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62.06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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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凡換個問題,沢田綱吉都能給出飛快的回答。

但所謂正義的夥伴……雖然他好像算是拯救了世界也沒做過什麽作奸犯科的壞事但救命他祖上倒推十輩都是Mafia這還怎麽都不能是正義的夥伴吧!!

甚至是會被正義的夥伴抓進局子的程度。

不過如果以進局子的姿态是被抓進去還是怎麽的來算的話,沢田綱吉也不是沒進過西西裏本地的警察局,甚至他去的時候警察局局長還得滿臉帶笑地出門迎接……算了算了這對于小偵探來說太過于邪惡了。

雖然腦袋裏亂七八糟地已經想了許多,但就現實的時間而言,流逝也不過眨眼的瞬間。

沢田綱吉眨了眨眼。

江戶川柯南看起來沒什麽變化甚至一副勝券在握的模樣,但事實上他的心已經提到了嗓子眼。

這是沒辦法的事情。

畢竟面前的家夥不是普普通通的路人甲,在看起來平平無奇的外表下對方還有着盤星教的背景和身份——想到咒術界的奇詭力量和自己那個不着調但能順手毀滅日本的老師,江戶川柯南就沒法讓自己不緊張起來。

別的不說,面前的這家夥自己,說不定也是個可以一拳一個日本島的猛人。

在這之前江戶川柯南沒懷疑對方很的大一個原因就是這點,畢竟如果組織擁有這樣的大殺器,那應該就不是現在的這個規模。

好在對方沒讓他提心吊膽太久。

棕發的青年在瞬間露出一種很是一言難盡的表情,很是羞澀地撓了撓臉頰。

“應該算是的吧。”他看起來活像是個十多歲的少年人,羞澀極了, “比較我也算是拯救過世界的類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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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一句話壓得極低,就是耳聰目明的江戶川柯南也沒聽清。

不過這也不重要,得到了這個回複,江戶川柯南緩緩呼出一口氣。

“那就太好了!”他的語氣驟然變得歡快,連帶着剛才那點令人不适的夾子音也消失不見,雙手放在腦後露出了休閑的姿态。

小偵探很有話痨的潛質,嘀嘀咕咕說着自己剛才的緊張和擔心。沢田綱吉走在對方身側,看着他的姿勢,卻在瞬間将這個人形與記憶中的友人重疊。

山本以前走路的時候也喜歡這樣的姿勢,後來他不知道什麽時候看過的什麽書上寫,喜歡這個姿勢代表着內心往往十分自信。

雖然是比起Reborn的讀心術十分不足一提的心理學小知識,但是因為牽扯到了自己所重視的友人,所以沢田綱吉還特地記了下。

不過山本當然是十分自信的家夥。

從中學甚至更小的時候開始對方就是并盛小孩圈裏非常有名的存在,性格好,運動棒,長相也是女孩子們喜歡的運動系帥哥,是當初的“廢材綱”怎麽想也想不到有一天會和對方成為朋友的存在。

但命運的轉輪就是如此巧合,在Reborn一手改變了他人生的軌跡之後,沢田綱吉茫然又無措地,撞上了曾經以為絕對無法有交集的人們的世界,并且從被欺淩,被邊緣化的角色逐漸轉移到了人群的中央,成為那些耀眼之人所環繞的中心。

在獨自一人的時候,沢田綱吉也曾經自我疑惑和懷疑,畢竟他可是人們口中的廢柴綱,從很小很小,小到孩子們幾乎還是以單純的善惡認知世界的時候,就被同齡的孩子們所嫌棄所抛棄,幾乎可以說是獨自一個人茕茕孑立。

可是還不能讓媽媽擔心。

以前的沢田綱吉不知道多少次是在外面偷偷把眼淚擦幹之後才回去的。

可是就算臉上的眼淚和灰燼可以擦,身上髒掉的衣服卻不一定,依然會面對媽媽驚慌又擔憂的神情,最後還得努力露出笑容,說是自己不小心走在路上摔了一跤。

【 “真是的綱君,下次可要小心一點哦。” 】

——一般而言,媽媽會這樣說。

可是偶爾,真的是很少很少的偶爾的時候,沢田綱吉也會想,媽媽這樣抱怨的時候,是不是心裏也想着,要是他是像是山本那樣的好孩子一樣的孩子就好了呢。

山本同學,雖然那時候他們還不在一個班級裏面,但在并盛小學上學的幾乎都是從并盛幼稚園上來的孩子,從并盛幼稚園到小學到初中乃至高中,都是一條龍的服務,在其中上學的孩子也幾乎都知根知底,從幼稚園時期就很受歡迎的山本武更是在小孩子裏是鼎鼎有名。

