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下山再遇故人（二）
下山再遇故人（二）
這次任務是前往守空墟找皓月，十三師兄和蕭亡結伴同行，二人背上行囊一路上安安靜靜。
臨走之前蕭亡在宗門的石門處等了好久，眼瞅着下山的鐘聲響起，他目光炯炯滿懷期待望着人群前的那條路。
終于一抹淡藍色的身影出現在人潮之後，他一襲往常的素紗薄衣。一頭長發挽起，身後別一把戒尺。
寧醉腳擦彩雲，整個人仙氣缭繞，他緩緩飛到蕭亡身邊。
“蕭亡，這次你下山會很兇險！師意說這是為了鍛煉你！別讓為師失望。”寧醉淡淡道。
蕭亡笑着點頭應下，這是寧醉第一回來送他下山。也是他位數不多自稱“為師”，
他身穿黑色短跑，頭發高高束起，蕭亡長得也是俊朗迷人。一對飛揚的眉毛，一雙眼睛總是目光堅韌。
“師尊，等我的好消息！”
蕭亡按照天福宗的規矩對師尊三拜，寧醉眉間的冷淡疏離少了幾分。他從身後抽出戒尺平放在蕭亡的左肩，
寧醉凝望着面前低頭的蕭亡，那清朗的聲音響起：“作為蕭亡的師傅，吾用此禮祝徒兒下山無阻、路無艱險、功成圓滿”
禮畢，寧醉收回戒尺，親自将蕭亡扶起身。哪怕是六界口中最是無趣冷酷的大魔頭——化世仙君，也會帶有欣慰的目光看自己的徒弟。
蕭亡深深記下了這一刻，記下了師尊眼底的期待和欣慰。
——告別天福宗，蕭亡和十三并肩前行，十三突然開口問他：
“蕭亡，你覺得仙君大人如何？”
蕭亡認真的想了想，回：“很好！對我有父母那麽好”他說出這句話的時候，臉上是溢出來的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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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三沒有得到心底的回複，他萬分詫異的看蕭亡。他又問：“可是仙君大人之前差點打死你啊！”
蕭亡卻不以為然，還嬉笑着道：“初拜師尊門下，還輕薄無禮，窺見師尊英姿，不打我打誰呢？”
十三雖然聽不懂但很震驚，他默默不語，只是佩服蕭亡。
十三和蕭亡禦劍飛行來到莫離城的守空墟，蕭亡跟着十三師兄，他打量莫離城。這個莫離城半個活人沒有，和風水鎮差不多的荒涼。
“為啥每次任務都是這種鳥不拉屎的地方！做俠客真難啊！”蕭亡心下感慨，
“十三師兄，我們天福宗的弟子出山之後會去哪裏？成為優秀弟子有什麽特權？”蕭亡追着十三一連幾問。
不料十三嘴巴嚴實的很，老練的找了幾句的話搪塞過去。蕭亡心想：“什麽鬼？這是什麽大秘密嗎？到時候小爺成了第一，照樣知道。”
十三和蕭亡找到卷軸的落腳點，他皺起眉四周張望，
這裏到處都是亂石野草，野草長得比人還高一截。幾處斷垣殘壁更顯蕭瑟凄涼。詭風呼嘯而過，穿過縫隙發出鬼哭狼嚎的聲響。
蕭亡不禁心頭一顫，他心底掀起不詳的預感。讓他眼皮子彈，心眼發慌。
十三和蕭亡走在廢墟之中，蕭亡突然覺得事情不對勁，皓月作為師意的徒弟。他倒是讓我去找，
蕭亡忍不住問十三：“十三師兄，皓月人在哪裏啊？”
十三擡起眸看向天空，臉色憂郁。喃喃自語：“這天真是陰郁，是要下雨了吧？”
十三沒有回答蕭亡，而是撇下蕭亡一個人走了。蕭亡：“……十三師兄怎麽這麽冷淡啊！”
——
這些殘缺的亂石暗藏奇怪的定律，蕭亡聰敏一眼便發現端倪。
蕭亡：“十三師兄，你發現了嗎？這些大石頭如同擎天柱，雖然看似雜亂，但其所在位置都是對立的。”
十三聞聲望去，果然如此。
高大的石柱斑駁，上面都是青苔。這些石柱都是面對面，形成一個大圈。而越往裏走石頭越少，
蕭亡來到其中一個石柱旁邊，用手撫摸。一股冰涼的觸感從指尖傳來。
這些石柱上還刻有文字，蕭亡看不懂字就喊十三。
“十三師兄這些石柱上有字。”
十三聞聲過去，他同樣伸手撫摸石柱，十三眯着眼仔細一看。
蕭亡期待的眼神看着他，不知這些石柱上刻了什麽。十三的臉色刷的一下越發蒼白，露出驚恐。
蕭亡發覺不對勁，就不停問：“十三師兄怎麽回事？”
十三轉過頭來看蕭亡，臉慘白的如同浮屍，很不自然的神情把蕭亡都給吓到了。
“這裏原來是莫朝遺址啊！莫朝——”
蕭亡不知歷史，十三耐心解釋道：“莫朝是凡人建立的第一個自主王朝。莫朝歷經三千年最終敗亡了。”
十三接着道：“莫朝皇室已經絕後了，現在天下被七大宗門替代，只有幾個諸侯國無人再敢稱帝。”
