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六千字章)

第28章 (六千字章)

漆黑閣樓, 暗影攢動,黑蛇無聲攀爬至床榻紗帳。

朱珠能夠清晰察覺到黑蛇的步步逼近, 心跳懸停,身形緊繃,便欲翻身躲避。

誰想一股無形力道忽地緊緊束縛朱珠,讓朱珠完全無法動彈。

“這是什麽鬼啊!”冰涼觸感漸而緊緊纏繞脖頸,朱珠呼吸幾近困難,命懸一線時, 擡眸與那黑蛇對視,竟覺眼熟。

真是像極司藍那雙幽深沉斂不可窺測的清冷墨眸,傲然漠視一切, 亦能摧毀所有。

朱珠呼吸微急,已然吓出冷汗, 細聲膽顫地喚:“師姐?”

那黑蛇聞聲,竟真停止進攻姿态, 居高臨下的俯視,似乎聽得懂朱珠話語。

“你、你真的是師姐?”朱珠對于眼前畫面深感詭異,滿是不敢置信, 卻又心懷期盼, “師姐, 我快透不過氣了,快放開我吧。”

本以為黑蛇放低姿态,也許是要松開對自己的束縛禁锢,誰想它卻絲絲地吐出蛇信子, 仿佛述說着什麽。

随後不等朱珠反應, 黑蛇猛地張開血盆大口,竟然意圖吞下朱珠!

“啊!”朱珠吓得坐起身, 桃紅面容細汗密布,明眸渙散無光,視線飄忽不定地看向眼前略顯昏暗的閣樓。

白露時節,天恨谷雨水漸多,晨間霧氣騰騰,雨水拍打窗戶嘀嗒作響,微微涼。

朱珠很快就感覺到沁人冷意,擡手撩開垂落紗帳,才發覺司藍不知何時已離開閣樓,心間反倒松了口氣。

自從前陣時日對司藍許諾發誓,朱珠就一直睡得不怎麽好。

朱珠從竹榻起身,更換衣物下樓,自顧挽起衣袖,掌心捧冷水洗臉。

冷意使得朱珠意識回籠,朱珠垂眸看向倒映自己臉的水面,細聲嘀咕:“絕對不能讓司藍知道自己是重生,否則她一定會舊賬清算。”

上一世朱珠數年不回天恨谷,除卻報仇貪玩,更多的便是怕司藍生氣,招來嚴厲處罰。

從小朱珠就很害怕司藍,司藍又是眼裏容不得沙子的強勢冷酷性情。

若說司藍心裏對自己當年私自出谷沒有半點怨恨,朱珠第一個不信!

否則司藍那時的神情眼色,絕不會那麽的危險可怕。

朱珠現在回想都感覺到心肝顫,連忙探手拍着臉,不敢繼續深想,嘟囔道:“鎮定點,不要慌!”

話音剛落,身後傳來司藍清冽空靈嗓音喚:“師妹,做什麽?”

“沒、沒做什麽!”朱珠吓得有些結巴,掌心緊緊端住水盆,心虛的眼神亂飛,完全不敢直視司藍,視線低低落在她垂落右手中提着的咽氣大雁,仿佛自己此刻也被司藍緊緊捏在掌心,随時都可能窒息而亡。

司藍擡起左手輕觸朱珠泛白臉頰,隐隐有些冷,峨眉微簇詢問:“這麽冷,怎麽不燒熱水洗漱?”

朱珠小心髒都已經懸到嗓子眼,明眸閃爍的看向眼前關切自己的司藍,故作鎮定的應:“沒事,我懶得生火,太麻煩了。”

不管是對司藍的愧疚,還是對司藍武力的懼怕,朱珠都覺得自己這一世應該好好聽司藍的話才對。

然而,朱珠很快就被打臉了。

“真是胡鬧!”司藍沒想到朱珠會如此犯懶,指腹狠狠捏住她的臉,低沉訓斥。

朱珠吃疼的偏頭靠向司藍,嚷嚷道:“哎,師姐輕點,疼啊!”

自己這張如花似玉的臉蛋,要是毀容,以後還怎麽在江湖上混!

司藍卻不理會朱珠的可憐模樣,挑眉詢問:“師妹,下回還敢嗎?”

