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林森的掉馬

林森的掉馬

艾德發現,最近這幾天章子郎的情緒不是太好,有時候閑下來,就兩眼放空在發呆,不知道在想什麽,更加懷疑章子郎是失戀了。

顯然,他為章子郎精心準備的攻略也起不到作用。

艾德見好朋友悶悶不樂,覺得這樣下去不是辦法,怕毫無戀愛經驗的純情雄蟲初次戀愛失敗會想不開,就打算讓章子郎放松一下。

他翻了一下自己最近的行程安排,發現這個周末晚上有個私人聚會,是在帝都一個海灘度假酒店舉辦的燒烤派對,主辦的蟲族是他伴侶李霖的朋友,請帖上也說明歡迎參加派對的蟲族帶上自己的朋友出席。

于是艾德那天就把章子郎帶去派對現場。

由于燒烤派對不是正式宴會,大家打扮都走休閑風,艾德的伴侶李霖穿着設計有點花俏的襯衫,艾德前幾天和章子郎去買的條項鏈正明晃晃地挂在他胸前,鑽石在燈光下一閃一閃。

章子郎看着面前兩位雙手十指緊扣仿佛熱戀期的愛侶,他懷疑之前艾德在他面前說的什麽和伴侶吵架是虛構出來的,他不過是他們情趣的一環。

派對上可以自己燒烤,不想自己燒烤的也有廚師現場為賓客烤肉。

艾德知道章子郎喜歡吃烤牛肉,特地給章子郎拿了一串蘸滿辣醬的烤牛肉。

因為蟲族一般不太能吃辣,這種宴會上的辣醬也遷就大衆口味,不會太辣。章子郎嘗了一口有點失望。

無意中,章子郎擡頭見天上沒有星星,似乎是厚重的雲層遮蔽了夜空。他對身邊的艾德說:“等下好像會下雨。”

雖然以蟲族的科技可以控制天氣變化,但蟲族還是習慣于尊崇自然規律,除非是會帶來危害的極端天氣,一般不會主動幹預天氣變化,冷暖或晴天下雨都順其自然,這是蟲族表達對自然喜愛的一種方式。

“別擔心,”艾德喝了口冰鎮果汁,“要是下雨的話酒店會在沙灘這裏升起一個遮雨棚,我們只管放心吃喝就好。”

艾德見章子郎的表情依舊不是太開心的樣子,就拍拍他的肩膀:“來到這裏就放松些,把不開心的事情都抛到一邊去,阿霖有幾位單身的雌蟲朋友也來了,你或者可以看看有沒有适合的。”

章子郎搖搖頭,吃喝可以,但找伴還是算了。他走到燒雞翅的爐子前,準備拿一只烤雞翅,卻看見不遠處有個熟悉面孔——羅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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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沒想到羅格居然也會在這裏。

有個幾個雌蟲正圍着羅格聊天,其中就有李霖。

章子郎四處張望看林森有沒有到處,但環視了一圈,都沒有看到林森,現場燈光閃爍相當炫目,蟲族們嬉笑喧鬧的聲音不絕于耳,章子郎覺得林森應該不會來。

自從那天和羅格在咖啡館見面之後,章子郎就沒有再給林森發信息,但章子郎心裏還是放不下林森的情況,他慢慢走到羅格身邊,想向羅格打聽林森的近況。

走近正在聊天的幾位雌蟲時,章子郎聽見羅格對李霖說:“阿霖,你這吊墜還挺好看的。”

李霖笑着說:“是我家那位最近送給我的,好像是個新興的獨立設計品牌。”

羅格微微點頭:“原來如此,這吊墜是挺別致。”

章子郎這時走到羅格身邊,卻聽見羅格接着小聲嘀咕了一句:“怎麽跟森哥一直戴的吊墜那麽像。”

聽見羅格這麽說,章子郎一下警覺起來。

待羅格身邊的幾個雌蟲散開,章子郎才與羅格打招呼。

羅格與章子郎點頭致意之後,就想走開,沒想到章子郎卻側身擋住他的去路。

羅格一挑眉,壓低聲音問:“章總,這是什麽意思?”

章子郎沒有繞圈子,直接問羅格:“小伯恩先生剛才說李霖的吊墜和林少将一直戴的吊墜很像?”

羅格沒想到章子郎耳朵那麽靈敏,居然連自己小聲嘀咕都能聽見:“沒有,你聽錯了。”

“我相信自己沒聽錯,還是說那個吊墜有什麽不能說的嗎?”

羅格見章子郎的語氣急起來,幹脆一咬牙:“沒錯,森哥有條項鏈跟那個很像,是他的白月光送給他的,這麽多年以來,他都戴着,所以你還是死了這條心吧。”

章子郎仿佛沒有聽見羅格最後那句,只是繼續問道:“有多像?”

羅格一時不明白章子郎為什麽這麽問,但為了讓章子郎死心,還是繼續說:“反正差不多,就是沒有那些鑽石,做工有點粗糙,像手工品,說不定是他白月光親手做給他的。”

章子郎聽完羅格這句,腦海中忽然有些什麽東西要湧出來,散落的線索在暗處閃耀,似乎要提醒着章子郎什麽。

章子郎追問羅格:“林少将是在哪個星球出生的?”

羅格皺起眉:“你還不死心嗎?”

