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章
第 8 章
第八章
“宋書婳。”
鐘聿看着她的表情很認真。
“我知道你之前有喜歡的人，所以一直想慢慢來。但現在我還是想講清楚，至少讓你明白我的心意。”
“我喜歡你，一直以來都是。”
“你要不要考慮一下，做我女朋友？”
宋書婳的心情好像過山車，從愣怔、開心、驚訝、感動，到最後各種情愫混在一起，難以表述清楚。
夕陽餘晖照得她臉龐發燙，心跳快得要從胸膛蹦出來，眼睛又酸又熱，眼淚有些不受控制地往上湧。
她動了動唇，想要說話。
鐘聿先一步說話，大預防針似的：“你不用急着回答，你可以回去再想想——”
“嗯，好呀。”宋書婳打斷他。
鐘聿愣了一下：“這個好是回答哪一個問題的？”
宋書婳眼眶發熱，彎起嘴角。
“前一個。”
她鼓起自己最大的勇氣，定定看着鐘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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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做你的女朋友。”
鐘聿看着宋書婳的臉，有片刻的愣神。
她的臉紅了個透徹，瞳仁在落日照射下變成了淺淺的棕色，眼角有什麽在晶瑩地閃爍。
鐘聿伸手，輕輕抹過她的眼角。
“我的表白這麽感人嗎？”
宋書婳輕笑，小聲說：“其實你也有點遲鈍。”
鐘聿挑眉：“為什麽？”
宋書婳：“你以為我在暗戀誰啊？”
鐘聿心頭一跳，不敢置信地看着她。
“……我？”
宋書婳抿唇，點頭。
鐘聿仰頭思忖片刻，驀地笑了。
“什麽時候啊？”
宋書婳不好意思。
“高中時我總跟在你後面回家，你知道嗎？”
鐘聿覺得自己女朋友實在可愛。
他擡手，雙掌捧着宋書婳的臉。
半好笑半認真地問：“那你以為，我為什麽天天準點在巷口晃啊？”
宋書婳慢了半拍才反應過來，不可置信地睜大眼睛。
鐘聿嘴角快壓不住了，緩緩放下手，攤開右手掌心向上伸到宋書婳身前。
宋書婳秒懂，将手放入他掌心。
下一秒就被握緊，溫熱的觸感包圍了她。
兩人牽着手往回走，夕陽将兩人的影子照得很近，密不可分。
鐘聿：“所以你覺得我們第一次見面是在回家的路上喽？”
宋書婳：“對啊，不是嗎？”
鐘聿：“……”
宋書婳驚訝：“那是哪裏？”
鐘聿有些無奈：“廣播臺。”
見宋書婳還有些茫，他嘆氣：“算了。知道你臉盲。”
*
兩人在校外吃了飯，又沿着學校外圍從東門走到西門才回了學校。
臨近期末的時間，竟然一整天都沒有複習，這對宋書婳來說是破天荒的一次。
可她一點也不難受，反而好快樂。
回到學校，宿舍裏只有小米一個人。
“回來啦？玩得怎麽樣？”
宋書婳難以抑制自己的開心，拉椅子到她面前坐下。
小米愣了兩秒，玩笑道：“怎麽春風滿面的？鐘聿和你表白了？”
宋書婳的眼睛很亮，輕輕點頭。
“啊啊啊啊啊！”小米跳起來，捂嘴尖叫。
“不對，你有男朋友我興奮個什麽啊？”
她冷靜下來，八卦地問宋書婳什麽感覺。
宋書婳想了想：“我高中以前有個告示欄，因為貼了一個男生的照片被大家稱做‘校5A級景區’，甚至在那個男生轉學後還有好多人慕名去偷偷合影……”
小米愣怔，這和她的問題有關系嗎？
她想了想，忽然一驚：“這不會是你以前暗戀的那個吧？什麽後來轉學走的。”
