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按下F鍵

按下F鍵

确定歲生現在能夠和旅行者派蒙一起踏上旅途之後，三人馬不停蹄的就踏上了前往璃月的道路。

主要是不快一點不行，前一天歲生因為‘腳踏兩條船’的事情鬧得沸沸揚揚，吟游詩人又不見了蹤影，蒙德城內八卦的人很多，旅行者害怕再不走歲生又要被關進禁閉室裏去了。

而且在空去街上準備旅行物品的那段時間裏，不知道他們是從哪裏聽來的現在歲生的監護人是榮譽騎士，一個兩個都來堵截空和派蒙。

甚至就連冒險家協會的凱瑟琳見到空都打趣一聲，‘聽說你和歲生先生的關系很不錯？有興趣讓他也加入冒險家協會嗎？’

空連連擺手，撈着派蒙遁走了。

他們甚至說得上是落荒而逃的離開了蒙德城。

就連歲生的衣物都是拜托迪盧克老爺準備的，他們路過晨曦酒莊前往石門的時候就看見了等在門口的迪盧克和阿貝多。

迪盧克依舊是第一次見面那樣嚴肅，只是在看到歲生以後眼神才稍微柔和一點，性格使然，他說不出肉麻的話，只是點點頭。

“一路順風。”

阿貝多的話稍微要多一些，更多的是叮囑着讓歲生注意休息，他說他已經在尋找治療歲生的辦法。

“希望下次見面的時候我已經找到了吧。”阿貝多笑的溫和，歲生連忙擺手，“沒找到也沒關系啦，這也不是你的職責，你能幫忙注意就很不錯了。”

阿貝多輕笑一聲，不再說這個話題了，“那就後會有期。”

迪盧克的嘴角也扯出一抹笑，兩人目送他們遠去。

歲生不明白他們的目光為何蘊含悲傷，走出好遠他回頭還能看見那兩道身影站在晨曦酒莊前，等再轉彎，後面什麽也看不見了，歲生才回過頭。

這下他才有了實感，自己真的就這樣和旅行者一起踏上旅途了。

“好啦別看啦歲生，以後有機會肯定會再回來的啦！”派蒙小小一只托起歲生的手把他往前面拉，“快點啦，我們去試試這個傳送錨點你能不能用。”

空已經站在錨點前面了，他等着歲生和派蒙走近，對歲生伸出一只手做出邀請的姿态。

“因為之前沒有帶人走過傳送錨點，所以只能試一試了，還請抓緊我的手。”

歲生微怔，然後将手放進了空的手心裏。

他的手指白皙修長，指節如玉，但不知道是不是身體虛弱的緣故，他的手很冷很冰。

空将他的手握住，好像握住了一捧未化開的雪。

與自己常年握劍磨出繭子的手掌心不同，歲生的手可以稱得上嬌嫩，空都擔心自己手心的繭會将他的手磨傷。

這樣的思緒只是一閃而過，他對還等着的歲生點點頭，将派蒙抱進懷裏，靠近傳送錨點。

很奇怪，歲生就像聽到了‘F’鍵按下的聲音，肯定是錯覺吧哈哈。

雖然他不經常上網沖浪，但也知道從前很火的一個梗：按下F鍵，帶你逃離三次元。

不過，這下他是真的離開三次元了。

就眨眼的功夫，他們已經通過傳送錨點來到另一個地方。

這裏斷壁殘垣，高塔被蒙在雲霧中，地上綠草如茵，鮮花迎風招展。

“這裏是風龍廢墟，來這裏是為了和人告別。”空這樣解釋，然後看向站在高處的兩個吟游詩人，只見溫迪的視線落在他和歲生交握的手上，他心裏有些無語，但還是松開了手。

“溫迪，你叫我走之前還來這裏一趟，是有什麽事情？”空讓派蒙守着歲生，自己走上前去，然後就見這位風之神拿出一個漂亮的盒子，“這本來就是他的東西，一直存放在我這裏，你找個合适的機會轉交給他吧。”

空有些遲疑的接過來，“可以打開看看嗎？”

“當然。”溫迪點頭，視線又不自覺的移向和派蒙說笑的人，不知道派蒙說了什麽，逗得歲生笑的停不下來。

空打開木盒，裏面只放着一個水藍色的玻璃珠，拳頭大小，很漂亮。

仔細看卻能發現裏面暗藏乾坤，好似蘊着星海，稍不注意就會迷失在其中。

這是用來做什麽的？他心中疑惑，但看溫迪的樣子也不會告訴他，于是他點點頭，“我會轉交給他的。”

“多謝了。”溫迪眨眨眼，又恢複了平時不正經的模樣，“诶嘿，還有給你和小派蒙的禮物喲。”

達裏烏什将用另外盒子裝着的禮物遞給空，溫迪笑得開心，“我的財産也不多，諒解一下啦。”

