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第33章

司藍迎上朱珠過于可愛的探詢目光, 薄唇忍不住上揚,低聲道:“師妹專心些, 速戰速決要緊。”

朱珠被司藍這麽一說才回了神,暗想管她們喊得誰,反正先打贏再說呗!

兩人随即邁步提劍逼近,為首女子方才察覺認錯人,神情肅然,月華宮衆女亦列陣接招應對。

朱珠并未拔劍, 而是用劍鞘迎擊,下手多數是點到為止,目光看向被圍困的芙駱, 腳踩長椅,輕身騰空躍至那方。

芙駱冷不防被朱珠突然帶至方桌之上, 頓時吃疼哀嚎道:“阿朱姑娘輕點啊,我的胳膊還疼着呢。”

朱珠聞聲, 嫌棄的松開拉住芙駱的手應:“好吧,那就祝你好運咯。”

話音未落,月華宮女弟子揮劍逼近, 芙駱吓得忙跳腳翻身躲至朱珠身側, 及時止損道:“要不還是勞煩阿朱姑娘帶着吧!”

“你可真麻煩啊。”朱珠揮劍迎擊兩女弟子, 擡手一把提住芙駱,邁步躍上二樓。

然而,朱珠落腳的桌椅板凳成了無辜的受害者,頓時四分五裂, 慘不忍睹。

芙駱心有餘悸的看着緊追不舍的月華宮女弟子, 低聲道:“阿朱姑娘,你行不行啊?”

朱珠撇嘴, 埋汰的看着芙駱應:“我要不是因為五千兩,真想把你免費送給她們得了!”

說罷,朱珠主動拔劍出擊,打算收拾跟上樓的幾人。

二樓打鬥聲不止,大堂內更是情況兇猛,司藍長劍出鞘,獨身把守上樓木梯。

而堂內地面除卻淋漓鮮血,便是散亂在地數把佩劍,而月華宮多數弟子執劍右手被挑斷手筋,無法對戰迎擊。

為首女子不由得暗嘆,眼前年輕女子不僅樣貌與宮主頗為相似,沒想竟能有如此身手,真是不簡單。

司藍沉靜的看向受傷衆人,手中佩劍輕指,困惑出聲:“你為何不用全力?”

“好,那就試試!”為首女子此時已經确定對方絕不是宮主,方才提氣運步,眼露殺意,疾步奔近。

劍風淩厲,兩人皆是身手敏捷,騰飛避閃,飛檐追擊,數招之內,酒樓大堂內桌椅已毀壞大半,入目皆是殘缺。

司藍識破對方劍招破綻,決定側身輕松避開頸旁逼近的劍鋒,偏欲給予致命一擊,結束打鬥。

卻忽地聽聞二樓傳來朱珠異聲喚:“哎呀!”

因心中顧念朱珠安危的司藍,動作稍顯遲緩,而眨眼間的水潭,墨發發便已斷落幾縷。

司藍皺眉不欲糾纏,揮劍猛力撥開劍鋒,左手揮掌擊退女子,不作停留,邁步飛身躍至閣樓,查看情況。

為首女子倒退數步,探手點住身前穴位,唇間滲出鮮血,探手制止同門攙扶,皺眉出聲:“不用!”

本以為先前那少女輕功已是十分了得。

沒成想這年輕女子不僅劍術詭異狠斷,就連寒冰訣對她似乎毫無作用,真是不知她到底跟宮主有何幹系?

剛才對戰數個來回,自己竟然看不出她們的門派!

待呼吸平定,月華宮衆人上二樓,只見幾位月華宮女弟子都被點住穴道,而那三人已不見蹤影!

酒樓外不見昨日晴朗,入目略顯陰沉,一輛馬車緩緩使出街道。

待出城門,這馬車便往官道上匆匆趕路。

一路行至青山綠水處,夜色偏暗,馬車方才停歇休息。

朱珠與司藍坐在一處,探手揉着發紅的耳朵,碎碎念叨:“唉,我衣服都被割破了,所以才叫了那麽一下,師姐幹嘛揪我耳朵?”

