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真假太子

6、真假太子

待她們回轉時,宴席已經要開始了。

馮清雪正在廳外張望,見玉琢被她的雙生丫鬟攙扶着來了,疾走幾步上前,詫異道:“這是怎麽了?”

玉琢心裏暗罵,還不是怕遇見太子殿下,被他發現自己崴腳是假裝的。

不過她面上微微露出一點笑意來:“無事,适才崴了一下,現在已經沒什麽了。只是還得再看看,要是腫了也好應對。”

崴腳算不得什麽稀奇事,倒是馮清雪聽她說已經無礙了,有幾分好奇:“你敷過藥了嗎?怎麽如此快便無礙了?”

玉琢打了個哈哈過去,同時讓青枝将一個荷包交給馮清雪,含笑道:“這是給你小弟的見面禮,我來赴宴,總不能白吃一頓回去。”

荷包分量不輕,馮清雪的心思都被這荷包吸引了,一邊笑着接了一邊将玉琢往廳裏引:“這麽重的禮,我得送你多少書冊古籍才能還上啊。”

玉琢精神緊繃,沒再回話。廳中女眷頗多,盡管她一個也不認識,但猜一猜便知,定有許多都與她沾親帶故,她得提起精神,好好應對這一場惡戰!

瞧着圍過來的幾個妝容幾乎一模一樣的中年貴婦,玉琢臉上的微笑都快挂不住了。她只能抿緊唇,擺出一副生人勿近的模樣,心中默默祈禱不是來同她說話的。

還好,人家是拉馮清雪入席的。

玉琢暗自松了口氣,到馮清雪給她指過的位置坐下,安心等待着菜品上桌。

老國公生前喜吃,定國公府養了不少有名的廚子。她今日這一趟也不算白來,不僅見到了太子殿下,表明了身份,還能安安心心地用些美食,不用見着薛晴。

“你是薛家大姑娘吧?”

居然正好有熟人坐她身旁?聽到這話,玉琢僵硬地轉過頭去看說話的人,面色談不上好。

可說話的女子并不在意,先自報家門:“我是興國公府的邢慧蘭。”

聽到這話,玉琢裝都不想裝了,神色瞬間冷了下去。

這不是老夫人的親侄女嗎?她因家族原因至今未婚配。先前同薛晴一樣,自持身份從不願意與她和娘往來,今日居然主動和她搭話?

那女子對她的嫌惡視若無睹,聲音放得極輕:“當初對你和你娘輕視,是我不對。我當時并不知道興國公府承了你娘那麽大恩情。日後,我會盡量補償的。”

什麽叫興國公府承了她娘的恩情?她娘不過是個商戶之女,能讓興國公府承什麽恩。玉琢實在納悶。

還有這邢慧蘭,二人雖然差了輩分,但都是閨閣女子,面都見不上兩次,她怎麽補償自己?

玉琢滿腹疑惑,正待追問,可邢慧蘭卻閉上嘴,不再言語。

“你話說清楚。”玉琢壓着聲音,想伸手去抓她的衣角,卻不留神碰倒了桌上的杯盞,弄濕了衣衫。

邢慧蘭急忙掏出自己的帕子來給玉琢擦拭,可無論玉琢再怎麽問,她都不回答。

玉琢氣悶,這種說話說半截的人最是煩人不過。可這事同她娘有關,她不能置之不理。

只能自己去查查了。玉琢暗暗将此事記下,順帶打量了一遍邢慧蘭。

長相似乎還不錯,不過玉琢見過便忘。只看邢慧蘭掏出的帕子,都有些發黃陳舊了,難怪興國公府日日上門打秋風呢。

馮清雪發現了她這邊的狀況,急忙趕來,要帶她去換身自己的衣服。

玉琢颔首應了,瞧着因自己的原因而有些狼藉的桌子,心裏有些過意不去。

聽馮清雪說更衣的屋子就在廳後,于是吩咐青枝青柳留下來收拾,她片刻後便回來。

“你比我生得高些,那衣衫可能并不怎麽合身。”馮清雪說着,羨慕地望了一眼玉琢鼓鼓囊囊的胸脯。

玉琢微微勾了勾嘴角:“無事,反正一會兒宴席就結束了。”

“唉,是我不好。你難得出門一次,我都沒能好好陪你,也沒能引見給你淑妃娘娘。”馮清雪遺憾道。

二人此時已經出了宴廳,即将行到更衣的屋子。

玉琢聽了這話,主動寬慰馮清雪:“那是你家姑奶奶,只見你們自家人也是應該的。”她要是成了太子妃,以後有得是相見的時候。

見玉琢并不在意此事,馮清雪也不再多說。她正要帶着玉琢往更衣的屋裏去,忽然間瞧見了什麽,眼睛一亮,随後拉着玉琢的手,悄悄把她帶到了一叢花後躲着。

玉琢不明所以,待要出聲詢問,就聽馮清雪貼到自己耳邊輕聲說:“我忘了告訴你,今日太子殿下也來了。我剛剛看見他就在前面!”

居然還能見到太子殿下!玉琢眼睛也亮了,趕忙順着馮清雪所指的方向去看。

可是,這些人怎麽都長得差不多?她實在認不出來哪個是她剛剛見過的太子殿下啊!

