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上學我是認真的
上學我是認真的
浮空車裏陷入一片死寂。
雌父懷疑自己是不是出現了幻聽,或者自家蟲崽在節目期間吃錯藥,不然怎麽會說出這些話。
自己這個從來成績倒數,一學期沒有一半時間上課的蟲崽,居然要去上學?
“小小,你以前說不喜歡去上學,所以我才沒有硬是逼你去上學,而是帶你到處玩。”
章子郎心裏冷冷哼了一聲。一個小蟲崽不想上學難道不是很稀松平常的事嗎?有幾個小孩願意主動上學?居然把不讓孩子上學帶去走穴演出的鍋甩給孩子,還說是去玩。這種家長不僅自私,而且自己做的事又沒有膽量認,實在是差勁。
“我想通了。不能一直靠臉吃飯。娛樂圈裏太多黑幕,太乖太聽話很容易被欺負。”
雌父一時間無言以對。
浮空車裏再次陷入死寂。
直到回到家,章子郎自己背着背包拉着行李箱下車,雌父依舊沒再說什麽。章子郎也不去說什麽,自己回房間裏。
回到房間,章子郎打開光腦,查詢自己賬戶裏餘額,又在房間裏找到之前原身存下的一些現金,心算出合計金額,章子郎知道自己的計劃不能再拖。
晚飯的時候,章子郎第一次見到自己的雄父和兩個弟弟。在他去節目前,待家裏養病的那幾天,雄父帶着兩個弟弟去旅游,所以沒有見上面。
雄父得到樣子長得周正,但說話很軟,一看就沒什麽主見,在這家裏大概也說不上話。
兩個蟲崽弟弟,一個雌蟲幼崽看上去跟木木差不多年紀,相貌平平;另外的雄蟲幼崽大概五、六歲,樣子跟章子郎有幾分像,但章子郎覺得沒有他好看。
章子郎在原身的記憶裏回想了一會兒,大概因為章子郎平時不是上學就是假期出去參加表演或者做童模,和兩個弟弟相處的記憶不多。即使有,基本都在家庭活動裏,而兩個弟弟是家裏照顧的重點,章子郎則是被忽視的一個。《兄友弟恭》開頭,給章子郎準備的自我介紹裏說什麽“擅長照顧家裏的弟弟們”果然都是謊言。
只是他想不懂,章子郎這麽賣力給家裏賺錢,但又得不到重視,難道不是親生的?不過章子郎都懶得去深究這些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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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正也不是沒好處,原身跟兩個弟弟的感情一般,就代表他不用經常陪兩個蟲崽玩,倒也省了不少事。
餐桌上,雄父和弟弟們父問了章子郎一些這幾天在節目組裏的情況,氣氛很和睦。反而是雌父那邊,沒有說什麽,似乎還沒有從章子郎提出要去上學的震驚中緩過來。
晚飯之後,雄父去收拾碗碟,章子郎走到雌父面前,帶上一點嚴肅的表情:“雌父,我有些話想要跟你說。”
雌父從沙發上起來,看了眼還趴在沙發另外一端玩模型的兩個蟲崽,對廚房裏雄父說:“柳深,我跟小小說點事,你看着小淩他們。”
章子郎便随雌父走進自己的房間。
雌父從書桌邊上拉一張椅子坐下。章子郎坐在自己床上,和雌父面對面。
雌父說話時并不嚴肅,反而帶上幾分輕松:“小小,你有什麽話要跟雌父說?”
章子郎也不想拐彎抹角,直接進入正題:“過幾天學校就要開學了,我打算這個學期開始住校。”
章子郎之前特地查過原身現在在讀的學校資料,發現可以住校,他計劃住學校減少和家裏接觸,也有更多自由的空間。
“你真的打算上學?”雌父至今還是不敢相信章子郎居然要去學校上學。
“當然,我是認真的。”
雌父終于提出自己的疑惑:“為什麽?”