乖巧又聽話,爽朗又陽光,成績好像和自己一樣不是很好,但是老師們對他好像就會很和善,完全不像是面對自己一樣橫眉冷對。

不得不承認,在年幼的時候,沢田綱吉是有那麽一絲絲羨慕山本的。

直到他們成為了朋友。

他才知道原本山本比誰都更早見過并盛早上四點的太陽,比誰都更努力地對待棒球,才知道原來在人們的形容和自己的想象中那樣強大又完美的山本,也有自己的軟肋所在。

那是沢田綱吉第一次走近山本武。

說來其實是他不好。

沢田綱吉想。

原本,他是說原本,像是山本這樣的人,如果沒有和他這個MAFIA扯上關系,前途怎麽都應該是一片光明,取得俗世意義上的成功對他來說理應易如反掌。

【 “欸怎麽突然說這種話”

因為過于坦誠所以在友人詢問自己是不是有什麽心事的時候托盤而出,沒想到得到的卻是對方詫異的神情。

彼時還是個中學生,一點也不成熟的沢田綱吉眨眨眼,略帶茫然地回望過去。

“本來就是這樣嘛,”他自暴自棄地說道, “山本君難道沒想過嗎要是沒和沢田一起玩就好了,要是沒有參加什麽黑/手/黨游戲就好了……那樣的話,山本君現在還在并盛中當棒球手呢。”

那可是深受山本熱愛且前途無量的事業哦。

山本武就撓了撓頭。

“我從來沒有過這樣的想法。”黑發麥色皮膚的少年人輕松地一笑, “和阿綱你還有大家一起玩很好啊, mafia游戲也是,如果沒有這個游戲的話,我現在還不知道老爹竟然是時雨蒼燕流的傳人呢。”

他搓了搓友人蓬松的棕發,知曉對方這時候是因為大家不得不一起離開并盛道意大利進修而感到內疚——阿綱就是在這樣的地方很可愛啦——不由得露出笑容。

“而且誰說我就放棄棒球了放心吧,我這個人從來不做讓自己後悔的事情!” 】

山本說的沒錯。

就算是換了個地方,換了個身份,對方也依然沒有放棄他偉大的棒球事業,甚至于因為彭格列十代家族的守護者的身份能夠接觸到世界級別的更多的棒球名手,年紀輕輕就讨教了不少名家,最終更是獲得了棒球屆的大滿貫。

名為山本武的人生和他慣喜歡的姿勢一樣充滿熱情與自信,是一片昂揚的姿态。

直到因為他這個首領,讓對方失去了父親——縱然對方從來沒有過這方面的表現,但時至今日,沢田綱吉也依舊對此感到愧疚。

這也是當初他選擇了冒險賭一場的原因之一。

他願意為了他所珍愛的人們付出一切。

大概是因為時間過去了太久,現在回想起這些事情的時候,沢田綱吉的心情竟然沒有多少的波動,只是回想起友人的時候就像是回到了當年那樣的情景,心情竟然也變得酸澀起來。

“沢田哥哥——沢田哥哥!”

幼童的嗓音将他從拉扯出來。

沢田綱吉回過神,發現自己竟然在大街上,在與人談話的過程中出了神。

如果Reborn在的話,是會被對方一槍爆頭果奔示衆以示警示的程度。

他倉促回過神,目光下移,對上江戶川柯南擔憂的眼睛。

“我沒事,怎麽了,柯南”他溫柔下嗓音。

江戶川柯南眨眨眼,沒說剛才對方走着走着就突然走神的事情。

雖然不知道為什麽,對方也并未流露出相關的神情,但他就覺得對方像是陷入了憂郁之中。

像是沢田綱吉這樣的男人,大概有着許多故事的吧。

他搖搖頭,也放軟了嗓音。

“沒有,只是我要回家了,沢田哥哥你也快回去吧,”他猶豫了下,踮起腳尖,将剛才寫好的小紙條放進了沢田綱吉手裏, “這是灰原現在的監護人阿笠博士的聯系方式,沢田哥哥你可以聯系他,再聯系上灰原。”

