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見證者為見證而來
見證者為見證而來
不過最後派蒙和旅行者帶回去的烤魚歲生還是沒有吃上，因為他又發起了高熱，病痛來勢洶洶，讓兩人束手無策。
派蒙抱着空遞過來的浸了水的帕子給歲生擦汗，剛準備歇息的白術被請了過來，“歲生的情況很不好。”
白術緊皺着眉，不說話，只是給歲生探脈，他第一次給歲生看診就想說了，歲生的身體裏氣息紊亂，各種雜亂無章的元素儲存在他的身體裏，現在不知道受了什麽刺激，各種元素開始在歲生體內争鬥。
之前歲生的身體情況也很糟糕，但久病的人都是這樣的，他面對這樣棘手的情況也有些束手束腳。
跟過來的長生趴在房梁上，現在房間裏很安靜，長生的聲音清晰可見。
“白術，我早就說過了，他的「心髒」不在體內，所以才會這樣痛苦，你怎麽就不信呢？”
派蒙和旅行者是第一次聽到這樣的說法，派蒙最先出聲反駁：“怎麽可能！？沒有心髒的話還算是正常人嗎？而且歲生只是身體不好，心跳還在啊！”
她惴惴不安，伏在歲生胸前仔細聽，少年胸腔裏的心髒确實在緩慢的跳動着。
“肯定是你記錯了。”派蒙篤定道。
白術也點頭，如果是心髒上的問題見過各種疑難雜症的他不可能看不出來。
長生有些煩躁地甩了甩尾巴，它也不知道該怎麽和人解釋。
“我說的「心髒」不是傳統意義上的心髒，而且他也不是真正意義上的人類。”
旅行者和派蒙包括白術在內更摸不着頭腦了，不是真正的人類又是什麽意思？
“總之，這種發燒的情況不會持續太久，再等一等就好了。”長生對于歲生的情況其實也只是一知半解，但當初見到這人的時候他就已經帶着些病痛了，只不過沒有現在這樣病入膏肓，這些年肯定又出了狀況之外的事情。
而且這麽多年過去，長生的記憶也在退化。
好在，在徹底忘記這個人之前，他又回來了。
白術聽了它的話，不再只好開了貼退燒藥讓旅行者熬出來給他灌下去。
果然，如同長生所說的那樣，歲生很快就退燒了，他的呼吸逐漸變得綿長，依舊睡的沉沉。
旅行者和白術長生道了謝，不敢再回自己的房間了，索性将被子枕頭抱了過來，準備打地鋪将就一晚，若是歲生又出了什麽狀況也能及時發現。
空洗漱完躺下去，派蒙也早已經成功入睡，歲生也睡的安穩。
他實在沒忍住嘆一口氣。
哎，雖然早在帶着歲生一起踏上旅途之時就知道了這一路不會太過順利，但是意外狀況太多了。
從踏入璃月的地界開始，各種意外就接踵而來，他确實感覺到疲憊了。
明日去新月軒見鐘離，希望能夠幫助歲生再找回一些記憶吧，摩拉克斯，你可要給力一點啊。
旅行者到底也累了，最近四處奔波，不止身體上疲倦，和別人對接各種雜亂的事情讓他的精神也很疲倦，現在終于能夠安靜的休息了，于是他聽着派蒙和歲生綿長的呼吸聲，也慢慢沉入了夢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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歲生一覺睡到天亮，不知道是誰給他添的被子，悶得他出了一身汗。
他坐起身撩開散亂的頭發，用手作扇子給自己扇了扇風，視線掃過屋內，卻看到旅行者和派蒙正打地鋪誰在地上，他按下心驚，左右看顧一番，發現了瓷盆裏裝着水，裏面還放着洗臉的帕子，沒有拿起來擰幹。
是自己昨晚又發病了嗎？
歲生表情嚴肅，他之前在總務司閉着眼睛和那個不知名的存在見過面之後他再次醒來感覺自己好多了，至少不會無緣無故的發病。
