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第十九章

“大俠,好了。”她輕聲說。

黑衣人“嗯”了聲,初酒酒“嘶”一下,歪過臉蛋瞅他,只是夜色朦胧,加上他頭和臉戴着黑布,僅露出的那雙冷眸,無法透過黑暗清晰看見。

【怎麽感覺他的聲音有些耳熟?】初酒酒疑惑,這時黑衣人站起來,像黑暗中屹立的神秘高山。

“大俠,你要走了?”她的聲音裏難掩欣喜。

黑衣人沒有再回應她,闊步走到窗前,掀開窗一個遠躍,黑影消失在茫茫黑夜裏。

初酒酒快步走到窗邊,往外瞧,此時外面一片漆黑,仿佛剛才是她的幻覺。

忍不住驚嘆:“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輕功?”

她并沒有注意到,院子裏跪着一人,小葵跪的方向正好是黑衣人離去的方向。

驚嘆完,轉身望着烈酒氣味濃郁的殿裏,初酒酒趕緊收拾好,這要是被發現,可能會惹來殺身之禍。

好在剛才的黑衣人對她沒有殺心,也算逃過一劫。

等她把血跡收拾好,她人已經困得不行,在盥洗盆洗幹淨手,渾渾噩噩地倒在床上睡着了。

清早,伴随着窗外叽叽喳喳的鳥鳴聲,初酒酒從床榻半坐起身,她還困着,但是給大反派請安可不能遲了。

撩開帳幔,小曉在帳幔外面候着,見娘娘醒來,忙去扶她。

如瀑般的烏發傾瀉而下,眼前的柔嫔娘娘美得讓小曉再次忍不住怔神。

“今日下雨了?”初酒酒蹙眉看着敞開的殿門外面,霧氣缭繞,險些幾乎看不清。

“回娘娘,霧大了些,沒有下雨。”小曉小心翼翼地扶她起來。

初酒酒恍然點頭,今天的霧竟這般濃。

她想到什麽,昨天晚上的黑衣人…是她在做夢嗎?還是真實發生過?

一時有些分辨不清真實還是夢境。

仔細聞,殿內夾雜着烈酒的氣味,初酒酒想到被她藏在床底下沾血的布。

壞了!電視劇裏沒教怎麽“毀布滅跡”,貿然将這些布扔掉,被人發現,不僅說不清,還會平生禍端。

埋掉?可是麗芳殿附近來來往往都是婢女和太監,這個陣仗太大,太顯眼了。

思來想去,初酒酒決定請完安,支走小葵三人,把沾血的布在盤裏洗幹淨,再把水悄然無息地倒掉。

這個辦法挺靠譜,她心想。

前往養心殿請安的路上,初酒酒像以往一樣領着小葵給寒楚請安。

今早的霧比她想象的要厲害,視線所及之處能見度不高,整座皇宮如臨仙境。

她假意問小葵:“小葵,昨晚可有聽見什麽動靜?”

“回娘娘,奴婢并未聽見有可疑的動靜。”

初酒酒松口氣,經過黑衣人事件,她現在倒是不怎麽怕麗芳殿曾經的“秘密”。

養心殿,初酒酒候在殿外,像極了每天打卡上班。

“柔嫔娘娘,可以進去請安。”李公公也像往日,出來宣她進殿。

初酒酒剛要回答,擡頭就被李公公眼底下的烏青驚到。

“李公公…您屋裏有寶藏啊?”她沒頭沒腦地問李公公。

李公公:“?”頭頂問號看她。

“柔嫔娘娘何出此言?”

初酒酒示意他眼底下的烏青:“昨夜忙着挖寶藏去了?”

聞言,李公公哭笑不得,暗道她的古靈精怪。

“讓柔嫔娘娘見笑了。”李公公沒有解釋原因,并及時終止話題。

初酒酒也只是詫異問上一句,沒有真的要多管閑事的意思。

養心殿裏,食物的香氣四溢,初酒酒沒想到正巧趕上寒楚用早膳,真想看看皇上早上吃得什麽菜。

“臣妾給皇上請安,皇上萬福金安。”

“免禮。”寒楚并未看她一眼。

“謝皇上。”

初酒酒擡眼,男人以玉冠束發,一身月白色錦衣華服,恍惚間,猶如清風拂面般,賞心悅目的清冷感,叫人為之沉醉。

她卻被桌面的美味佳肴所吸引,皇上吃得是真好…

“可曾用過早膳?”寒楚的慵懶聲,如同天籁般在初酒酒的耳邊響起。

初酒酒甚至沒有猶豫:“回皇上,沒有。”

“給柔嫔賜膳。”他淡道。

初酒酒心裏暗喜,表面矜持:“這樣不太好吧?”