雖然灰原哀作為一個僞小孩,有着自己的手機,但是處于種種考慮,還是讓博士在中間當下中間人比較好。

沢田綱吉看出了小偵探這點小九九,但他并不在意,對着江戶川柯南點了點頭,又道了謝,看着對方過了馬路啪嗒啪嗒上了毛利偵探事務所的樓,才轉過身插兜準備回家。

剛才小偵探給的聯系方式躺在手心,在回去那個組織濃度幾乎為0但卧底濃度實在太高的落腳點之前他先聯系了阿笠博士,在對方詢問過灰原之後獲得了灰原哀的手機號,将漫畫app中那截實驗室的圖片截了下來。

其實也不知道灰原哀,或者說是縮小的宮野志保能否看見那個實驗室的圖片。

實在不行,沢田綱吉打算給她畫一張——雖然年幼的時候被稱為廢柴綱,但事實上現如今的彭格列十代目是裏世界赫赫有名的能人,他的畫作雖然不多,但在黑市裏面竟然也有不低的拍賣價格——總之應該有辦法。

而且……他總覺得“漫畫家”或許會想讓他知道,那個地方到底是哪裏。

做完這一切也不過幾步路的時間,發出照片他就走到了樓下,想了想順路拐進最近的便利店,剛出來,就發現灰原哀回複了消息。

【你是從什麽地方拿到這張圖片的——灰原】

很好,看來這次漫畫沒有被屏蔽掉。

沢田綱吉沒回複小姑娘的疑問,只是很有禮貌地再次詢問了這個地點。

“怎麽說,灰原”一離開沢田綱吉的視線就火速給灰原哀打了電話的江戶川柯南緊張問道, “他給你的照片到底……”

電話另一端的灰原哀緊緊皺着眉,右手捏着下巴,是一副深思的神情。

“那是組織的某個實驗室的圖片。”她神情嚴肅,對于組織幾乎是當做是豺狼虎豹一般地方和逃離的她幾乎是看見那個地方的一瞬間就差點吐出來,還是一旁的阿笠博士扶着,才緩慢緩了過來。

耳邊一點也不知道解讀氣氛的小偵探還在追問是什麽實驗室又在什麽地方,可灰原哀只是稍稍一想起那個地方,就有種反胃到嘔吐的沖動。

“我認為,你最好不要知道那個地方比較好。”她皺着眉,卻敵不過偵探的好奇心,半晌之後才給出一點線索, “人/體實驗,雖然我在組織的時候是盡量避免這個東西的,但是組織……哼,你不是知道琴酒手裏的APTX-4869還是試驗品嗎”

試驗品自然是需要找人來試藥的。

只是這個環節她抗拒倒是抗拒了,也不過只是少了點被組織抓來直接試藥的無辜路人,在實際的應用,例如說琴酒随機抓一個偷聽他們交易現場的高中生偵探來喂藥這種事情,其實本質上也就是人/體試驗的一部分。

她冷漠地說道: “我和你不都是這件事情的産物嗎只不過比起這種過家家的實驗,在重要項目上,組織有成規模且标準化的人/體/實驗流程,這裏就是其中一個實驗室。”

江戶川柯南瞳孔地震。

“那沢田哥是怎麽拿到這個東西的!”

灰原哀沉默了下。

“誰知道呢。”她聳了聳肩, “現在的問題是我是否要把這件事告訴他……你的意見是什麽,工藤”

這對于他們來說着實是件重要的事情,灰原哀自己其實倒是沒什麽,那點自毀偏向的心理還存在于她的思想中,總結一句話就是大不了一個死字,而且早之前的公交車咒靈事件的時候發生的事情還讓她耿耿于懷,但在這樣的時候,還得考慮同夥的另一個人。

“你不是還懷疑他是組織的一員嗎”她問。

江戶川柯南哽了下。

“雖然是這樣沒錯啦。”他嘟囔一句,總覺得明明是正正當當的懷疑,從灰原哀嘴裏這樣說出來之後就好像變了味,像是調侃一樣。

但他本來确實是在懷疑的。

可是剛才的對話又讓江戶川柯南變得不确定起來——在一般的情況下,他是會掌握足了情報作出推理後,才去當面和人對峙詢問對方是哪一邊,可沢田綱吉給人的感覺實在太過于微妙,對方剛才的反應似乎也挑不出過錯,于是便搖了搖頭。