玉琢想憑着衣衫去認,好不容易鎖定了一人,正在雀躍,就聽得一道聲音響起。

“你們在此做甚?”

兩個姑娘偷看地正歡,猛然有個聲音在身後響起,差點沒把她倆吓癱在地。

玉琢最先反應過來,可她腦子裏還在想着太子的衣衫,并不認識這個皺着眉頭一臉嚴肅的人,不知道該如何回話,只得悄悄扯扯馮清雪的衣角,指望她回答。

“七,七王爺。”馮清雪總算反應過來了,幹巴巴地朝此人笑了兩下,福了一禮道:“您也來這裏賞花啊?”

居然是七王爺?淑妃娘娘養子?不是說他在外游學嗎,怎地回來了。玉琢心裏犯嘀咕,瞧着馮清雪福身,趕忙也跟着行了一禮。

祁宸晔不久前才見了這個毫不矜持的小娘子,轉頭便又碰上了她。他可不信天下有這麽巧的事。

不過這小娘子演起戲來還真是出神入化。剛剛假裝崴腳都不算什麽,現在同他大眼瞪小眼,還能裝作從未見過他的模樣,實在厲害。

最妙的是,她在馮家姑娘說出自己身份後才面露恍然,跟着行禮。要不是自己适才見過她,還真會被這小娘子騙了去。

裝什麽呢,祁宸晔心下不齒。不知道他的身份還那麽殷勤,真當他是三歲小兒不成。這小娘子,擺明了就是想攀高枝、勾搭自己。

世風日下,人心不古!祁宸晔最看不起攀龍附鳳的人,哪怕這人生得再美也不行。

不過她身邊跟着馮家的姑娘,馮家是他養母的娘家,他總不能當面揭露這小娘子的心思,給馮家難堪。

于是祁宸晔假裝信了馮清雪的話,點了點頭,便朝着他太子兄長所在處去了。

等他走了,馮清雪才長出了一口氣,撫着自己的胸脯感慨道:“總算走了,我最怕七王爺了。”

玉琢奇怪:“比起別的王爺,七王爺應當與你家更親近啊,為何怕他?”

馮清雪癟着嘴,表情複雜:“哪裏親近了,你沒瞧見他那模樣嗎?誰敢同他親近?”

說的也是,七王爺剛剛皺着眉頭,不怒自威,确實有些吓人。

不過玉琢很快将此事抛之腦後,管他是七王爺還是六王爺,她只想着太子爺。

“七王爺怎麽來了,都沒聽說他要來。”馮清雪一邊朝更衣的屋裏走,一邊嘟囔着。

玉琢腳下一頓,想到了很重要的一件事。這位七王爺的衣衫,同太子衣衫很像。

她不認識人,确定太子的身份是因為看見了貼裏的顏色。青枝青柳見過太子的畫像,可那畫像失真,她們認錯也是有可能的。

她剛剛,會不會把七王爺當成了太子殿下?

馮清雪還在嘟囔:“剛剛我見淑妃娘娘的時候都沒聽淑妃娘娘提他,一定是剛剛才到的。”

玉琢聽了這話,放下心來。哪有養母在娘家見客,養子卻躲外面的道理?小門小戶都不會如此沒規矩,更別說皇室了。

她心裏松快,表情也柔和了一些:“別想這些了,再不換衣衫,宴席真要結束了。”

馮清雪“嘿嘿”一笑,不再嘟囔,照顧着玉琢換上了幹淨的衣衫。

可待她們回去時,宴席還是結束了。

青枝青柳在廳外等待着玉琢,看她扶着馮清雪的胳膊緩步來了,快步迎上前。

玉琢同馮清雪告了別,便由自己兩個丫鬟扶着,上了馬車回長興侯府。

行至中途,馬車停了下來。

天色已晚,她們行的這條路是常走的,不應該有什麽狀況。

青枝疑惑:“這是怎麽了?”

她掀開簾子出去查看,不一會兒,一臉慌張地回來禀報:“大姑娘,趙氏生的兒子躺在路上,看樣子傷得極重。”

玉琢聽了這話吓了一跳,急忙下車,果然看見她那便宜庶弟薛珀躺在路中央,身下一片血跡。

“青枝去找大夫來!青柳去府裏報信!”

玉琢喊着,飛快地跑到薛珀身邊,掐起他的人中。

薛珀先前疼暈了過去,此時被玉琢尖尖的指甲猛掐人中,緩緩地睜開眼睛,醒了過來。

見着是她,薛珀好似找到了主心骨,眼淚登時流下,嘴裏含糊不清道:“姐、姐。”

平日裏極少叫她姐姐,現在倒是會叫了?玉琢很想罵他一頓,但看薛珀這副出氣多進氣少的模樣,還是将想罵的話咽了下去,沒好氣道:“別叫了,省些力氣,郎中一會兒就來了。”

說完,她想了想,主動握住了薛珀一只沾滿血跡的手。

作者有話說:

玉琢:臉盲可真是難為人啊。感謝在2022-05-05 15:27:28~2022-05-06 11:57:09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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