空也打開盒子看了看，裏面是給烤好的蘋果派和一柄很鋒利的銀劍。

“好了，收了禮物就走吧，走吧，風會為你們指引方向，願風神護佑你們。”溫迪等他将東西收起來，就開始趕人，“旅行者，此去山高水遠，一路順風。”

“旅途愉快，願風神護佑你們。”一直沉默的達裏烏什也跟着說出了祝願的話語。

他二人目送着空走向歲生和派蒙，牽着兩人靠近錨點，身影逐漸淡去。

溫迪惆悵的輕嘆一聲，“達裏，這下，又要過很久才能和他再見面了。”

達裏烏什：“溫迪，你其實可以偷偷跟上去的。”

“哎呀呀，那還是算了吧。”溫迪撥動琴弦，“「法則」……”

“會讓人很頭疼呢。”

-

走出好遠，都快要穿過石門了，派蒙才開口和空說話，她雙手叉腰，小大人模樣，“空，剛剛溫迪叫你去做什麽啊？”

空眸光微動，“他來送臨別禮物。”

說着就從背包裏拿出來幾樣東西，他将蘋果派分給兩人，又拿出那裝着玻璃球的木盒遞給歲生，“他說很抱歉将你卷進這樣有些難堪的糾紛中，還害得你被關進禁閉室，這是賠禮。”

“吟游詩人營收不多，這大概是他最拿得出手的東西了。”空見他皺眉，開了個玩笑。

風之神當然不可能這樣落魄，如果他願意，有的是人為他獻上供奉，這些話不過是為了讓歲生收下的說辭。

歲生搖頭，“沒事。”

他把玩着玻璃球，玻璃球其實有些破損了，仔細翻看甚至還能瞧見上面碎裂的紋路，即使有暗沉的顏色依附在上面也難掩它的美貌，更為它增添了幾分神秘的色彩。

歲生在握住它的一瞬間，察覺到了玄之又玄的感覺，就好像有看不見的線将它和自己聯系在一起，但那聯系很微弱，之後就感覺不到了。

他将玻璃珠收回了背包裏面，系統自動浮現出了它的介紹。

【“藍色玻璃珠”：看上去有一段沉重的過往，實際上确實有一段沉重的過往。

「“■■，這東西就交給你了。”王座上的人這樣說。」

「他将東西接過來，感受到了沉重的使命。」

這還是第一次有這樣長的一段介紹，歲生關掉系統面板，露出了沉思的表情。

這個‘■■’已經不是第一次出現了，會和自己有什麽關系呢？

“歲生，空，快跟上來呀！”派蒙這個小家夥飛得快，已經挪出去好長一段距離。

歲生将思緒抛在腦後，應了一聲：“來了。”

因為照顧着歲生，旅行者和派蒙特意放慢了腳程。

為了不讓魔物傷害到歲生，空更是比以前更兇殘了，歲生還沒來得及看到魔物長什麽樣呢，就被空一劍斬去化成灰燼了。

“我也不是多柔弱的人吧。”歲生無奈扶額，“而且就不能等派蒙給我科普完再去嗎？”

“抱歉。”空抿着唇，難得有些羞窘，是他狹隘了，但是歲生的外貌确實很難讓人不多注意些，仿佛只是大點聲都能吓到他一樣。

歲生看着和呆頭鵝一樣的旅行者，軟了語氣：“好了，不用太擔心我，我的身體怎麽樣我自己清楚的。”

雖然系統将一些資料傳給他了，但或許是當初強制解開主系統的緣故，很多部分都缺失變成亂碼了，看的歲生頭疼，還不如讓派蒙給自己講一講呢。

但好在接下來的時間，空收斂了許多，遇見歲生沒見過的事物，等派蒙講解之後，他才去将魔物斬殺或是将能食用的材料采摘下來。

這樣走走停停，走過潺潺溪水上的木橋，前面就是石門了。

石門是蒙德和璃月的界碑，兩邊的高山在半空交彙，架構出拱門般的形狀，故稱“石門”。

古戰場遺留下來的瞭望塔靜默的矗立着注視着人來人往，路邊有些小攤，空走上前去買了三杯涼茶，分別遞給派蒙和歲生。

而後盯着歲生已經開始覆上薄汗的額頭，又看看正盛的日頭，語氣溫和：“歇一歇吧？”

歲生細細喘着氣，知道他這是在為自己考慮，點點頭算是應下了。

一行人便在茶棚邊上的桌椅坐下了，周圍有很多前來參加請仙典儀的人，還有許多商人，歲生一邊歇息一邊聽着他們的談話。

“……去年帝君降下神谕，引起時常大動蕩呢，也不知道今年會有什麽指示。”有位商人在和自己的同伴說。

同伴：“唉，凝光大人也是，從她手指縫裏漏出來的一小點東西，都夠我們吃好幾年了，也不知道這次去拜訪能不能成功見上面。”

