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第12章

張明遠離開後,季深并沒有繼續當鹹魚,他想起了徐青年的笑容,燦爛得沒有絲毫陰霾,那是個被保護得很好的少年,開朗而誠摯。

他這輩子,親父無蹤,生母早亡,性格養得孤僻冷傲,少有人願意靠近他,人生臨界于灰與白之間,徐青年是他這輩子裏少有的朋友,也是人生中少有的溫暖與色彩。

還有徐青年的父母,對他也很是照顧!

季深覺得,就算看在徐青年和他是難兄難弟,以及徐家夫妻對他照顧有加的份上,也不能對徐家的事視而不見。

曾經對徐家的遭遇無能為力也就罷了,現如今有能力改變,何必讓他們再次承受家破人亡、夢想破滅的痛苦與絕望?

季深坐在電腦前,手指飛快的在鍵盤上跳躍着,不多時要找的資料全都呈現在了他的面前,将資料暫時保存在電腦裏,打算在見到徐青年的時候将資料給他。

對于挑起徐家事件的導火索林川建築,季深在查資料的時候順手扒了它的老皮,發現了很多有意思的東西,若将這些東西公之于衆,林川建築的老板怕是比徐氏老板更慘,因為他面臨的将不止是破産和背負債務,還有逃無可逃的牢獄之災。

季深将林川建築隐藏的秘密也全都挖了出來,順便保存在了要給徐青年的資料裏,他不打算過多插手這件事,要怎麽處理就全看徐家的意願。

不管徐家是将手裏的資料交出去,還是只打算洗清自己的清白不沾惹別的麻煩,都無所謂。

林川建築的法人雖然叫趙雄,但它背後真正的主人卻是傅氏,這點倒是和記憶中相似,也怪不得徐氏倒閉後傅氏獲利最大。

季深托着下巴饒有興致的想,傅氏既然想方設法的要入駐臨都,為此不惜讓馬前卒林川建築來臨都作惡試水,若林川建築試水失敗,傅氏應該還會有別的舉動,傅氏會怎麽做呢?

這次被盯上的是徐氏,下次被盯上的倒黴鬼是誰?會不會像曾經的徐氏,被迫湮沒在臨都商圈的洪流裏。

剛收集好林川建築的資料,廚房裏就傳來了飯菜的香味。

季深踩着拖鞋走進廚房,給自己盛了飯,津津有味的吃着。

說實在的,張明遠做的飯菜并不好吃,和他在很多任務世界吃過的沒法比,就連他自己為了更好的完成廚神世界的任務,也練就了不錯的廚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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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張明遠的心意,滿懷關心,他很享受這種被關懷的感覺。

在百餘個任務世界不斷忙碌,像是陀螺般不停的轉動,當停止轉動,暫停忙碌時,季深竟然有些茫然,有點閑得慌。

每天都無所事事的待在家裏也不是事兒!

還是去學校打發時間吧!

季深想。

他收拾好書包,慢慢吞吞的朝着學校走去。

到學校時,上午的課程已經上完了大半,最後一堂課的上課鈴聲剛響沒多久,除了被老師押着邊繞操場跑步邊喊口號的正在上體育課的學生,幾乎看不到和他一樣穿着校服背着書包慢慢晃悠的學生。

走在林蔭道上的季深再次被教導主任抓了個正着,教導主任看到季深剛緩和的臉色在走近時又重新板了起來,不贊同的看着季深。

還是那句話,學習精神可嘉,但身體是學習的本錢,身體不好再好的精氣神也不夠用,他更想季深把身體養好了再來學校上課。

說實在的,季深現在的狀态,既辛苦了他自己,也會麻煩別的老師同學。他自己不能安穩上課,老師同學也會在上課之餘抽出時間來關注他的身體狀況,也沒辦法全心全意的學習。

季深解釋道:“老師,我去醫院做過詳細檢查了,醫生說沒有大問題。我想着自己已經耽擱了幾天課,要是再不來學校,可能會趕不上學校的課。”

教導主任打量着季深,見他面色蒼白沒有血色,整個人看起來十分孱弱和前兩天沒有多少區別,就懷疑季深話裏的真實性。

可孩子想學習的心表現很明确,教導主任也不可能真的把人趕出去,寒了孩子的心:“那你先回教室坐着,身體不好要及時向老師請假就醫知道嗎?老師還是那句話,身體是學習的本錢,只有身體完全好了,精神狀态達到最佳,學習效率才會最高。”

季深點頭:“好的老師,我知道了。”

教導主任親自把季深送回了教室,又去教師辦公室找了張明遠,他打算去找季深的班主任讓他多注意這個孩子,孩子是優秀的,就是太倔強了!他也不能說點什麽不好聽的話打擊孩子愛學習的心。

聽到季深來學校上課的張明遠:“……”

心都涼了!