“不敢了!”朱珠沒好氣的看着司藍,面上氣勢不能輸,嘴上卻應的極快。

司藍見此,方才松手,邁步走向廚房吩咐道:“今天炖大雁,師妹過來燒水拔毛。”

朱珠探手揉臉,滿是怨念的盯着司藍高挑身影,大聲應:“知道了!”

清晨崖間雲霧缭繞,山嶺密林藏于其中,宛若人間仙境。

竹屋廚房裏卻忙的熱火朝天,朱珠于竈臺旁生火打下手,腿腳一刻都沒停歇,眼饞的看着沸騰鐵鍋,鼻頭聳動,詢問:“師姐,還沒好嗎?”

“再等等。”司藍往竈臺裏加着柴火,偏頭見朱珠餓的兩眼發光,便給她煮兩雞蛋,“先吃雞蛋墊肚子。”

朱珠探手接過熱乎兩雞蛋,于一旁剝殼,指尖燙的微微泛紅,動作更是迅速。

“師姐給。”朱珠剝好一個雞蛋,主動遞近司藍。

司藍微愣,目光迎上朱珠澄澈明眸,稍顯柔和應:“我還不餓,師妹都吃了吧。”

依照以前朱珠大大咧咧的性格,她吃完兩雞蛋,還能對自己嚷嚷着不夠。

沒想現下,朱珠卻會主動顧念自己,司藍心生感慨,視線看着因火光照耀而顯臉頰紅潤的朱珠,不知為何心間慰燙比火爐還要暖和。

“不行,我待會還要留着肚子吃肥美大雁呢!”朱珠理直氣壯的說着。

這話一出,司藍臉色微變。

随即司藍探手拿走朱珠另一個還未剝殼的雞蛋,毫不客氣的用雞蛋敲向她的腦門,清脆殼裂聲響,便自顧剝殼吃雞蛋。

動作之快,朱珠防不勝防,探手吃疼的捂住腦門,滿是困惑的看着司藍詢問:“幹嘛啊?”

現成的雞蛋司藍不吃,她非得自己剝殼,這是不是腦子有問題啊?

司藍淡淡瞥了眼應:“剛才有些懷疑師妹腦袋裏是不是空無一物。”

“什麽?”朱珠猶如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順着話追問,“這跟拿雞蛋敲我腦門有關系嗎?”

“當然有關系。”司藍見朱珠一臉懵,便也難得與她解釋。

反正司藍已經确定,朱珠的腦袋裏除了吃喝玩樂,再沒有旁的東西。

此時的朱珠若是能夠聽到司藍的心聲,大抵會氣的吐血。

日近午時,大雁出鍋,兩人總算是正式吃上一頓熱乎飯菜。

而竹屋外又斷斷續續下起雨,明明才午時,卻已顯露灰暗陰沉,好似天就要黑了。

朱珠吃飽喝足撐得走不動道,司藍站在窗旁眺望遠處朦胧山林,緩緩出聲:“師妹,我們不如等師傅回天恨谷交待一番,再出谷吧。”

“什麽?”朱珠偏頭看了過去,還以為自己聽錯聲,“上回師姐說等日頭轉涼出發,現下怎麽又變了?”

司藍抿唇,遲疑的迎上朱珠目光應:“原本是如此打算,可現下陰雨綿綿,天氣陰寒,冬衣行李負擔太多,我覺得還是明春出谷最适宜。”

明日複明日,日期變了又變。

就算朱珠再遲鈍,這會怎麽都能察覺到司藍她多半是不想出天恨谷。

“可師傅回天恨谷的日子從不固定,我們幹等,還不知要幾年。”朱珠站起身走到窗旁,目光看向司藍,“再說我們現下有錢,行李衣物之類,出谷花錢買就是,其實我們不用帶什麽的。”

“可我們私自出谷,師傅若是見不到你我,該怎麽辦?”

“師傅她老人家長年神龍見首不見尾,等發現我們不見,恐怕都要猴年馬月了。”

朱珠見司藍沒了聲,稍稍湊近到跟前,眼眸直直打量喚:“師姐,你是不是不想出谷啊?”

“是。”司藍迎上朱珠投來的探詢目光,坦誠應道,擡手輕觸她側臉,凝重道,“可師妹既然非出天恨谷不可,那我們明日就出谷吧。”

“這、這麽突然的嘛?”

