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28.0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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極其長久的沉默在那個叫做“彭格列式相親相愛family”的群聊內彌漫。

往上拉,是笹川了平在那個很有意味的“啊”之後不管不顧的一堆“這是什麽意思極限地看不懂啊!!”之類的話,卻也沒人理他。

藍波原先那種不管不顧想着我死大家也要一起死()的上頭心态已經逐漸過去——當然,這不是說彭格列造天造地的小霸王突然開悟要體諒兄長們了,而是捏着手機看着一個個平日裏無所不能的老哥們突然啞聲,就連笹川大哥說了話都沒人搭理之後,藍波突然想起了一件事。

……那就是阿綱他不在就算他被這群可怕的家夥們就地撕了都沒人救他啊!!

怎,怎麽辦藍波,快用你聰明的腦袋想想現在怎麽辦藍波!

總,總之先把手機扔了跑吧!只要先跑那群家夥追上來也得費時間不是!

就像是聽見他的心聲一樣,原本沉默許久的手機突然一陣振動。

【十代目唯一欽定左右手:定位@藍波大人愛吃糖】

【十代目唯一欽定左右手:給你三秒鐘@藍波大人愛吃糖】

【棒球最高:嘛嘛不要着急嘛獄寺,藍波既然能買到少年哔——p,應該是在日本對吧藍波】

【十代目唯一欽定左右手: 3】

【棒球最高:哈哈哈我看見你的直升飛機了,帶我一個怎麽樣,好久沒回去了欸。】

【十代目唯一欽定左右手: 2……棒球笨蛋你沒有自己的直升機嗎給我滾下去啊!】

等,等等什麽直升飛機,一個漫畫而已用不着直升飛機吧!浪費彭格列資源可恥啊笨蛋獄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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救命救命救命他該往哪裏躲救命。

【十代目唯一欽定左右手: 1.】

【棒球最高:可是我已經上來了诶,獄寺你的駕駛員好像臨時拉肚子,我正好會開飛機哦。】

【十代目唯一欽定左右手:……】

【十代目唯一欽定左右手:你死了。】

救,救命。

雖然沒說多餘的話,甚至也沒再繼續艾特他,在他之前說話的也不是他藍波而是山本武。但不論是藍波還是其他人,都知道這時候獄寺說話的對象是他……可是救命你就不能再有點理智嗎!外面叫你彭格列十代目的狗不是說你就真的是瘋狗啊!!掉san了也別咬自己人好吧!

想到這裏的時候藍波的腦子裏突然浮現了另一個家夥——黑發紅眼,在外表上完全是獄寺的反相,兩個人平日裏碰上也十分不對頭,但那是因為一山不容二虎,一推不容兩個毒唯忠犬,自從那家夥來之後獄寺引以為傲的“彭格列十代目的惡犬“的稱號都差點換人!

最後沒換人也不過是因為兩個人都彼此惡心,那家夥直接下場給自己拉了個名字——彭格列十代目的瘋狗,然後頂着這個名號搖着尾巴回阿綱身邊炫耀,祈求得到獎勵。

單純的藍波現在也不明白為什麽有的人會把別人的斥責當成獎勵……明明獄寺罵他的時候那家夥也一整個針鋒相對,怎麽換了阿綱就,就就就變得少兒不宜起來了呢。

藍波不懂,藍波不明白,藍波問過碧洋琪和庫洛姆,姐姐們或是一臉慈祥或是羞窘,都告訴他小孩子不需要知道這些。

當然現在這也不太重要。

重要的是藍波緊急檢查了下群聊,确認了那只瘋狗不在群裏。

哦對這是他們彭格列的群!和宣稱彭格列十代目直屬的家夥有什麽關系!!

也就是說追殺他的不會又多一個人了!好耶!