宋書婳點點頭：“他轉走後，我以為再也見不到他了。在周末自習的時候，也偷偷地拍了一張照。”
她拿出手機，将自己保存了好久的照片打開。
小米好奇地看過去，驀地一愣。
這不是鐘聿是誰？
“你——你們——”
宋書婳笑：“現在就是有種将景區私有的感覺。”
小米大叫着，作勢欲掐她的脖子：“啊啊啊！宋書婳你竟然瞞我這麽久！我要暗鯊你！”
宋書婳縮脖子求饒：“對不起！我一直以為他不會記得我，不好意思說。”
小米：“你以為人人和你一樣臉盲啊！”
宋書婳愧疚：“對不起嘛！我請你喝奶茶賠罪好不好？”
小米：“起碼三杯我才原諒你。”
宋書婳：“下個星期的我都包了。”
小米滿意：“這還差不多，哼。”
晚上，宋書婳再次登上自己的小號。
上一條記錄還停留在她的暗戀時期。
她往上翻了很久，将今天兩個挨在一起的影子照片發了上去。
【私有了17歲那年的富士山。到此為止，暗戀告一段落。】
退出賬號，宋書婳還有些睡不着。
她還有個困惑沒解開——鐘聿到底是什麽時候喜歡自己的啊？
*
收到宋書婳的問題，鐘聿正在看書的思緒一頓，不自覺回到了高二的一個午後。
那天，他眯着眼睛在教室午休，窗外廣播裏在讀着一篇校內來稿。
這廣播員的聲音很陌生，也很舒服悅耳。
鐘聿本來沒太在意，直到聽到自己的名字。
“高一三班的鐘聿同學，祝你在這次競賽裏取得好成績，為校争光……”
同時肩膀被後桌戳了下，戲谑的聲音傳來。
“又被點名啦！”
鐘聿皺眉，思忖兩秒起身。
不是，他不是和白染說過別提自己的嗎？
他到廣播室時，裏面只有一個女生。
廣播裏已經切了歌，快要結束了。
那女生起身收拾東西，又看了看桌上的稿子，嘴裏嘀嘀咕咕：“鐘聿到底是誰呀？真的有那麽好嘛？”
他站在門口，有點想笑。
正打算說不好意思鐘聿是我時，對方轉身，看到門口站着的他。
女生的臉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迅速漲紅，局促地睜大眼睛。
“你好，你找哪位？”
這聲音聽起來比廣播裏的更加好聽，酥軟地像奶油面包。
鐘聿的喉嚨哽了一下。
他忽然覺得，如果自己報了姓名，這女生的臉怕是能燙熟一個雞蛋。
于是他改詞了：“我找白染。”
宋書婳眨眼，溫柔的聲線有點低：“白染學姐不在，要不下午你去她班上找她？”
鐘聿說好。
他沒去找白染。
甚至再沒和她要求過不許提自己名字的事。
但同時，他開始留意起學校的廣播，知道了女生的名字和班級。
沒多久就再和她見面了。
第二次見面是在巷子的書店門口。
他看到宋書婳正對着自己走來，站在原地沒動。
等着她走近，自己可以自然地說一句“Hi，這麽巧。”
可現實沒有按他的劇本。
宋書婳目不轉睛地，直直從自己身邊走過，連一個多餘的眼神都沒有給他。
他第一次産生了自我懷疑，以至于第二天問後桌。
“我是不是很沒有存在感？”
後桌匪夷所思地看着他：“你是生病了還是故意想聽我吹捧你？告訴你，沒門！”
他罵罵咧咧：“你看看每天有多少看你的女生清醒一下。”
鐘聿：……
嗯，确認了。
應該是她眼神不好。
後來他發現，宋書婳不僅眼神不好，膽子也小。
每天陪她走一段路，成了鐘聿的習慣。
他就不信了，自己每天在她面前晃，總會有個機會說話的吧？
*
隔了一會兒，宋書婳收到了鐘聿的回複。
是一張電影臺詞的截圖——
You had me at “hello”.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