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第36章

也不知怎麽的,羅智的手在看到邀請卡的時候不可抑制的顫抖了下,心裏有不祥的預感生出,內部人不互發邀請卡是默契和約定。

但還不等他想明白,思路就被女班長的喊聲打斷了,他回過神來,下意識的将手機頁面調黑,斯文的臉上露出抹歉意的笑容。

“抱歉,剛剛在走神,沒聽清楚你說的什麽,能重複一遍麽?”

羅智的相貌算不得出色,但整體給人的感覺很協調,儒雅而溫和,就算是言不由衷的跟學生表示歉意,看起來也誠懇而真摯。

班長連忙擺手,笑着重複:“是這樣的,我們不是快實習了麽,以後慢慢就都分開了,相聚的時間也少了?班裏打算在明天晚上舉行個聚餐,想邀請老師您也參加,我代表班裏同學來問問老師您的意願。”

羅智心裏有事,面上卻是絲毫不顯:“還有別的老師參加嗎?”

班長道:“各個科目的老師我們都邀請了,除了易老師沒時間參加,別的老師都确定能參加聚餐。”

羅智思考了片刻說:“那謝謝你們的邀請了,明天晚上見。”

和班長說了幾句,羅智就拿着東西離開了教室。

他要先回辦公室放東西,路上不經意間想起了易老師家的事,曾經的易老師資歷和他差不多,現在卻有着雲和泥的差別。

幾年前學校進行優秀教師評選,易老師靠着不正當手段差點搶走優秀教師稱號,是他弄了點小動作,讓易老師與優秀教師稱號失之交臂。

至于他怎麽給易老師制造的麻煩,羅智至今仍然不願意回想。

易鵬是個好學生,可惜攤上了易老師這麽個心思不正的父親,累得他自己也成了癱瘓在床的植物人,人事不知的在病床上躺了幾年。

回到辦公室把東西放好,羅智重新拿出手機,頁面上的邀請卡依然在,也不知是不是他的記憶出現了錯亂,他竟覺得邀請卡的圖案有了些微變化,較之剛才更加誘惑。

盯着邀請卡看了幾秒鐘,手指便不受控制般的點了接受邀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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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思想很清醒,原本是想拒絕的,但身體好似已經脫離了思想的控制,在他思想的拒絕下被動接受邀請,注冊登錄。

群裏沒有鮮血淋漓的圖片,也沒有各種頒發任務的群管理,整個群裏現在只有他一個人。

注冊登錄完成後,羅智立刻就發現他的身體重新接受思想的控制,他立刻将手機扔了出去,幾秒鐘後又哆嗦着把手機撿了回來。

給羅智發完邀請卡後,季深又給其他幾個人發了邀請卡。

包括鄭從森和羅智在內,整個游戲團隊總共八個人,分布在不同的地區和領域,季深不知道這八個人在現實中是否見過面,但他們在網絡中狼狽為奸,每個人的手上沾了不少的鮮血。

将八個人拉進同一個群裏後季深就沒再管了,不管是自願還是非自願,他們都會按部就班的發布殘殺任務,任務執行者都只會是游戲的主創團隊,他們終會為自己的行為買單。

季深懶得再去監視這幾個人,就把系統揪了出來:“看着他們,別讓人死了。”

系統全程圍觀了宿主對付鄭從森的手段,想到鄭從森從噩夢中驚醒的模樣,數據庫都有點紊亂了,但是它覺得特別過瘾:“宿主,要給其餘七個人也送上噩夢套餐嗎?”

季深沉吟片刻,唇邊勾起些許弧度:“自然。”

系統歡歡喜喜的潛入群裏,模拟季深的手法給幾個人下了暗示。

從今往後,死亡游戲主創團隊八個人,醒着将受盡身體上的折磨,入眠則精神上難得安寧,很快就會知道生不如死的真正含義。

退出新建群聊後,季深重新登錄了原先的游戲群,目光幽沉的看着人物列表。

片刻後他輕輕嘆了口氣,向列表上的每個玩家都發了張星空圖。

無邊無垠的黑暗中點綴着幾顆明亮的星,星光微微閃爍着,将黑夜點亮。像極了黎明前的黑夜,深淵裏燃起星星點點的希望之光。

一副極具安撫性的圖,會讓看到的人感到久違的平和寧靜。

把能做的都做了,季深就暫時把這件事抛在了腦後。

沒事可做的他又成了條鹹魚。

接下來的時間,季深依然每天都到學校打卡,随着神魂與身體的逐漸融合,季深的面色也肉眼可見的好轉,健健康康的人自然不适合繼續在課堂上渾水摸魚,老師也不會再對他睜只眼閉只眼。

