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第17章

從他們落地到來到彩虹村的今天,所有的東西不過生物艙一艙便能綽綽有餘地塞下。

如今屋子有了,屋裏被a861刻做出來的簡易小臺子,便有了幾分用武之地。

軟蛋一個個将自己的東西搬出來,這個小臺子是床旁邊的,a861原計劃着是作為米爾科的床,可它顯然不這麽覺得,将那理解成了床頭櫃。

将自己所有重要的東西都擺了上去。

這座不大不小的一居室,就莫名的滿滿當當起來。

“安哥,你們收拾好了嗎,”大角敲敲門邊,他們的門都是用康枝做成的簾子,a861還沒做這個,門口實際是空的。

軟蛋趕緊探出腦袋,“好了好了!”

大角看着探頭探腦的米爾科微微一笑,蹲下接起它,“那趕緊來村口吃飯吧。”

吃飯?

所有食物不都是需要貢獻分兌換的嗎?

軟蛋歪歪頭。

大角看着從屋裏走出來的安哥,撓撓腦袋,“去村口就知道。

當一行三人到達村口時,村口已經是烏泱泱的人了。

“小可愛下午休息的怎麽樣哩?”

秀芬遙遙對着米爾科笑眯眯招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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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長頂着突然變短的頭發晃悠了一下午,大家都知道小可愛被當作剪刀使了,還累得人家睡着了。

說是村口但應該是村中心的位置,也就是平時分食物的地方大家圍成了一圈。

天色微暗,圓圈中間是點燃的火把,火把周圍則是圍着的許多食物。

這是大家都将自己家裏的食物帶來了一部分。

村長見大角領着人齊了,這才站起身清嗓。

“遙遠的客人吶,迎接你的祝福……”

當別樣的曲調揚起來時,a861才發現村長竟然穿了件與平時不同的長袍,他灰白色的頭發此時雖是狗啃似得短,長長的須胡下滄桑的面容此時才顯出一分神秘和肅穆。

原本呆在大角腦袋上的軟蛋被放到了主人身邊。

它正疑惑着,就見所有伊菩薩人都站了起來,緊接着所有人都跟着村長吟唱起來。

大人小孩,老人婦女。

他們安靜地微盍雙眼,歌聲卻熱鬧和熾熱。

a861他們除了第一句,就再聽不懂意思了,那歌聲裏古老而質樸的情感,卻仿佛要随風入耳、入心。

軟蛋一只小手緊抓着主人的衣角,漸漸地被這歌聲影響,也跟着唱起來。

它聲音稚嫩,明明聽不懂,卻合上了歌聲的調,親切而自然地融進了村子裏小孩子們的歌聲中。

“喔——蛋蛋也會唱我們村歌啦~”

一陣風經過,身邊的米爾科被旁邊突然蹿過來的小孩子舉到了頭頂。

a861的手指微緊,那小孩子雙手舉着米爾科只是一圈圈地奔跑,眼裏滿是天真頑皮。

八毛的家長歉意地朝a861低頭,卻抓不住自己的小孩。

“八毛你給我停下!”

花紋少女站起身子,追着弟弟跑,八毛反而跑得更快,上蹿下跳的像個猴子。

喔,蛋蛋會飛啦~

被舉在空中的軟蛋只覺得可樂,軟乎乎的笑聲,夾雜在姐弟的追逐打鬧間分外清晰。

a861的手漸漸放松。

“八毛那孩子沒有惡意的,”岚媽媽看着a861說道。

他神情淡然,像是這場篝火晚會的局外人。只有目光追随着八毛不斷移動的身影,嚴格意義上是追逐着他手上握着的東西。

岚忍不住解釋道,“在我們村,如果誰靠自己的努力建造了自己的屋子,就相當于是成為了村子裏頂天立地的一份子,大家都會一起為他感到高興”,

即使是個外鄉人,岚媽媽隐去了這句話沒有說,目光柔和地看着a861和他身側的大角。

在此刻,大角的臉上也映着搖曳的火光,顯得生動了。

a861微微颔首致謝,他沒有拒絕這份善意。

彩虹村在他看來是個很別扭的村子,他們擁有力量,卻只有在逼到極點時會反抗。

他們看似認命,大人們養育出的小孩眼中卻仍有光彩。

歌聲仍在繼續,卻不再莊嚴肅穆,村民們不知不覺地早已轉換了調子,亦或是這首漫長的歌,就像春夏秋冬一樣,原本也有起有落。

大人們嬉笑的聲音融入其中,一點也不顯得突兀。

小花一直追不到弟弟頗覺丢臉,她氣起來,直接一腳絆倒皮糙肉厚的弟弟,搶走了他手中的水煮蛋。

“小花姐姐,你也要舉高高嘛?”

軟蛋随遇而安地窩在小花的手裏,身體裏滿是快樂的小泡泡。

它貼貼小花的手,放松地卧倒。

小花沒有想到米爾科還記得她的名字,更沒有想到掌心的東西能這麽軟,簡直就像天空中的雲朵一樣。

善良的小雲朵還一動一動地拱着腦袋,“你摸摸,你摸摸嘛。”

小花臉色漲的通紅,她僵直着手指,不大熟練但試圖溫柔的碰碰米爾科。

“姐姐,它喜歡揉肚子!”

被鎮壓在姐姐身下的八毛叫着補充。

小花瞪了弟弟一眼,卻也忍不住揉了揉胖乎乎的肚子。

軟蛋發出舒服的“呼呼”聲。

手指陷入雲朵裏,小花飄飄然地捧着揉了好久,一擡眼,隔着篝火,對面那個她一向懼怕的外鄉人正直直地盯着她。

小花身子一抖,連忙站起身子。

“給,還給你。”a861皺着眉看着眼前莫名有些發抖的少女,只聽到對方一句蚊子聲大小的道歉後,便被塞了一顆水煮蛋。

兜兜轉轉又回到了主人手上,軟蛋親昵地貼貼主人的手指,雲朵似的身體徹底放軟,攤成了一小塊雲朵餡餅。

“主人你怎麽不唱歌?蛋蛋教你唱好不好呀?唔,我有一件小裙子~它是黃色的~”

也許歡樂中是帶着微熏的氣息,正如a861怎麽也看不懂隔壁幾個年齡大的伊菩薩人是怎麽用牛奶幹杯,卻喝出了酒精的感覺。

他手中的小餡餅也加了紅酒芯,開始大着舌頭唱歌,這歌聲和曠野上趕路時一樣的聒噪吵鬧。

此時a861卻并不覺得煩人。

他并沒有制止它的歌聲,當然也沒有跟着唱。

他只是靜靜的托着手中的米爾科,看着篝火在它透明的身體上印出一道道活潑的影子。

夜逐漸深了,與這邊火光熠熠不同,礦場管理者的房間內,杜邦神經質地瘋狂按着手中的發送器。

上面的燈口恍惚間好像亮了,杜邦激動地一動,那亮光便消失了,原只是窗口上反射過來的光點。

那群卑賤的山民居然還有什麽心思開篝火大會!

杜邦一把将發送器砸到地上,他看着滾到角落裏的發送器狠狠咒罵了幾句,片刻後又跪着撿起了發送器。

他的手指瘋狂按着那小小的金屬凸起,“不會的,不會的,一定只是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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