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35.0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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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是同為夥伴的默契,在山本武逐漸迷失在一聲一聲的“Bravo”中的時候,獄寺隼人也一個深呼吸,走上了某處的表演臺。

比起自小在普通人之間長大的山本武和被兄長們嬌慣到現在的藍波,從幼年離家出走開始就在意大利的各個角落摸爬滾打的獄寺隼人,就很是順利地找到了某個高級餐廳的打工生意——雖然就結果來說,和普通人家孩子的山本武也算是殊途同歸。

但若是傳到原本的世界,堂堂彭格列十代家族的岚之守護者竟然在什麽小地方的野雞餐廳服務,大概是會讓業內人士驚掉下巴的傳聞。

或許還會猜測彭格列終于不堪赤字重負要解散了嗎(劃掉)。

至于獄寺……獄寺是被這家餐廳擺着的鋼琴給吸引過來的。

要說那也不是特別名貴的鋼琴,勉強算是第一梯隊。

然而,在獄寺幾乎要忘卻的記憶裏,最早自己在某人的教學下開始接觸鋼琴的時候,最早撫摸上的就是這臺型號的鋼琴。

只不過是剎那間短暫的遲疑,就被站在門口的門童給招攬了進去。

“客人喜歡鋼琴嗎”在察言觀色上很有一手的門童禮貌笑道, “本店正好有活動,誰能讓這臺鋼琴發出最美妙的聲音,我們店長就自掏腰包給客人豐厚的獎金呢。”

曾經的誤會解開,連帶着以為自己早已忘卻的鋼琴也被拾了回來,只是聽衆暫時只有他的十代目一個,就連作為同僚和夥伴的十代家族的其他人都不知曉。

可獄寺隼人還是坐在了這臺最初的鋼琴面前。

門童的話很輕易就能聽出不過是這家餐廳吸引人流量的手段,什麽“最美妙”的判定更是沒頭沒尾全靠主觀判斷,可是就像是給他找了個借口,如果能讓這臺鋼琴發出好聲音,或許就能得到贖買那一大堆十代目的資金。

獄寺隼人在各個方面都可恥地心動了。

于是他幾乎是下意識地調整好了位置和座椅,随意地敲擊了琴鍵确認音準,略作思索,輕快的音符就從手下流瀉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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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邊,作為三個人裏面最沒有生活常識的那個,藍波反而陷入了沉思。

他很沒有形象地蹲在馬路邊上,掏出了手機,發現雖然不能用錢,但是各種app和浏覽器竟然也還能用。

于是就像是在家裏一樣自在地蹲在路邊上,開始在XX同城上尋找小時工。

當然啦作為兇惡的Mafia藍波最先想到的就是黑吃黑,但是一來這人生地不熟的好像突然去黑吃黑人家有點不太禮貌,二來兩個當哥哥的都沒發話……雖然藍波覺得有可能是因為那兩個人一個全心全意在阿綱吧唧立牌上一個根本就沒這根弦。

這個家總歸還是要靠他藍波·波維諾噠!

唯一的問題是這麽一個大帥哥蹲在路邊,一臉糾結地對着手機戳戳戳的模樣,着實是有些引人注目的。

都不用擡頭看,藍波就知道自己已經被不少人遠遠地圍觀過了。

唔,他在彭格列也經常被這麽圍觀,還會被路過的小姐姐們投喂,這點視線完全在接受範圍內咧。

——這樣想的時候,突然一道身影站在了他身前。

藍波眨眨眼,仰起腦袋。

出現在面前的是緋櫻一般的粉底和服,朵朵櫻花飄落,伴着各色花紋,看起來就是十足昂貴的樣子。

穿着這樣一套華貴和服的女性難得的沒有被和服壓住,淺紅色的長發挽在腦後,一只眼被奇妙的劉海給蓋住,只露出另一只,看着茫然擡頭的藍波彎了彎,露出笑容。

她一手遮唇,一手伸了出來: “你願意和妾身走嗎,男孩”

藍波眨眨眼,下意識道: “不給錢藍波大人可不去的。”

于是對方彎起的眉眼笑意更深許多。

“當然,”她柔聲說道, “要多少錢都随你,可以嗎”

藍波一個鯉魚打挺站了起來。

“當然!”他高興地一個上前, “姐姐你要去什麽地方我都可以陪你去哦!”