他的腦海中一閃而過某個一點也不靠譜的老師的身影,想到對方黏糊糊地粘在沢田綱吉身邊,依戀地叫老師的場景。

“先試探一下他的照片從什麽地方來的吧。”半晌,他終于做出了決定, “我總覺得有什麽地方不對勁……重要的線索好像還少了一塊。”

早知如此的灰原哀聳聳肩,給沢田綱吉發了那條短訊。

随口問江戶川柯南: “什麽線索關于沢田綱吉的嗎”

江戶川柯南點頭。

“沒錯,到現在為止我也不能判斷他的立場……要是能有更準确的信息就好了。”

灰原哀擡了擡眉,找了個理由先把博士支開。

“我好像忘記告訴你了。”她努力作出一副毫不在乎的姿态,似乎當真是忘記把情報和小夥伴共享, “之前……之前的公交車那次案件,他和我說話了。”

江戶川柯南:

“這種事怎麽能忘記啊!”他吐槽,繼而有些緊張地問道, “所以呢,他說了什麽”

灰原哀看着那張圖片,一字一句地說: “他說,以前見過我,當我還是雪莉的身份的時候。”

對面傳來了動靜很大的聲音,讓人甚至擔心那位大偵探是不是連滾帶爬地從樓梯上滾了下去。

灰原哀閉着眼數了三秒,果然,三秒之後,對面傳來了大偵探驚慌失措的聲音。

“這種事情,這種事情你怎麽不早說啊灰原!!”

當然是因為那時候她完沒還全信任大偵探。

雖然對方給足了信任,但灰原哀也有自己的小心思,而當時沢田綱吉似乎也只是看穿了自己,沒有看穿江戶川柯南,就算是對她下手,也禍害不到偵探先生那邊。

至于她麽,死了就死了,原本這條性命就是機緣巧合之下才殘存下來的,要是當初沒有吃下APTX-4869沒有從組織的看守下逃脫,她早就死了。

直到現在灰原哀也是遮掩的想法,只是很少很少的似乎,和吉田同學還有其他孩子在一起的時候,偶爾也會覺得就這樣以灰原哀的身份繼續生活下去也好。

但這都是女孩子的心事,直到現在江戶川柯南說他的拼圖少了一塊,灰原哀才将這件事說出來。

江戶川柯南沒時間去和灰原哀争辯為什麽不早告訴他這件事了。

要說的話是人都有自己的盤算,更何況那個事情發生的時候不僅灰原哀完沒還全信任他,就是他自己,對于灰原哀這麽個自稱是從組織逃出來的科學家也不是完全信任的。

哦當然,他覺得現在他們雙方應該是站在同一戰線上的戰友了。

來不及在這方面思考太多,剛才灰原哀說的話就像是拼圖中的最後一塊,鑲嵌在了沢田綱吉的拼圖當中。

組織的目的是長生不老,五條老師說沢田哥哥是他的老師,在他還小的時候對方就住在他們五條的家裏,灰原又說沢田綱吉說他見過她……而最為致命的,是他剛才看見了,赤井先生頂着新的身份,出現在沢田綱吉的“家”裏。

還有他們對“尊尼獲加”的猜測,綠川光故意說出的“Boss”……

最後,是剛才他詢問沢田綱吉是否是“正義的夥伴”的時候,對方那兩秒看似自然的遲疑。

一切的線索好像都有了指向,江戶川柯南閉上眼,所有的線索都在他的大腦中陳列,依然叫嚣着還缺少身邊東西,但卻已經足夠作出初步的推測。

“灰原,你認為,沢田綱吉是組織的成員嗎”

