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皓月當空憶往昔
皓月當空憶往昔
寧醉一身青色長衫，把他的肌膚襯得如雪，一頭烏黑長發披散肩頭。他好像才睡醒，見蕭亡來了便一笑。漫不經心的問：“喲？蕭亡，這麽快就回來了？找到皓月了嗎？”
蕭亡只是幾日沒見師尊，再見時表現的如同幾年沒見。他瞳孔地震，低着頭看着地板，連說話都結結巴巴。緊張的手心冒汗：
“我、我、師尊？”
寧醉的睫毛長而彎曲，睫毛輕輕顫動，一張精致的圓臉兒。微微偏頭看着蕭亡，他似乎是在等蕭亡下一句話。
蕭亡咽了口唾沫，擡起頭與師尊對視，視線交錯的一瞬間。他的心頭一顫。
“師尊！皓月的事兒……”
寧醉一笑，他笑起來就露出兩個俏皮的酒窩。
“啊！皓月的事兒你不用管，天福宗會處理。蕭亡你來這麽久了？也跟了為師這麽久了，你學會了什麽？”
寧醉繞有興趣，一只纖纖玉手把玩着自己的秀發，他戲谑的看着蕭亡。好像在看一只小狗狗。
蕭亡：“……”
寧醉這可是問住蕭亡了，蕭亡苦思冥想，想了半天。在師尊的目光下，蕭亡緊張的恨不得躲起來。
一個念頭突然蹦出來，蕭亡自信的擡起頭。盯着寧醉的眼睛，緩緩吐出幾個大字：“回師尊，徒兒在您這學會了——不要偷窺師尊洗澡！”
寧醉：“……”
寧醉一臉陰沉，他咬牙忍住想要打蕭亡的沖動。冷笑一聲說：“真是朽木不可雕也，哼！”
說完，寧醉就一揮手從身後抽出戒尺，蕭亡被吓到跪地求饒。他的演技愈發熟練，他哭的稀裏嘩啦，一把鼻涕一把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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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停地給師尊磕頭謝罪，蕭亡本就長得俊逸非凡，哭起來就像只憨憨的狗子。
寧醉嘴角抽搐，瞪了蕭亡一眼，道：“哼，早知如此，何必當初。本仙君看你就是欠打，幾天不打就皮癢。要是還有下次，本仙君絕不手軟。”
蕭亡一秒收起淚珠，他臉上又洋溢笑容。說：“多謝師尊，師尊真是寬宏大量，慈悲為懷。”
蕭亡睜眼瞎的額羅奉承把一旁看戲的師意都逗笑了。師意還不忘調笑他：“蕭小兄弟真是巧舌如簧，難不怪家君收了你為徒，果然有趣。”
師意的話讓蕭亡不舒服，好似在說蕭亡就是個供人看樂子的寵物。蕭亡起身，拍拍身上灰塵。
他看着星宿仙君，平淡道：“師尊收我為徒才不是看樂子呢！一定是我天資卓越，才能入師尊的法眼。”
師意笑容僵住，他的眼裏波光潋滟，有些不明的意味。
現場的空氣一瞬間凝固了，一種古怪的氣氛彌漫。寧醉不明所以地看着二人，他伸個懶腰，一臉慵懶的說：
“你們怎的不說話了？真無趣。”寧醉撇嘴，一頭濃黑的秀發似瀑布般垂下，他的皮膚極好。白裏透紅、吹彈可破。堪比女人的肌膚，
他雙手環抱胸前，輕紗衣領敞開着露出那雪白的脖頸。緊致結實的胸膛，從任何角度看去都是絕世美人。
蕭亡和師意幾乎同時看向寧醉，他們的眼神好似在尋求安慰。
寧醉瞪大棕色眼睛，噗嗤一聲笑了出來。笑的花枝亂顫，面紅耳赤。他指着二人，用調皮的語氣道：
“師意你一個幾千歲的人兒了，還跟我徒兒置氣。”
蕭亡聽了暗自得意，他對星宿仙君一挑眉，嘴角上揚。
沒曾想，寧醉話鋒一轉，他又對蕭亡道：“蕭亡你也是，一個凡人還敢對仙君失禮。”
蕭亡沒想到師尊下一句話就是說教自己，他一臉委屈巴巴，一雙棕黑的眸子盯着寧醉。
師意捂着嘴笑，他笑起來還是那樣溫潤如玉。師意眼睛一眯，好像想起了什麽。他對蕭亡道：
“對了，我徒兒的事兒不要外傳，還有蕭亡，一年一屆的劍法大會即将開始。我和家君一直推選你去參加！”
蕭亡萬分驚喜，他磨搓手掌迫不及待的模樣。“不知贏了這場比賽會得到什麽獎勵呢？”
師意一挑眉，臉上笑意盈盈。他漫不經心的說：“不多，也就晉升為天福宗大弟子而已。只要小兄弟你拿到頭籌，本仙君就額外給你一份禮物。”
蕭亡：“放心，我可是天縱奇才，你們就把心放肚子裏吧！要是拿不到頭籌，我就光着膀子繞天福宗跑一圈。”