頓了頓,不情不願地接着說: “不過三個小時後我得回這裏來,笨蛋獄寺和山本還在等我,我們要彙合的。”

看起來脾氣很好的紅發女子側着頭聽了,認認真真地應下。

“好,妾身會送你回來的。”

藍波小小地歡呼了一聲。

“那姐姐你叫什麽名字我們去哪裏唔,我有點餓了,如果姐姐你不忙的話我們可以先去吃飯嗎”

“妾身的名字是紅葉,你可以叫我紅葉姐,大家都這樣叫我。”女子——尾崎紅葉稍稍一擡手,等候在不遠處的轎車便穩穩當當地停在了二人面前, “走吧,你想吃什麽”

話沒說完,卻先愣了下。

只見活蹦亂跳()的黑發青年為她拉開了車門,閉着一只眼靠在車邊,一手擋住門框,動作看起來就很是娴熟。

“這由美麗的女士決定就好。”他眨了眨眼,撩了下頭發, “請進,紅葉姐。”

……

……

沢田綱吉看着面前的黑發男人,覺得這句話應該是自己先問的。

他眨眨眼,沒回答,反而是饒有興趣地反問: “你是怎麽活下來的”

頓了頓,在腦海中搜尋半晌,才找到對方的名姓: “禪院甚爾君……是吧”

黑發青年臉上迅速地閃過一絲不滿。

“現在我姓伏黑了。”他說道, “在問別人之前先回答別人的問題是基本的禮貌,不會有人沒教過你小鬼”

被叫小鬼對于教父先生說是一個新奇的體驗。

他擡起眼,卻也沒感到多受冒犯——畢竟僅僅以明面上的年齡來說,他确實是比面前的這位術師殺手甚爾君要來的年輕的。

而在心理上就不知道老了多少倍了。

唔,這樣一想,一種像是老爺爺看孫子輩的豁達就不由自主地從心底生了出來。

于是揣起手,好像很認真地思考了下。

“大概是命運的饋贈吧。”他模模糊糊地回答,雖然自己也不知道對方問的是什麽,反而是順着對方的話說下去, “但是比起我,你還活着才更令人驚訝吧,畢竟……”

這個畢竟被他拉得很長,雖然沢田綱吉也不知道畢竟什麽,但他真誠地盯着伏黑甚爾,不過半晌,果然得到了對方的接茬。

“畢竟我這種被五條悟轟掉一半身體的家夥還活在這個世界上,是嗎”

原來他是被悟轟掉一半身體所以死掉的麽。

被他這樣一說,沢田綱吉似乎就有點印象了。

不過有印象的倒不是面前這個不靠譜的男人——畢竟他其實也沒在真正意義上見過對方——而是對方的孩子。

在憂太進入咒術高專後那孩子就成為了憂太的師弟,兩個人的關系似乎不錯。

他記得……

“……是叫惠來着,對吧”沢田綱吉眨眨眼,道, “惠君還好嗎”

一聽見這個名字,伏黑甚爾的臉就拉了下來。

不悅的心情幾乎具象化,像是盯住獵物的獵豹一般緊盯着沢田綱吉。

半晌,才發出不屑的“切”聲。

“這種問題你留着去問五條悟吧。”他不耐煩地說道,突然腦海中閃過什麽,饒有興趣地看了回來, “你不會還沒見過他吧五條悟。”

從地獄中回來的男人舔了舔下唇,突然像是醒悟了什麽,緊盯着沢田綱吉: “老子差點忘了,回來之後老子就多了很多亂七八糟的記憶,其中有的是真的,有的是假的……現在來看,你好像和那些亂七八糟的記憶裏的家夥不太一樣。”

“你……好像不是咒靈啊”