說話間,她的身子已經很誠實地坐下。

一旁的李公公:“…”您倒是遲些再坐下啊…

伺候皇上用膳的太監想笑,生生忍住了。

寒楚倒是眼簾未掀,沉默地用膳。

【等的就是你這句話。】

初酒酒安靜又不失速度地用着早膳:【不得不說,皇上的禦用廚師就是厲害,太好吃了!】

【壓根不是麗芳殿裏的膳房能比的。】香得舌頭都想吞進去。

她吃得極歡快,惹得寒楚不禁擡眼望向她。

她吃得兩腮鼓鼓,咽下後,察覺到寒楚的視線,初酒酒朝他笑眯眯。

寒楚似被她偶然間的笑靥,觸撞心靈,罕見神情微怔。

【真好吃,又有美人看,既秀色又可餐,快哉快哉。】

寒楚:“…”

李公公把頭低得不能再低,生怕他的偷笑被皇上發現,秀色可餐原來是這麽用的,長見識了。

初酒酒滿心滿眼只有桌前的美食,她吃得香,寒楚難得用膳比以往吃得多些。

李公公別提多開心,平日裏為了讓皇上多吃些,禦膳房挖盡心思做出無數道菜肴的花樣,皇上仍舊食得不多…尤其現在皇上受了傷,更要多吃些。

正愁着如何是好,不曾想柔嫔娘娘竟起到了作用!

李公公這會怎麽看初酒酒怎麽順眼。

初酒酒用完早膳,心情前所未有的愉悅。

“臣妾謝皇上款待。”

【這等好事可以多來點。】

寒楚把帕子放在太監捧着的托盤上,沉默地打量她。

初酒酒剛擡眼便撞入他那雙沉寂的冷眸,她下意識地歪頭看他:【好像…跟昨晚的黑衣人眼睛有些像。】

李公公在心裏暗驚,柔嫔昨夜竟撞見過皇上!?皇上手臂上的蝴蝶結…不會就是她給包紮的吧?

完了,柔嫔怕是要糟了!

寒楚眸中暗色被蘊藏而起,陰嗖嗖如被陰暗物盯上的寒意,讓初酒酒的身子莫名一涼。

她奇怪地左右環顧,怎麽突然間有種不寒而栗的感覺。

【不過那不可能,黑衣人怎麽可能會是寒楚,皇宮都是他的,他橫着走都行,哪用飛檐走壁啊。】

初酒酒僅是疑惑一句像,以她聰明的腦瓜子,還是能分析得出來,黑衣人絕對不會是眼前的寒楚。

李公公瑟瑟發抖,甚至不知道該為她話裏的哪幾個字眼掐把冷汗,單拎出來都是死罪。

“柔嫔,昨日有黑衣飛賊闖入後宮,經發現,那名黑衣飛賊似有在麗芳殿停留。”寒楚幽聲問她。

初酒酒:“!!!”吓得頭皮發麻。

李公公也驚得大氣不敢出:黑..黑衣飛賊?!皇..皇上竟自稱…

“回皇上,臣妾不知有這回事,那人可有抓到?”

【應該沒有遺留證據吧?我不要被殺頭!嗚嗚嗚…】

寒楚沉着聲告訴她:“逃了。”

初酒酒馬上松口氣:【逃了就好、逃了就好,我就說他咻咻咻幾下飛走,頂好的功夫,應該不會被抓到。】

“可惜了,臣妾幫不上忙,萬分內疚。”

寒楚瞥一眼她明顯松口氣的表情,與她的話表現得截然相反。

李公公又開始愁了,柔嫔這張沉魚落雁的臉上,是一點心思藏不住啊,他好不容易看到一點皇上鐵樹開花的希望,也不知她能活多久…

“從明日起,不用來養心殿請安。”寒楚沉默半晌,告知她。

初酒酒那叫一個狂喜啊。

【就是可惜沒能多蹭幾日早膳。】

“臣妾謹遵皇上聖意。”

李公公:“…”一位只惦記着吃,一位心懷天下,似無七情六欲,鐵樹開花的希望…破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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