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章

第 46 章

翟曉晗跟于成碩一個性子, 向來樂于助人,卻不喜歡給別人添麻煩。

他們下到大堂,喊侍應幫忙攔了輛車, 匆匆跟司遙告別, 又說如果需要幫忙随時打電話。

簡尋酒品斐然,縱使酩酊大醉卻仍竭力保持清醒,甚至不需要司遙怎麽引導,他自己坐上副駕,順手還把門給帶上。

這間酒樓就在她家附近,司遙毫不猶豫地把他帶回了家。

簡尋走得很慢,步子稍滞,整個人看起來卻仍舊鎮定自若。

他跟在司遙身旁, 兩人進了電梯直抵樓層,轎廂對開踏進戶花園。

司遙給他拿拖鞋, 門打開, 簡尋慢騰騰地往裏, 沒走兩步終于再忍不住, 整個人踉跄着伏在門廊邊的鬥櫃上,渾身俱已脫力。

司遙大駭, 這才知曉簡尋方才一直在忍耐,為了不露怯,為了不讓她為難, 生生忍到回家才松去神識。

他一手撐着櫃子,眼神迷蒙失焦,只能憑借依稀的判斷往沙發跄去。

司遙放了包, 忙上前扶住他,他反手握緊司遙的手, 掌間的力道攥得她有些悶疼,她對他此刻的煎熬仿似感同身受。

簡尋沉沉靠進柔軟沙發裏,腦袋後仰,鋒銳喉結輕輕滾動,總算安靜地阖上眼。

司遙去廚房準備蜂蜜水,拿來溫熱的毛巾。

杯子塞他手裏,他握不住,又忙從櫃子裏翻出吸管,小心遞到他唇間。簡尋輕輕嘬吸,喉結輕滾,在她的照顧下徐徐飲完大半杯蜂蜜水。

他拿着毛巾囫囵擦了把臉,順帶将裸露在領口外的皮膚一并清理,總算找回了些許人類的舒适。

他悄然擲落毛巾,順勢撫上司遙的臉,她被着突如其來的力道拉坐在沙發,身子依偎在他懷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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濃烈的酒味撲面而來,她像被醇厚濃烈酒釀包裹,連帶着一顆心被簡尋拖拽往下,撲通撲通,像要躍出牆籠。

簡尋摟着她,側過頭,在她發端輕輕落下一吻。

聲音啞得不像話:“我沒事,知道今晚躲不過,提前吃了解酒藥。”

司遙緩慢地眨了眨眼,軟白小手輕輕按在他心前,語氣幽幽:“你為什麽不告訴我呢?如果不是曉晗,我甚至不知道你回了揚城。”

他嗓音冷冽綿長:“沒必要跟你說這些,你開心比什麽都重要。”

“那你覺得我會開心嗎?簡尋,我在你眼裏就是這麽自私惡毒的人?你就沒想過,我開心,因為你也開心,你開心,我就更開心。”

司遙輕輕在他心口擰了一把,不疼,像小貓兒撓人,“簡尋,你就這麽不信任我,還口口聲聲說什麽最愛我?”

他沉默良久,輕聲嘆:“你有自己的工作,沒必要為了其他事分心,跟你說也只是多一個人牽挂,而且這件事我自己可以應付。”

“我想牽挂你還不行嗎?”她從他懷裏撐起,夜色裏,溫柔漂亮的眼睛瞪着他,又生氣又心疼。

“從高中到大學,再到我們分開,我牽挂你還少嗎?”

“你以為我想,你以為你推開我是為誰好?你總要自以為是。”

她一股腦說了出來,也不知道今夜到底誰酩酊大醉,借機發洩。

“你還說你欠着我,你就這樣對債主嗎?”

