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章
第 26 章
“我最喜歡的味道，阿塵也會喜歡的。”顧赫溫熱的氣息撲打在餘塵耳邊，他不自在的縮了縮身子，但他又極其貪戀顧赫身上好聞的木質香。
“不要。”餘塵耳廓紅着，搖頭。他就嘬着自己杯子的吸管，不松口，吸管都快被他咬破了。他害怕自己一松口，顧赫就把那杯焦糖的塞進他嘴裏。
他讨厭焦糖裏那股略帶燒糊的咖啡味。一直都不願意嘗試。顧赫卻一直都希望他能嘗試不同的味道，就像後來他總是有意無意的提及餘塵應該更多的認識新的朋友，體驗生活，嘗試跟不同的人相處，“這樣你才知道你真正喜歡的啊。你都沒試過。”
他不想試。
不管是口味，東西，還是人。
他都覺得自己身邊的熟悉的習慣的這些就已經是最好的了。
可是為什麽，他最後要跟顧赫說，他想跟凡清試一試呢？餘塵，你真他媽混啊！
“怎麽了？”顧赫見餘塵又走神了，寬厚的手掌在餘塵眼前晃了晃，“不舒服？”
“沒有。”餘塵回神搖了搖頭，他看着眼前的顧赫，他終于又找回來的這個人，他不想再放開的這個人，他認定的這個人。
餘塵勾着顧赫的手指輕輕晃了晃，勾着唇撒嬌似的看着他，“顧赫。”
“嗯？”顧赫低頭看他，餘塵臉色并不好看，不像沒事的樣子，直覺告訴他餘塵并沒有說真話。
“顧赫，我喝焦糖。”餘塵盯着顧赫的眼睛，他看着他，從他眼裏看到了并不意外的驚訝。
“你不是一直喜歡喝原味嗎？”顧赫從櫃臺拿了奶茶，将焦糖的遞給他，“你确定要這個？”
“對。”餘塵拿了奶茶走到一邊，他深深的嘬了一口，濃烈的焦糖的甜整個充斥在他口腔裏，他咽下去，閉着眼，眼眶不由自主的紅了。
“不喜歡就別勉強。”顧赫從餘塵手裏拿過那杯焦糖的，把原味的換給他，笑着，“不勉強你這個。”
不勉強你。
“別哭了。不勉強你還不行嗎？”十七歲的顧赫手足無措的站在餘塵面前，最喜歡的奶茶也不要了，雙手胡亂的在他臉上抹着，可是餘塵的眼淚像決堤似的，怎麽都擦不幹淨。
“阿塵。再也不勉強你了。”顧赫一把抱着餘塵，餘塵第一次因為他哭，他心都亂了。
“你欺負我。”少年的餘塵嘴裏只喃喃這一句話，他知道這麽說顧赫就會心軟哄他了。
他過去最會拿捏顧赫。
就像如今，顧赫看到餘塵猩紅的眼眶，将人攬進懷裏，“別哭。”
“你之前對我态度好差。”餘塵想起自己剛剛重生那時，顧赫對自己的冷淡，心口還是疼。這樣的反差，讓他覺得恍惚和不安。
“對不起。”顧赫的手掌摩挲着餘塵的後腦勺，他不知道該如何解釋，除了這句對不起，他竟也說不出一句話來。
餘塵知道自己又矯情了。但是他就是很害怕，怕顧赫忽然又變成之前冷冰冰的樣子，忽然又不待見他不理他，忽然又消失半年。
他不知道像小時候那樣示弱撒嬌，還有沒有用。可是，顧赫态度變了，不是嗎？
“帶你去吃火鍋，好嗎？”顧赫捧起他的臉，拇指将餘塵眼角的淚抹去，“你不是最喜歡吃火鍋嗎？”
“好。只要紅鍋。”餘塵擡起眼皮看着顧赫。他故意的。
顧赫從不喜歡吃火鍋這種味道很大的食物，偏辣的東西他也不吃，但是為了照顧餘塵的口味，他偶爾也會陪他去吃，但一般餘塵都會體貼的點鴛鴦鍋。
紅鍋，顧赫從來沒有吃過。不管是哪輩子，這都是他第一次吃紅味的火鍋。
滾燙而濃烈的湯汁在鍋裏肆意的翻滾，辣椒伴随着各種香料的氣味充斥在整個包間裏。偶爾傳來顧赫的幾聲咳嗽。
顧赫脫了西裝外套，白襯衣袖口挽到胳膊，露出結實的小臂，領口的扣子也解開了，他不過吃了一口，就已經喝掉了三杯白開水。還是辣！
看着對面餘塵大快朵頤的吃着肉，喝着可樂，他舌尖都快辣到沒有知覺。他知道餘塵在怪他之前對他不冷不淡，他在任性的使壞，他在使小性子，顧赫都知道。
他樂意。
只要這樣能讓他解氣。
顧赫就心甘情願被他拿捏。
“很辣？”餘塵吃得很爽，他喝着冰鎮可樂，看着顧赫只動了一筷子，有些想笑。他就是故意的，誰讓他欺負他。
“嗯。”顧赫扯了扯衣領，嘴唇因為吃了辣而變得緋紅，火辣火辣的，但他還是顧念着餘塵，“你別一邊吃火鍋，一邊喝冰的，一會兒胃疼。”