提到嗓子眼的心終于下去了幾分,藍波拍拍胸膛,調出彭格列內部專用的地圖,準備開始找個庇護所。

就算是看笨蛋獄寺不順眼他也知道,這時候直接撞槍口上他藍波·波維諾這條小命就危險了,所以得找個合适的庇護所才行。

一平就在附近……不行,他倆加起來還不夠獄寺揍的,而且不能讓女孩子去挨揍。(雖然他已經拉一平下水很多次了)

同理小春姐也是,不過要是小春姐和獄寺吵起來的話他還有時間逃跑……但是聽見是阿綱的消息的話那家夥說不準會倒戈的!那可是十年前就以阿綱未來妻子自居的女人,雖然這個未來妻子現在也沒成功,但是在她哪裏阿綱肯定是要比他重要的!

哦京子姐居然也在!京子姐簡直是最完美的選項!但是等等這個定位這個方向……

藍波用手指比了下,痛苦地發現笹川京子和三浦春的行進方向最終能夠交彙。

按照往日的習慣,這倆人應該是一起去逛街吃點心的。

藍波露出痛苦面具。

痛苦的情緒沒醞釀多久,手機突然振動起來。

來電提示赫然寫着“笨蛋獄寺”幾個大字,放在手裏活像是燙手一樣被他抛了幾下。

沒摔壞。

衡量了下接了電話被獄寺抓到和不接電話被獄寺抓到的後果,藍波哼哼唧唧地接起電話。

“喂……”聲音無比虛弱。

對面好一會沒發出聲音,只有直升機的嗡鳴在盤旋,時不時還有山本武說什麽話的聲音,就是沒聽見手機主人的。

那家夥是按錯了嗎

就在藍波狗狗祟祟準備關掉通話的時候,對面突然傳來了聲音。

“蠢牛。”

是獄寺。

幾乎也算是被獄寺帶大的少年敏銳地察覺出兄長的情緒,背後一個激靈,開始尋找地方準備随時縮進去。

他戰戰兢兢: “喂,喂,是獄寺嗎藍波大人,藍波大人這裏好像信號不太好耶,聽不見你說話的聲音哦獄寺所以我就先挂了回見!”

一口氣順下來無比完美,就在藍波喜上眉梢準備挂掉電話的時候,耳朵突然一動。

某種熟悉的聲音在耳邊響起,像是從耳邊傳來的,又好像不完全從手機裏,而像是從上……面……

他人有些傻。

電話中傳來獄寺的聲音: “擡頭,蠢牛。”

藍波: “阿巴阿巴。”

老老實實地擡了頭。

之間一片陰影罩在天空之下,他用自己2.0的視力保證,那是一臺直升飛機。

而且還是有彭格列家徽的……直升機。

電話中似乎傳來了山本爽朗的笑聲。

“哈哈哈哈還好前些天讓裝備部改造了下,這個速度開起來還蠻不錯吧!我用了死氣之炎哦!這樣那樣就能提高速度了!”

到底誰家好人會用死氣之炎給直升機加速啊!這個速度難道沒有違反交通法嗎!!總而言之言而總之救命啊阿綱!!!

……

……

沢田綱吉打了個噴嚏。

刷的一下,一整個屋子的人都朝他看了過來。

擔憂的好奇的不論,正在講述最近發生事情的富婆臉上表情格外矚目,大概類似于“媽呀神仙也會拉屎啊”的扭曲震驚。

沢田綱吉:……

他摸摸鼻子,請對方繼續。

察覺到自己的眼神實在失禮,富婆咳了一聲挽尊,繼續聲情并茂: “我本來以為那是最近最新的詐騙伎倆,但是對方拿出了她就是我閨蜜的證據……”

拿着小本本記錄得十分認真的毛利小五郎舉手: “那個,小山夫人,我能問一下您是怎麽判斷對方就是你閨蜜的嗎”

富婆表情微妙了下。

毛利小五郎沒注意到,念叨着猜測: “我猜是因為對方說出了你們認為彼此才知道的秘密之類的恕我直言,這類騙術最近很是常見,因為這種原因就輕信那是死者的電話可不行啊。”