她這話可謂幼稚可愛,難得有咄咄逼人的氣勢,說出來的話卻像個孩子。

簡尋難以自抑地溢出一絲低笑,大掌自然地落在她身側,輕輕摩挲。

“你還笑得出來!”她負氣,還真像個無所适從的孩子,俯首狠狠地咬住他的肩。

微微刺麻的痛感,毫無殺傷力,在這旖旎夜色裏卻透着絲別樣的暧昧。

他的五指稍稍施力,司遙身子一僵,霎時分不清他究竟酒醒還是太醉。

“我不跟你說這些,是因為事情一直在掌控之中。遙遙,看問題不要只看表面,我很早以前就跟你說過。”

他語氣冷淡,大有運籌帷幄的傲慢,好似在這刻也不打算再隐瞞。

“表面?”她眨眨眼,無意識那不安分的大掌已卷入單薄衣料,在軟嫩玉膚無序游移,惹起遍地複蘇的渴.望。

“嗯……”她低嗚一聲,“你先別這樣。”

簡尋另一只手也加入作亂,他輕輕揉了把柔軟挺翹,過後居然稍稍一拍,極為色.情的悶響回蕩在空寂的客廳。

司遙神情一滞,杏眼圓瞪,身子不由自主地無力發酥,一時更不能接受簡尋意外的惡劣。

“快去休息吧,我困了。”他沉聲說。

他胡作非為之後竟把她晾在一邊,就這樣不上不下,這個男人!

司遙俏靥稍暈,眸色瑩亮地盯着簡尋,“那,走、走啊……”

她縮起腿,從他懷裏騰出位置,可簡尋紋絲不動,定定倚靠在沙發裏,目光随着司遙的動作挪移。

司遙略帶疑惑地看向他,語氣裏竟有絲羞澀:“幹嘛還坐着?”

她伸出手指,輕輕戳了戳他的胳膊,久久不動。

“你回房間睡,我在沙發躺一會兒。”

司遙一怔,察覺到她誤會了簡尋的意圖,羞得簡直想把頭給埋起來。

他的語氣多麽正經,就顯得她有多麽不正經,她腦子裏都裝了些什麽?好像對簡尋只剩下非分之想,連一句最簡單可以替代晚安的告別詞都能浮想聯翩。

“晚安!”她急聲擲下這句話,擰頭逃一般地跑進了卧室。

門砰一聲關緊,淹沒了簡尋嗓間溢出的低笑。

他定了定神,疲憊地阖上眼,連日來的籌措安排俱已順利落定,大魚咬了鈎,他的戲也已演足,接下來就待時機乘勝追擊,來個甕中捉鼈。

他臉色疏冷,順勢橫倒在柔軟沙發裏,鼻息間萦繞淡淡清香,帶了些水果蜜桃的淡甜。他伸手胡亂摸索,翻出一條小毯子,司遙平時坐在客廳打發時間順手拿來披蓋,針線縫隙裏全是他心上人的味道。

他将毯子揭過頭頂,柔軟布料被折出曲折弧度,遙遠而熟悉的回憶漫上心頭,他就這樣陷入沉睡。

醉酒後半夜總是容易口渴,尤其在幹燥冬夜,客廳的加濕器沒開,簡尋悄然翻身,稍稍動作驚擾清夢。

半夢半醒間,簡尋頓覺口幹舌燥,心中難耐,想摸過手邊電話尋找光源,不料黑洞洞的夜色裏觸碰到綿軟滑嫩的胳膊,他陡然轉醒。

司遙也被細微動靜吵醒,她伏在他手邊,只穿了身單薄的綢質睡衣,睡眼惺忪地在黑暗中尋找簡尋的蹤跡。

視線乍然對上,熠亮灼人的目光在她茫然而俏麗的臉上流連難分。

她聲音讷讷,含糊綿軟:“要喝水麽?”

她擡手揉了揉眼睛,在後邊的茶幾端來杯子,又把胳膊往回收,“冷了……”怔了怔,想站起身,“我給你加點熱水。”

他扣住她纖細手腕,拉到面前,含住杯沿慢慢喝了幾口。

她柔軟乖順地坐到沙發邊,一點點往前遞,迷迷糊糊地提醒:“給我留一點,我也渴。”