“嗯,事不宜遲,早去早回,我不想在外逗留太久。”

這夜裏雨水不停,竹屋閣樓燈火亦是深夜都不曾熄滅。

朱珠泛困的躺在竹榻,瞧着忙碌不停的司藍,疑惑喚:“師姐,還不睡麽?”

司藍探手整理兩人衣物應:“不急,師妹,這兩條發繩要帶嗎?”

“這種東西山下多的是,到時花錢再買吧。”朱珠困頓的揉着眼應話。

“依師妹所言,除了銀票什麽都不用帶麽?”司藍神情有些低郁,指腹摩挲發繩,并未舍下。

這是朱珠過去央求自己給她編制發繩。

朱珠還渾然不覺司藍的情緒變化,應道:“對啊,我們只要有錢,別的都可以不要了。”

輕裝上路,多方便啊,朱珠如是想着。

可落在司藍眼裏,更覺朱珠沒心沒肺不念過往,峨眉微皺,将發繩放于一旁,置氣出聲:“既然如此,明日師妹不如光着身子出谷,更省事?”

這話一出,朱珠才察覺司藍的不對勁。

朱珠坐起身看向站立在不遠處的司藍,只見她清雅絕塵面容藏于灰暗之中,周身滿是疏離低壓,連忙下榻湊近喚:“師姐,這又是怎麽了?”

司藍擡眸微怒的看向朱珠,冷冷應:“既然師妹嫌累贅想舍棄一切,我只是做的更幹脆罷了,有何不妥?”

要不是朱珠太了解司藍的性子,否則真就以為她是好心替自己考慮周全。

“師姐的決定當然是最好的啦。”朱珠很是識趣的恭維,探手挽住司藍手臂,厚臉皮讨好道,“不過師姐當真願意讓我光着身子出谷?”

司藍被朱珠這番流氓話語說的都不想理會她,冷淡偏頭應:“師妹,大可試試,反正出谷再花錢買衣物就是了。”

朱珠沒想到司藍竟然都不阻攔自己,心知這會不是說笑,連忙改口說:“這可不行,天太冷了,我要是生病,又得麻煩師姐照顧我了。”

說話間,朱珠自顧收拾衣物細索,一把塞進包裹,而後拿起那兩根紅藍發繩,一并纏繞系在細白手腕,故意在司藍眼前晃悠喚:“師姐看,這樣是不是也不錯哎?”

司藍雖是未直接應答,可面色卻緩和不少,出聲:“師妹方才不是說不要了麽?”

“我那就是随便說說嘛,師姐編的發繩是世上絕無僅有的款式,外面有錢都買不到!”朱珠此時若是去照鏡子,大概就會看到一張極其虛僞的面目。

司藍瞥了眼浮誇做作的朱珠,明知她不過是嘴甜讨好,卻還是消了火氣,出聲:“別再貧嘴,趕緊收拾,天色不早了。”

“好嘞!”幸虧司藍對此很是受用,朱珠暗暗松了口氣。

果然,司藍是吃軟不吃硬!

次日,天光微明,山間昏暗之時,朱珠哈欠連天,眼睛都困的睜不開,嘴裏有一口沒一口的扒拉湯面。

司藍提着兩處包裹放置一旁出聲:“師妹出天恨谷,打算先往何處探查尋仇?”

“首先我們需要先去找一個百問堂的幫派打聽那群面具殺手的消息。”朱珠咕嚕喝完湯應話。

上一世朱珠似無頭蒼蠅,通常都是走一路問一路,所以得到的消息大多虛假。

後來朱珠無意間得知百問堂的存在,再想去查探,結果卻節外生枝,戛然而止。

“百問堂,在哪?”

“據說它的總堂在凨城,這個地方有很多江湖幫派,而且四通八達去哪都方便。”

司藍細細擦拭兩人佩劍,而後收劍應:“好,那我們就去凨城。”

朱珠被司藍這般雷厲風行陣仗弄的都不好意思懈怠,只得匆匆收拾碗筷。

待兩人佩戴鬥笠,司藍将竹屋各處門窗檢查關好,朱珠則留了封信,以免師傅擔憂去向。

“師妹,當真告訴師傅此次出谷是為複仇?”司藍回看煙雨之中的崖間竹屋,心有不舍的出聲。

朱珠搖頭,狡猾笑道:“當然沒有啦,師傅一直反對我複仇,如果知道,肯定會抓我們兩回天恨谷!”