富婆: “嗯……差不多吧。”

毛利小五郎一把将本子拍在桌上: “我就知道多半是這樣!夫人您就是太單純了,現在有很多科技可以探知到我們的隐私,說不定對方就是通過網絡或者其他途徑知道您和您閨蜜的秘密的啊!所以這次多半就是一場僞裝成您死去的閨蜜接近您的有預謀的案件……順便一提,對方應該還沒有讓您給什麽賬戶打錢吧”

富婆詭異地遲疑了下: “其實已經說過了。”

毛利小五郎胡子一抖: “哈!!那您應該還沒有打吧!”

富婆目光游移: “打,打過了……不過也不多!就是一千萬零花錢而已,都是小錢!”

聽見這個金額的毛利小五郎已經捂住了胸口。

“一,一千萬日元”

中年男人不可置信的目光讓人奇異地生出一些心虛感,富婆目光繼續游移,慢吞吞地否認: “不,是美元。”

“一千萬美元!!”毛利小五郎的聲音猛地拔高, “您一定是被騙了!走!這個金額已經完全足夠立案了!我們去立案!把那個騙子給抓出來!!”

那可是整整一千萬日元啊!他毛利小五郎出道以來就沒見過這麽多錢!

痛心疾首的男人過于悲痛以至于直接将那一千萬美元的損失算成了自己的損失,當即只覺得心肝脾肺都在肉痛。

但富婆雖然目光游移,卻沒準備聽他的話。

裹着貂衣的女性攏了攏自己的外套,看向沙發另一側坐着的三人組: “教祖大人,神子大人,愛子她,愛子她真的是被人假扮來騙這麽區區一千萬的嗎”

這話着實有種何不食肉糜的扭曲。

就是毛利蘭的親親好友鈴木園子,作為鈴木財團的大小姐,也不至于将一千萬美元随手抛出。

夏油傑端出很能唬人的笑,卻沒先回答問題,而是看向身側青年,隐約有種以對方為尊的意思在: “沢田先生怎麽說呢”

他稱呼沢田綱吉用是的“先生”,聽起來似乎是疏遠的,可當他這樣稱呼自己的時候,沢田綱吉又覺得自己面對的仿佛不是這個世界陌生的夏油傑,而是另一個世界的,稱呼自己為“老師”的那個。

而當對方端着那方笑,就更加讓人分辨不清了。

無可否認,這時候他總是要更寬容的。

于是寬容的老師思索了會,卻是想到了夜間的那通電話,看了看富婆忐忑的表情道: “其實小山夫人的內心已經有所判斷了吧。”

富婆一愣。

“說起來所謂的秘密,并非是因沒有人知曉才是秘密,而是因為對于彼此而言十分重要,所以才是秘密。”他溫聲說道, “能夠讓小山夫人一口認定對方就是愛子小姐的……想來一定是對你們二人來說都十分重要,且不為旁人知的東西吧。”

毛利小五郎大喊: “喂你這外行!不要對偵探擅長的領域指手畫腳啊!這樣會讓事情變得更複雜的!”

可他剛喊完,富婆小山就拍桌站了起來。

“老娘就說除了那家夥沒人會在這麽重要的時候第一句是盤問我她的浏覽記錄清空嗎她存的3個TB的資源轉移了嗎她保養的小奶狗找新的富婆姐姐了嗎下次上墳的時候別給她帶花了帶杯去冰三分糖的奶茶更合适!”說着說着她就突然哽咽了起來,捂着臉坐回去, “那一千萬美元其實是我提出來的,是給她養的那只小奶狗……如果是騙子的話這時候應該就會給我報卡號吧但是她沒有,跟我說了小奶狗在哪個會所讓我自己去了一趟,我以前看見過小奶狗的長相,所以就用一千萬美元給他點了一個月的香槟塔。”