章子郎擺出想好的理由應對:“之前雌父帶我出去表演、參加活動、做模特,這種日子确實很有意思,但并不能長久。這次節目之後,我還是覺得要認真讀書,将來找一份好工作。”
雌父皺起眉,口吻中多了幾分不屑:“雄蟲能找到多好的工作?尤其是我們這種普通家庭出來的雄蟲,別忘了你的精神力只有E級,雖然說雄蟲的精神力在A級以下都同樣無關重要,但E級……”雌父搖搖頭,“說出來你的面試官只會懷疑你的工作能力。像現在這樣,只要臉好看就能賺錢,不好嗎?”
一點都不好,章子郎心裏想。
說臉好,他上輩子的長相比現在帥氣,而且SS級的精神力,随便往哪裏一站,都是人群中最耀眼的焦點。但他從來沒有想過靠臉吃飯,比起長相得到認可,他更希望以自己能力做出的成果能對社會有所貢獻。
可現在他的成績還是全年級倒數,說不出這些話。
“但沒試過又怎麽知道不行呢?”章子郎的語氣軟下來,做出有所退讓的姿态,“或者可以先定個期限。”
“期限?”
“是啊,一年的期限。在一年的時間裏,讓自己成績到全班前十名,我相信我能做到。”
章子郎認為自己就算拿個全校第一都沒問題,但又不想讓雌父覺得自己在信口開河,定全班前十名這目标,聽起來可以靠努力達到。
雌父收斂起不屑的表情,摸着下巴思考這個提議的可行性。
章子郎見雌父沒有馬上否決他的提議,就趁熱打鐵:“以我現在的成績,最多只能拿個中等學歷結業證,證書上的成績都是最低的E級,就算我以後出去混娛樂圈,這個成績也很難拿出手。現在我還小,大家都不在意,但再過幾年,要是在上節目被問到學歷情況,我怎麽說出口。大家只會嘲笑我的成績跟我的精神力一樣都是最差的E。”
雌父認真聽着,沒想到自己這一向不夠聰明腦袋笨笨的蟲崽,居然會為幾年後的事情做打算。看來确實是成長起來了,靜靜思考了好一會兒,才說:“你說得也有道理,那就先給一年時間你試試。如果還是原地踏步,就沒必要浪費在學習上了。但是住校……”
章子郎眨眨眼,用着反省的語氣:“我知道我之前落下的功課學業太多了,所以想住校,可以節省些時間,而且也方便學習。”
雌父想了想,沒有提這個理由提出異議:“那就住校吧。”
章子郎面露乖巧的笑容:“謝謝雌父!就……我還有個請求。”
雌父望着這得寸進尺的蟲崽:“你說。”
“這一年我住校的話,有不少開銷,所以想要多些零花錢。”
雌父的表情頓時冷了下來:“這才是你的目的吧,向我要錢。”
章子郎沒有退縮,直視雌父的冷冷的目光。
雌父見章子郎眼中一片坦然,沒有半點躲閃,不像在打什麽壞主意,心裏也軟下來。
“你說吧,想要多少。”雌父知道自己這個蟲崽,從來不要求什麽,這次會主動提錢,就想看看他到底想要多少。
章子郎這回決定嘗試打感情牌,賣一波慘,先讓自己站在道德高點:“這些年我,雌父帶我去過不少節目,參加許多活動,還有做童模拍照就多到數不完。我也從來沒有問過雌父要什麽,是不是?”
雌父沒有出聲。
章子郎微微低下頭,仿佛很為難才做這個決定:“所以就這麽一回,我想拿一些節目的報酬。我知道這次《兄友弟恭》有直播打賞,會分給參加節目的蟲崽嘉賓,我就只想要那一份,其他出場費什麽的,我都可以留給家裏。雌父,可以嗎?”
雌父聽完,臉色微微一變。
章子郎用餘光瞥見雌父表情的變化,心知這個數目不會太小。
其實他并不清楚打賞收到的具體金額,他的賬號上沒有收到過打賞的錢,估計是因為他們還沒未成年,所以錢都轉到監護蟲的賬號上,如果蟲崽不懂這些事,而監護蟲和節目組不說,那這錢就進了監護蟲的口袋。
這個娛樂圈果然是一重又一重的黑幕!
