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28.第二十八章破裂(二)
第二十八章 破裂(二)
趙女士一趕到老宅子,就被她爹叫到了二樓的書房,談了很長時間的話。
阮渝一個人坐在客廳,眼前一杯漂浮着片片茶葉的水,水面随着下面的茶幾,偶爾泛起波瀾,她的目光怔怔地盯着那半杯茶水上,默不作聲。
她爸爸的公司曾經一度面臨破産的困難境地,合夥人攜款潛逃,導致公司的資金鏈斷裂,許多項目進行不下去,連員工的工資和寫字樓的租金都交不起。後來還是她的外祖父伸出了援手,以收購的方式把資金注入了公司,才能得以維持下去。
而且,如今和她爸爸公司合作的單位大部分都是與趙家的公司有或多或少的關系,項目也是有着複雜的關系。
一旦離了婚,必然會影響阮鶴嶺公司的業務狀況。
再說,像她外祖父和舅舅寵女兒寵妹子的性子,決計不會放過她爸爸名下的財産,讓他淨身出戶都說不準。
唉,她默默地嘆了口氣,男人啊,為什麽總是朝三暮四,有了碗裏的還想着吃鍋裏的。
“小小年紀的嘆什麽氣”趙牧不知道何時出現在她身後,聽着她老氣橫秋的嘆氣聲,忍不住走到她身邊的沙發上坐下。
趙牧瞥見她脖子上的傷口,皺了皺眉,道: “你怎麽把紗布拆了這傷口還沒恢複完全,還有,”他停頓了幾秒,指着她塗了粉底的臉, “被抓破了還化妝,小心爛臉。”
她心虛地笑笑說: “這不是怕老爺子看到擔心嗎”
“你啊。”趙牧說着搖了搖頭,臉上露出無奈的笑容, “以後有事啊,找我們商量不行嗎非得逞強自己去……”
心知他在說阮鶴嶺出軌的事情,以及她找阮晨幹架,阮渝避重就輕地回道: “她也沒好到哪裏去,我的都是拳打腳踢……”
見到趙牧變了臉色,她忙停住嘴,弱弱地補充了句, “力氣也不大的。”
“出息了啊!”趙牧剛一開口指責,突然想起這孩子這麽做都是為了她媽媽,瞬間沒再說話,只是微微嘆了口氣, “你是個好孩子,你媽媽身邊有你,我們都很放心,以後他來找你們,你不用管,有問題讓他來找舅舅。”
阮渝悶着頭沒說話,她幫着她媽媽和她爸爸離婚,在別人看來,恐怕是大逆不道了吧,她仍記得那天晚上她爸爸質問她是怎麽做女兒的,雖然更多的是他的心虛和氣憤,但她真的做錯了嗎
先揭開這張醜陋的幕布的人不是她,做出這些不堪入目的醜事的人也不是她,相反,她和趙女士都是受害者,他們怎麽還有臉來責怪她們
阮渝擡起頭,看向了臉上略見擔憂的趙牧,淡淡地笑了笑,說: “舅舅,放心,我和媽媽都會好好地生活,我會照顧好媽媽的,雖然都是她在做飯。”她故作無奈地聳了聳肩。
趙牧搖了搖頭笑着。
你大概是永遠也想象不到人的無恥可以抵達一種你無法超越的境地,他們早已練就可一身銅牆鐵壁,臉皮厚得連洪水都沖不破,更不用說會有基本的禮義廉恥和道德觀念了。
阮渝見到阮鶴嶺助理的電話之後,第一反應便是卧槽,阮晨不要臉地告狀了。
阮鶴嶺想見她,其實他更想見趙清如,但趙女士的電話永遠都處于一種無法接通的狀态,到學校找她,不是在上課就是在開會,指導學生的論文,耽誤不得。
所以他只能曲線救國,很不情願地找一直幫着她媽媽的女兒求救。
而阮渝答應見她爸爸,完全是想看看他們有多無恥多不要臉。
見面的地方是阮渝常去的一家主題餐廳,就在她家附近,幾百米不遠處。
她喂好奧利奧,便開了門出去,小奧利奧一整天都沒有出去遛彎,一發現大門敞開,連忙跟着她一塊兒跑了出去,興奮的小短腿邁着到處跑來跑去。
激動的還沒跑到樓梯口,立馬被阮渝抓了回來,關進了房間,委屈地嗚嗚直叫。
阮渝也沒辦法,餐廳不讓帶寵物進去,跑到外面又怕丢,只能暫時先讓它在家待會兒,等她處理完那堆事,再回來放它出來。
她一步三回頭地離開了家,路上還在不斷地擔心奧利奧。不過,等到了餐廳,她一門心思只顧得上眼前的狀況。
阮鶴嶺定了一個靠裏的包廂,周圍很安靜,除了餐廳服務員,基本沒有其他人會過來。
吵架打架應該也方便,她一走到這裏的第一印象。