簡尋吞咽的動作稍滞,忽而奪過她手裏的杯子,将水一飲而盡,在司遙嗔怪之前,倏地攬住她的腦袋,輕輕将吻遞去。

冰涼的液體在唇齒間流淌,她被迫仰着下巴,細密吞咽,朦朦胧胧的氣氛逐漸彌散,司遙被他扯入沙發,兩人擁擠在一處,空間陡然狹窄難行。

他溫熱的指腹鑽過順滑布料,輕而易舉擒住她柔軟弱點,司遙難耐低呼,聲碎不成詞句。簡尋呼吸漸沉,空氣中似乎還彌漫着淡淡微醺,他的理智正在一點點褪色。

大掌掀起驚濤駭浪,槳板似得劃遍每一寸挂念數日熟悉觸感,迳去一片泥濘濕滑當中,明白時機早已成熟。哪怕分開這樣多年,可彼此身體的秘密永遠沒有改變,輕而易舉點燃情苗,釋放出難耐的瘾,順暢地塞進無盡溫柔裏。

在最安全的地方,最熟悉的環境,不必再壓抑克制,随着情思疊起高高低低地吟哼,十指緊扣,仍要纏綿接吻,裹噬香豔欲滴的唇,咬出點點痛楚,刺激出隐秘的反應,他被這異樣的裹挾激得頭皮發麻,呼吸逐漸沉緩無序,司遙細聲輕呼,腦海裏只剩一片空白。

過于激烈的交鋒過後是屬于深夜的靜谧。

空蕩蕩的客廳餘留司遙有氣無力地輕喘,兩人相擁躺了一會兒,又浸入半夢半醒的混沌。

他闊手長腳絞着她的四肢,蠻不講理地占有她的自由意志,下巴深埋進她柔順馨香的長發,如多年前那般深深汲取她的溫柔。

大掌仍不安分,有一下沒一下地揉掐,惹得司遙微微擰眉,“輕一點……不要。”

他惡劣地輕咬她的耳垂,語氣風流:“你說不要,從來都是要。”

五指施力,又惹得她低嗯出聲,扭動酸軟腰肢,無意蹭上欲将蘇醒的滾燙。

她只得僵硬地窩在他懷裏,逐漸放棄抵抗,試圖轉移話題:“頭還疼麽?”

簡尋吻着她的肩,悶聲答:“休息過就沒事了。”

又反問她:“你不好好睡覺,趴沙發上做什麽?”

司遙抿了抿唇,“我怕你太醉了半夜出意外,也怕你突然想吐被嗆到……反正睡不着,就到外邊看着你,這樣我還安心些。”

他緊了緊手臂,低聲笑她:“我看你睡得很香。”

司遙稍稍拱他,徒作抗議。

沉默半晌,又開口:“你困麽?”

“你想問什麽?”

他一向把她看得透透的,擺擺尾巴就看出是兔子狐貍。

司遙暗忖稍稍,總算問出心底的疑問:“這些年過得還好嗎?”

“工作順利,生活過得去。”

知道她忍不住要問,他願意回答,也想要坦白,不必挑選良辰美景,只要司遙想知道,他随時配合。只是唯獨沒提起感情那塊拼圖,還有兩人心中最忌憚的話題。

“你媽媽……”她一頓,忙改口,“馮婉萍和那個男人,現在怎麽樣了?”

簡尋的大掌已轉移目标,輕輕摩挲着她柔軟的小手,聲音冷淡:“都在牢裏蹲着,刑期還沒過半。”

司遙一怔,下意識想仰頭看他,額頭卻只蹭到他的下巴,麻麻癢癢,他小心把她的腦袋挪開,輕輕靠在他肩頭。

“怎麽回事?”她雖慶幸這兩個惡人終得苦果,可見簡尋這漠不關心的模樣,又隐有奇怪。

“涉黑,教唆賣.淫。”他嗓音平直,“判了十幾年。”

她欲言又止,只覺得這件事情似乎并不像簡尋說得那樣輕巧,可這是板上釘釘的結果,她沒有必要為了這兩個不相關的人渣浪費現在難得的坦白時間。

她緩了會兒,又問:“那公司呢?如果需要我幫忙,你一定要告訴我,你不用問,我肯定能幫得上。”

“小姐,你非要在私人時間聊公事麽?”他伸手揉了把她的長發,“是不是當我助理當上瘾了?”