這是個好問題。

灰原哀其實心裏早就有了答案,此時不過沉默兩秒,将問題扔了回去。

江戶川柯南的心情緩慢沉下。

其實有一個最簡單的方法可以驗證沢田綱吉是否是組織的一員——赤井秀一。

既然赤井秀一頂着新的身份去往了沢田綱吉的身邊,也就是說他的目标或者任務定然是與沢田綱吉相關。

至于怎麽相關,約莫除去他自己也就只有FBI的人知曉。

這個時候自然是不能直接打電話給赤井秀一去問的——對方可是在身份不明疑似危險的沢田綱吉身邊,貿貿然打電話過去,說不定就會讓對方陷入危險。

那還有誰

江戶川柯南幾乎是在瞬間就想到了朱蒂·斯泰琳,對方是赤井秀一的同僚,同為FBI的話,對方大概對赤井秀一的任務心知肚明。

這邊偵探先生急急忙忙去打電話詢問,那邊灰原哀看着自己被挂斷的手機,不由得嘆了口氣。

她的手機上還停留在短信的界面,是沢田綱吉發來的,光看文字就知道這是個文質彬彬氣質溫和的家夥,光看這裏怎麽也不能與那個組織聯系起來。

很有迷惑性。

她的腦海中閃過的,卻是在火焰之中閃爍着火焰的青年,對方像是要燃燒在火焰當中,純粹得令人着迷。

她垂下了眼。

“哀君,你要的東西我給你拿上來了。”阿笠博士探頭探腦, “怎麽樣,你們商量出結果了嗎”

雖然他只聽了個大概,多多少少分辨出兩個人在說什麽。

想到那位氣質溫和又隐約有種上位者氣質的難以捉摸的男人,阿笠博士的心情也是十分微妙。

“不,工藤去找人問去了。”灰原哀哐哐一頓輸入,還不忘回答, “不過我已經把那個地方的信息告訴了沢田先生……就當是感謝他上次的救命之恩。”

“喔,喔喔。”阿笠博士局促搓手, “那,那新一那邊”

灰原哀沉默了下,撩了撩頭發。

“我之後會和他說明清楚的。”

……

并不知道小偵探和宮野志保在背後有這麽些動作。

只不過随便猜了猜,就知道回去之後小偵探定然聯系了志保——不然對方的信息拉的時間不會這麽長,這樣的長度也就說明他們是在商量。

沢田綱吉覺得自己的身份大概是要暴露了。

不過問題其實不大,畢竟對于現在的他來說,在小偵探面前暴露身份就等于在讀者們面前暴露身份,反而有利于增加他的出場,尋找到藍波的所在。

畢竟大家都是一個家族的,他這個當Family首領的成了沒什麽格調的酒,其他人總說不過不來吧

想到這裏,他甚至有種隐約的期待。

不過一會,灰原哀發來了信息。

信息十分簡明,非常耿直地只給了一個地址。

沢田綱吉将地址存好上樓回了安全屋,發現飯已經好了,三瓶假酒坐得端端正正似乎是在等待自己,聽見開門的聲音,齊刷刷看過來,像極了自己養了一圈貓貓狗狗。

他在心底為将平行世界的友人們比拟成貓貓狗狗道了歉,從善如流地走了過去。

就算是可怕的組織成員,也是要吃飯噠!

只是吃飯的時候赤井秀一出去了一趟,回來之後的神情就帶了一點微妙——雖然對方掩藏得很好,但沢田綱吉還是看了出來,聯想到剛才發生的事情,略作猜測,就知道大概是小偵探聯系上了這邊。

唔,也就是說下一步漫畫應該會推進吧

想到過不久就能撈出家族最小的弟弟,沢田綱吉懸着的心終于放下來點,連飯都多吃了兩碗,惹得諸伏景光頻頻側目,看起來很有想要把今天這頓飯好在哪裏讓尊尼獲加吃了這麽多記錄下來的沖動。

沢田綱吉:……

他甚至有點不好意思。

吃過飯後三分分工明确,沒參與做飯的赤井秀一負責将碗扔進洗碗機,沢田綱吉就盤着腿,循着記憶戳進了組織內網。

他這個身份在組織內還是很高的。

一路暢通無阻找到了情報庫,沢田綱吉輸入灰原哀給的地址,便找到了那個實驗室的情報。

是最高等級的情報,如果不是尊尼獲加而換做這個房間裏的任何一個人,或許都還沒有這個權限,能夠接觸到這個等級。

而就算是尊尼獲加的賬號,能夠看到的情報也是有限的。

沢田綱吉浏覽完了所有的情報,與他推測的差不多,那是一個組織的實驗基地,與人/體/實/驗相關——托家族中的某位鳳梨罐頭的福,沢田綱吉對那種的地方簡直是熟悉到看到就想下意識點火的程度——地點就在日本,看地圖是在某個荒郊野外的山上,依舊藏在地下。