……

這是一個從地獄回來的伏黑甚爾。

因為有過殺掉白蘭就能讓因為白蘭而毀滅的世界恢複,死去之人複活的奇妙經歷,自己更是在某種意義上成為了世界的一部分,所以沢田綱吉對此接受良好。

他也稍稍掩蓋了下自己。

只是沒想到對方似乎有着另一個世界的記憶,連帶着對他的身份起了猜疑。

沢田綱吉抿了抿唇,扯出一個笑。

“是嗎”他絲毫不心慌地,淡定地反問道, “你确定嗎”

伏黑甚爾反而大笑起來。

“很簡單吧,我可是沒有咒力,也看不見咒靈的廢物,”他雙手抵在沢田綱吉的車門外,一時之間距離極近,神情也更為兇狠, “但看見了你……不僅是我,這裏的所有人都能看見你,這就足以證明一切了吧。”

他的目光充滿了野性和敏銳的探究欲,如果是一般人,在這樣的逼視之下,或許早就丢盔棄甲,将謊言托盤而出。

但沢田綱吉又不是一般人。

因此,他只是露出了溫和的笑容。

“是嗎”他輕飄飄地回道, “那可能是我使用了什麽方法從咒靈變成了人類,或者僞裝成了人類的模樣吧。”

說到這裏,他挑了挑眉,反而饒有興趣起來: “不是經常有這樣的故事嗎可怕的大妖怪僞裝成人類混跡于人群之中,為了愛情或者供奉,完美地将自己僞裝成了人類,或許我就是這樣的家夥。”

雖然是自己提出的猜測,但聽見對方這麽說出來,伏黑甚爾的第一反應還是這家夥在耍他。

當然,棕發青年臉上彎彎的笑意看起來好像也确實是在逗他玩一樣。

可如果不是這樣的話,這個家夥又是怎麽從他“記憶”中的特級咒靈變成人類的呢

還在思考的時候,面前的車窗緩慢地升了上去。

棕發青年的面容逐漸掩蓋在墨色的車窗下,最後只見到他面無表情的側臉,和一閃而過的金紅色的眼瞳。

——和夢境中的一樣。

車窗的縫隙中,傳來辯不明情緒的嗓音。

“總之,下次再見吧。”對方說道, “伏黑……甚爾君。”

直到汽車駛離了大金球俱樂部,沢田綱吉才收回看向窗外的視線。

後視鏡中一閃而過的是黑發男性被大小姐們圍得裏三層外三層的模樣,但表情似乎算不上好,作為牛郎的站在中間,反而是金主們看着他的表情心有惴惴,連聲許諾好些座香槟塔,才讓回過神的男人勾出笑容。

