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Tail·第一章

Tail·第一章

“小時候，算命的和我說，長大以後我靠女人生活。”二毛在他一次表演的開場如是說，“但他肯定沒有算到，如今我自個兒變書了女人。”臺下觀衆紛紛叫好。

我便是在深圳這家地下俱樂部認識的二毛，他做着變裝皇後，每回付十塊錢就可以和他跳一支舞。他如此推銷自己：“想知道我是男是女的都來跳一支呗，上面下面随便你摸。”他放蕩地扭着屁股甩着頭發，畫着豔裝塗了指甲。他和客人擁抱在一起。

為了賺錢，他也當脫衣舞者，每三十塊錢脫一件，百來塊錢他便□□。二毛一直以他□□的姿态聞名俱樂部，穩坐頭牌。他的屁股上有一條靈動的白色油亮的貓尾巴，也不知道在哪兒做的手術，活生生的還能動呢！他用自己的尾巴纏住身子，纏住雙手，纏住別人的身子和別人的手。他把那些客人唬得團團轉，聽說之前有一位廣老板為了他一晚上花了兩千塊。我和其他幾個都無比羨慕二毛，求着他說尾巴哪兒做的，他只輕輕地笑笑，回答：“自己長的。”

“你騙誰啊毛二娘！”那天我們幾個出去喝酒，他又這樣應付着回答，我一怒之下摔了碗筷，“天生長尾巴的是妖怪！你是嗎？”

“呼”，二毛吐了口煙，眼神迷離地盯着我：“對，你說對了，我就是個妖怪。”他突然用力把酒瓶子砸了，“可咱們，有誰不是呢？”

我第一次來這家俱樂部工作是前年2006年，而二毛比我更早一年。在地下，他的藝名叫毛二娘，這個名字非常吃香。這兩年他大約已經賺了五六萬，不知道做了多少肮髒事，可他仿佛還要将自己的罪洗清洗白似的，每到周末跑市裏教堂禱告，我們笑話他別髒了教堂的空氣，他喃喃地說十字架讓他冷靜，讓他前進。我知道，他一直有兩個願望，一是變性，成為真正的女人，二是上電視成為大明星。但他這輩子注定只能躲在地下，用□□尋歡作樂。

一個星期前，二毛突然不告而別，一直沒有回俱樂部工作，沒有“貓娘”俱樂部冷清了不少，我卻忙碌了不少。調酒的說二毛是被廣老板帶走了，去了香港，我說他不是一直不肯和有錢人走，要唱歌跳舞做大明星嗎？調酒的告訴我廣老板帶他是去香港了。“那老頭是他媽開黑診所的，答應給毛二娘做變性手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