不能光明正大的在課堂上摸魚,季深又閑得無聊,就用系統看鄭從森等人的直播。

因為被季深留下的東西反向催眠,主創團隊每個人每天都會發布新的任務,雖然任務都不致死,但通體執行下來也足夠讓每個人都被扒層皮下來,遍體鱗傷都是尋常。

這世間從來沒有感同身受,只有将紮在別人身上的針紮到自己身上,才會有刻骨銘心的的痛感,才會知道以前給別人紮的針有多疼。

系統在圍觀了系列自相殘殺的場景後,類人程序中出現了幸災樂禍的情緒,它就知道宿主是個睚眦必報的人,膽敢向宿主發死亡邀請卡,是不知道它宿主在小世界幹過的兇殘事嗎?

短短一天時間,游戲主創團隊中的成員就有人受不了了,想要向警方自首或者真正自殺結束這種殘酷的日子,被系統暗中制止了。

系統也沒向季深隐瞞它做過的事,如實向季深彙報。

系統小心翼翼道:“宿主,我不是故意擅作主張的,他們做了那麽久的壞事,害了那麽多人,這才一天就受不了,懲罰不夠。”

季深托着下巴想了想,笑道:“做得不錯。”

已經很久沒被宿主誇獎過的系統頓時有種被從天而降的大獎砸中的感覺,既驚喜又覺得不可思議。

然而,宿主下一句話就讓它所有的驚喜頃刻間化為烏有了。

宿主說:“說起來,都是強迫人做任務,這款游戲和你們系統的機制倒是有些異曲同工之處。”

系統:“……”

它想像人類一樣,露出個尴尬而不失禮貌的微笑。

系統匿了,就怕宿主說出這種機制就應該消失的話來。

季深懶得去管系統,得過且過每一天。

作為季深的同班同學,白清清要堵季深非常容易。

自從與季深明說了他的身世,白清清幾乎每天下午都會來堵季深,動之以情曉之以理的勸他去見季老爺子,她頻繁在季深面前出沒,讓班裏同學都有種她在倒追季深的錯覺。

就連開明的張明遠都笑着調侃:“說實話,在學習成績沒有下滑的前提下,我是不介意班裏學生談戀愛的。”

身為過來人,他自然知道戀愛也可以使人進步。如果季深和白清清都有這個意思,他這個當老師的就只能恰到好處的疏導,可不能直接棒打鴛鴦,容易引起學生的逆反心理,得不償失。

季深一眼就看穿了張明遠的想法,嘴角微抽:“你想多了,我和白清清不可能談戀愛。”

張明遠用看渣男的眼神打量着他:“既然你對白清清同學沒有想法,怎麽不幹脆明了的拒絕人家,這麽拖着不是在耽誤人麽?”

季深實話實說:“白清清告訴我,她和我有同一個外公。”

張明遠:“……”

所以白清清和季深是表姐弟?

人家表姐和表弟多說點話怎麽了,這個年齡段的孩子真容易多想,果然還是作業不夠多,讓他們都有多餘的時間來胡思亂想了。

張明遠輕咳一聲,道:“原來是表姐弟啊,那是應該多說說話,要不要給你們調座位?”

季深道:“不用。”

他和白清清也沒幾分表姐弟情。

班裏八卦季深和白清清這段不清不白關系的人有很多,絕大多數都是好奇又不好意思問,徐青年就被人當成靶子丢了出來。

徐青年找了個放學回家的時間八卦,他想問又不好意思直接問,他在心底遣詞造語,組織言辭,欲言又止了許久都沒把話問出口。

徐青年面部表情多變,臉上寫滿了我有心事,快來問我的意思。

季深率先開口:“有什麽想知道的,直接問就是。”

徐青年雙眼明亮,滿臉都是八卦:“深深,白清清每天都堵你說話,她是不是在追你呀?”

季深反問:“你覺得呢?”

徐青年興奮道:“我覺得是,我們家深深萬能,值得!”

季深卻是道:“白清清告訴我,她和我有同一個外公。”

徐青年滿臉八卦戛然而止,吶道:“阿深,對不起。”

“沒關系。”季深不在意的回答。

徐青年沉默,心底不可抑制的生出幾絲牽疼來,

他忍不住想,如果季深的親人能早幾年出現,他是不是就不會孤獨這麽多年了?

季深是真不在意。

活的時間長了,會的東西很多,情緒波動幾乎沒有。

白清清的行為對季深的影響基本為零,可季深的夢想是要當條鹹魚,每天被糾纏着也不是事兒,他決定如白清清的願去見見季老爺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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