但稍微與想象中的不太一樣的,是組織并沒有在那裏注入太多的精力,上一任在那裏工作的還與他有些淵源,是宮野志保的父母。

所以宮野志保才會知道這裏吧。

而宮野夫婦其實也沒在這個荒郊野外的實驗室待多久,那兩人在離開實驗室去往新的實驗室後不久就雙雙殒命,只留下一對女兒,被牢牢掌控在組織的手中。

作為組織從外部世界招攬的科學家,宮野夫婦應該是并不知道組織是在做人/體/實/驗的,或許正是他們發現了這一點之後向組織作出了抗衡,才不得不因為“意外”殒命。

但這也不過是猜測,總之,那個基地按理來說是個荒廢的基地。

可從漫畫來看似乎不是這樣。

那些懸浮着不明物體的罐頭看起來分明還在運行中,甚至于漫畫中的藍波推開門的時候似乎還在遭受追殺看,也就是說怎麽也不像是組織內網中給的情報一樣,是完全荒廢的狀态。

沢田綱吉思索了下,反手将圖片發給了波本。

波本: 【】

對方回消息的速度很快,但結果卻不盡如人意,看來只有剛才宮野志保成功看到了那張照片。

不過問題不大,沢田綱吉又将電腦上實驗室的地址截圖發給對方。

【查一下——尊尼獲加。】

滿腦子都是幼馴染的不對勁的降谷零:!!

幼馴染很重要,但他的卧底任務也同樣重要!

他利索地給尊尼獲加回了個好的,反手也登進了內網。

波本的賬號權限比起尊尼獲加的還要再低一些,或許是想到了這點,沒過兩秒尊尼獲加發來了他的賬號,很不設防地給了降谷零。

大概是來自上位者的試探。

這個舉動讓降谷零心中警惕更甚,猶豫了下,還是只看了尊尼獲加讓查的情報內容,沒去做別的事情。

在大概了解到這是個什麽地方之後,正義感十足的警官先生眉頭皺得已經能掐死一只蚊子了。

他給自己倒了杯紅酒,開始慢悠悠地給尊尼獲加搞情報,只是在退出內網想順手看看別的自己平日不能接觸到的情報的時候,他習慣性放進每一臺自己使用的電腦的小程序報了警。

降谷零:!!

他就知道!尊尼獲加這厮不安好心!!

但好險他剛才還沒來得及做別的壞事,降谷零不動聲色地将窗口縮小,戳進自己的小程序,開啓了反追查模式。

“大哥。”

伏特加突然擡起頭,叫了他大哥一聲。

他們正幹完一票大的準備回安全屋,沒想到剛坐上來,伏特加就發現他大哥落在副駕駛座位上的手機亮了亮,看起來像是收到了短信。

大哥的事情做小弟不該問的那一點也不能問,伏特加恭恭敬敬地将手機遞給大哥,就借口要去買煙,滴滴溜溜地離開了車。

很有眼力見了。

眼見着伏特加離開,琴酒這才低下頭,看向手機。

那是一條特定的短信,來自于組織內網的系統,在特定情況下特定人群在內網進行了特定行為,才會直接發送過來的信息。

他叼着根黑色的七星,唇鼻之間散溢出白色煙氣。

“哼,終于查到那邊了嗎”

他冷哼一聲,将那條信息删除,像是無事發生一般,坐進車中。

……

……

雖然很努力說服自己無事發生,但藍波覺得怎麽都不能當做無事發生了。

他從未來的世界回來,就離開了原本所在的地方——看來未來世界的他雖然搞不清情況,但着實是個聰明人,就這麽五分鐘的時間,就讓他從陰暗的地下出來,回到了地面上。

附近算不上安全,甚至于藍波已經聽見了聲響,大概是在地下的基地中找不到他之後就将目光放回了地上。

要跑嗎

按理來說,他是不應該猶豫的。

然而他想起地下陳列的罐頭,想到那個像是安德裏亞,但又不是他的家夥,想到在未來世界短短的幾分鐘內得知的兄長的死訊,雙腿就好像是被焊在了地面一樣,絲毫不能動彈。

沒辦法走。

就像是他被十年前的自己交換到十年前的試膽大會中,聽見記憶中向來可靠的兄長發出很沒有面子的求救聲的時候會硬着頭皮頂上去一樣,現在也是如此。

他是沒辦法将疑似和阿綱有關系的事情抛下不管的。

蹲在草叢裏的少年人其實已經開始發抖了,連牙齒根都在抖,但是探頭探腦牛牛祟祟地觀察了半晌,終于等到了一小隊出現,看着對方穿着白大褂帶着面罩的模樣沒忍住呼出一口氣。

能混!

