什…什麽?
“我要求慢放錄像。”
頂着全場嘩然的關注,裁判在會場上慢放了最後一張牌的出手。
你的中指先碰到了牌,其次才是大岡紅葉。但因為她的力度很大,牌的走向才沒有順着你的攻勢飛走。
你贏得了第二局比賽。
“謝謝。”
大岡紅葉平靜地朝你颔首,你突然覺得,她其實也蠻可愛的。女孩子明明可以漂亮地搞事業,為什麽要因為愛情蒙蔽了雙眼呢?
你和須藤前輩在部員們的歡聲中,贏得了挑戰女王和名人的資格。服部學長露出了欣慰的笑容,遠山學姐也對一直以來的執念釋然了。這段時間讓他們擔心,你很過意不去。你真誠地感謝他們,用勝利回報着他們。
慶功宴上,你用疲憊的借口提前離席。你站在那個男人的門前猶豫不決,幾度擡起的手又幾度放下。你沒有事先和他說你要過去,你覺得他沒有聯系你,可能是在忙,但你還是一意孤行地用他真心換真心——交付給你的鑰匙,開了門。
金發女子裹着浴袍走出浴室,高挑傲人的身姿令你無法忽視。她慢慢走過來,一颦一笑之間仿佛女主人似的。你們面面相觑。
她笑着轉向你沒辦法看到的卧室,念叨着“你的追求者都跑到家裏了”。
你僵住了。
匆匆的腳步聲在你腦海裏很是刺耳,你好心地給他們關上了門。然後跑走了。
你害怕見到他,你不知道要怎麽問出口,仿佛有錯的那個人,打擾到的那個人,是你。
你沒再回家。
你問遠山學姐能不能在他們那裏住一段時間,她把服部學長趕去了工藤學長那,留下了哭紅眼的你。她問你是不是失戀了,你不願說出那個男人的名字,她只好暗地裏拜托自家男朋友去查了。
女王戰在幾個星期之後,遠山學姐剛好能當你練習賽的對手。你沒日沒夜地練習着空揮,不吃不喝地聽着和歌的錄音。除了上課的時間,你都悶在遠山學姐的家裏,那些傾訴着歡快戀情的和歌裏,你似乎只能感受到悲傷。
「急流岩上碎,無奈兩離分。」
「早晚終相會,憂思情愈深。」
你曾期待過他會來找你,只要他對你親口說那些都是假的他愛的只有你,你就會心甘情願地相信他。但他只是發了一條對不起的短信,就再也不見蹤影了。
你咬着嘴唇,嗚咽着哭得停不下來。
女王戰前兩天,服部學長和遠山學姐訂婚了。你作為兩位前輩最愛護的學妹,受邀參加訂婚晚宴。可你怎麽也不會想到,已經來到關西的你,還能看到安室透帶着那天出現在他家裏的金發女子出席。
晦氣。
金發女子挑釁般地牽着她的男伴和你碰杯,你不懷好意地拎出了包裏随身攜帶的鑰匙,安室透家的鑰匙,當着她的面遞了過去。
“安室先生,”你的稱呼變回了敬稱,“我已經不需要了。”
你在神色各異的兩人面前雲淡風輕地走開了,卻在轉過身的後一秒,克制不住泥濘但的表情,你忍着妝後仍然掩蓋不住的慘白臉色,将波本威士忌倒在了遠山學姐精心給你打扮的長裙上。你對不起遠山學姐,可還是用蹩腳的借口躲到了休息室。
可惡。可惡。為什麽直到今天,你仍然無法忘記他,仍然為他這般失态。你痛苦地埋頭,放肆大哭。
身後,跟随你而來的男人擁住了你。
“對不起。”
“這是我的工作。”
你哭得更厲害了。
你含糊地說着女伴小姐找不到你該怎麽辦的氣話,他卻只看到了面前即使哭着也仍然光彩奪目的你。
“小槿今天很美。”
他親吻着你,拭去了你眸角裏不斷湧出的眼淚。你掙紮地推開他,他不慌不忙地捧着你的臉龐,吻着你顫抖的雙唇。
你看着他的眼睛,看着他近乎掏心窩肺地向你道歉,你心軟了。你任他安撫着你,任他将你吻得情不能已。
“哎呀,真是一出好戲呢。”
金發女人的聲音打斷了無法自拔的你們。她從明明已經緊鎖的門外闖入,漫不經心地走到了你身旁坐下。
安室透将摟在懷裏的你掩在身後,你從他變換的陰戾眼神中感受到了一股敵意。他分明對她沒有愛意,你突然對那個女人出現在那天家裏的事釋然了。
“你未免多管閑事了。”他的語氣不輕,“那天的事我還沒找你算賬。”
“你可以繼續。”女人哂笑着,“我就是有些好奇。”
“究竟是什麽樣的女人能讓你神魂颠倒。”
“你想看,就別怪我髒了你的眼。”
他捏着你的後頸,在耳邊輕輕吹拂道:“小槿會乖乖的,對吧?”
