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 29、大婚
29、大婚
興國公一死, 興國公世子自知襲爵無望，就把祖宅、莊子和田地都賣了，帶着家中不多的人口搬到了最後一處莊子上去住。
臨走前, 零零碎碎的補了六七萬兩白銀交給了長興侯，長興侯又用侯府裏的銀子貼補成十萬白銀，交給了女兒。
玉琢沒想到這銀子還能回來, 雖然有一部分都是她家的銀子，但也足夠她高興。
離大婚不過兩月, 玉琢需得加緊置辦自己的嫁妝。
像珠寶首飾、鋪面田莊之類的, 倒是不用操心, 都是娘親給她留下的，到時候仍讓郭安管事便好。
不過仍有許多別的物件, 一件一件都得挑選, 而且還得注意着, 嫁妝擡數不能越過太子妃去，也不能超過七王爺的聘禮。
太子、六王爺、七王爺都被安排着先後娶妻，對于宮裏來說，這可是一筆大支出。
建興帝節儉, 在兒子婚事上也不願鋪張浪費。
太子的聘禮參照三王爺四王爺的聘禮略多了些, 六王爺七王爺的聘禮比起三王爺和四王爺又少了些。
對于一般大臣來說，這些聘禮不算少了, 可在玉琢眼裏，實在不算多。
她娘是魯地首富之女，又繼承了全部的家業, 說一句富可敵國毫不為過。
再加上郭安等陪房忠心耿耿, 多年來盡心盡力地照管着田莊商鋪, 郭氏的嫁妝産業不但沒有因為開銷而變少, 反而比十幾年前多了近兩成的盈餘。
玉琢不愛出門，在外的花銷幾乎沒有，那她在家中就要用最好的東西，自然不想成婚了反而簡樸起來。
可她有些擔憂，要是七王爺像皇上一樣性子簡樸的話，會不會覺得她太過奢靡？
雖然玉琢不打算改掉自己的奢靡，但置辦嫁妝前，玉琢還是先讓青枝去問了個話，問自己是不是得把東西換成普通的。
她暗暗決定，就算要換成“普通”的東西，她也得置辦些上等的，等七王爺上值後就讓青枝青柳拿出來用。
不過好在她不用置辦雙份，青枝一臉喜色地回來說:“墨林告訴我啦！他說王爺說了，無礙。”
又說了兩個字啊？不過是很關鍵的兩個字就是了。
于是玉琢愉快且随意地置辦起她的嫁妝了。
白玉的盤子、碗碟，蜀繡的裏衣、中衣，還有她的書本筆墨，全部要用最好的。
要不是不能太過逾制，玉琢恨不得把鋪子都搬空。
嫁人是大事，此時不張揚，更待何時？就算老夫人看不着她的財力了，薛晴還是可以看一下的。
建興帝不知從何處聽說了玉琢置辦嫁妝的事，把祁宸晔叫到面前教訓了一番:“娶妻娶賢。你看看秦氏女，低調簡樸，家風純正。而薛氏女呢？”
建興帝有些生氣:“朕聽說她都快把燕都的鋪子搬空了，還只要最好的物件。這等虛榮的女子，日後教養出來的孩兒也定然虛榮。”
祁宸晔聽完，直直地朝建興帝跪下，盡管神色平靜，語氣平和，但言語裏卻盡是維護之意:“薛氏母親原是魯地首富之女，給她留了不少財物。薛氏自小缺了母親教養，年歲又小，貪慕虛榮不是什麽大錯，望父皇海涵。”
建興帝看着跪在他面前的兒子，感慨萬分。原先打不還手罵不還口的小兒子，也會為別人争辯了。
他想教育小兒子到時候要管好後宅，開口前忽然想到了一事:“你是覺得她與你境遇相似，所以憐惜她？”
不然實在解釋不了小兒子的昏頭。祁宸晔一向聽話，卻為了薛氏屢屢違背聖意，要是僅僅是為色所迷，也太膚淺了些。
祁宸晔垂下頭，音色清冷:“兒臣有關愛兒臣的父皇和母妃，而她卻沒有。”
這便是承認了。
建興帝反而高興起來，他原先覺得小兒子太過冷情，缺少人氣，如今能學會憐惜人了，也是件好事。
冷情的性子适合殺伐果斷的帝王，而小兒子注定是個閑散的王爺，有個讓他憐惜的虛榮王妃不是什麽壞事。
心裏高興了，建興帝甚至同意了祁宸晔之前的一個請求:“你說的那件事，朕允了。”
祁宸晔故作驚訝地瞪大眼睛，假裝忘了謝恩。
建興帝笑道:“但是三年內，你不能領月俸。”
祁宸晔這才好似回過神來，又恢複那副古井無波的模樣:“多謝父皇成全。”
建興帝原先想将祁宸晔放到刑部或者工部去領差事，他性子冷淡，看上去就很有威嚴，正适合刑部和工部。
但祁宸晔自己提出，他要去吏部。