只能說伏黑甚爾确實是吃這碗飯的人才。

可比起對方堂堂一個術師殺手竟然在大金球俱樂部當牛郎,更讓沢田綱吉驚奇的是對方“死而複生”後似乎擁有了平行世界的記憶這回事。

這實在有些詭異。

然而,想到之前所猜測的夏油傑對他的态度的由來,又似乎不在意料之外。

現在察覺的只有“咒術回戰”中的人。

也就是說,可以初步猜測的是只有這部漫畫中的某些角色擁有平行世界的記憶。

——那麽五條悟呢

作為漫畫中的“最強”,到現在也還沒見過的五條悟又是什麽狀态

想到五條家的祖宗,要是對方擁有平行世界的記憶的話,沢田綱吉就覺得自己的心已經提前累了起來。

可如果是這樣的話,那對方應該早就不管不顧地找了過來。

唔,說不定是他高估了自己的重要性而已。

或許對于只是擁有一點平行世界的記憶的五條悟來說,他只不過是對方遇見過的萬千特級咒靈中的一個。

這樣想着,不必要的心理負擔才少了許多。

沢田綱吉默不作聲地地收回看着窗外的目光,超直感滴滴一聲。

突兀地,他才反應過來,身側還有一個人。

諸伏景光。

作為狙擊手的青年極其擅長掩藏自己的氣息,就是在日常的生活當中也是如此。

而在剛才,幾乎是下意識地,他甚至遺忘了對方。

這并不是無視。

而是對方就像是僞裝成了呼吸,水還是其他什麽自然而不可缺少的東西,等反應過來的時候,才發現對方已經在原地定定地注視了他許久。

那雙綠瞳就像是在黑暗中蟄伏着的貓的眼睛一樣,定定地,絲毫不轉移地盯着他。

沢田綱吉若無其事地挪開目光,在心底的猜測上打了一個問號。

——擁有平行世界的記憶的人,真的只有“咒術回戰”劇組嗎

……

沒過兩日,便是組織暗殺政治家的良辰吉日。

沢田綱吉沒怎麽在意地提了提,夏油傑從一堆邀請信中找出了宴會的這張,沒怎麽在意地就應了下來。

盤星教的教祖先生向來是厭惡猴子們的,相反是的,猴子們對他持有深厚法力深信不疑,尤其是一年前教祖先生專心撈錢搞事業之後,更是在上流社會好好收買了一波人心。

現在已經是他對着一整個宴會廳的名流說“讓我們盡情詛咒吧*”,這群家夥也會拍這手說好好好的程度。

某種程度上也算得上是當代蠱王。

總之,當他到達的時候,聽聞教祖會莅臨的宴會主辦方就已經無比緊張又期待地等在門口了。

而在看見他身邊還跟着一個奇異面具的棕發青年的時候,更是差點連滾帶爬地過來。

“感感感感謝您的莅臨!”主辦方看起來恨不得五體投地, “這這這這位就是神子大人吧!真是沒想到竟然連神子大人也來了,真是讓寒舍蓬荜生輝啊!!”

看起來着實是很高興了,畢竟差點左腳拌右腳,真的來個五體投地。

無論是教祖先生還是在異世界當教父的沢田綱吉對此都十分适應,随着對方進入宴會,在衆人的簇擁下成為中心。

就是在對方引薦“克麗絲·溫亞德”的時候,沢田綱吉的表情怪異了一下。

不過問題不大。

他端着笑容裝作素不相識的模樣同對方進行交際,不過一會便借口去了他處。

組織的暗殺目标也來到了宴會當中。

對方似乎也是信教的一員,在沢田綱吉離開的時候匆匆到了夏油傑面前,向來倨傲嚴肅的臉上露出讨好的表情,低聲下氣地叫教祖。

現在來想,這個世界的夏油傑與另一個世界的似乎還是有些不一樣的。

沢田綱吉這些天努力回憶了下以前的時候,夏油傑在叛逃之後就成為了盤星教的教祖,但與現在這個咒術師與猴子教衆和平共處的盤星教不同,那個盤星教像那個世界的夏油傑一樣行事更加偏激,教內的普通人更是少之又少。

而夏油傑雖說在社會上有些地位,盤星教也是當地納稅的大戶,但是和現在這個就連中學生都聽聞過他和盤星教的名聲的程度還是有些不同的。

自從來到這個世界,他甚至沒見到夏油傑做什麽特地針對咒術界的事,只是默默蟄伏着,擴大自己在普通人之間的影響力,吸納疑似擁有咒力的人,幼年的孩子給予教導,成年人幫助他們控制力量。

簡直像是一個盤星教版本的咒術高專。

沢田綱吉猜測這也是直到現在,他也沒看見咒術界上門找人的原因之一。

就是認識的人見着這樣安靜下來的夏油傑,多多少少會猜測這家夥是不是又憋着什麽大招在準備發射。

此時此刻面對着肥頭大耳的政客,他也還是不平不淡地應付着,只是垂眸之間隐約可見不耐煩,下一刻就擡起了頭,目光徑直向着自己看了過來。

穿五條袈裟的青年緩緩地笑了笑。

嗳。沢田綱吉也眨眨眼,上下搖了搖手,想,傑又有什麽壞心眼呢

他只不過是一只眼睛小了一點的黑狐貍而已啊!

