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第29章

徐青年的良心還真不痛,甚至非常理直氣壯!

在他看來,以前的季深是真的每天都在學習,忙得連休息的時間都沒有。現在的季深休息的時間是長了點,但那時因為他身體還沒有完全康複,這難道不是可以理解的嗎?

李瑞高被徐青年的理所當然震驚到了!

他嘴角微抽,表情有點微妙,季深要學習,沒有時間?

這班裏的學生,恐怕誰都沒季深時間多。

徐青年就是在昧着良心說話,典型的欺負外來人口。

根據這段時間的觀察,他覺得季深并沒有傳說中熱愛學習。

傳說中的季深走路都在默記語文或者英語,上課不開小差,下課也不閑着,是個莫得感情的刷題機器。

傳言果然誤人。

他就沒看到過季深背課文或者單詞,就連老師拿來測驗的試卷,他也只是随便寫了幾個步驟和答案,态度敷衍得不能更明顯。

但他不得不承認,季深确實是個厲害的學霸。

懷着某些心思,李瑞高慫恿徐青年道:“你真不打算邀請季深組隊呀?你和季深關系很好,想必兩人間也有足夠的默契,在模型的設計和制造方面肯定能相互配合。再說了,季深的身體狀況看起來不是很好,也不适合将全部精力都投入到學習中,還不如邀請他參加模型大賽當散心呢,更有利于他精神和身體上的恢複呢!”

徐青年偏頭看着李瑞高:“不要以為說的冠冕堂皇我就聽不出來你是在慫恿我了,你直接說,你想幹嘛?”

李瑞高不好意思的撓頭:“我也想參加模型大賽,但是沒找到隊友人選。你要是參加,還邀請到了季深當隊友,再加上我,就只差一個人就能組成戰隊了。”

不等徐青年說話,李瑞高繼續道:“學習也不能閉門造書是不是?勞逸結合才有益身心健康!再說你都還沒向季深發出組隊邀請,怎麽就知道他不想參加了?說不定他也對這次的模型大賽有興趣,願意參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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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青年心想,季深還真是對模型大賽沒有興趣,也不願意參加。

上學期鄰城也舉辦了模型大賽,當時是兩人制的,他央了季深好多天,都被毫不留情的拒絕了。

季深拒絕的原因簡單且直白,把參賽那些時間用來多刷幾套物理題不好嗎?

當時他就沉默了,沒再勉強。

李瑞高還說:“我們明年就讀高三了,上高三後肯定是要把所有心力都放在學習中,那就沒有時間和精力在參加各種性質的比賽了。也就是說,今年是能自由分配時間的最後一年,你難道不想和季深在高中留下共同的、深刻的、還有意義的回憶?”

徐青年白眼差點翻到天上,徐徐道:“若君生作先秦狗,何愁張蘇無敵手。”

言外之意,閣下如此巧言善辯,若是生在了先秦時期,連張儀蘇秦兩人都要退位讓賢,說不定當初的縱橫局面還能被更改。

李瑞高橫眉豎目:“……”

說誰是狗呢?

見過像他這樣眉清目秀的狗嗎?

不過徐青年得承認,他确實被李瑞高說動了。

他決定接受慫恿,放學就去問季深的意見。

下午課程還沒結束,徐青年就收到了來自母上大人的消息,母上大人讓他帶季深回家吃飯,他想這可不就是個頂好的機會嗎?

好不容易等到放學,徐青年收拾好東西和複雜的心情來走到季深身邊,拿出手機給他看自家母上大人發的信息,故作自然道:“季深,我媽喊你去家裏吃飯。”

季深正在思考死亡邀請卡的事,要想拉更多的人進入游戲,就要把游戲的玩法研究透徹,季深打算回家後花時間做點功課。

玩游戲比吃飯有意思多了,所以頭也不擡的拒絕道:“替我謝謝你爸媽的好意,我今天還有點事,就不過去了。”

徐青年失落的應了聲‘好吧’,轉身就給自己母上大人打電話告狀,說被拒絕了。

半分鐘後,徐青年眉梢微揚,帶着三分得意:“我媽電話,她說要親自邀請你。”

季深斜了徐青年一眼,從他手裏接過手機,從容道:“伯母,我是季深。”

徐母算是看着季深長大的,還親手照顧了幾年,一直都把他當成自家晚輩看待。

在她心裏,季深的地位是及不上徐青年這個親兒子,但比家族裏想方設法從他們夫妻手上要好處的侄子外甥要高得多。

徐母在電話裏語氣平常的讓他去家裏吃頓便飯,沒有提到別的原因,這種情況在徐家搬回臨都後經常發生,以前的季深和徐家幾人都習慣了。

然而,現在的季深到底不再是以前的季深,心态更是在任務世界裏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對待曾經親近的徐家人也是陌生居多。

他不是沒察覺到近些天徐青年的想接近卻怯于接近,想來徐青年也察覺到了兩人間存在的隔閡。

季深把對徐青年的說辭對徐母重新說了一遍,徐母頓了下,笑道:“再忙都要吃飯不是?飯菜都準備好了,吃完飯就送你回家,耽擱不了多少時間。”