吏部是六部之首，管天下官員。本朝以來，儲君都會先去吏部歷練。
要不是祁宸晔的目光太過坦蕩，神色又太過淡然，建興帝還真會懷疑小兒子是不是生了別的心思。
太子雖然去吏部歷練過了，現在已經去了戶部當差，可建興帝還是放心不下。
如今才算是真正沒了懷疑。
墨林得知自家王爺要去吏部當差時，先是大喜。得知建興帝居然要砍王爺的俸祿後，又有些生氣。
要不是那位是皇上，他真想……
似乎是看出來了墨林的心思，祁宸晔冷冷地瞥了他一眼，又轉過身，往書房去了。
大婚在即，不單玉琢要置辦嫁妝，他也得提早歸攏箱籠，好搬到瑞王府裏去。
書房裏的東西，祁宸晔不準別人動手，每一件都要自己親自收拾。
等收拾到一個小小的木匣時，祁宸晔頓住了。猶豫了片刻後，還是将這個漆過的小木匣裝到箱子裏。
随後他從書房出來，狀似随意地吩咐墨林道:“待搬到瑞王府裏後，記得給府中諸人都做一個名牌，上書姓名和活計，每日都讓他們帶在胸前。”
墨林長大嘴巴:“您是為了薛玉琢？”
祁宸晔冷冰冰地望着他:“不是。”
墨林急忙跪下謝罪，不過祁宸晔已經又進書房去了。
墨林是真的想不通，長興侯府那姑娘到底有什麽好的。都那樣對王爺了，王爺還時刻挂念着她。
時間一晃而過，玉琢總算趕在大婚前将自己的嫁妝置辦好了。
只是不知怎麽回事兒，沒賜婚前都敢來偷看她的七王爺，卻一次都沒有來看過她。甚至連七王爺身邊的墨林都沒來捎過東西。
莫非七王爺厭棄自己了？
可他上一次抱住自己的時候，玉琢分明聽見了他單薄外袍下急促的心跳。
還不待玉琢去打探，長興侯就告訴她了緣由。
長興侯如今馬上就是七王爺的岳丈了，當然格外關注七王爺的動向。他告訴玉琢，七王爺終于領了差事，去吏部上值了。
文武百官皆震驚建興帝此舉，要不是建興帝聖明，大家都要以為建興帝是想廢儲再立。
可建興帝很快給太子的岳丈升了官，将其從文選司員外郎提拔為了吏部侍郎，并在上朝時說了，七王爺只是去吏部磨磨性子。
想到七王爺那疏離的樣子，文武百官恍然大悟。
玉琢聽的時候高興了一瞬，聽到後面又郁悶了起來。建興帝這意思不就是說七王爺性子不好呗，哪有當着外人的面這麽說兒子的。而且他這麽說，豈不是直接斷了七王爺被立為儲君的可能？
看她不高興，長興侯信守諾言，将府裏剩下的現銀全給了她，侯府的鋪子也給了她一大半。
有了這麽多進項，玉琢很快就把對七王爺立儲的遺憾扔到了一邊。哪怕她因為置辦嫁妝累瘦了一圈，也擋不住臉上的喜悅。
人一高興，一颦一笑便更加動人。
大婚當日，喜娘給她絞面後都看呆了，直問玉琢能不能上一個淡些的妝容。
玉琢不明所以:“為何要淡些？”
據她所知，新娘子的妝容不都是越重越好嗎？不然熬到晚上就都掉了。
喜娘笑道:“因為王妃您實在生的太豔麗了，燕都第一美人實在謙虛，您應當是大雍朝第一美人才對。”
玉琢自知美貌，聽到這話只是對着鏡子照了照，滿意道:“說得不錯，賞。”
瞧見王妃臉上不見一絲羞澀之色，喜娘有些發愣，不是傳聞王妃冷傲嗎？冷是沒看出來，只有傲了。
玉琢又道:“不用淡妝，就要濃妝，越濃越好。”
她就要做最豔麗的那朵牡丹花！
喜娘只得依照她的要求，給她上了妝容。
待擡轎、跨火盆、拜堂等一系列流程結束後，玉琢蓋着蓋頭，被送進了位于王府的新房內。
祁宸晔身着大紅喜袍，緊跟着走了進來。
他伸手拿過福全婦人手中的秤杆，僅僅片刻，手中就溢出了不少汗水。
他只得換了一只手拿秤杆，同時拿了方紅色的帕子擦了手中汗水。
福全婦人想笑，但是面前畢竟是王爺，于是只能忍住。
出汗還不算什麽，挑蓋頭的時候，祁宸晔穩如泰山的手，止不住地微微顫抖。
他說不清自己是什麽心緒，但看見自己的手指時，還是多少明白了幾分。
祁宸晔收回手來，深吸一口氣後，一下子挑開了蓋頭。
蓋頭下是一張豔麗到極致的玉容，尤其是一雙勾魂奪魄的狐貍眼，顧盼生輝。
作者有話說：
小天使們，明日上夾子，所以會在晚上十一點時更新兩章。
明天洞房，大家一定要來哦！相信俺的菜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