現在這又是怎麽回事？
【叮咚——】
【宿主，「逆轉時鐘」一日未找到，您的病就會一直潛伏在您的身體內哦。】
【請宿主加油做任務吧！】
歲生聽了它的話，表情更嚴肅了。
“系統，你老實告訴我，你是不是誰派來的卧底？你想玩死我嗎朋友？”
【……系統已下線，請宿主自行探索】
歲生：……艹。
時鐘，時鐘。
如果能夠無病無災無痛的在陽光下奔跑行走，誰願意拖着一副病體？
更何況歲生的病不是從小就有的，當初突然查出來患有心髒病肯定也和系統有很大關系吧？
不是，它有病吧？
歲生沒忍住罵出了聲。
“……誰有病？”空坐起身，眼裏還帶着朦胧的睡意，他清醒一些了就爬起來伸手探了探歲生的額頭，“沒燒了。”
“我昨夜又發病了吧？”歲生表情略帶歉疚，“給你們添麻煩了。”
“沒有。”空撓了撓頭，“我們是朋友，是旅伴，我和派蒙不會扔下你不管的。”
“可惜昨晚帶回來的烤魚你沒嘗到。”
見空并沒有将自己看做麻煩的事情放在心上，歲生彎了彎眼睛，“以後有機會我們一起去吃現烤的。”
“好。”空點頭，他很快洗漱完，“那我去買早點，現在太陽才剛出來外面還有些冷，你就待在房間裏歇息吧，派蒙應該還要睡一會兒，不用叫醒她，她這幾日也累了。”
歲生：“好哦。”
空離開後房間又安靜下來，歲生躺着不舒服，索性穿好衣服下了床，今日白術又坐診，依稀能聽見外面人來人往交談的聲音。
歲生支開窗往外看去，不知道是不是岩王帝君仙逝造成的影響太大，這些人的眉間都帶着愁苦的思緒，歲生只看了一眼就沒再看，卻不知道是誰眼尖，一眼就瞥見了他。
在他不知道的時候外面談論的對象變了，從帝君變成了只露了一面的他。
若是被歲生知道了這些人在讨論什麽，他大概會很無語的翻個白眼吧，但很遺憾，他不知道，也就導致了空在買完早點回到不蔔廬的時候，就看到了一大群人圍着歲生所在的房間的窗戶不知道在說什麽。
仔細一聽，空：抱歉，打擾了。
含蓄委婉的璃月人談論這些桃色緋聞怎麽比開放的蒙德人還要奔放啊！
你們帝君的臉面就是用來說這個的嗎？
好在很快白術就譴人來将人疏散開了，空長舒一口氣，不會覺得歲生要是知道了這件事還能有好心情，他調整了一下表情推開門走了進去。
歲生正披着滾着絨毛邊的披風坐在桌邊翻看一本游記，派蒙沒在房間裏，不知道去了哪，他将早點放下，歲生擡眼看過來，語氣有些不好，“剛剛外面圍了好多人，不知道是做什麽的。”
“都是來看病的患者，白術已經讓人将他們叫走了。”空隐瞞了自己聽到的那些讓人聽了臉紅的對話，“派蒙呢？”
“我要看書，看她待着無聊讓她去找長生和七七去玩去了。”歲生合上書，漂亮的眼睛微微彎起，用帶着撒嬌意味的語氣說出接下來的話，“就麻煩空去叫她回來啦。”
叫回派蒙三人用完早點時間也還早，空提議帶歲生出門走走。
“除了最開始來到璃月港那天，歲生好像一直都待在房間裏還沒好好逛一逛呢！”派蒙聽到空的提議非常贊成，她早就将昨晚的事情忘在了腦後。
空想的倒是要多一些，歲生的病或許不能稱之為病，心髒不在自己體內算是什麽病呢？
長生後來又告訴他們，歲生現在的情況還算穩定，至少沒有出現咳血，空聽着都有些後怕，現在這樣都算穩定，那到了咳血的地步身體該差成什麽樣？
現在這個時間，鐘離先生說不準正在聽說書人講書，不如将歲生帶過去給他瞧瞧，看他怎麽說。
歲生也覺得自己狀态還不錯，問過白術這個專業人士之後，空用大氅将歲生包裹的嚴嚴實實，又給他戴上帷帽才準他出門。