趁着對方不注意和分散,随機打暈一個白大褂換上對方的裝備,跟着對方的大部隊回到地下,第一次做這種事情的藍波緊張得心都要跳了出來。

沒關系沒關系,冷靜一點藍波,大不了,大不了就讓十年後的家夥過來!既然能逃出這裏第一次,想必從這裏出去第二次對那家夥來說也不是問題!

反正藍波覺得他自己是出不去的。

可是想到那家夥都那樣厲害了,都沒能挽救阿綱,藍波又覺得十年後的自己着實是five一些。

未來的他就不能更牛x一點嗎!

心裏亂七八糟連帶着思考也亂七八糟,原本應該是要聚精會神完成他的卧底任務,但藍波在這方面着實是沒什麽經驗,更是因為緊張和局促一步一步逐漸像是個剛學會走路的鴨子一樣,只能說還好沒引起人注意,一旦引起他人注意,露餡約莫是分分鐘的事情。

他心裏亂七八糟動作也亂七八糟地跟着隊伍混進了地下,地下的樓層在樓梯中看只有八層,他們現在去是的第五層,不高也不低。

而他剛才跑出來的地方,如果藍波沒記錯的話,是第七層。

也就是除了最深的那一層之外,最底下的一層了。

也很符合游戲小說中潛藏最大秘密的地方的特點。

藍波跟着這群白大褂混進基地,沒想到的是過了一扇門之後,白大褂們竟然開始脫下頭罩……等等這玩意兒不是防毒面罩之類的嗎你們在外面帶面罩進了實驗基地了還不帶是什麽意思啊!

藍波有點慌張,沒忍住後退了一步。

就是這麽小小一步的後退。

站在前方的一溜白大褂齊刷刷地扭過頭來。

最前方的幾個已經脫下了頭罩,空洞無機質的眼直直看過來,在情況極其緊張的時候顯示出一種無機質的吓人。

但讓藍波差點挑起來的還并不是被白大褂們這樣直勾勾地看着這點。

對他而言,更可怕的,是白大褂們突然同時脫下了面罩,而在這些面罩下,竟然頂着同一張臉。

“你,你們……”

他甚至沒能聽見自己已經力竭的聲音,瞳孔大張,聲音幹澀。

距離他最近的兩個白大褂對視一眼,向他走了過來。

藍波甚至都沒能怎麽反抗,就被兩只白大褂按住,其中一個取下了他的面罩,歪了歪頭,和他一樣是綠色的眼睛裏,流露出幾分不像是人類的茫然。

“他好像有點傻了。”端詳了取下頭罩後就愣愣的藍波半晌,這只白大褂作出判斷。

“大概是因為去了地面上,我們把他送回去維修吧。”

說着,兩只白大褂一邊一個,半背着藍波離開此處。

藍波被吓得一動也不敢動。

雖然不知道這其中到底發生了什麽,但是從現在的結論來看,他大概是被白大褂們當成了“自己人”。

從卧底的角度而言這似乎是順利得不可思議的,可藍波腦海中浮現兩個黑毛綠瞳的白大褂像是切瓜砍菜一樣說什麽“把他送回去維修”,就有種過分緊張的感覺。

什麽維修維修什麽

他的小腦瓜并不是不太聰明,在這種時候很快突破,找到了答案。

當然是維修“他”。

或者說,是白大褂們當成是同類的“他”。

也就是說,這些白大褂有一個算一個,都是可以維修的存在。

人造人機器人短短一段路程藍波心裏想出無數種可能,最終被兩個“同類”送到一個房間,放着許多立着的罐頭。

比起他之前誤入的罐頭,這裏看起來要光鮮許多,他被攙扶到一個L-0027的編號的罐頭前,被兩只同類投入進去。

救救救救救救命他不會潛水啊!這要怎麽弄能呼吸嗎不能呼吸的話他是不是就要被淹死在這裏啊!!

藍波差點就在水裏撲棱。

可如果他這樣撲棱,就算是兩個蠢貨,也能知道他一定不是同類。

趁着他們不注意,藍波深呼一口氣,沒入水中,準備等兩個白大褂離開之後,再探頭出來。

頭頂的蓋子被封上,浸泡他的液體不知道是什麽,讓他有種身體被修複感覺。

與之相對應的是從腳底襲上心頭的困意,最終眼皮也沒睜開,連呼吸都變得輕緩。

咦,他是來做什麽的來着

不管了,反正如果是重要的事情的話,阿綱會來叫他的。

他如此想着,緩緩陷入沉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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