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20.第二十站恐懼感
第二十站 恐懼感
李潤成走到熟悉的電梯口，看着樓層的顯示逐漸下降，目光坦然的踏了進去。辦公室被陽光照得通透，沒有一點陰冷的味道。李真彪坐在自己的位置上，慈祥的對着他笑着。
“潤成啊……”護衛剛開口，就被李真彪的視線給禁言了。
“那麽，你過來應該是準備告訴我錢到哪裏去了吧？”他露出爸爸的溫和表情，開口确認道。
“你想要知道？”李潤成咽了咽口水，試圖讓自己更為鎮靜一些。
李真彪點頭，“我以為，在列車上的時候你就應該知道我的想法了。”
“已經返還給學生了。”
“返還？給學生？”原本有着弧度的唇角應聲落下。
“是的。還給了他們。”
“什麽？！”李真彪憤怒的用拐杖将桌面上的東西，一下全掃落在了地面上。
“把從他們身上搜刮而來的錢，還給他們有什麽不對嗎？”
“你給了他們會有什麽結果嗎？金鐘植會被抓嗎？或者金英柱會被審查嗎？對于我的命令，你現在是已經有了違背的勇氣了是吧？”他的眸陰冷的眯了起來，嘆了口氣道，“因為這樣，所以裴食重才什麽都不敢說的是嗎？”
“你把大叔關在什麽地方了？你抓他又是想要威脅我做什麽嗎？”
“威脅？你都已經把錢都處理完了，你還有東西可以給我威脅嗎？”
“所以啊！快點放了他吧！食重大叔照顧了我們難麽多年，他年紀也已經不小了，您為什麽還要折磨他呢？折磨我一個人還不夠嗎？”李潤成的聲音漸漸不受理智所控制的加大，他無法理解，為什麽爸爸因為報仇而變成這樣。可以草菅人命，可以拿別人所重視的人來利用，可以不顧別人的感情甚至割舍掉自己的……
他望着李真彪的眸極力的保持着鎮定，而自己的手機鈴聲這時突兀的想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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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真彪原本陰冷的目光倏地收了回去，轉身靜待他接聽。
李潤成原先準備掏出手機直接挂斷的。但顯示屏上顯示出來的名字，讓他的動作明顯猶豫了。
“怎麽，不接嗎？”
他轉過身背對着李真彪，最後還是按下了接聽的觸摸按鍵，“喂。”
“李潤成嗎？”崔玉琳那熟悉的聲音從電話那頭傳了過來。
“是。”簡短的應話，隐忍的意味那樣深刻。
“你今天有空嗎？我想要你幫忙看列車的優化報告，那個程序我總覺得他們遞交上來的版本很有問題，但是我又看不出究竟問題出在什麽地方。”
此刻，腦中充斥着裴食重生死的李潤成，實在騰不出地方來給她即時的反饋。
“怎麽……你現在不方便嗎？”像是察覺到些了什麽似地，崔玉琳遲疑的詢問他道。
“我晚點打給你吧！”李潤成還是選擇結束這次不适時宜的通話，果斷的切斷了來電。
“是崔玉琳？”他輕易的猜到電話那頭的是何人。
轉過身來的李潤成，看着他的動作沒有回答。
“你現在跟她走得很近嗎？”他繼續問。
李潤成仍舊緘默着。
“她在那個人身邊過的挺好的吧？”崔恩燦，不是總喜歡裝作好人的模樣欺瞞天下的嘛！
“你關心她嗎？那麽我呢？我在你的手中長大算壞嗎？”
聽着他的問句，李真彪背轉過身不再看他。
這個世界從來都不是努力就會有所回報的，這個世界從28年前的那個夜晚開始，在他的眼裏就不再有什麽信任，不再有什麽榮譽，不再有什麽無法動搖的感情了。他們為了國家而搏命的最後，只是被效忠的國家所背叛，那麽僥幸存活下來的自己，又憑什麽還要按照他們的法則來處事呢？他要跟那五個人一樣，用同樣的意念，不惜一切手段的達到目的，這是另外20個人用性命教會他的。