“……算了不說了，吃茶吃茶。”商人見話題越說越傷心，岔開了話題。

旅行者離開蒙德也是為了來參加請仙典儀，他希望能夠和岩之神見一面，詢問自己妹妹的下落，他聽見路邊人的談話倒是沒什麽太大的情緒波動，反正總會見上面的。

歲生就更不可能有情緒波動了，他和派蒙吃着空從背包裏拿出來的果子，有一搭沒一搭的聊着天。

“歲生，有很多人在看你诶。”派蒙悄聲說道。

歲生勾起笑，“是嗎？那就看吧，看看又不會少一塊肉。”

他見多了各式各樣的目光，或許是因為他出色的容貌，或許是他異于常人的發色和瞳色，但至少提瓦特的人沒有那樣嫌惡的眼神，頂多只是好奇，他也就不想管了。

“對嘛！歲生長得這樣好看，就是該多讓人瞧瞧。”派蒙叉着腰，“感覺多看幾眼歲生，我都能多吃兩碗飯呢。”

空無奈：“你啊，就知道吃。”

歇息了一會兒，歲生感覺自己好多了，便提議再次上路。

走在荻花洲的小徑上，派蒙眼露驚奇，“看來璃月人真的很喜歡喝茶呢。”

确實，一路走過來已經看見不下五處茶攤了。

空挑眉輕笑一聲，“聽說璃月的沉玉谷盛産茶葉，每年銷往提瓦特各地的茶葉數不勝數，璃月也是提瓦特大陸上最大的茶葉生産地，愛喝茶也很理所當然了吧。”

路過七天神像，他們又停下腳步，空上前去和神像感應。

歲生疑惑：“這是做什麽？”

派蒙和他解釋，“神靈的造像散布在大陸上，象征七神守護世界*，七天神像是提瓦特大陸上的區域性信标，每一個地區的七天神像都代表着該地區神靈的元素力。”

“空他只要觸碰神像，就能獲得一種元素力呢。”派蒙說的與有榮焉，“要知道，這個世界的人想要獲得力量，都不會像他這樣輕松呢。”

“哦？那還真有些邪門。”歲生語氣淡淡，不過心裏想的卻是，不愧是主角，獲得力量也這樣輕松。

“什麽嗎！邪門這種詞對神靈太不尊重了。”派蒙皺起眉，非常嚴肅的反駁了歲生的話，“歲生，不可以這樣說。”

歲生并不怕她，只是聳肩。

“不過，歲生也可以去試試哦。”派蒙對對手指，“這也相當于神靈的賜福嘛，如果你獲得了力量，說不定以後會變得更厲害呢。”

歲生拗不過她，只好上前兩步，擡手輕觸冰冷的岩神像。

就在他擡手的一瞬間，巨大的金光籠罩住他，他擡眼，好像看到沉默的神像活了過來，低垂着眼和他對視，再然後一切歸于平靜，他有些怔愣，也沒感覺到身體裏有什麽多出來的力量。

“诶？居然什麽也沒有嗎？我還以為那樣大的動靜，你的「祈願」也被回應了呢。”派蒙驚詫，一路上都在嘀咕，百思不得其解，到底是哪裏出錯了呢？

再往前，就能看見一座修建在巨大岩柱上的客棧，它位于荻花洲的最中心，是荻花洲、歸離原一帶人活動的核心。

越走越近，歲生看着這座建築有些恍惚，又覺得很熟悉。

這裏多的是行商旅人，熙熙攘攘好不熱鬧。

巨大的水車和升降梯發出嘎吱嘎吱的聲響，歲生跟着空和派蒙一起踏上了前往客棧二樓的升降梯。

升降梯越升越高，在他的方向，能夠眺望到歸離原與遙遠海面上的孤雲閣。

雖然他并不認識這兩個地方，但也不得不感慨一句這個客棧修的巧妙，這裏當真能耳聽八方眼觀六路，如果可以的話，應該是很不錯的消息收集地。

“天色不早了，我們在這裏歇一晚，明日再啓程前往璃月港。”

“好。”歲生點點頭。

派蒙也跟着拍手，“嘿嘿，空，我要吃好吃的！”

“知道了。”空認命的去訂房間和詢問吃食，歲生則和派蒙在二樓的活動區域休息。

是錯覺麽，從他們走近這座客棧的那一瞬間，歲生就感覺到了一股灼熱的視線。

不同于陌生人的好奇，他能感覺到那股視線的主人身上傳來的波動無比大的情緒。

欣喜、激動和失而複得。

他疑惑的環顧四周，都沒有發現那股視線的主人，真奇怪。

“歲生，怎麽啦？快嘗嘗旅行者做的這個蛋糕，嘿嘿，好吃。”派蒙端着小蛋糕吃的一臉幸福，還不忘将他的那份推過來。

歲生搖頭，接過她遞過來的蛋糕，“沒什麽，謝謝小派蒙。”

算了，那人總會露出馬腳的。

不急這一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