司藍心生好奇,又問:“那師妹信中怎麽交待?”

“我說我們去附近游山玩水,讓師傅她老人家不要擔心。”朱珠心情愉悅,連帶腳下步法亦是飛快,身影游離陡峭崖間。

“師妹,小心點。”司藍緊随其後,一同躍下崖間。

朱珠探手攙扶眼前鬥笠,自信滿滿的應:“放心吧。”

兩人下崖之後,快步穿過密林,一路沿着溪流而下,腳下不曾停歇。

如此這般緊趕,卻還是臨近午時,兩人方才從天恨谷山林走出,漸而進入一條泥濘的村野小道。

朱珠步履輕快的繞在司藍身旁轉悠,碎碎念叨:“師姐,待會我們先去客棧吃頓好吃!”

司藍神情沒有朱珠輕松,正欲應話,目光看向遠處匆匆而來的散發老者,對方身法極快,連忙探手摟住朱珠,以此躲避對方的沖撞。

強風襲來,朱珠完全感知不到對方存在,滿是茫然的看向突然動作的司藍,正欲出聲詢問,沒想忽地聽到背後傳出老者蒼老嗓音,不由得震驚。

“小姑娘,前面是天恨谷嗎?”這散發老者長的兇神惡煞,藏青長袍,身前佩戴鬥大佛珠鏈子,目光看向兩人詢問。

朱珠剛才根本就沒發現這老頭,暗自詫異對方武功之高,警惕出聲:“您去天恨谷有事?”

“對,老夫是要去找人打架,你們認得路嗎?”散發老者面露不善的詢問。

這話一出,朱珠司藍兩人對視,隐隐有種不祥預感。

師傅曾提起有三個跟她有過節的仇人,一個是白發老巫婆,一個是瘋癫老頭,另一個則是獨眼斷臂尼姑。

如果碰見這三人進天恨谷,師傅叮囑兩人無論如何都要盡可能逃!

朱珠探手暗地裏握緊司藍手臂,面上裝傻應:“老頭,前面的山林從來沒有人進去過,我們兩可不敢送死。”

“老夫在此,你們兩怕什麽!”散發老者搖頭晃腦的說着,偏要探手去押朱珠帶路。

司藍皺眉,随即揮掌,散發老者擡手迎擊,周遭草木如遇疾風傾倒,更有斷木傾軋落地。

朱珠還是第一次看見司藍不敵向後退步,不免詫異!

“江湖後生裏能接老夫一掌,不過五人,沒想到你這個山裏小姑娘竟然有這等內力,老夫真是頭一回見。”散發老者眼露躍躍欲試,神情嬉笑變化,“不如比一比!”

司藍神情嚴肅不語,朱珠擔心她受傷,緊張出聲:“瘋老頭,你比我們大這麽多,就算贏了也勝之不武!”

散發老者一聽,面露苦色,探手撓頭追問:“那老夫讓你十招如何?”

朱珠悄悄望向司藍,只見司藍微搖頭,連忙改口:“不行,我看不如你閉眼數五十下,任由我們攻擊,若是不倒,則換我們如何?”

“好,真有意思!”散發老者欣然應下,随即閉眼擲地有聲數,“一、二……”

司藍不解朱珠意圖,偏頭正欲詢問,卻見她拉住自己手,而後提步運功,方才明了意圖。

兩人并肩奮力行進,足尖輕點草木借力,身形很快消失于山野小道。

本以為能夠甩掉瘋老頭的朱珠,回頭一看,卻發現某個鬼影般的存在,頓時吓出冷汗嘆:“這瘋老頭還是人嘛!”

司藍運功提步,探手護住氣力不足的朱珠出聲:“師妹,我們換條道吧?”

朱珠果斷點頭應:“好,我知道一條小路。”

兩人随即鑽入另一側繁密草叢。

遠處夕陽西下,遼闊河面泛着金燦晚霞,波光粼粼,依稀可以窺見對面小鎮。

朱珠虛脫的撥開河畔繁密草從,目光看見離岸小船,連忙高聲喚:“哎,船夫等等我們啊!”