司藍手中穿着針線,擡眸看向朱珠嚴肅出聲:“那等危急時刻,師妹卻因衣物破損而突然嚷嚷,我如何能不氣?”

方才司藍吓得都顧不得自己,誰想上樓,卻見朱珠正忙着心疼衣裳,心裏實在忍不住氣惱,才揪了她耳朵。

朱珠被司藍這麽一說,亦悻悻停了聲。

方才司藍臉色蒼白緊張模樣,估計吓得不輕,朱珠底氣不足,弱弱道:“那可以悄悄揪耳朵嘛,當面讓芙駱外人看見,肯定得笑話我。”

唉,實在太沒面子!

司藍并不懂朱珠的在意,墨眸迎上她一改乖張叛逆姿态,滿是軟聲細語模樣,一時說不得重話,只好應:“行。”

不遠處撿木枝的芙駱回到馬車旁,朱珠連忙停了聲,視線落在司藍給自己縫制衣裳的認真模樣,清着嗓子道:“師姐,你剛才的道歉,我已經大方原諒了!”

司藍手上針線活微頓,目光困惑的看向朱珠,有些懷疑她犯癡傻了。

先前還是楚楚可憐模樣,這會又突然張牙舞爪,未免太反複無常了。

芙駱更是旁觀的莫名其妙,心想這小師妹方才被她師姐一路揪住耳朵,乖順的就像只小貓,怎麽一轉眼又變了?

朱珠見司藍還不懂配合,生怕她一句話不說動手,眼神慌張的移開,随即轉移話題道:“芙駱,你五千兩呢?”

“等下,這就拿出來。”芙駱盤地而坐,脫下右鞋,而後探手抽出一張銀票,主動遞近,“喏,給你。”

這番動作看的朱珠司藍兩人俱是沉默。

朱珠嫌棄的用兩根手指接過銀票,屏息檢查數目出聲:“你藏錢的花樣,可真是令人作嘔。”

“沒辦法,行走江湖防不勝防吶。”芙駱自顧穿好鞋,毫不介意的應着。

“我突然有些好奇你另外一只鞋藏的是什麽?”朱珠兩眼泛光的盯着芙駱。

芙駱頓時心生危機,滿是警惕道:“小妹妹,你這是貪心不足蛇吞象啊!”

現下荒郊野嶺,芙駱又負傷在身,更別提這對師姐們武功之高,如果動手,自己真是沒有半點還手餘地。

朱珠坦蕩笑道:“說起來,先前你右胳膊被卸,還是我師姐替你治好,這難道不是一筆額外費用嗎?”

芙駱此時算是體會到什麽是人心難測,心如死灰道:“我真的沒有錢了。”

“這話好耳熟啊。”朱珠才不信芙駱的話,将銀票遞給司藍,随即邁步下馬車走近過去。

“你、你要做什麽!”芙駱吓得說話都不利索,整個人向後癱倒,忙從衣袖裏取出一張銀票,“最後的三百兩!”

朱珠眉眼笑容燦爛,伏身拿走銀票,嘆道:“唉,早拿出來多簡單的事。”

說罷,朱珠坐在火旁,探手打開行李,爽快的給芙駱遞上水囊和幹糧出聲:“喏,吃吧。”

芙駱心有餘悸的接過食物詢問:“這些不會還要收錢吧?”

朱珠于火上烤制着幹餅,見芙駱小心翼翼模樣,心裏才解了白日被拉下火坑的氣,出聲:“你如果願意打賞小費,我當然是照收不誤呀。”

這話一出,芙駱後悔的恨不得打自己一嘴巴,頓時沉默不語。

司藍收好針線,方才出馬車,走近火旁,忽地感覺周身泛寒,皺眉出聲:“師妹,今夜似乎有些冷。”

“嗯,幸好我們換了馬車。”朱珠并未多想的應,探手撕開烤熱的幹餅分給司藍一半。

“可是馬車三個人睡會不會太擠?”芙駱費勁的嚼着幹餅出聲。

話語落,朱珠目光看了過來,笑容可掬道:“溫馨提示,住宿費可是額外收入哦。”

芙駱艱難的咽下幹餅出聲:“請當我剛才什麽都沒說。”

朱珠要不是上一世見識芙駱的狡猾本性,還真會被她裝窮叫苦的模樣蒙混過關。

“你看什麽?”芙駱被盯得瘆得慌出聲。

“我在看你身上哪裏還能藏銀票金子之類。”朱珠嚼着幹餅上下打量芙駱,心生好奇,“不過說起來,你到底偷了什麽寶貝惹得那群人一直守在天恨谷數月都要抓你不可?”