“你好煩!”她擡手拍了拍他的胳膊。

“工作留到白天說,我們現在有得是時間。”他當機立斷堵住她的追問。

司遙好沒意思。

夜半醒來便再空腹難眠,兩人躺在擁擠沙發裏依偎了一陣子,司遙說要煮面打發五髒廟。

簡尋抱她坐起,纏着索吻,癡癡欲欲的親吻着又黏糊了片刻,司遙呼吸艱澀,俏靥再度泛起熱意,清晰地感覺到他的手指靈活鑽進丁點布料,在柔軟地帶肆.虐。

她按住他的手腕,盈盈水眸泛着迷離星光,溫柔羞怯地搖搖頭,說她真的餓了。

簡尋輕啄她的細白長頸,總算肯放過她。

司遙穿好長褲,伸手慢吞吞地擰衣扣,簡尋的襯衫皺成一團,索性不穿,大喇喇地赤着上身走進廚房。

他從櫥櫃裏翻出兩袋出前一丁,小時候馮婉萍打麻将手氣旺心情好,也會去港貨店買那時的時髦玩意回家,不過自然輪不到簡尋嘗新鮮,眼巴巴看着馮婉萍吃獨食,還聽她冠冕堂皇說小孩子吃飯就好了。

而事實上,他時常連一碗白粥都吃不上。

他對這樣食物的記憶不太美好,可也在瞬息間訝然驚覺,這些不愉快的回憶好像正在逐漸褪色,他心中波瀾甚少,無風無浪,眼下心如止水,只把這兩袋速食面當成最平常的物件。

他心中的傷疤好似不斷愈合,陰霾散去,最後朦朦胧胧留下的是司遙笑意盈盈望着他的模樣。

他起鍋燒水,司遙從冰箱拿來兩袋午餐肉,又擺了三個雞蛋。

她湊上前,臉輕輕柔柔地貼緊他寬闊健挺的背,熨帖輕暖的體溫毫無阻隔地糾纏在一起,仍有淡淡微醺,若有似無的熟悉香水,還有她身上的沐浴露淡香,最後彙織成屬于這個家的味道。

“午餐肉焦一點,我要吃兩個雞蛋,不能搶哦。”她嬌聲警告,幾乎沒有用的威脅,可簡尋極為受用,低笑說好。

兩碗面很快煮好,現成的調料,加了豐富的配菜,午餐肉泛着焦香,油潤潤地躺在半熟荷包蛋旁邊,一碗面香氣四溢。

司遙嘗了一口,把簡尋誇上了天,面條勁道,蛋好吃肉也香,仿佛這碗面是米其林三星出品,情緒價值瞬間拉滿,再多疲憊一掃而空。

簡尋看着司遙發出滿足的表情,唇邊笑意燦爛,他發覺他的食欲似乎也回來了。

兩人邊吃邊說閑話,聊了很多關于彼此的未知話題,日常且無聊,可彼此津津有味,跟從前一樣無話不談。

她說國外的煩惱和新鮮,他講創業的瓶頸和成就,語氣平淡,氣度斐然,仿佛彈指間安定江山。

司遙聽得入迷,托着下巴滿眼崇拜,眸色濯亮好似天上繁茂的星星。

後來吃面口渴,開了兩支氣泡水邊喝邊聊,話題意外跑到略顯暧昧的聖誕派對,司遙目光閃爍,氣氛陡然變味。

最後又被按在餐桌好一番為非作歹,氣泡水灑了出來,泌泌流淌的液體染上潮熱皮膚,誘引層層疊疊的刺激。

纏綿過後,他抱着她去浴室洗澡。

主卧裝了智能浴缸,司遙在國外養成的小習慣,疲憊煩躁時會選擇泡個澡,所以新屋裝修時司嘉年特地規劃擴展了浴室空間。

水底算不上新奇的體驗,可簡尋當然不會放過司遙,水花濺落,又是好一陣熱鬧。她抵着他的胸膛虛弱地警告他縱.欲傷身,抗議無效,但結束之後,簡尋倒好好地安慰了她一番。

綿密泡沫飄然浮起,兩人交頸纏吻,若即若離,司遙的自制力實在不夠高。

簡尋早已身心饕足,暫時沒了那份心思,微阖眼,在舒緩水流下放松大腦。

過了半晌,他拾起了剛剛未完的話題。

忽然輕捏着她的下巴,很認真地問她:“試過鬼佬麽?”