蕭亡好奇問：“為何無人不敢稱帝？”
十三端詳着石柱，接着道：“因為凡人是六界最末等，上神覺得凡人不配自稱為帝。”
蕭亡：“……”
“沒想到神仙都這麽嫉妒”
十三瞪了蕭亡一眼，趕忙捂着他的嘴。小聲說：“蕭亡你想死啊？神豈是你能多嘴的。”
蕭亡心裏很不服氣，他覺得自己不比神低微多少，就算是凡人的蕭亡照樣天賦異禀骨骼驚奇。
十三深深看着蕭亡：“不過蕭亡你确實是凡人中的異類，天資太卓越了。”
二人逗留一會兒，朝着守空墟的深處走去。雜草太茂盛擋住了二人的去路。
他們便揮舞着劍将雜草清除，才能勉勉強強的過去。二人好不容易才進到最深處，剝開草叢見一個高大的城門。那城門上都是黑灰，從外看去到很氣派。
蕭亡感慨：“真是城春草木深啊！”十三忍不住笑了，他問：“你不是沒讀過書嗎？”
“沒讀過書也可以吟兩句詩裝文化人啊！”過了一會兒他又說
“這首詩我師尊吟誦過……”
兩人小心探身進城門中，只見裏面早已經廢棄，房屋塌陷蒙上一層青苔和綠植。地上到處有老鼠蟑螂亂竄，如此荒涼的地方自然是一個人都沒有。
蕭亡：“皓月真的會在這裏嗎？”
十三提起劍往大路前面走，這裏破敗不堪，荒廢百年。讓人心裏都蒙上一層陰霧，越往裏走越是心悶的慌。
蕭亡只覺得身後有無數眼睛盯着自己，他緊跟着十三師兄的步子。十三擡頭望着周圍情景，
他突然蹲下腳步，轉身對蕭亡道：“咱們一起行動太費時間，不如我們分開走吧！你走左邊那條路，我走右邊。”
蕭亡點頭，二人就此兵分兩路。
——
大錘自從心灰意冷離開天福宗就一振不起，回了老家天天借酒消愁。常常喝到半夜喝的伶仃大醉，醉了還哭着喊着
“蕭亡啊！都是我的錯！蕭亡，嗚嗚嗚。你死的好慘啊！”
今晚的月亮格外的圓亮，銀白的光輝灑于地面。
小酒館是一位老爺子在經營，他見大錘哭的泣不成聲。就嘆口氣把石大錘扶到酒館的偏房休息。
徐太公給大錘喝了醒酒湯，大錘天天來徐太公家的酒館。二人一來二去就熟絡了。
徐太公摸摸胡子，笑着說：“天福宗的弟子啊！木華的第十九屆弟子吧？”
徐太公勾腰駝背，他身子衰老的要倒了一般，拄着拐杖來到窗戶邊。只見月亮發出銀白的光芒，分外耀眼，
——
天黑了，還沒看到皓月的人影呢，蕭亡不禁懷疑皓月真的會在這兒嗎？
他從行囊中翻出火折子，已經在這陌生地方走了好幾圈了。蕭亡也不知自己在哪裏，只看到周圍的牆壁上有壁畫，
那些壁畫過了上千年依舊保存完好，除了壁畫還有一些文字在牆上。蕭亡不識字只能看圖畫，他從走廊的左邊開始，往右邊去。
第一幅畫是一大宮殿，宮殿是紅牆黑瓦，極盡奢華屋頂還有寶石做裝飾。兩只石獅在宮門外，威風凜凜，石獅口中含着金球。
而宮外是無數小人整整齊齊的站在那裏，畫中的人兒神采奕奕，栩栩如生。小人們都擡起頭張望着宮殿上面，
蕭亡心想：“看來這就是莫朝皇宮千年前的模樣，那時莫朝一定很有錢，天下太平百姓安居樂業。畫中的人們臉上都洋溢笑容。”
緊接着下一幅壁畫引入眼簾，一個身穿黑色長袍的蒙臉男子手舉着一個水晶球，站在人們面前。蒙臉男子高舉雙手，似是做法。
這幅畫蕭亡看不懂，他看見角落處有一行字。他只能認出幾個來“命、留、”
接着第三副畫。畫中莫朝上空出現一只巨型神鳥，那只鳥有七彩羽翼，展翅高飛。顯得神秘莫測。
一群小人開心的歡呼雀躍，他們似乎認為神鳥是吉兆。
第四副畫是月亮在天上，底下的小人突然變了神情，不在是前幾副圖的安然自得，悠閑自在。而是驚恐萬狀、痛哭流涕。一群群小人向着城門外狂奔，他們眼睛都看着後面，張大嘴。
似乎是在躲避什麽可怕的東西，
最後一副畫是一個奇怪的圖案。一個人身蛇尾的女人，雙手放于胸前，臉上戴着黃金面具。她的眼睛是猩紅的！發出幽幽的紅光，
看上去詭異又神秘，讓人不敢起絲毫亵渎之心。
所有的壁畫都看完了，蕭亡摸摸後腦，他知道這些畫講的是莫朝過去。
莫朝最後是如何消亡的，壁畫上沒有詳細記載。蕭亡陷入沉思：“皓月為啥要跑到這裏？真是奇奇怪怪的。”
在蕭亡的記憶中，皓月和他們兩個一樣都是失去爹娘的可憐人，她長得纖細瘦弱，打架狠的不行。
蕭亡嘆口氣，繼續往前走，
“不知道十三師兄找到皓月沒有？”
突然一陣陰風襲來，讓蕭亡後背發涼。他轉頭往後一看，
不見人影，只聽一聲詭異的嚎叫突破天際，在整個廢墟久久不能平息。那聲嚎叫無比尖利可怕，直擊人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