“你覺得那麽多年來，我是在折磨你？讓你過的只能稱得上壞？”
“我的命運是你告訴我的，我也按照你的想法這麽活過來了。但是，不要再把這樣的痛苦讓其他人來承受了，那樣不公平！我是我爸爸養大的兒子，但是大叔有什麽錯？金娜娜有什麽錯？”
“你是這樣想的？”他回頭，再次露出笑顏，“我沒有關着裴食重，只是，可能他現在沒有辦法自己回去吧。”
“你把他怎麽了？”李潤成顫抖着聲音問。
李真彪淡然的抽出拐杖中不常出鞘的刀刃，手中拿起的白布不緊不慢的擦拭了起來。
“不……不……不會的！你不會的……你不會那樣做的……”
“不會什麽？”李真彪好笑的看着他面露恐懼的反應。“早知道可能會變成現在這樣的話，你就不應該違背我的命令，還牽扯上了崔玉琳。”
“您就因為這樣，把大叔……”眼眶濕潤的李潤成，一眨不眨的雙眼望着面前的這個男人，他是自己的爸爸嗎？真的是教他養他長大的，那個幫他抵住地雷而殘了一條腿的爸爸嗎？
“我只是……”說着，他将手中的刀刃插回，擡首挑眉看着李潤成道，“給了他幾道傷口而已。我這一次，還沒準備要他的命。”
“哪裏？大叔現在在哪裏？”
看不下去的護衛伸手指了指通道底端的方向，李潤成立即邁開步子跑了過去。
金娜娜焦慮的坐在李潤成家的客廳沙發上等着，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但是什麽音訊都沒有。一旁的樸玟宇倒是一派閑事的翻看着雜志，好像這個家裏什麽都不曾發生過一樣。幾本雜志過後，大門被李潤成扛開，他架扶着裴食重走了進來。裴食重的臉上沒有淤青，但卻有鮮血凝固的傷口。
“大叔！”
随着娜娜的喊聲，樸玟宇也将視線調轉了過去。受傷了！帶走他的不是一夥的嗎？怎麽還能對他下手？
“大叔！大叔！你沒事吧？還傷到哪裏了？”
“讓一下。”李潤成沒有在客廳多做停留，直接扶着他往卧室走去了。
金娜娜焦急的跟在後頭，而樸玟宇終于也站起了身尾随過去。
李潤成小心翼翼的幫他除去衣物，對于映入眼簾的傷口，他不忍的緊咬住了下唇。爸爸，你是想要警告我嗎？借用大叔的身體告訴我，不要輕易的違背你的命令。或者說，是讓我知道你可以輕易的動我身邊的任何一個人嗎？
“我去弄一塊熱毛巾過來。”金娜娜看着那一條條錯落的傷痕，轉身跑進了洗手間。
“我沒事。”食重大叔粗喘着氣說道。
“大叔……”李潤成內疚的望着他力竭的臉，“是我不好，我不該……”是不是一開始就不應該讓大叔牽涉進來，現在的爸爸已經逐漸迷失人性的樣子。他可以抓走金娜娜，傷害裴食重，下一步會不會是……那位是他媽媽的女人，再次抛棄他看來是對的，跟在他的身邊，只要跟他有所牽連，都會遭遇不幸的吧……
“跟你沒關系。”大叔想要坐起身，但是背後和腰部的傷口禁不住一絲移動，只好保持平躺的姿勢。“玟宇……你不用擔心。”
李潤成回頭只消一眼，就明确的感覺到了他的臉上只有探究，而沒有兒子對于父親的那種擔憂之情。
“李潤成，毛巾。”娜娜将潤濕的熱毛巾交給李潤成。
他小心翼翼的将裴食重的傷口逐一擦拭起來，每觸碰一下，他可以明顯的感覺到指下的人一個抽搐。
看着李潤成愧疚不忍的動作，金娜娜突然将樸玟宇推了上前，“自己的爸爸受傷了，你不該服侍一下嗎？”
樸玟宇被推至到了李潤成的身邊，同他的視線交彙，後者明顯不願意把手上的工作轉交給他，眼神裏竟是不信任和挑釁的意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