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第十八章
“麗芳殿…以前有過妃子在裏面病逝,就在柔嫔娘娘睡得那張榻上。”
知情婢女的話讓初酒酒如墜冰窟,渾身寒到腳底,病..病..病逝!!!
一旁的小葵并不感到意外,似乎早已知曉此事,她有些無奈,看着柔嫔娘娘緊緊縮在她的身旁,面露驚恐,已經猜到她會因此吓到,所以才想出聲呵止她們。
那位不知情的婢女搓了搓手臂:“真吓人…”
“柔嫔娘娘什麽都不知道,那張床榻..估計都沒換。”知情婢女又放低聲音,爆個猛料。
初酒酒:“!!!”整個人都不好了。
“你們兩個在編排什麽?”小葵趕緊出聲,生怕她們再爆出讓娘娘更驚悚的話來。
兩位婢女吓得渾身一顫,回身一看,臉色皆煞白,知道她們闖禍了。
“奴婢拜見柔嫔娘娘,求娘娘饒命啊!”
兩位婢女慌慌張張地跑過來要跪下,被小葵一手托一個制止了,小葵清楚娘娘現在不喜別人跪她。
兩位婢女:“???”搞不清楚柔嫔娘娘的貼身婢女為什麽要扯住她們。
“無礙,本宮不怪你們,忙去吧。”說完,初酒酒游魂似的往前走。
小葵松開她們,緊皺眉頭跟上初酒酒。
“娘娘,莫要聽她們胡編亂造。”
初酒酒越想越覺得吓人,難怪不管白天還是夜晚,殿裏總是陰陰冷冷的,她睡得還是…同一張床!能不陰森嗎?
“小葵,本宮害怕。”前方就是麗芳殿,初酒酒側身揪住小葵的衣袖,平日秋水剪瞳的清眸,生出怯意,瞧得令人揪心,産生不顧一切護着她的沖動。
“莫怕,娘娘,奴婢在。”小葵最不想看到的還是出現了。
當天中午,用完午膳,初酒酒坐在榻上,看着裏面的床榻,困得腦袋直點着,也不肯去床榻上睡。
小蘭還不知道初酒酒已經知曉麗芳殿的“秘密”,見她趴在榻上,心疼道:“娘娘,去床榻晝寝吧。”
初酒酒立刻從困勁中清醒,忙搖頭:“本宮…不困。”
小蘭還想再勸,被小葵扯住,對她輕搖頭,示意她別再打擾娘娘。
小蘭一向聽小葵的,只好退下了,跟着小葵的身後離開,剛想把門關上…
“別關門…敞開讓殿裏的空氣流通。”初酒酒迅速看一眼空蕩蕩的地方,連忙喊道。
怕這事吓到小蘭和小曉,還不忘扯個借口。
“是,娘娘。”
小蘭看出不對勁,把小葵扯到一邊。
“小葵姐,娘娘這是怎麽了?”
“她知道麗芳殿裏的事,盡量別離她太遠。”小葵怕柔嫔娘娘吓得太狠,萬一吓出病,那就真的糟了。
小蘭瞪大眼:“娘娘怎麽會知道?”她們一直瞞得很緊,決口不提以前的“麗芳殿”。
“給皇上請安回來的路上,有兩個婢女閑聊時說起,被娘娘聽見了。”小葵十分無奈,後宮生活枯燥無味,如今娘娘怕是更難安心待着。
小葵和小蘭、小曉三人愁半天,也沒想到可以讓娘娘不怕的辦法。
夜幕不會等人,當黑暗籠罩大地,麗芳殿裏的陰冷似乎能透骨,尤其還處于秋季,那股陰冷氣更甚。
初酒酒把整個人埋進被窩裏,在今天之前,她認為被窩裏是最有安全感的。
但是…想到這張床曾經…初酒酒渾身豎起寒毛,逼迫自己不要亂想,她在被窩下翻來覆去,只要身子挨到床,挨到床榻的肌膚控制不住地發軟,被吓壞了。
過了一會,她睡不着把被褥掀開,臉蛋露出來,剛呼吸上幾口新鮮空氣。
餘光瞥見什麽,初酒酒心跳漏一拍,屏住呼吸,表情不可置信地緩緩轉向帳幔…
只見月光灑落的地方,一道高大修長的影子在帳幔外面站着…
初酒酒直接吓狠了,指着帳幔外面那道影子手直抖,她..她真的撞鬼了!!
