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34.第34章
第 34 章
許念悠沒報太大期望顧思昂會找她，畢竟他已經躲了這麽多年。
但她也無法再進一步了。
沖過去添加了顧思昂的微信已經消耗了她的全部勇氣，之後，便只剩無力。
她已經不再像從前那般有底氣的認為自己是顧思昂最親密的人了，分別多年，顧思昂的一切她已經一無所知。
他有沒有別的朋友他經歷了些什麽事他有沒有，喜歡的人……
只是想想這些自己一無所知的空白，就覺得難受極了。
但她控制不住自己不停去點開顧思昂的頭像，看着那空白的對話框，許念悠心想還不如不加好了。
這下更是攪得她心煩意亂，無法安寧。
卻沒想到，當天晚上，顧思昂就找她了。
打開門看到顧思昂站在外面的那一刻，許念悠恍惚又回到了小時候，那個時候，顧思昂也總是這樣在門外等她。
相顧無言，昏暗的光線下，看不分明彼此眼中的情緒湧動。
良久，顧思昂喉頭微動，先開了口， “我有，打擾到你嗎”
嗓音竟是沙啞無比，像是吹了許久的冷風，像是醞釀了許久沒有開口。
許念悠故意板着臉， “白天不是還迫不及待想跟我保持距離嗎”
“我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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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思昂有些急促地解釋，喉結又飛快滾動幾下，象征着他的緊張。
許念悠默嘆一聲，到底沒忍心為難他， “進來吧。”
她給顧思昂倒了一杯水，看着他喝下去，沾濕了幹澀的唇瓣，才開口: “說吧，找我做什麽”
顧思昂骨節分明的手指蜷了又松，面色不顯，卻能察覺他的緊張。
“白天你說我是有話想對你說，我想說确實是的。”
他似終于鼓起勇氣一般，驀然擡眸直視許念悠，隐忍地問: “今天你和他，那個人是你的……”
顧思昂扭扭捏捏說不流暢，但晦澀陰翳的眸子表達了一切。
許念悠故意道: “他是我的什麽人重要嗎這麽多年不見，我身邊會出現什麽人都是有可能的，你會在意嗎”
“在意，我會在意。”
他這般直接，倒讓許念悠愣了一下。
顧思昂攥緊拳，努力克制自己的情緒。
他在意得要瘋掉。
這些年，他時常都會想到如果許念悠身邊出現別的男人他會怎麽辦，每每思及此，就恨不得要殺了那個人!
他想，也許他會按捺不住出現在許念悠面前，試圖将她搶回來。
也許他會偷偷去警告那些妄圖靠近她的人，讓他們知難而退。
也許他會成全許念悠，然後自己，毀滅。
可今天看到她和別的男人那一瞬，他終究是什麽都沒做。
他貪戀多看一眼她美好的面龐，想在她眼中留下體面的印象，所以他忍啊忍，用盡全部的自控力，才沒将她扯到自己身邊來。
卻沒想到，她卻主動靠近了自己。
那一瞬間，欣喜，無措，緊張，害怕，萬般錯綜情緒交織在一起。
果然，她給一點點甜頭，自己便控制不住要湊上來。
“既然在意，為什麽這些年都不聯系我”
“你難道沒想過，也許我會忘了你也許我，會跟別人結婚了嗎”
聽到結婚這個字眼，顧思昂的手抖了一下。
明知她只是說的也許，也足以讓他害怕到心顫。
“我一直在關注你……”
顧思昂低低地這樣說。
許念悠反應過來，氣笑了，也就是說顧思昂一直在偷偷關注她，所以知道她沒有跟別人在一起，所以他才這樣放心消失!
她回憶起這些年時常發生的一些不對勁，比如下雨天忘帶傘，走兩步拐角就出現了一把傘;比如想買某樣自己格外喜歡的食物，但覺得去遲了要趕不上，卻每每都能買到最後一份……
“顧思昂!你真是好樣的!”
“我知道你生氣，我也不為自己辯解，但，能否讓我說完”
許念悠雙手環胸， “好，你說。”
“不聯系你，是因為自己還沒有資格聯系你。”
“彼時我是陷在泥潭裏的爛人，怎麽還能在你身邊汲取養分”
“我知道我們之間的雲泥之別，我想要從泥裏站起來，想要堂堂正正站在你身邊。”
“那就一定要消失這麽徹底，才能做嗎”許念悠不解質問。
顧思昂目光閃爍， “因為我怕，怕一直待在你身邊，被你慣壞，會站不起來。”
“只有揣着想見你的欲望，才能讓自己更快地成長。”
話說到這個份上，許念悠懂他的意思了。
是啊，顧思昂經歷了那樣多，他原本就是一個悲劇的存在，可他也是一個自尊心極強的人，所以他才會成為睚眦必報的反派。
同樣的，面對在意的人，又怎甘願用落魄的姿态呢。
而恰好分開後的一段日子，該是顧思昂最落魄的時候。
父親出事，母親成了許念悠父母之間的小三，還懷了孩子，他退了學，前路迷茫。
許念悠花了那麽多時間治愈的他的自卑，該是又達到了頂峰。
“那你的母親，還好嗎她當時懷的那個孩子……”
“那個孩子沒生下來，她，在精神病院療養。”
我有一瞬失神，故事的軌跡似乎和原來也相差不多。
簡清還是瘋了。
但好在，中間省了很多折騰。
“那你呢你好嗎”許念悠又輕聲問他。
顧思昂嘴角微翹，似是愉悅她還會關心自己。
“一開始不太好，但後來漸漸好起來了，我創辦了公司，現在發展得還不錯。”
“雖然還遠達不到你家的條件，但假以時日，也當能讓你過上公主的生活。”
“不，是比公主還要好的生活。”
“顧思昂，我哪裏要求過要過什麽公主生活了”
“你不要求，可我該給，也想給。”
他眸色深深地望着許念悠，滿是眷戀， “我從見你的第一眼，便認定你是公主。”
“從前我厭惡過高高在上的你，恨不得把你拽進泥潭，可現在，我只想把你永遠捧着，捧得高一點，再高一點。”
許念悠終是忍不住，想哭又想笑。
“捧那麽高，你不怕摔死我!”
顧思昂搖搖頭，格外認真: “我會墊在你身下。”
他真是一個——
一個偏執又幼稚的傻子!
這麽傻，怎麽成為別人聞風喪膽的反派的!
“那你現在還沒達到那個程度，我們豈不是還要繼續保持距離”她故意用漫不經心的語氣調侃他。
顧思昂有些慌，卻也真摯表達: “雖還沒達到那樣的高度，但我現在負擔你的生活也是可以的，我——”
“你什麽”
“我不想保持距離。”
他聲音很輕，似是沒有底氣說出來。
許念悠掏掏耳朵， “大聲一點，聽不清楚。顧思昂，你想要什麽，你得告訴我。”
“我不想保持距離。”
他大聲了一點。
然後目光灼灼地看向許念悠，語氣更加堅定: “我想待在你身邊。”
“你，要我嗎”
說到這句，氣勢又弱了下去，又卑微了。
許念悠又心疼又好笑，她眸中晶瑩閃爍，上前主動抱住顧思昂。
“你是我費心養的花，我怎麽會不要你呢”
“我一直在這裏，等你回來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