司遙一怔,蹙眉瞪了他一眼:“……當然沒有。”

他挑眉,“周慕臣呢?發展到哪一步了?”

她伸手推他,張牙舞爪像只發怒的兔子,的确也就只到兔子惱火的程度了。

“朋友。”她斬釘截鐵地咬牙說道。

不待簡尋繼續問,她忽然靈光一現,勢要搶回主動權。

“輪到我問了。”

他望着她,目光熠亮,坦然地稍稍朝後倚靠,姿态惬意潇灑,沒在水下的大掌卻在她細嫩腿側摩挲。

簡尋以為她會問出個趙錢孫李,又或周吳鄭王,而對于桃色新聞他從不心虛。

“有沒有恨我?”

“有沒有拍拖?”

“還喜歡我嗎?”

毫不間斷的三連問,她明亮的眸子定望着他,想要從他掩飾得越發細密的微表情裏察覺蛛絲馬跡。

簡尋面色沉靜地回望過來,她不确定他在想什麽。而能讓她繼續猜疑的時間太短,因為簡尋已沉聲開口。

“不恨。”

“沒有。”

他頓了頓,手裏的動作随之停下,司遙下意識低頭,見他的大掌逶迤到她的細月要,稍稍掐攏,一撞一撞動作說不出的風流。

她嬌靥飛紅,身體卻不争氣地做出了誠實反應。

不及嗔他,卻聽他嗓音喑啞地低訴:“一直都喜歡,一天比一天更喜歡。”

司遙的手落在他流暢結實的腹肌上,湊上前,鼻尖蹭着鼻尖。

她稍稍垂眸,紅唇翕張:“騙人,你都沒有找過我。”

他沒着急去吻她,醞釀着氣氛,長睫微斂,“找了又有什麽用?去看你猶豫害怕的表情,還是聽周慕臣奚落又無法反駁?”

“找不找都沒有意義,先抓住能握在手裏的東西吧。”

他聲音平直,司遙聽不出旁的情緒。

“我那時候不知道怎麽留下你,可我又想把世界上最好的東西給你,想你不管遇到什麽事情都第一時間想到我,只要你開口,無論什麽麻煩我都可以擺平。”

“可能等到真正擁有這樣的能力,我才覺得自己配得上你?誰知道呢……”他眉眼微阖,語氣很淡,言語中的的魄力卻拔山吞海。

“我只是不想你跟着我受苦。”他掌間施力,五指已游移到曲線盡頭,輕輕捏揉。

倏地擡眸看着她,兩人原本分開稍稍,對視來得突然,司遙被他灼人的目光纏住。

她耳畔回蕩着他的誓言,不由心跳如雷,仿佛又見到了高三那年的簡尋,他意氣風發地站在天臺俯瞰城市夜色,總有一天讓世界俯首稱臣。

她情不自禁地吻住他,輕輕抱着他,兩人臉色還餘留些許水珠,最終彙流成一道細密的水滴,輕輕砸進微漾的池底。

如果有人能穿越時間的桎梏,去到中學時期,攔住懵懂青澀的司遙問她什麽是愛,她或許會說是迫不及待見面的心動。

而在當下,她或許會說,是矢志不渝的勇氣,是萬中無一的例外。

旦日晨霧照透紗簾。

司遙睜開眼,便見着簡尋站在一束微弱光線之後,高大挺拔的身影被絲絲縷縷淡光籠罩着,英俊的側臉稍稍垂低,目不轉睛浏覽着手機裏的訊息。

她長睫輕眨,忽而伸手拉開床頭櫃,從裏面摸出一塊略顯過時的老款iWatch,粉色表帶,顯然已不太符合她如今的審美。

簡尋聽得動靜回過頭之際,司遙把手表搭在了腕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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