“….娘娘您冤有頭債有主,這座皇宮已經換主了,我也不想住進來的,看在我們同病相憐的份上,別出來吓我好不好?”
【富強民主文明和諧自由平等公正法治愛國…】她拼命念,試圖可以用此話驅走邪祟,再睜開眼,發現影子還站在帳幔外面!
初酒酒吓得頭發都快豎起來了:“那您說,您要怎麽樣才肯走?”
【救命!我一個活人經不起這樣的折騰啊!】
帳幔外面的人影把手伸向帳幔…
初酒酒:“!”救、救、救命啊!!
她眼睛越睜越圓,就在帳幔即将被撩開的一霎那,初酒酒死死閉上雙眼,不敢看!怕看到白衣飄飄的真實鬼影!她不要成為證明鬼真實存在的見證者!
比起未知的恐懼,率先襲來的是淡淡血腥味…
初酒酒恐慌中,輕嗅到生鏽般的氣味,她緩緩睜開眼,高大的黑衣人站在床榻前,正捂着右臂,露出的那雙冷眸透過黑暗盯着她。
初酒酒:“!!!”呼吸都不敢過重,比鬼更可怕的是,未知的黑衣人。
好在上一世的電視劇她不是白看的,在黑衣人的注視下,麻溜地爬下床。
黑衣人:“?”
“您請、您請。”初酒酒幹笑着,朝旁邊的黑衣人做出請的手勢。
黑衣人一動不動,她繼續小聲保證:“我不會喊人進來抓你的,你放心。”
【別殺我、別殺我、別殺我…】她怕慘了,還要裝成鎮定從容,怕對方會殺掉她,天知道她有多麽的不容易。
黑衣人似乎沒有對她起殺心,卻也沒有再動。
初酒酒吓得總想幹點什麽,看到他捂着手臂,趕緊把幹淨的布拿出來,把原主私藏的烈酒拿出來。
小心翼翼地走過去,把幹淨的布和烈酒放在他面前的床榻上:“大..大俠,這是幹淨的布和烈酒,您自個包紮一下。”
黑衣大俠沉默不語,盯着想要拔腿逃亡的初酒酒,喉間擠出一道極沙啞的聲音。
“你來。”
初酒酒表情詫異,心道:【我..我來?!】
“大..大俠還是自己來吧,我笨手笨腳的,怕包紮不好。”
【萬一把你弄疼了,把我大卸八塊怎麽辦?】
“黑衣大俠”沒有回她的話,而是用那雙冷冰冰的眸子看着她。
初酒酒感受到殺氣,認命地走上前,把紗布和烈酒擺進去一些,兩人随即坐下。
打量他黑漆漆的衣服,擡手扯住黑衣人右邊交疊的衣領,想把他的衣領扯開,好露出受傷的右手,完全不顧他可能暴露的胸膛。
黑衣人:“???”
男人的體溫透過布料落在她的手心,初酒酒剛要往右邊扯,大掌将她的手緊緊裹住,滾燙的溫度灼得她一顫。
初酒酒看着被裹得無法動彈的手,不明所以:“你不包紮了?”
【衣服不扯下來,總不能直接把烈酒撒上去包紮吧?】
黑衣人頗有些無奈,把傷口處的布料用力一扯,“滋拉”聲響,露出結實白淨的手臂。
初酒酒感嘆他的力大:“你的力氣真大,肌肉也很壯實。”
【瞧着白白淨淨的,還挺有料。】
黑衣人:“…”
她看着在冒血的傷口,手莫名發軟,拿起烈酒盡量輕柔地往傷口倒。
帳幔裏溢滿烈酒的氣味,倒完酒,初酒酒像施魔法,朝他的傷口呼呼。
“呼呼…快點好。”
完全沒有注意到黑衣人在不動聲色盯着她的一舉一動,她呼呼傷口時,男人的身軀微僵。
呼完氣,麻利地拿起幹淨的布替他包紮,還不忘打個漂亮的蝴蝶結。
黑衣人側目,看着精致的蝴蝶結…陷入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