“哪有,我絕對是被誣蔑陷害啊!”

“哦,那你為什麽先前推脫什麽秘籍在我們手裏?”

芙駱一聽,才明白這小姑娘還記着先前的仇呢,尴尬的笑道:“我那不是被逼無奈脫口而出嘛。”

朱珠嗤笑一聲,心知芙駱肯定有所隐瞞,正欲再拷問時,沒想沉默寡言的司藍忽地出聲:“方才那群女弟子是什麽人?”

“她們就是赫赫有名的月華宮門下弟子,你們竟然不知道?”

“不知道。”

司藍過于坦蕩的應答,讓芙駱陷入沉默。

這對師姐妹,性格迥異,卻都能輕而易舉的讓人啞口無言。

朱珠見司藍好奇,跟着探究道:“師姐,對月華宮很感興趣嗎?”

“沒有,只是覺得她們武功招數不錯,先前為首那女子竟然能與我過招來回,好似內門心法亦是有獨特之處。”

“額,這樣啊。”

原本以為司藍破天荒想瞧江湖新鮮熱鬧的朱珠,滿面失望,果然司藍還是那個不問世事紛擾的武癡啊。

怎麽感覺司藍無論出不出天恨谷,她好像都沒什麽變化啊。

芙駱難得找到機會在這對師姐妹面前顯露威風,連忙顯擺出聲:“月華宮的弟子武功是挺厲害,不過最厲害還是她們的宮主,江湖五位頂級高手之一,據說從未有過敵手。”

朱珠不以為然的往火堆裏加着木柴應:“傳聞而已,我看未必如此吧。”

上一世朱珠其實沒有接觸過月華宮,只是知曉江湖傳聞向來誇大其詞,尤其是芙駱說出口,更是大打折扣。

“小姑娘你可別不信,月華宮主獨創的寒冰掌,殘忍至極無人能敵,據說尋常月華宮弟子修煉寒冰訣亦會産生極寒能防近身肉搏。”芙駱見小姑娘不信,難得認真,“我曾親眼見過有人在眨眼間變成冰人,那死相慘不忍睹!”

朱珠見芙駱說的怪瘆人,心裏已然有些相信,不過面上還是逞強應:“你可別忽悠人,我才不聽你的胡說八道。”

然而,話語未落,司藍忽地幽幽出聲:“我信。”

“啊?”朱珠沒想司藍竟然拆臺,滿眼怨念看向她。

咱們不是說好一致對外的嘛!

可司藍無瑕應對朱珠心思,目光凝視自己掌心,若有所思道:“難怪,我先前迎擊一掌時,無端感受一股寒冷逆流的沖擊。”

“什麽!”朱珠這下沒了跟芙駱鬥嘴的心思,眼露緊張的看向司藍淡定面容,“師姐,你受傷了?”

司藍擡眸迎上朱珠黑亮圓眸,見她滿是擔憂,心間泛暖,搖頭應:“師妹莫擔心,我沒事。”

至多只是一些不适而已,司藍暗自強行運功,似乎平複許多。

朱珠向來相信司藍的判斷,這才沒有多疑,偏頭看向芙駱出聲:“我師姐都說沒事,你啊,可別再故弄玄虛了!”

芙駱被朱珠說的亦是尴尬,目光打量清冷絕塵的冷美人師姐感慨道:“好吧,不過你師姐真的挺像月華宮主會收的弟子,冷漠淡薄,倒是很符合修煉寒冰訣。”

“你別……”朱珠正想出聲怼芙駱,月華宮主跟司藍才沒得比!

誰想司藍忽地側身傾靠而來,呼吸之間,竟寒冷刺骨!

糟糕,不會被芙駱的烏鴉嘴說中了吧!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