眼見着話題突然有點轉向到少兒不宜的方向,而這裏還坐了一個才一年級的小崽子(雖然只是表面上看來),沢田綱吉咳了一聲: “所以你就想讓我們來看看那通電話是否是你的閨蜜打來的是嗎”

富婆搖搖頭,又點了點頭: “請您來的目的是希望能讓她好好成佛。”

是很信奉佛教的霓虹人的發言,就是在某種程度上對疑似變成鬼魂的閨蜜不太友好。

沢田綱吉眨眨眼,注意到從剛才開始就在嘀咕什麽的毛利小五郎還在碎碎念,大意是這一定是假的不是真的之類。

但是按照這個房子殘留的咒力殘穢來看,富婆說的是真的也不一定。

他摸了摸下巴,想到被諸伏景光打斷的電話,道: “我知道了,那就一起再看看吧。”

棕發青年溫和地笑了笑,頗有一種萬事交給他足以放心的可靠感: “想必小山夫人您是知道美子小姐每天大概都是什麽時候打來電話的吧”

——由此,這就是為什麽到了夜裏,沢田綱吉一行再度拜訪小山宅的原因了。

白日裏隐形的男主人随着富婆一同出現接待了他們,意料之外又在情理之中的,毛利小五郎一行也在—— “我才不相信什麽神啊鬼的!這一定是一起詐騙案件!我不能再讓小山夫人繼續被你們這群裝神弄鬼的家夥帶着誤入歧途了!”

聽起來很有正義感的樣子。

和他站在一起的男主人雖然沒說話,但憑借着他多年的識人之術,沢田綱吉也能看出對方基本和毛利小五郎是一個态度——只是毛利小五郎心疼的是富婆的錢,而男主人心疼的是自己的錢而已。

大概會更加真情實感。

不過對方養氣的功夫還算好,見着他們這群裝神弄鬼的家夥也沒甩臉色,反倒是以禮相待,始終不卑不亢的模樣。

衆人氣氛還算和諧地等了會,圍着桌子大眼瞪小眼的模樣很有種下一刻誰就會出聲提議大家來講故事一定要講到第一百個故事好召喚青行燈的怪異氣氛。

不過幸好的是,這等氣氛并未彌漫太久。

不過一會,就有人抵抗不住睡意,沉沉睡去。

空氣中就像施加了催眠的氣體一般,昏昏欲睡之時,一陣清零零的電話鈴聲響了起來。

大概是個體差異,這裏的電話鈴聲與沢田綱吉家中的并不相同,相似的是響起的時間一如既往地突兀,因此徒生可怖。

富婆睡得歪歪倒倒,被守在她身邊的男主人溫聲叫起,擦擦口水,娴熟地走了過去,無視發生變化的屋景,接起了電話。

“喂,愛子”

空間在她接起電話的瞬間就扭曲了。

沢田綱吉看了眼諸伏景光,後者很是上道地釋放出了雨的死氣之炎。

“這就是你說的那個嗎”夏油傑也側目看了過來,審視的目光在諸伏景光身上流連,最後善意地笑了笑, “是很美味的力量。”

似乎是稱贊。

就是那個美味總有種這家夥會把諸伏景光嚼吧嚼吧吃下去的驚悚。

雨的死氣之炎所附帶的鎮靜作用對咒力一如既往地有用。

扭曲的波紋緩緩停止,四周似乎也逐漸恢複原本的模樣。

富婆不被打擾,全然沒注意到外部世界發生了什麽,只一心一意地,同電話另一端的友人敘舊。

“不過也要小心一點。”突兀地,夏油傑說道, “無論是你的特殊力量還是咒力,除了絕對的最強之外,都有破綻。如果輕敵的話,就會想現在一樣哦。”

虛空中的波紋又起,氣勢洶洶的,比被藍色的雨之炎鎮壓之前更加燎人,不過轉瞬,就将環境吞噬同化。

……

“阿綱。”