眼睛小小的黑狐貍還不知道對自己笑的棕發青年心裏想了什麽,他從容又淡定地收回目光,觑見對面政客身上陰沉的咒力。

是詛咒。

“我最近總覺得很是疲憊,自從接受過教祖大人上次的祝福之後,終于輕松許多。”政客擦着汗,明明從下車到宴會廳中央也沒有幾步距離,他整個人卻氣喘籲籲的,活像是背了幾十斤的負重跋山涉水過一樣, “但是最近似乎又開始了,所以想看教祖大人什麽時候有時間,我上門拜訪……”

話不用說完,雙方就知道他是什麽意思。

夏油傑的目光從他身上掃過,如果不出手幹預的話,這家夥大概是活不到他“上門拜訪”的那天的。

不過這也不太重要,一只猴子而已。

比起猴子,他更在意別的。

只見夏油教祖垂眸,寬大的耳垂合着這幅溫和的表情實在很是佛光普照: “我之前說過想擴建教會給與盤星教有緣的可憐孩子……”

“可以可以當然可以!”話沒說完就被政客打斷, “區區一塊地而已!內子的兄弟正好是負責這方面的官員,我一定将這件事給您辦的漂漂亮亮的!”

說完頓了頓,混跡于官場的老油子嘿嘿一笑, “能得到夏油教祖的庇佑和支持,想必那些孩子也一定能有一個遠大的前程……這是大好事啊,完全夠得上市級的好人好事了,我這就讓助理幫夏油大人報名,有您這樣的大好人,我們東京一定會越來越繁榮的!”

夏油教祖溫和笑道: “謬贊。周末的時候我正好會在教內講法,請您屆時到場。”

政客一個拍手: “好!”

說着就掏出了手機,當真将剛才說的事吩咐了下去。

當然,走到一邊後刻意拉高聲音的還是夏油教祖關注的地皮的事,等到他讪笑着回來,人氣極高的夏油教祖早已被其他人團團圍住。

但政客的目的已然達成了。

他放松地站在一側,開始同其他上前攀談的人閑聊。

沢田綱吉看了一場空手套地的好戲。

夏油傑想要盤星教旁邊的那片地是他都知道的事情,夏油家早飯()的時候教祖就在籌謀,最近從外面撿回來的孩子越來越多,教裏也越發住不下,不如往一旁再擴建幾分。

就是沒想到擴建的地是這麽來的。

沢田綱吉默默看着頭頂一團黑氣的男人,上次看到這麽多的還是漫畫主角柯南君,但人家是主角啊能扛住這麽重的黑氣,這只政客姓甚名誰,看起來就是活不過三集的路人。

都不用組織上手鯊,他自己過不了幾天就會暴斃。

原先還在猶豫要不要撈一撈這次被組織看中的獵物,在見到對方身上如此多怨仇的咒力之後,沢田綱吉就熄了心思。

就是不知道組織和業障誰會先來。

如此想着,他的目光從政客身上挪開。

這間宴會廳理論上游走的都是這個國家的名流,然而,無論是穿三件套的紳士,還是精致漂亮的姑娘,每個人身上都或多或少地有幾只咒靈攀附——比起外面的普通人,這些接受着這個國家大多數人供養的名流們卻更多地被詛咒着。

某種程度上厭惡着猴子們的夏油傑能在這個猴王聚會中忍着不大開殺戒也是很有忍耐力了。

這裏像是政客那樣頭頂一大片黑氣的甚至還有第二個人,看黑氣的漂浮高度對方甚至還是個小孩!

……等等小孩

沢田綱吉的目光往下挪動,不出意外地看見了一只……江戶川柯南。

沢田綱吉:……

說起來他好像也有好些天沒見到柯南君呢。

最近都在回憶過去的故事,連漫畫也沒怎麽看,只知道柯南君又在外面經歷了不少案子,好像還認識了身份不明的咒術師,對咒力的使用在夏油傑和那位不知名咒術師的雙重教導下簡直是突飛猛進,想必很久就能成為咒術界的好苗子。

論壇甚至擔心起了以後。

【名柯送高專一個好苗子, wtw還給我們一個好搖子。】——之類的。

某種程度上擔心得還挺合理。

觑見狗狗祟祟的小偵探,沢田綱吉想了想,沒上前去打擾還在偵探游戲的對方,而是縮回了角落,對着自己剛順手撈的點心和小蛋糕,戳開勒好久沒見的漫畫。

漫畫的時間比現在應該更早一些,小偵探還沒進入會場,是在路邊偶然看見了琴酒的保時捷356A,人高藝膽大地放上了竊聽器。

沢田綱吉:……

論虎還得看柯南。

彈幕也這麽想。

【時隔多年看見這一幕我還是會被柯導的人高藝膽大給驚到。】

【我在路上碰見琴酒:嗷嗷好可怕快跑!柯導在路上碰見琴酒:嗷嗷好可怕我給他上個竊聽器和追蹤器吧!】

【而我在路上碰見琴酒:嗨老公。】

沢田綱吉: 【……】

不是很能想象誰在路上見到琴酒突然來一句“嗨老公”的模樣。

可怕程度堪比他在Reborn女裝跳肚皮舞。

……等等為什麽他要在Reborn面前女裝跳肚皮舞啊!這可能嗎!