河面上的船夫聞聲,遠遠眺望到兩姑娘人影,扯着嗓子喚:“小姑娘船滿咯,明日趕早吧!”

“完了,這下肯定會被瘋老頭逮個正着!”朱珠欲哭無淚的靠着司藍,有些後悔今日出谷沒看黃歷!

“倒也未必!”司藍鎮定應着,視線落在河面小船打量距離,探手微緊的摟住朱珠,暗自運氣動身,叮囑,“師妹,別亂動。”

朱珠本以為兩人一路拼命逃跑,司藍應該跟自己一樣提不起半點氣力,沒想她竟然還能動作!

遼闊河面,水紋褶皺,疾風迎面而來,耳旁風聲作響。

司藍足尖輕點水面,身形如輕羽一般掠過,驚鴻豔影,引人矚目。

可朱珠卻是吓得大氣都不敢出一聲,生怕下一眼就得變成落湯雞!

直至兩人安穩落至小船甲板,朱珠險些癱軟坐地,整個人挂在司藍身側驚魂未定!

而同樣目瞪口呆的還有船夫,以及幾位大爺大娘們!

“哇!”喧鬧聲猶如的沸水一般嘩啦翻湧。

“哎呀,菜籃子剛才都被你們颠的掉了下去,怎麽賠!”

“還有我的雞蛋都給震碎了!”

“小姑娘,我都說這小船滿了,你兩上來都劃不動!”

朱珠堵住耳朵,探手拿出一頂銀錠,高聲道:“不好意思,這是給大家的賠禮,夠了嗎?”

話語落,瞬間歸于安靜,船夫變換臉色,探手接過銀錠應:“夠了夠了!”

朱珠呼出長氣,拉着司藍坐在一旁,劫後餘生般感慨道:“真是累死了,總算逃出生天了!”

“現在高興太早,師妹看。”司藍偏頭指向河岸旁,神情凝重道。

朱珠聞聲,偏頭瞅見遠處河岸的散發老道,頓時心都懸到嗓子眼,大聲喚:“船夫,麻煩快點,我可以加錢!”

“得嘞!”原本正跟買菜大娘讨價還價的船夫,當即咬牙揮動船槳。

只見河面小船,兩側迅速飛出翻湧浪花,滿船的人驚呼中猛地傾倒一側。

那雞籠裏的雞更是吓得尖叫不止,青綠菜葉迎風飄散,場面可謂是一片狼藉。

而朱珠目不轉睛的看向河岸動身的老頭,只見他騰空而起,氣勢磅礴,驚恐道:“師姐,他、他要……掉了?”

原本以為瘋老頭能躍過河面,誰想他竟在河中央撲通落了水!

司藍亦松了口氣應:“嗯,看見了。”

“師姐,他怎麽會掉下去啊?”朱珠記得先前司藍明顯敵不過瘋老頭。

司藍偏頭看向朱珠,忍俊不禁的探手撥開她發間的菜葉應:“雖然老頭內力深厚,但是輕功似乎不太行。”

朱珠不可思議的嘆道:“那他怎麽能追我們這麽久啊?”

“沒辦法,誰讓老頭內力深厚,我們靠腳下身法提氣,他純靠內力運功。”

“哇,這瘋老頭的武功,豈不是高的可怕?”

司藍颔首,見朱珠小臉慘白,探手輕觸安撫道:“師妹別怕,至少現在我們暫時甩掉他了。”

朱珠一聽,稍稍松了口氣,視線看向浮在河面的老頭,畫面有些詭異,出聲:“瘋老頭好像不會游泳,他會不會淹死啊?”

“應該不會,依照這老頭的內力,估計讓他浮在水面三天三夜都不成問題。”司藍淡然應話,不甚在意的移開目光。

朱珠驚的下巴都險些合不上,只得手動合上,心累的埋頭依靠司藍,心有餘悸的念叨:“唉,現在我可算是明白師傅她老人家為什麽要隐居天恨谷了。”

這些仇人,沒有一個是省油的燈!

司藍探手輕環住朱珠纖細身段,目光深遠的看向水面倒映兩人依偎身影,心間經此番折騰,反倒坦蕩安穩許多。

只要讓朱珠在自己身旁好好待着,總歸不會比上一世更糟糕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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