有人在叫他, “阿綱阿綱”的,親密得無可言喻。

沢田綱吉睜開眼,率先見到的是刺眼的日光。

一雙溫柔的大手适時遮住他的雙眼,輕柔地将他抱進了陰涼處,才緩慢地挪開。

一張熟悉的,比記憶中更加年輕的面容出現在他面前。

或許是這幅呆呆愣愣的模樣實在有些好笑,又或者是不論他作出什麽模樣對方都會高興,總之,看了他半晌,對方彎彎眼,笑了出來。

“媽媽。”

——沒錯,出現在沢田綱吉面前的,正是他的母親,沢田奈奈。

或者說,是比他記憶中更加年輕的沢田奈奈。

沢田綱吉眨眨眼,低下頭,終于發現自己感到的異樣來自何處——他,沢田綱吉,光是肉//體的年齡四舍五入一下就都奔三的大好青年,此時此刻正以一種孩童的姿勢,被他年輕的母親抱在懷中。

就連方才下意識發出的聲音,都奶聲奶氣的,軟糯得很不像話。

因此沢田奈奈便溫柔地笑了起來,親親他的眼睛。

“是媽媽哦,阿綱。”

溫柔得讓人心甘情願沉溺其中。

沢田綱吉眨了眨眼。

白蘭對彭格列下手的時候沢田家光正帶着媽媽在意大利旅游。

并沒有什麽Mafia不能對無辜的家人下手的契約精神的男人像瘋子一樣追逐着彭格列的相關者——山本的父親,就是在這種前提下被密魯菲奧雷的家夥殺害的。

當白蘭的計劃一經啓動,他就失去了媽媽的消息。

後來陸陸續續的,彩虹之子或是死在白蘭手上,或是因為非七的三次方射線逐漸羸弱,最後連他的老師,他無所不能的Reborn,也消失在了世界上。

他依然沒有媽媽的消息。

唯一能夠希望是沢田家光,沢田綱吉愛他又恨他,這時候卻只能指望着他能保護好媽媽,等他的計劃一切順利之後,能夠母子團聚。

可等他的計劃成功,自己也成功回到原本的世界之後,沢田綱吉就又緊張了。

緊張又局促,站在媽媽面前的時候活像是個沒上好發條的玩偶,被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但憑借着直覺憂心忡忡的女性翻來覆去檢查一通,最後确認完好之後拍拍腦袋,就又撒手去周游世界。

沢田綱吉其實是想媽媽抱抱他的。

但他已經是一個大人了,怎麽還能做出這種向媽媽撒嬌的幼稚事情

——但這時候就可以!

意識到自己縮水了一大截的教父從車窗辨認了自己的大小,大概還是一個小小的幼崽,正是在媽媽懷裏撒嬌的年紀。

而這個幻境的感覺如此真實,多半是從他的記憶中捕捉截取出的——也就是說,是他記憶中的媽媽。

那四舍五入和媽媽一模一樣!

在這時候充分繼承了家庭教師變成嬰兒後渾然天成的裝成小嬰兒演技的教父先生在記憶中母親的懷裏一頓撒嬌,等車停之後才擡起頭,略顯茫然地看着目的地。

是并盛的機場。

鬼知道為什麽并盛這麽小一個地方也有機場,駕駛座上下來一個男人,等他走近了,沢田綱吉才不情不願地承認這個家夥是他名義和血緣上的老爹,是和旁邊的沢田奈奈同樣年輕的沢田家光。