晃了晃腦袋,他才繼續看下去。

從彈幕裏能知道這一話在曾經的故事線中也有,但是出現的順序卻不太一樣。

【我記得這是在小哀剛加入主角團不久的時候出現的吧,那時候她還很怕組織。】

【沒錯,再制的話應該會有區別吧……】

【別啊不會把我琴哀大糖給砍沒了吧!】

【你琴在這一集差點殺了灰原,哪來的大糖。】

彈幕沉默半晌,紛紛刷起一句話。

【啊雪莉】

看起來精神狀态不是很好的樣子。

但同樣沢田綱吉也想不到到底發生了什麽,才有這麽一句話……根據上下語境,這句話很可能是琴酒說的。

那就很恐怖啊兄弟!

他無視掉這些彈幕,繼續往後翻,到江戶川柯南将自己的眼鏡塞給雪莉讓對方離開之後就再也翻不下去。

看來之後就是江戶川柯南潛入宴會廳了。

這樣小一個孩子,就算看見了,也沒人會特意去攔住他。

他收好手機,看見江戶川柯南還在到處狗狗祟祟,看似謹慎小心,但其實已經引起了不少人的注意。

他想了想,在一名侍從抓住小偵探的時候揣着手走了過去。

“喂,孩子,你家的大人呢”

早就看見這麽一個小孩子在宴會廳四處亂逛的侍從問道。

江戶川柯南扒拉住牆壁,哈哈讪笑兩聲。

“爸爸,爸爸他……”

“抱歉,這是我家的孩子。”

——兩道聲音幾乎是同時響起的。

侍從轉過頭,看見主人家特地吩咐要好生照顧的客人站在了身後,當即也顧不得對方進來的時候是否有帶這樣一個孩子,低下頭就急急道歉。

“抱歉客人!”

突然喜當爹的沢田綱吉:……

他有些心累地揮揮手,讓誠惶誠恐的侍從先離開。

然後才蹲下身,和讪笑着看自己的江戶川柯南對視。

江戶川柯南讪笑: “嘿嘿嘿沢田哥哥你怎麽在這裏鴨。”

沢田綱吉嘆口氣,擡手指了指夏油傑的方向: “來招商引資的。”

江戶川柯南:……

他順着看過去,才像是剛看見夏油傑那樣發出做作的聲音: “哇原來夏油老師也在這裏啊!”

完全看不出他剛才其實是準備說夏油傑是他爸的企圖。

沢田綱吉:盯——

他嘆口氣,拍拍江戶川柯南的腦袋。

“去玩吧,遇見事就來找爸爸。”