随後,他像猛獸似的将你撲倒在桌上。你單純無辜的眼睛在被拽下肩帶的啃咬後徹底慌了神。沾滿波本威士忌的長裙褶皺得露出了旖旎風光,他明目張膽地玩弄着你的頭發。一圈一圈地卷在指尖上,撩撥着你。
你漲紅着臉,屢屢哼出了聲。金發女人不屑地看着他,看着他的不軌,覺得好沒意思。她轉頭就想走。
你突然有了一個荒謬的想法。
他該不會是想讓她吃醋,才故意在她面前欺負你吧。
那你算什麽……?
好不容易安撫下來的眼淚再次沿着眼角沾濕了頭發。你拼命掙脫他,給了他一巴掌。
“人、人…渣。”
他頓住了。
“安室…安室透你有尊重過我嗎?”
“你就這麽…這麽迫切想要得到那個女人,不惜當着她的面也要侮辱我嗎?”
“在你心裏…我…我到底算什麽?”
“一個随叫随到的妓、妓女嗎…?”
聽到你哭着自嘲「妓女」的那一刻,他的臉瞬間變得更黑了。他忍着怒将你拉回懷裏,你歇斯底裏甩開他。
金發女人頑劣地将他的衣服裹在你的身上,看似好心地勸告你:“女人如果都不自愛,也別指望別人能愛你。”你委屈地看着她,卻苦于身上的狼狽而沒有丢掉那件可笑的外套。
哭花了妝的你遮着臉跑了出去。
其實你已經猜到了,那個曾經看到他滿身是血的夜晚裏你曾有過的1%的猜測,也許是對的。你察覺到他不願讓那個女人盯上你的想法,察覺到他想借欺負你的名頭讓你離開的想法,他沒有那麽好,卻也沒有那麽壞。
他也許和表哥一樣有着苦衷吧。可即便猜到了一切,你仍然對他的隐瞞、他的忽熱忽冷感到難過,你要氣死他,你掏出了你身上所有的演技,成功将他的表情管理逼到破功。
然而,你偏偏還是喜歡他,喜歡他的所有,無論是好的,壞的,你都喜歡。
沒有辦法啊,先喜歡的那個人一定是輸家啊。
高跟鞋的別扭讓你摔了一跤,同校的研究生沖矢學長抱起了你。你對麻煩到前輩的事情感到不好意思,看穿你哪裏都很糟糕的他決定送你回家。
沖矢學長将你公主抱到了副駕駛座,你小心翼翼地詢問着這個位置女朋友會不會不高興啊,他卻笑着和你說沒有女朋友。
“只有幾個麻煩精妹妹。”
他貼心地将車內溫度調到了你最舒适的感覺,親自彎腰為你扣上了安全帶。一路上,你瘋狂擦着臉上已經糊成一團的妝容,問着前輩是不是有透視眼,自己這個樣子竟然還能認出來嗎。
沖矢學長睜開了眼,“不要露出這幅表情。”
“會讓我心疼的。”
???