沢田綱吉其實對沢田家光年輕時的長相記得不甚清晰。

雖說對方在他年幼的時候一直呆在家裏,可是這麽多年過去了,沢田綱吉記憶中的父親早已被彭格列年輕的獅子取代,不複原本模樣。

這時候看見對方,卻發現他似乎是比記憶中更年輕一點,也更輕松一點的。

見着自己盯着他就會嘻嘻哈哈地上前用胡子蹭他,就是他轉過頭了也不罷休,非要他伸出手去推,才肯善罷甘休。

分明有抵抗千軍萬馬的能力,卻在稚子軟綿綿的抵擋下軟弱潰敗。

沢田綱吉皺着眉看了對方許久,直到沢田家光繼續嘻嘻哈哈地說着“哎呀我們阿綱生papa的氣啦”才扭過頭,将腦袋埋在母親的懷抱裏。

約莫真正是從記憶中捕捉的形象,沢田綱吉甚至聞到了日光和雛菊的味道,日光來自在太陽下的晾曬,雛菊則是媽媽喜歡的那款柔順劑,每每會放許多,因此沢田家的衣物上多多少少都有這樣一股味道。

沢田綱吉将自己埋在母親的懷裏,感到前所未有的安寧。

然後被沢田家光嘲笑: )

無所謂,他會告狀。

見着媽媽叉腰訓斥不知輕重的笨蛋爸爸,看似縮在母親褲腳後的幼崽是這場鬧劇唯一的勝利者。

笑鬧了一會,一名白發的老者從機場大門處走了出來。

幻境中沒有多餘的人,因此對方甫一出現,沢田綱吉就注意到了他。

那同樣是一張比記憶中年輕許多的面容,雖是白發,卻也精神奕奕,甚至為了符合沢田家光給他捏的人設穿着花襯衫大褲衩,見到信任的老夥伴看過來的時候揚手,說了聲Buon pomeriggio(下午好)。

這是彭格列的九代目, Timoteo·vongola。

這場幻境越來越離譜了。

可沢田綱吉又隐約覺得,這似乎是他經歷過的部分。

父母将Timoteo帶回了家,九代目當然不住在他們的小宅而住在并盛酒店,但卻拜訪得很勤,常常拎着小禮物來找沢田家光,兩個人坐在走廊上看孩子談天說地,眨眼就過去了一下午。

這段記憶在沢田綱吉這裏是被快放過去的,對他而言只不過是眨眨眼的時間,就從九代目對自己說下午好到了自己顫顫巍巍地站在一只小狗面前。

對于身高一米八五朝上接近一米九的彭格列十代目而言,這麽一條小型犬自然不算什麽——雖然這位一米九的猛漢在看見小狗的時候還是會默默繞到并且小聲念叨看不見我——但對于幼年體的沢田綱吉來說,這件事是一條和他一樣高的狗形哥斯拉。

就很可怕。

因此,在內裏的靈魂反應過來之前,幼年的沢田綱吉眨巴眨巴眼,抽抽鼻子,率先“哇”的一聲哭了出來。

與此同時,棕色的額發上亮起了一撮幼苗一般的火光。

這是沢田綱吉模糊的一段記憶,随着被封印的力量一同被封印在了記憶深處,不知怎麽的,被這只操縱着記憶的咒靈所捕獲。

火焰在幼崽額頭上盛放了, Timoteo震驚地靠近,為了面前的孩子,也為了未來的彭格列,他選擇将這點幼稚的火苗封印。

然而,他的火焰甫一進入幼童的身體,就被看似稚嫩的火焰所吞噬。

金紅色的火焰越燒越盛,将幻象的畫卷焚燒殆盡。

火光散去,沢田綱吉站在記憶中家裏的電話前。

電話鈴聲孤零零地響起,和昨夜的情況幾乎一模一樣。

只是這次大概不會再有一個諸伏景光突然出現來按住他的手。

沢田綱吉垂着眸盯了很久。

電話鈴聲逐漸變得刺耳,只要他想,撕破這片幻境比呼吸還要簡單。

可他看了好久好久,最終,蒼白的手從漆黑的披風下擡起,落在電話上。

……

“嗡……”

“嗡嗡……”

“嗡……”

可愛的女聲響起,探頭去看從剛才出現後就縮進自己的休息室鸠占鵲巢的家夥: “藍波!你的電話在響,快出來接電話了藍波!”