江戶川柯南:……

話是自己說的,他也需要一個合理的身份在宴會廳亂逛,于是只能憋聲憋氣地吃下這個虧,拉長了調子回答“好”。

反正爹是江戶川柯南認的,和他工藤新一有什麽關系

注視着小偵探噠噠噠地跑遠,沢田綱吉再度掏出手機——果然漫畫已經更新了。

從小偵探進入宴會廳開始到他給對方結尾,最離奇的是那個小偵探被侍從逼問到角落滴下冷汗的場景,旁邊的一小格就是他站在不遠處,只露出了半個下巴,似笑非笑地看着這一幕。

連他自己看着都很有反派氣勢。

【!】

【是ztgj!】

【果然重制的每個劇情都有意義!】

【只有我覺得270這麽站在後面很吓人嗎被吓到了!】

【被吓到+1,沒人覺得他可能是在暗地裏看了柯導很久了嗎】

【說不定那個找茬的就是他叫過去的……畢竟原本的版本裏面可沒有人發現狗狗祟祟的柯導的劇情啊。】

【下巴,又是下巴,我要成下巴怨念患者了。】

【雖然下一幕就出現了正臉,但是270的下巴真的是……】

【官方玩下巴梗的次數多到我感覺要出谷。】

【什麽谷270的下巴谷嗎賣爆!】

【我說ztgj80%黑這下沒人反駁了吧,重制的黑衣組織劇情硬生生加了他一個有什麽寓意官方都快拽着領子直說了吧!】

【那還加了xyj呢……】

【夏油傑不可能是組織成員吧,組織成員在他眼裏不也是猴子,最多是武力值高一點的猴子而已。】

不再怎麽說下巴出周邊也太奇怪了吧。

但是今天也是好不容易出場,卻距離黑衣組織成員身份暴露更近的一天呢: D

心情平靜地接受了設定,僅存的良心在看見站在中央的政客的時候作祟,教父先生想了想,擡步朝着對方走去。

然而,幾乎是在他跨步走去的瞬間,燈光驟然熄滅!

伴随着尖叫聲一聲靜默的槍聲響起,不為人知地射中頂端的大燈。

“轟——”的一聲,大燈徑直砸下。

晚了。

然而這并不是最糟糕的事。

光明尚未恢複,黑暗中,陰暗的咒力卻隐秘地運轉起來。

如果是在明亮的場景下,沢田綱吉定然能夠第一時間發現這些因為依附者死亡而四散乃至有了暴走勢頭的咒力,但在黑暗之中,他只隐約地察覺到什麽危險的東西正在靠近了。

危險的,隐秘的,黑暗的咒力将一切包裹,将四周染成血紅。

“啊!”

“誰!”

“什麽東西!!”

接二連三的聲音響起,與此同時空中彌漫出了淡淡的血腥味,這樣的時候已經不是藏拙的時機,于是他點燃了火焰。

于是看見了黑暗之中匍匐而起的咒靈,撕咬着附近人類的身體,在火焰亮起後,直直地看了過來。

它的口器部位甚至還在緩慢地咀嚼,或許吃的正是一旁人類的身體。

“看來糟糕的事情發生了。”說話是的不知何時走到他身邊的夏油傑,看着普通人被咒靈反噬他幾乎可以說得上是無動于衷,以往溫柔的眼眸冰冷無比,察覺到沢田綱吉的視線側過頭,微微彎了彎, “你要救他們嗎”

這難道是什麽需要選擇的事嗎

就算這些人多多少少都被咒靈纏身,私下裏不知道都做了些什麽,但下意識的,在這樣的時刻沢田綱吉的第一反應也是保護他們。

就像是剛才,就算心裏做了這樣那樣的假設,真快到時間了,他也還是準備去往政客身邊。

只是可惜,晚了一步。

夏油傑就在棕發青年的臉上看到了回答,和他預想的一樣。

于是盤星教的教祖發出嘆息。

他的嗓音壓得極低,就是站在他身側的沢田綱吉,一時之間也并未聽清他的聲音。

咒靈囫囵吞下了嘴裏的東西,鎖定了下一個目标。

這時候,它原本平平無奇的咒力開始暴漲,身形不斷膨脹,直到膨脹了原本的數倍,牢牢盤踞在宴會廳中央。

“啊啊啊啊!!!!”

“這是,這是什麽啊!”

燈亮了。

政客原本就被大燈掩蓋的身體在咒靈的碾壓下更是不成型,在咒靈暴漲的咒力的壓迫下,這些原本無法看見咒靈的普通人有一部分開始能夠看見可怕的東西,發出崩潰的聲音。

“這,這是什麽這也是宴會的環節嗎這可一點也不好笑啊!”

“好可怕,好可怕,我要回家嗚嗚嗚,我要媽媽!”

也有現在也無法看見的普通人,看着突然崩潰的人面露茫然。

“發生了什麽……”

“那是,那是吞口先生!怎麽會……”

而在場除了沢田綱吉和夏油傑唯一的聰明人正向他們跑來。

“夏油老師!沢田哥哥!這是!”