可看到教導主任殷切的圓臉,他不得不打起精神,苦笑道:“好的,您放心,我會多關注季深同學的。”

他現在只希望阿揚那邊能盡快出結果,他得拿着證據和季深說話,免得勸不了季深不說,也讓學生心裏難受。

教導主任離開教師辦公室後,張明遠也坐不住了,立刻起身朝着自己班級走去,他得去看看季深的情況,必要時叮囑他要注意休息。

也是心累,別的老師恨不得學生把精力都放在學習上,他還得勸學生不要太用功學習,免得累壞身體!

張明遠心情沉重的來到教室外面,他想他肯定會看到打起精神聽課的季深,然而他看到的是趴在課桌上睡得香甜的季深,仿佛任課老師和同學時不時瞥他兩眼,老師講課的聲音和學生記筆記時紙筆摩擦發出的聲音,都對他沒有任何影響。

張明遠:“……”

還好是他想多了!

竟然有種莫名的安心感!

季深進教室的時候正在上課,任課老師從班主任張明遠處聽說了季深的情況,也沒有為難他,讓他直接回座位上坐好。

班上同學雖然也關心好奇季深的病況,但現在到底是上課期間,不可能去季深身邊詢問,更不可能讓老師結束課程讓他們自習,很多人都只能按耐着好奇和關心,看似認真實則心不在焉的聽課。

餘知明也難得沒有認真聽課,眼睛時不時的瞥向旁邊的季深,見季深臉色白得沒有血色,他心裏的擔憂不減反增。

好不容易熬到下課,餘知明還沒來得及詢問季深,徐青年就蹦到了季深身邊:“季深,你來學校幹嘛,怎麽不在家好好休息?”

班上同學陸陸續續收拾好東西,都狀似不經意般放緩了腳步,拉長了耳朵去聽季深的回答。

季深擡頭看着徐青年以及周邊圍了兩圈的同學,勾唇笑道:“來學校上課,在家會耽擱學習進度。”

徐青年:“……”

班上同學:“……”

所以,這是季深每次都穩坐年級前三的根本原因?

不等徐青年說話,季深又道:“我不想下次又考倒數第一。”

考了倒數第二的徐青年說:“你那是沒參加考試,沒有成績。”

季深問徐青年:“對了,這次的考試成績應該出來了,昨天怎麽沒聽你提起,你考得怎麽樣?”

徐青年感覺自己的胸口又被插了一刀,疼得他龇牙咧嘴。

這次考試絕對是他人生中最黑的歷史,提一次他就得難受一次。

要是在別的地方,徐青年少不得要含糊一句‘還好,就那樣’,但現在是在教室,考試成績就貼在前門旁的牆上,班上同學對他的考試成績一清二楚,這還讓他怎麽說出那幾個字?

有同學起哄,幫徐青年回答了:“徐青年考得可好了,除了語文老師和英語老師都點名誇獎他了呢!”

正在整理東西的餘知明手微頓,他擡頭看向表情已經僵硬的徐青年,唇邊露出些笑意來。

餘知明道:“季深,我們準備去吃飯了,你呢?”

如果季深身體沒問題,餘知明肯定會和平時一樣邀請季深去食堂吃飯,可他現在的身體狀況,他能吃食堂的食物嗎?

徐青年道:“要不我去外面吃,順便幫季深帶。”

季深道:“你們別把我當成玻璃,碰不壞的,我身體只是看起來不怎麽好,實際上沒什麽事。”

徐青年心想,玻璃可比你結實多了,有的玻璃還能防彈,你連籃球都防不了。

如果有人不小心把籃球砸你身上,還要找律師咨詢像這情況算是過失殺人還是意外殺人,會不會進局子吃免費飯菜。

與徐青年有相似想法的同學還有很多,只是都沒有把心裏的想法說出來。

這種時候,季深就是班上的珍惜動物,必須得保護好。

餘知明對還圍着沒走的同學道:“下午還要上課,大家都別圍在這裏了,先去吃午飯吧,吃完飯抓緊時間休息一會兒。”

季深笑道:“謝謝大家的關心,我真的沒事,都別把我當成稀罕圍觀了,都散了吧!”

有餘知明和季深開口,關心季深的同學才慢慢散去。

至于季深的午餐,由徐青年包辦了,季深只要在教室等着吃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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