寧醉被逗得開懷大笑，笑的眼淚點點，他手托着下巴。饒有興趣的打量蕭亡。
“呵！算你還有顆奮鬥的心，記住拿不到頭籌別來見本仙君。”
蕭亡摸着腦袋，非常自信的應下。
“蕭亡絕不讓師尊失望。”
——
另一邊的石大錘通過老徐，知曉蕭亡還沒死的消息。大錘不敢置信，他瞪着老徐。一張大圓臉，紅通通，圓下巴看起來很憨厚。
大錘最是急性子的人，他抓住老徐衣領，目光炯炯。一字一句的問：“不可能，蕭亡已經死了！你是瘋魔了嗎？再說你又沒見過蕭亡。”
沒曾想，老徐臉色平靜，他淡定放下大錘的手。皺斜的臉上出現一絲笑容，他目光深沉，緩緩開口：
“你真以為他死了？老衲不僅見過蕭亡，還知道你們遇到了什麽。你可以随意問我，”
石大錘腦子嗡嗡作響，思緒一片混亂。他怒視老徐，磨着牙齒發出咯咯的聲響。他一頭短發用紅繩紮起，看起來就如兔尾巴。
過了半響，大錘才面露難色道：“帶我去找蕭亡！”
見石大錘落了套，老徐嘴角上揚，露出一絲不明的笑容。很快就藏匿下去，
老徐眼底閃過一絲幽幽光亮，他皮笑肉不笑。聲音低沉又冷漠：
“如果你想成為一個大人物，就跟着我的步伐。從現在開始你就是我的徒弟，我徐老翁會兢兢業業帶你。”
石大錘摸着後腦，他一張大餅臉，下巴還有些許胡茬。看起來一臉兇相，三十來歲。其實仔細一瞧，他的眼睛裏是清澈平和的。
更令人琢磨不出大錘真實年紀，正是因為有了這副兇相。石大錘才能鎮住一衆小弟，在小鎮上威武霸氣。
——
一陣秋雨過後，空氣分外香甜。是秋的瓜果飄香，也是樹葉沾泥土發出的渾濁清香。彼時的望月樓伫立在天福宗的最後門，後山之前。
望月樓是棟深紫色建築，樓層層疊疊一直沖向天際，陷入雲間。被雲霧缭繞好似仙宮玉闕，雖說深紫不顯華貴。
但每層樓都用翡翠玉石做的九龍壁裝飾四面，那九龍壁奢華至極，龍眼是石榴大的紅寶石。龍張牙舞爪屈曲盤旋，在牆上栩栩如生。
一眼望去，每層樓都閃出綠色光芒，再混合着屋檐下懸挂的八角玲珑燈的橘色光，似仙境似天堂。
在如此夢幻的地方必然有仙人居住，而那仙人自然是冷漠無情，只管自己開心玩樂。
也不喜凡間俗物的打擾，
化世仙君寧醉百般聊賴，搬了個竹椅獨自坐着月光之下。月光亮的似雪地，那月亮盤圓，懸挂于夜幕中。
師意左手拿着拂塵，拂塵有銀須的那頭靠着他的肩頭往外伸去。他站在化世仙君身後，目光輕柔靜靜看着他。
寧醉一手舉着酒盅飲酒，一手把玩着那把紅色戒尺。
寧醉一仰頭，酒水一飲而盡，他還覺得不痛快。一把将酒盅扔了，潔白如玉的臉龐上浮現紅暈。原本清冷淡漠的眼睛，此刻眯成一條縫。
一身白色睡袍素雅無花紋刺繡。一頭瀑布般濃密的頭發披散四周，他“嘶”的一聲，然後皺眉。
接着又搖頭晃腦，他閉着眼睛，嘴角露出笑容。他一笑就露出深深的酒窩霎是好看，
“師意，我知道你來了。你怎麽總是在我身邊逗留？你不是星宿仙君嗎？你不是唯一一個從人類飛升成神的嗎？”
寧醉說話越發模糊，他搖頭晃腦。感覺是醉了。
師意沉默的嘆息，他緩步走到寧醉跟前兒。師意用溫和的眸子，憐惜的看着邋裏邋遢的寧醉。
寧醉蹙眉，他睜開眼，迷迷糊糊發現師意又換了一身衣服。寧醉淺淺的笑，他指着師意，戲谑的說道：
“師意，你又換衣服了？你怎麽天天換衣服，和你比起來。我就是個邋裏邋遢、人見人恨的讨厭鬼——”
說着說着，寧醉棕黑的眸中閃過一抹倦怠，整個人向後仰去。靠着椅子蜷縮成一團，他仍舊眯着眼睛，笑着說：
“師意，你陪我住在這裏是屈才你了，他們都喜歡你，尊敬你。而我呢？作為亘古神卻流落凡間，”
師意聞言，心底掀起波濤。他眼裏藏不住的開心。他輕聲的試探性問：
“家君！你，想離開凡間嗎？”
師意用火熱的目光凝視他，他滿懷期待。好像下一句就是肯定句，是他所想的回複。
沒曾想，寧家君嫌棄的吸吸鼻子。非常篤定的說：“我才不要回天界呢！他們都不喜歡我，沒人喜歡我。我要自由自在、我要無憂無慮。”
師意：“……”
寧醉偏過頭去，烏黑秀發遮住了他的臉龐。寧醉沉悶的聲音響起：“不想說話了，師意你走吧，記得明天給我拿早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