餘塵長期畫畫畫到忘記時間，不按點吃飯是常事，很小的時候胃就不好。偏偏他還不注意飲食。
“不會的。”餘塵一邊答應着，一邊又眯着眼喝了一口。火鍋配冰可樂，真爽！
這頓火鍋，餘塵吃得舒心了，顧赫雖然沒吃，但他心裏也是愉悅的。他們好像又回到了過去最親密的那段日子。
嘴巴是爽了，但餘塵的胃到了晚上就疼了起來。尖銳的疼痛伴着火燒似的，他疼得額頭冒汗。
“醫生馬上就到。忍一忍。”顧赫已經通知齊未找醫生過來，他推掉所有的工作，陪了餘塵一天，本來晚上想帶他去看電影，但是餘塵實在疼得厲害。面色蒼白，蜷縮在床上，蓋着薄被，動都不想動。
“疼。”餘塵拽着顧赫的手，枕在他胳膊上，嘴裏嚷嚷着疼。
“給你揉一揉？”顧赫用毛巾給餘塵将額頭的汗抹幹。明明開了空調，餘塵的汗就沒停過。太愛出汗了。
“嗯。”餘塵擡眸看着顧赫，桃花眼紅紅的，眼淚在眼眶裏打着轉，喉結不斷的上下滾動，握着他的手，掌心裏都是汗。
顧赫手伸進被子裏，試探着按了按，“這裏嗎？”
“那是腿。”餘塵有氣無力的。
“這裏？”
“那是肚子。”
“這裏呢？”顧赫皺着眉頭慢慢找，但聲音依然溫柔。
“那……別，嗯……”餘塵聲音忽然嬌軟得可愛，他不止臉紅，耳朵也跟着紅了，一把拽住顧赫還在不斷試探的手往上放到自己的胃上，松了口氣，“這裏，別亂按了。”
“噢。”顧赫忽然明白剛剛自己摸到哪裏了，他覺得自己的臉也開始發熱，幹咳了一聲，摸出手機來嗔怒道：“齊未叫醫生叫到哪裏去了！”
醫生到的時候餘塵已經枕着顧赫的胳膊睡着了。他纖長濃密的睫毛像一把羽扇在眼睑處映出一道陰影，蒼白的臉頰因為被汗浸濕的緣故顯得格外清透。
餘塵眉頭微微皺着，睡得并不安穩，但比之前看起來還是好了一些。
“應該只是胃受涼的緣故，建議清淡飲食。過辣和過涼都會引起胃部不适，長期這樣，容易胃潰瘍。”
醫生給餘塵開了藥，又看了一眼顧赫，想了想，還是開了口，“顧總，您自己都是醫生，應該知道的。”換言之，這種病症，顧赫自己都可以看，根本犯不着請他過來。
“您看看我放心些。”顧赫又看了一眼床上睡着的男孩。“齊未，送宋醫生回去。”
“好。”齊未打開門送宋醫生出去。
“齊助理，恕我冒昧，裏面那位……是顧總的……”宋醫生是顧家的家庭醫生，深得老爺子信任。
齊未打開車門，謙恭道：“您看到了，顧總很重視他。他們的關系，正如您所想的一樣。”
兩人心照不宣，默契的相視一笑，宋醫生坐上顧赫的邁巴赫，齊未親自送他回家。
餘塵睡的迷迷糊糊的，被顧赫抱起來吃了藥，又用熱毛巾給他擦了額頭，手臂，“阿塵，去洗個澡嗎？你身上都是汗。”
“不想動。”餘塵迷迷糊糊的嘟囔了一句，也不知道是睡着還是醒着。
平日裏餘塵睡着了都是很難被叫醒的那種，起床氣也很重，就更別說不舒服的時候了。
顧赫太知道他的脾性，只能用熱毛巾又給他擦了後背，仔仔細細的将他肩窩，腋/下，腰間的汗水都擦幹淨。
餘塵皮膚白且細嫩，被熱毛巾一擦就微微變得粉紅，他雖然畫畫，近幾年不怎麽玩跆拳道了，但是經常打籃球保持運動，肩胛骨的部位還是隐隐有肌肉的，流暢的腰部線條，腹股溝的肌肉因為呼吸自然的收縮，肌理清晰可見，顧赫甚至可以看到鋪在粉色肌膚上那一層薄薄的絨毛。
餘塵睡着了沒有知覺，顧赫卻憋着一口氣強忍着全身的燥熱給餘塵擦完了全身。
他給餘塵重新蓋好被子，才發現自己一身的汗，西褲中間鼓鼓脹脹的小帳篷，裏面的小怪獸似乎随時要沖破西褲的枷鎖。
“顧赫，你做個人吧！”顧赫咬着後牙槽去了洗手間，溫度都沒調，就打開了淋浴，冰涼的水流從顧赫的發梢沿着漂亮的肩背一路向下，順着他結實飽滿的胸部線條，蜿蜒流過健康的八塊腹肌繼續朝下，兇猛戰鬥力十足且殺傷力極強的武器終于在半小時後不情願的繳械投降。
顧赫一邊沖戰鬥澡，一邊罵自己禽獸，餘塵還沒到十八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