“外面風大。”不管歲生怎麽抗議不想戴帷帽空都用這樣的理由駁了回去，“好了，就當是為了我和派蒙的睡眠着想吧，你要是再發病，我真的該難過死了。”
好吧，歲生聽見他這樣說只好乖乖任由他動作，全副武裝保證風沒辦法透進來一絲一毫之後他才被旅行者牽着出了不蔔廬的門。
到底還是和剛來璃月港不一樣了，經歷了一系列的風浪之後，璃月港內有些蕭條，但也還算熱鬧，站在高處還能看見正在重建的群玉閣。
天橋底下人群熙熙攘攘，歲生被空拉着回到他身邊，“別離欄杆太近，這裏防護欄不高，你不要摔下去了。”
空真的覺得自己就像帶了一個超大號的貓咪寶寶，什麽都不懂什麽都要去看一看瞧一瞧，稍不注意，一個撒手再扭頭就看不見歲生了。
無法，空只好緊緊抓着歲生的手防止他再次走丢。
左拐右拐到了一處茶社，裏面的說書人醒木一拍，折扇唰——的打開，就開始講起了昔日魔神戰争時期帝君率軍出征的故事。
或許是為了悼念仙逝的帝君，茶社裏座無虛席，空牽着歲生走進去環顧一周，在二樓的一個角落裏發現了熟悉的身影，于是又上了二樓。
“鐘離先生好雅興。”空走近一看，鐘離面前的桌上擺着今年沉玉谷最好的新茶和香甜的糕點，座位旁邊還壘着一堆字畫，他對面坐着前不久才見過的愚人衆的執行官「公子」達達利亞。
空沒好氣的拉着歲生在他們旁邊坐下，派蒙緊挨着歲生，間接遮擋住了達達利亞投過來的過于灼熱的視線。
“你來了，旅行者。”鐘離悠閑的給他們添茶，一番動作行雲流水賞心悅目，“嘗嘗看，今年的新茶，味道還不錯。”
“鐘離先生，您應該知道我來找您是為了什麽。”空沉聲說着，他隐晦的看一眼正慢條斯理吃着糕點，又給派蒙掰了一塊酥餅的歲生，和正在裝作不在意實則在偷聽的達達利亞，說的話也有些含糊，“情況有些棘手，或許您知道有什麽辦法嗎？”
“旅行者，一切力量皆有其代價，一千種權力伴随着一千種責任，他現在面對的「果」，都是往日種下的「因」，提瓦特的「法則」皆需「守序」。”鐘離不回答空的問話，而是說了一句沒頭沒尾的話，“不過，你們若是不來尋我，等一會兒在新月軒我也會将東西歸還的。”
鐘離看向一直在神游的歲生，将一個看上去有些年頭的木匣子推了過去，“朋友，現在這個東西，該物歸原主了。”
【叮咚！】
【「逆轉時鐘」碎片+1，現在收集（1/4），請宿主繼續加油哦~】
【集齊碎片會産生意想不到的效果哦~】
就這樣拿到了？
歲生還有些沒反應過來，而且很平靜的，對方也沒有講什麽謎語，雖然講了自己也可能聽不懂。
他将木盒打開，裏面放着一小塊能夠看出來是時鐘的東西，切割口很平滑，裏面沒有多的零件，就像是本來就只有這半塊碎片一樣。
這一番動作都沒有在達達利亞面前遮掩，他索性也就大大方方的看了。
總覺得好像在哪裏看見過和這個一樣的碎片？
達達利亞摸摸下巴，唔，好像是在某個讨厭的家夥手裏，不過也可能是自己記錯了。
“至于你們想問的另一個問題——”鐘離垂下眼，“抱歉，無可奉告。”
“見證者為見證而來，銘記者為銘記而生*，但于此相應的，他們無法幹涉所有事物應有的軌跡發展，等到了合适的時候，一切謎底皆會解開。”
“歲生，在你通向那個真相的路上，也許會有更多困難，但只要你堅信這條路通往「正确」，一切就有意義*。”鐘離看向歲生，好像又在透過他看千年前那個意氣風發的他，“堅持你自己內心所堅持，你是最特殊的。”
雖然沒太聽懂，但歲生還是點了點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