“看來事情變得麻煩了。”沢田綱吉二話不說薅起跑來的江戶川柯南,沒等對方發揮十萬個為什麽的本能,就将對方塞進了夏油傑懷裏, “傑你就在這帶這孩子,我去去就回來。”

話落,一拳朝着咒靈砸去。

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麽就被薅進夏油傑身上的江戶川柯南:

他緩慢地打出問號,愣了下,才拽住夏油傑的衣服: “夏油老師,這到底是……!”

夏油傑把他揣在手上,聽見自己的名字也沒分出半點視線,而是追随在前方那團溫暖而明亮的火焰身上。

“他總是這樣。”他扯了扯嘴角,不知是在自言自語,還是在回答江戶川柯南的疑問。

至少江戶川柯南以為他夏油老師是在回答的。

然而,對方卻一動不動,反而扯了扯嘴角。

“夏油老師”黑發的小偵探歪了歪頭,逐漸冷靜下來,感受着空氣中的咒力,繼而瞪大了眼, “這,這就是沢田哥哥的咒力嗎好強大!”

而且好像還很……很溫暖。

就像是有太陽的天氣睡在天空下的草坪上一樣,溫暖得不可思議。

迄今為止,江戶川柯南也算是遇到了很多咒術界的相關者,在夏油傑和野生的老師的教導下,見識過種種或強大或敏銳的咒力。

可到現在也沒有一種咒力像是他感知到的一般,溫暖又強大,明亮而灼目,就像是廣闊無垠的天空,萬物皆可包容。

“太厲害了……”

就算是不知為何咒力異常狂飙的咒靈,在他的手下也像是一只玩具一樣被胖揍,折疊,最終消滅。

甚至和他所學習到的不同,在沢田綱吉的手下,咒靈在徹底消失之前,身形逐漸轉為人類。

江戶川柯南瞪大了眼睛: “這是!”

夏油傑薅了一把他的腦袋,神情淡淡: “這是淨化,在消滅咒靈之前先将其淨化,祓除的咒靈如果是人類的因果産生的,就會顯露出原本的形态。”

“好厲害……”江戶川柯南喃喃。

和他一樣被震驚住的還有其他人。

雖然許多人都不知曉發生了什麽,但看空氣中什麽他們看不見的東西掀桌捕獵附近的人類,也知道有危險存在。

而這個棕發的青年一出手,在空中這樣那樣地刷刷幾下,就讓空氣中的東西消失,甚至于心中那種似有若無的心悸,也都消失不見。

一定要說的話,大概是轉化成了對這個棕發青年的心動(劃掉)。

甚至有人壓住心跳,急步上前: “您,您好!我是XX株式會社的副會長,請問,請問您現在還是單身嗎或許我們……”

“啊,不行不行。”

——回答他的不是這個棕發的青年。

男人呆呆的擡起頭,卻見不知何時,一名白發青年站在了他的面前,擋在他與棕發青年之間。

江戶川柯南: “五條老師!”

啊糟糕!他叫出來了!

沒等他捂嘴,就被面色一黑的夏油傑揣着朝着白發青年那裏走去。

……總,總不能會因為他在外面有野生老師打起來吧!

沢田綱吉準備收回的火焰在看見面前之人的時候又支棱,對方卻很敏銳,察覺到了他的動作。

于是身高已經突破一米九的大貓還像是幼年的時候一樣湊了過來,語氣親昵地靠在他的肩膀上。

“好過分,你已經不喜歡我了嗎”白發青年絲毫沒有掩飾,心情甚好地左聞聞右嗅嗅,最後才像是小動物一樣,用鼻尖輕輕碰了碰他, “我超——級想你的——”

“但是我突然上門的話,一定會給老師你造成麻煩的,所以我等了好久的哦。”他乖巧地眨着眼,側過頭,長到讓女孩子都嫉妒的雪色睫毛幾乎挨着沢田綱吉的皮膚,眨一眨的時候讓人微微發癢, “是不是應該給我一點獎勵呢”

青年的嗓音幾乎就在耳畔,像是冬日沉靜的雪,悠悠晃晃飄落入心。

“老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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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五:貓貓搖尾巴。jp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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