包廂裏只有阮鶴嶺一人坐着,她倒是很驚訝阮晨沒有出現在這裏,她敲了敲門,見她爸爸轉過了臉,随即塌了進來,反手關上了門。
一些時日未見,她爸爸的臉色憔悴了不少,雙眼中帶着紅血絲,臉上的胡渣都冒了出來,仿佛無暇顧及。
“小雨。”阮鶴嶺叫了她一聲,便沒有再開口,似乎不知道該從哪裏開始說起。
而阮渝,從進來那一刻,始終沒有說話,坐下後,連眼神都沒有分出一點投向他。
時間靜靜地流淌着,仿佛在兩人之間隔出一條溝壑,不可訴說,亦無法跨越。
最後是阮鶴嶺先開了口,他想起這次的目的,不自然地咳了一咳,重新看向了這個陌生的女兒。
“小雨,你媽媽現在還好嗎”他有些誠惶誠恐,臉上挂着慚愧的笑容。
阮渝沒看她,捏着桌布的一角,随意地說: “好,當然好了,吃飯睡覺上課寫論文樣樣不落,你說她好不好”
阮鶴嶺抿了抿唇,沉默了幾秒,又開口,道: “小雨,你能不能讓爸爸見你媽媽一面爸爸有些話想對你媽媽說。”
“爸爸,我是您的女兒,怎麽會硬攔着你不讓您見我媽呢再說了,我媽是一個身心健康的成年人,是她管着我,可不是我管着她。”她微微笑了笑。
包廂裏陷入了一片死一般的沉默,明明還有兩個人坐着,卻如同空無一人的房間。
“我是不會和你媽媽離婚的,給我一點時間,我會和那個女人斷絕往來,讓她永遠不出現在你們的面前……”
“那阮晨呢”阮渝驀地打斷了他,擡起頭,直直地看着,一臉的疑惑。
阮鶴嶺的臉色微微一變,他想起阮晨身上的那些淤青,當時怎麽問她都不肯開口。
他好像現在才注意到小雨的手臂和脖子上也有細小的傷口。
“爸爸,你是以為這個秘密永遠都不會被發現嗎”她諷刺地笑了笑, “那你知不知道,當初媽媽是怎麽知道你出軌的你認為是我告的狀,然後小三那邊也說是的我吧”她頓了頓,不喘一口氣,繼續說着, “我當時就很疑惑來着,我這個做女兒的讓你先處理了小三,之前我絕不會多嘴,這難道還不夠”
她看着阮鶴嶺的臉色越來越差,心裏卻沒有半分的好受,冷冷地笑了起來, “你是不是沒想到,這對白蓮花母女是竟然是這樣的。不過你放心,我沒有和媽媽說她幫着小三養了十多年的女兒,我怕她氣得當場吐血!”
他欺騙她和她媽媽,小三和私生女又欺騙他,呵呵,她該說些什麽好呢
“如果媽媽決意要和你離婚,我舉雙手雙腳贊成,這是我的态度。所以爸爸,你也不用來透過我打探消息了,到時候應該會有律師找你。”
阮渝說完,便不再看他,起身就往外走,一開門,卻發現阮晨站在門外,臉色陰沉地望着她。
她瞬間被吓了一跳,從未見過阮晨這種可怕的眼神,從前她還會在有第三人在場的情況下掩藏,表現得乖巧懂事,人畜無害,但此時完全暴露在人前……
“爸爸。”阮晨低聲喊了一句,直接撞開了眼前的人,走了進去。
阮渝罵了句,捂着肩膀最後看了眼沒有背對着門口的阮鶴嶺,他沒有理會阮晨,自顧自地坐在那兒,右手緊握着拳頭放在桌上。
她回過了頭,直接走出了包廂的走廊。
她已經把先前私家偵探查到的所有資料全部交給了她舅舅派來的律師,律師也和他們倆大概地說了下接下去的流程,她們不需要做什麽,等着律師就行。
“小雨……”
不遠處好似有人在喊她的名字,阮渝停下了腳步,頓在了餐廳門口,轉過了身,徐梓鈞正大步向她走來,身後,是他緊緊皺着眉抿着唇的母親。
那一道複雜的目光,像針紮一般,刺了她全身,阮渝連個敷衍的笑容都扯不出。
她突然想起那天在車上,徐梓鈞的母親也曾用過這樣的視線看過她,她覺得這是在向她表明,徐梓鈞的母親看不上她,赤裸裸地看不上。
而她眼見着徐梓鈞快步走到她身邊,低頭望着自己,臉上隐含着淡淡的笑意,詢問着她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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騷瑞!!食言了,本來說是要早點更的……最近有點忙,留言我等明天一起回,千萬不要介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