但如果他要提出去查金額數目,雌父也阻止不了。
章子郎特地研究過蟲族的法律,蟲族對蟲崽,不管是雌蟲蟲崽還是雄蟲蟲崽的保護,都相當到位。節目的打賞是給參加節目的蟲崽,按法律規定,這是屬于他的錢,如果雌父堅持不給,他甚至可以向法院提出強制令。不過章子郎暫時還不想走到這一步。
章子郎繼續悄悄觀察雌父的表情,繼續委屈賣慘:“如果雌父實在不放心,擔心我亂花錢,可以把錢分開給我。”
“分開?”
“嗯,不是給我一年時間嗎?那筆錢可以分為12份,雌父每個月檢查我的成績,那個月有進步才給我,怎樣?一來可以防止我亂花錢,二來也可以成為我成績進步的動力。”
雌父沉默片刻才說:“讓我想想,和你雄父商量一下。”
章子郎沒有逼太緊,只是乖巧點頭。
待雌父離開房間之後,他才躺倒在床上,長長地呼一口氣。
想起自己剛在那些裝委屈扮乖巧的表現,忽然覺得自己上輩子可能是被科研耽誤的影帝。不過,既然都耽誤了一輩子,也不差這輩子了,還是科技領域更加适合他。
這天晚上,章子郎就在自己房間裏找找看有什麽有用的東西。
書桌抽屜裏有一部平時學習用的光腦,功能比戴在手上的便攜光腦要大多,放在藍星就相當于一張A4大小,光腦由學校統一發的,是每個蟲族學生的标配。光腦裏存了些學習資料,章子郎一目十行看完。
理科完全不用擔心,物理法則和他所在的藍星相通。
文科方面蟲族似乎不太重視,主要靠背,問題也不大。
至于其他的藝術課,除了花藝課在期末成績占比裏稍微多一些,其他都不太重要。
不過花藝課可以找木木給他開小竈。
毫無難度嘛,章子郎随手關學習功能的界面,點開網絡,查起其他資料。
第二天大早,章子郎洗漱完準備去吃早餐。雌父過來找章子郎,說是和雄父商量過,同意他的提議,但要和他約法三章:
第一,以一年為期限,每月月考的成績在全年級的排名必須比上個月進步30名以上,除非到了全班前10名,達到前10名之後必須保住排名,否則這個月的錢就取消,下個月達到條件才會補發。第二,不能出現違反校紀,被批評的情況。第三,可以提前轉一筆錢給章子郎當第一個月的零用錢,準備住校的用品。之後需要達成前面兩個條件才會轉錢,如果章子郎亂花錢提前把錢用完了,也不會預支更多的錢。
章子郎靜靜聽完雌父這番話,滿懷自信:“沒問題。”
雌父見章子郎輕易答應,突然有點懷疑章子郎是不是藏了一手,但又覺得自己蟲崽不會這麽聰明。
“那小小,我們就簽個字,到時候大家不能反悔。”
章子郎也答應了,不過在簽名之前逐字逐句仔細讀過條款才簽名。
然後章子郎就要和學校那邊聯系住校的事情,并準備住校的用品。他在網上買了些用品送到家裏,這幾天就在家裏拆快遞,在光腦上看資料。
轉眼到了開學前兩天,章子郎跟雌父打好招呼,就去找福利院找木木。
章子郎大早出發,到福利院門口時,福利院的早餐時間才剛結束。
木木收拾和自己的餐具,準備回房間。一個老師叫住了木木,說有個蟲崽找他。
見木木一臉疑惑,老師笑着說:“就是之前和你一起上節目的那個小小,真蟲比節目裏要好看多了。”
木木一聽是章子郎,馬上飛奔到福利大門邊的接待室。
因為訪客不能随便進入福利院的生活區域,所以章子郎只能在門口的接待室等候。
當章子郎正在接待室裏浏覽着牆上的宣傳畫,忽然聽見有急促腳步聲靠近,才轉頭就一個小小的身影就在站門口。
木木微微喘着氣:“小……小哥哥。”
章子郎迎上前,摸上下打量着章子郎,雖然衣服還是那身舊衣服,但有好好梳頭,也沒有了初見時那股死氣沉沉的模樣。
“木木,我來了。”章子郎笑笑,拉起木木的手,“走,今天我們一起出去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