你茫然地看着他。
當他将你送回了表哥的房門前,你突然沉默了。你應該,應該沒有告訴過他,你的家在哪裏,可他卻自作主張地把你送來了這裏。
馬薩卡…馬薩卡……
排除一切的不可能,剩下的再不可能也是真相。
“怎麽不進去?”
你突然轉身抱住了他。
“表哥嗚嗚嗚嗚嗚嗚嗚。”
“真是的,還像小孩子一樣。”他沒有否認,把黏乎在他身上的你拎了回家。
不遠處,一個黑影正在咬牙切齒。
女王戰你打得很辛苦。多虧了服部學長近乎苛刻的體能訓練以及網球俱樂部的力量練習,你抗住了體力的流失。
你和現任女王打得水火不容,比分一度焦灼得觀衆都要吓出心髒病來。本在電視機前觀戰的大岡小姐忍不住跑來現場,第三場比賽之前她和你閑聊着女王的弱點。
你問她為什麽要将這些信息告訴你,她說,希望勝利的對手能夠一直贏下去不是很正常嗎。
“那樣,我就只輸給了女王哦。”
「急流岩上碎,無奈兩離分。」
你的本命牌「急」在關鍵輪次被念到,新任女王的誕生引得電視臺紛紛哄搶着獨家播報權。你在前輩和後輩們的簇擁下站上了領獎臺,你看着面前的camera,激動的心情漸漸回歸平複。
“今天我能成為女王,要在這裏感謝很多人。感謝多年來堅持舉辦比賽的大會,感謝所有為比賽付出艱辛的工作人員、裁判老師、讀牌手前輩們,感謝所有為之努力的選手,感謝東大歌牌部,感謝一直關心我的前輩和後輩們,感謝給了我勇氣的親人。最後,我想感謝一位我喜歡了很久的先生。今天我想借着這個機會和你說些話。”
“我愛你。”
“無論你是什麽樣子,我都愛你。”
「早晚終相會,憂思情愈深。」
“所以小槿那麽喜歡我啊。”
電視機前的安室透将懷中的你抱得更緊,你的羞羞臉埋進了他的胸膛。
他親着你的下巴,虔誠地将對戒戴在了你的無名指上。你的指尖被動人的情話吻着:“這樣,小槿就是我的了。”
你捧着發燙的臉龐,“不、不要再說啦。”
“既然小槿那麽主動,我就和你說個秘密。”
“嗯?”
“還記得波洛那次你被挾持了嗎?”
“記得。”
“那天我給你上的咖啡不是卡布奇諾而是焦糖瑪奇朵。”
“對呀,你不是上錯了嘛。”
“其實我是故意的。”
“欸?”
“故意上錯咖啡,讓我有機會和你搭話。”
“好狡猾……”你笑着親了他一口,“那我也和你說個秘密。”
“我們最初認識的時候,你讓我不要再跟着你,其實那次我确實在跟蹤你。”
“我知道。”
“你又知道了?”
“即便是回家,也不可能每一次都那麽剛好啊,傻瓜。”
“那你還…還和我道歉。”
“因為我實在忍不住想要和你認識了。”
“???”
“我是故意找你麻煩的,這樣你才能記得我這個自戀狂啊。”
可惡。可惡。原來一切都落進他的圈套裏了。
“我比小槿喜歡得要早哦。”
“從成為鄰居開始,我就對你一見鐘情了。”
“不是哦,透君。”
“在我還沒有住進來之前,我就已經喜歡上你了。”
“不對,我更早。”
“是我更早哦。”
“透君不要睜眼說瞎話。”
你們争辯着到底是誰先喜歡的誰,誰付出的愛更多。可到底是誰,你知道,不知道,重要嗎,有區別嗎。今天當着所有人的面,表白的是你,勇敢的是你,怎麽樣安室透,望洋興嘆的感覺怎麽樣。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