用盡全身力氣逃跑到一平這裏的藍波從鼓起一大團的被窩裏發出聲音: “不用管那東西qaq!”

反正他接不接都會被笨蛋獄寺找到的!

說到底剛才他幹嘛趁着獄寺和山本哥還沒下來就趕緊跑……早死晚死這不都是死嗎!怎麽還非得到一平這才算死!

對幼馴染如此做派一如既往沒辦法的小姑娘叉着腰鼓了會腮,聽見電話不再響,也就嘀嘀咕咕地走了出去。

藍波今天真奇怪,就跟上次打破了沢田先生家據說算是祖傳的一個花瓶那時候一模一樣。

可沢田先生又不在日本,哪來的第二個祖傳花瓶給藍波打破

就在她百思不得其解的時候,店門外走進兩個熟人。

一平辨認出了二人,發出高興的聲音: “獄寺先生!山本先生!”

——聽見外間傳來的一平的聲音,藍波抖得更厲害了!

一見這幅場景就知道藍波在什麽地方的獄寺隼人和山本武交換了一個視線,前者冷淡地同一平颔首指了指裏間,獲得同意後冷靜到可怕地向着裏間走去。

而後者露出了很是可靠的笑容,湊近一平,開始同小姑娘拉家常。

不過一會,裏間就傳來了藍波鬼哭狼嚎的聲音。

“嗷!!啊嗷嗷!!我又不是故意跑的嗷嗷!阿綱的漫畫我不是都#@¥%CXA!!!”

“混蛋獄寺你會遭報應的!會被阿綱揍成小餅幹的!!”

“哇嗷我是說你被揍成小餅幹!不是說我!!!”

簡直是人間地獄。

而在這等人間地獄的配音中還能天然地對談的二人,就不是天然黑就是天然呆了。

估摸着時間應該快差不多了,山本武下意識打量這裏的環境。

這是一平打工的拉面店,店主是個行蹤神秘的男人叫做川平。

此時老板川平一如既往不在家,只留了個小姑娘給他看店。

店內很是幹淨,只是客人不多。裝潢有些過于簡潔,牆角的地方安裝了個很複古的電話,山本武記得他小的時候也就是大概二十年前,家裏用的就是這種。

于是聊天的時候提起: “很久沒見過這種電話了啊,還能正常使用嗎”

順着他的視線看過去的一平反而露出了圈圈眼: “咦這是什麽時候出現在店裏的是店裏的東西嗎”

小姑娘時常迷糊,記不清這種細節也是有的。

也算是解一平的青年哈哈一笑,三兩步走了過去,正準備觀察的時候卻聽見鈴聲響了起來。

“咦”他看了眼不遠處的一平,想到對方方才說的那話,道, “我可以接嗎”

得到允許,青年便接起了電話。

他先“喂”一聲,沒聽見聲音,詭異的沉默在彼此之間回響,突兀的,山本武看向手上,那本在藍波倉皇逃跑的時候丢在地上的漫畫,同在神壇上睜眼的沢田綱吉對視。

他突然有些難過,鬼使神差地開口: “是……阿綱嗎”

……

起猛了。

沢田綱吉哐的一聲挂掉了電話。

原本以為出現那段幻象電話對面的人就會和幻象相關,還能順帶驗證一下媽媽在世界重啓前的狀态,沒想到聽到的卻是阿武的聲音。

但按照那些案件來看,這通電話或許真的通往死者……總不會是阿武又在什麽他沒看到的地方嘎吧!不可能吧!

這這這,這電話回撥回去還能用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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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0:家人們救命這電話我還打不

800:家人們救命我好像打對電話了但是對面挂了我咋辦

590:家人們救命我就是去揍了個蠢牛就好像錯過了27個億,不死我先來的嗎

L:救……命……兇……手……是……獄……(用手指寫血字。jp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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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謝觀看麽麽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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