季深沉默了幾秒鐘,忽然也想再去徐家看看,就沒有再拒絕:“那就打擾伯父伯母了。”

徐母感覺有點奇怪,又說不出哪裏奇怪。

挂了電話,季深轉頭就迎上滿面笑容的徐青年,少年臉上的情緒絲毫不加掩飾,三分得逞,三分得意,還有四分發自內心的愉悅。

徐青年生得好看,笑起來更好看,精致的五官張揚着陽光與自信,激昂的青春在他上揚的嘴角邊怒放,少年的鮮活與靈動在他身上展現得淋漓盡致。

恰同學少年,風華正茂。

季深沒被徐青年的笑容感染,低頭把東西收拾好:“走了。”

徐青年把手機放回口袋,拎着背包往外面挪了點,方便季深從座位上出來。

兩個并肩走在校園裏的少年,一個安靜斯文,一個朝氣蓬勃,成為了校園裏為數不多的好風景。

來接人的依然是徐家為徐青年安排的保镖,待季深也上車坐定後,徐青年低聲跟季深吐槽:“我感覺現在的自己就像是被綁住了雙腳的金絲雀,在家、車、還有學校三個籠子間相互轉換。”

季深對此表示贊同,還真別說,現在的徐青年還真像被徐家夫妻關在籠子裏保護的金絲雀。

不過這也不是不能理解,雖然趙雄的地下勢力被清繳了,卻不能保證沒有漏網之魚。

而且,趙雄上面還有別的勢力,被視作掌中物的徐家動了林川建築,相當于把趙雄上面勢力的計劃全部打破,利益收割出現屏障。

在徐氏被全網關注的檔口,那些勢力可能不會輕易對徐氏動狠手,但做些小動作來警告徐家夫妻也是可以的。

徐家夫妻最在意什麽,無非就是徐青年!

季深說:“伯父伯母也是為了保護你。”

徐青年道:“我知道。”

他是看過林川建築的資料的,知道林川建築是傅氏的走狗。

都說打狗還要看主人,他們家不僅把狗打了,還把狗整死了,然後還沒能力和狗主人正面剛,可不就只有躲為上計麽!

汽車在徐青年的郁悶中緩緩停穩,兩人下了車朝徐家正門走去。

季深以前來過很多次,但從任務世界回來後,還是頭一回。

有以前的記憶,季深對這棟小三層的別墅構造也不陌生,徐家別墅布置得并不昂貴奢華,整體由暖色調鋪成,再點綴些許冷色調,給人的感覺居家又精致,溫馨而和諧。

據徐青年說,這棟別墅是他媽親自盯着裝修的。

查看設計圖,決定裝修風格,連裝修材料都是她親自敲定的。

這棟別墅裏充滿着她對這個家的眷戀和熱愛。

聽到聲音,穿着圍裙的徐母拿着鏟子從廚房走了出來,看到正在換鞋的兩個少年,臉上不自主揚起笑意:“你們回來了?”

徐青年嬉皮笑臉的吸着鼻子:“我聞到佛跳牆的味道了,老媽你不是一直嫌做這道菜麻煩麽,今天怎麽舍得做給我吃了?”

徐母嫌棄道:“誰跟你說是為你做的,我是做給阿深吃的。”

徐青年:“……”

親媽,你偏心!

季深換好鞋,禮貌的和徐母打招呼:“伯母,下午好。”

徐母眉開眼笑:“都跟你說了多少次了,不要和伯母客氣,把這裏當成自己家就好。你伯父臨時有事出去了,可能還要一會兒才能回來,你們餓不餓,和徐青年先吃些糕點和水果墊墊肚子可以嗎?”

季深嘴上應了好,至于會不會執行,在場三人心裏都清楚。

徐母嘆了口氣,招呼徐青年去廚房拿水果和點心,水果和點心都是她提前準備好的,有徐青年喜歡的,也有季深喜歡的。

徐青年端着水果和點心,把季深帶到了他在三樓的工作室。

裏面存放着他玩過的玩具,還有他這麽多年來做的模型。

季深喜歡吃甜橘,徐青年率先剝了甜橘,殷勤的遞給季深。

季深從徐青年手裏接過甜橘,卻沒吃:“有事找我幫忙?”

徐青年故作詫異:“深深你怎麽知道的,料事如神?”

季深:“都寫臉上了。”

徐青年下意識的摸向臉頰,讪笑道:“有這麽明顯嗎?不愧是我兄弟,還是深深你了解我!”

季深把甜橘掰開,分了一半給徐青年:“說吧。”

徐青年斟酌着言辭,打算動之以情。

他滿臉的苦大仇深,可當他對上季深那雙黝黑、仿佛能看穿所有的眼睛時——

憨得驚奇:“季深,你有雙霸總眼睛唉!”

季深:“……”

那個三分譏笑三分薄涼四分漫不經心的扇形統計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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