章子郎語氣從急促轉變為接近于哀求:“這個信息很重要!請小伯恩先生告訴我!”

羅格被章子郎的語氣吓住,他知道章郎科技的總裁向來談笑風生的樣子,即使上一回見面知道林森有白月光,他面前也是露出鎮靜的表情,沒有像現在,這表情,這語氣,仿佛是丢失了什麽最重要東西,只想迫切想要知道它的下落,如果沒有答案,他的心似乎馬上就要碎掉。

羅格忽然有些不忍心:“在施格星,森哥在那裏出生,度過他的童年,所以他對施格星的事一直很上心,很盡力對付那裏的變異獸。”這件事林森很少對別的蟲族說起,他因為和林森是好友,才知道這回事。

章子郎近乎絕望的目光中似乎燃起希望的亮光:“林少将是孤兒,他的雌父和雌母就是死于19年前施格星上那次變異獸的襲擊,然後去了帝星的孤兒院,是不是這樣?”

這下輪到羅格露出震驚的表情:“你怎麽知道這些的?!”

這是,章子郎仿佛聽不見羅格在問他的話,腦海中散落在記憶各個角落點點線索漸漸分明。

同樣的姓名、一樣的年紀、雌父雄父在19年前施格星變異獸災禍中遇難的孤兒、喜歡植物花草,也知道自己喜歡的花和偏好的口味,還有自己最愛的菜式,一直戴着的樹形吊墜,從小相識一起長大的雄蟲……

所有一切串了起來,答案呼之欲出。

章子郎想起林森看向自己時的眼神,他怎麽就忘記了,很多年前他就見過,那個喜歡粘着他的雌蟲蟲崽,也是用這種目光看着自己。

那時候自己以為是弟弟對哥哥憧憬,但現在想想,似乎不是那麽回事……

章子郎沒有再與羅格多說,馬上轉身離開會場,開車去林森的別墅。

站在林森別墅門口時,微冷的夜風夾帶着淡雅的花香迎面吹來,章子郎稍稍冷靜下來。

如果林森就是木木,為什麽初次見面的時候不跟自己坦白身份?

不認得自己?不可能。雄蟲崽長大之後樣子不會改變太多,只會變得成熟,而且他的名字在蟲族裏十分罕見,不可能會不認得。

難道失憶了?如果失憶了不可能還記得自己的喜好。

難道像一些狗血電影那樣,失憶了,但有不全失憶,知道自己心裏有個白月光,記得白月光的喜好,卻忘了白月光是誰?

那自己要不要問清楚呢?

每逢入夜之後,林森的頭就開始不舒服,只能留在家裏休息。

他走到書房,在書桌抽屜裏拿出一只便攜光腦。

這個便攜光腦的款式是舊款設計,已經是十多年的款式,但林森一直留着,保管得很好,甚至還能開機。

開機之後,光腦界面上空蕩蕩,不必要的軟件已經清空,只有通訊功能的圖标還在,點開圖标,通訊聯系列表上,只一個孤零零躺着一個通訊號,對方的用戶名就叫“子郎兄”。

林森點開與“子郎兄”的通訊界面,所有的通訊記錄都保留到現在,只是在通訊的最後,只有對方不斷發過來的信息,卻沒有林森的回複。

林森打開自己現在用的光腦,點開與章子郎的通訊界面,最近的通訊記錄都是章子郎發過來的信息,林森這邊沒有回一句話。

相隔11年,又是無聲的告別,事件又在重演。

書房中響起林森無奈的嘆息。

這時候,林森光腦響起居家系統監控的提示,林森點開提示,顯示有蟲族長時間停留在門口。

提示設定有蟲族在他家門外停留超過3分鐘就會響起。

林森疑惑,是誰大晚上還會在停在他家門口。

打開監控畫面,林森頓時愣住。

他沒想到,在他家門口得到居然是章子郎!

章子郎就站在他家大門的門鈴前,時而盯着門鈴,時而望進大門口的花園,時而微微低頭似乎在想什麽。

林森不知道章子郎想做什麽。

既然章子郎沒有按下門鈴,他自然不會主動開門。

他已經打算和章子郎劃清界限,不會再打交道。

只是,他的目光卻不忍從監控的畫面上移開。

章子郎還在糾結,突然深夜造訪,會不會打擾林森休息呢?如果林森是木木,應該不會介意吧。

別墅裏還亮着燈,林森應該還沒入睡。

這時,有一滴冰涼的水珠落在他臉上。

章子郎擡起頭,雨水點點落下,他想起天氣預報,今晚是有大雨的。

果然,雨水很快就從小滴連成大片,瓢潑而下。

章子郎轉頭望進別墅裏,在雨幕之下,即使亮着燈,也變得有些朦胧,像個遙遠的夢境,可望不可即。

可是他卻不想離開,他想找林森求證,不過現在自己渾身濕透的樣子好像太狼狽,有損自己的形象,但章子郎又覺得這樣也許可以裝一下可憐,讓林森心軟。

這時,章子郎擡起手糾結着要不要按下門鈴,餘光卻瞥見在那片朦胧中,似乎有個白色的影子在動,向着這邊走來。

章子郎擡手擋住打在臉上的雨水,瞪大眼去看。

有誰從別墅裏走出來,撐着淡藍色的雨傘,穿着白色的衣服。

然後別墅的大門緩緩打開,章子郎望着撐着傘向他走來的林森,怔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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