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追你

追你

吃飯的時候,裴思沅跟舒栩閑聊幾句,聊到舒栩在上大學,就順口問了專業。

舒栩說:“我是應用數學專業的,今年大四。”

大四……

這對于裴思沅來說是一個有點遙遠的年代,遙遠到他大四的記憶已經開始模糊,印象最深的就是他那個時候在忙着申請學校,确定offer後就開始幫着家裏面的律所處理一些事情。

這麽一想,舒栩對于他來說真得是很小了。

他跟對方在一起,會不會有些欺負人。

舒栩看着真的很單純,在他面前就像一張白紙一樣簡單,心思一看就明白,跟這樣的人談戀愛會不會太占對方便宜了。

有那麽一瞬間,原本應該十分冷靜的裴大律師難得産生一點內疚。

要不然還是算了吧……

他們兩個年齡差太多,他如果跟對方談戀愛感覺就像是在欺負小孩。

這麽想着,裴思沅的心思淡了幾分,要不然還是別欺負小孩子。

然而一頓飯吃完他們準備離開的時候,舒栩很認真地看着他,笑容有些腼腆,有種在陌生人面前的拘謹感,不過舒栩努力藏起那種拘謹,很認真地對他說:“裴先生,這兩天都很謝謝你,我還想在唐人街附近逛逛,就不麻煩你送我回去了。”

那個樣子就讓裴思沅不知道怎麽的看愣了。

他分明不是沒有見過比舒栩更好看的年輕人,但卻唯獨記住了舒栩的樣子。

而且就在舒栩剛才對他笑的那一瞬間,他仿佛能聽到自己的心跳聲。

人和人之間的緣分就是這麽奇妙的。

開車回到酒店後,他還是忘不了剛才的事情。

他不蠢,自己這個狀态,可能也只能用“一見鐘情”來形容。

要不然他的良心還是不要了吧,哄騙一次小孩,大不了真的在一起之後他多讓讓對方。

沒錯,追不到人這個選項從來不存在于裴思沅的想法裏。

**

因為在巴黎丢錢包丢手機的事情,舒栩整個歐洲之旅都顯得不怎麽開心,玩得沒滋沒味,看景點都沒看到心裏去,以至于幾天後安排好的行程終于結束,他坐飛機回國的那天大松一口氣。

回國的飛機上,他回想這次旅行,又想到了裴思沅。

此時的裴思沅對他來說就是一位很好心的路人,對方借錢給他買地鐵票,把他送回酒店,真的幫了他很多,以至于到現在他還覺得自己欠着對方人情,不過可惜應該沒機會還了。

他一個學生,跟一個看起來很厲害的律師應該是沒什麽關系,至于對方說的委托巴黎警方幫忙找錢包跟手機,他不抱希望。

回國後他又迅速找回自己學生的位置,每天上課寫作業,做自己的事情,以至于一周多以後收到裴思沅的消息,說他的錢包跟手機都找回來時,他直接愣住。

真的……找回來了?

這跟做夢一樣。

他立刻回:太感謝了

舒栩:裴先生,你可以把東西放在律所的前臺之類,或者你方便的地方,我這兩天就去取

律所應該有前臺這種地方吧,舒栩沒去過不太确定,不過總歸放到一個裴思沅方便的地方就好。

然而幾分鐘後裴思沅給他回:這兩天晚上有空麽?

舒栩看着消息,有點迷糊,但還是告訴對方:我晚上都有空的

他是一個已經确定保研的大四學生,晚上沒有必須要去做的事情,也不用備戰考研,真的想抽出時間來絕對可以。

裴思沅:今晚六點,我去你學校門口接你,一起去吃個晚飯,把東西還你

舒栩驚訝地看着屏幕上這條消息,終于後知後覺地琢磨出一點味道來。

裴思沅這是……對他有意思?

不然沒辦法解釋為什麽還個手機錢包還要約他一起吃飯,還要來學校接他,一般關系都沒這麽熱情的。

舒栩雖然沒談過戀愛,但也不是傻,對方這個态度很明顯是對他有點意思,雖然不知道是哪方面的意思吧……

他一瞬間開了無數個腦洞,看着屏幕上的消息十分糾結,沒有回。

坦白說他現在心很亂,迫切需要人來跟他一起分析這件事情,但是他沒什麽朋友。

字面意義上的“沒什麽朋友”。

他不太會跟同學交流,交往,不會建立維護正常的同學關系,就算是上了大學也一直獨來獨往。

幸好他的親爺爺是一位端水大師,拆遷分了十幾套房子,去世的時候立下遺囑,給孫子輩一人一套,舒栩分到的這套就在學校附近,他一上大學就沒有住宿,而是住在自己的房子裏,這讓他的獨來獨往顯得不那麽突兀。

他在班級裏算是個透明人,雖然加了班級群但幾乎沒說過話,跟班上其他同學都不熟,很少說話,是那種走在校園裏路過遇到同學都不知道該怎麽打招呼的人,只好經常低頭看手機來掩飾自己的尴尬。

其實很多時候他拿着手機也不知道要做什麽,但就是拿着能沒那麽尴尬,顯得自己有事情在忙,避免社交。

所以現在找人分析這件事情,找同學說話都找不到人。

身為二次元宅男的他,只能上網去查了。

首先,他想查一下裴思沅這個人。

他翻出對方當時給他的名片,萬幸還留着,順着名片上的律所名字在網上查了下,發現真的有這家律所,注冊資本雄厚,員工挺多。

點開這家律所的網站,去到律師介紹那個頁面上,有這家律所的所有執業律師的資料,他在很靠前的位置上發現了裴思沅的照片。

裴思沅的照片跟他本人很像,英俊,冷漠。

他點開裴思沅的資料,看到那一水的畢業學校,好家夥,國內法律系排名第一的大學畢業,畢業後就留學Harvard,留學回國後就在這家律所工作,一路升到了現在的……合夥人title?

舒栩在法律跟律所這方面是個完全的外行人,不知道這是什麽樣子的級別,應該挺厲害,畢竟介紹十分靠前。

他看了幾分鐘後,關掉律所的網頁。

查到這裏,他肯定裴思沅确有其人,不是什麽僞造身份的騙子,對方的身份就跟那張名片上寫的一樣,真人可查。

而且根據他查到的消息來看,裴思沅的收入跟社會地位都不算低,這樣的人應該跟他沒有交集,忽然之間約他吃飯……

說實話,舒栩不是個樂觀開朗的人,面對這樣的情況他就只能想到不好的事情。

可能想泡他,可能想包他,或者幹脆只來個一夜。

這都不是他想要的。

雖然他的确喜歡同性,但其實也很向往愛情。

他從很早以前就知道自己喜歡同性,在青春期最灰暗絕望的時候,他想過有個人來帶他走,帶他逃離那個讓他很絕望的家

他對愛情有很多很美好的幻想,覺得十分美妙,但真的面對裴思沅這樣一個人的時候,他的理智又告訴自己不可能。

兩個人差太多了,對方可能只是想跟他玩一玩,他絕對不接受玩一玩。

他有身體上感情上的雙重潔癖,要在一起就認真地在一起,不接受玩一玩的感覺,也只有真的認可了對方,認可了那段感情,他才願意讓別人碰,沒認可之前他連拉手都不願意。

可能也是因為他這麽挑剔的關系,雖然現在gay不算少,但他依舊一直單身。

他在大學裏面其實碰到過幾個gay,彼此的雷達對上,但他都沒有感覺。

坦白說他的長相在大部分人眼中應該算是不錯的,因為碰到的那幾個gay裏大部分都對他表現出了追求的意思,但他有潔癖,在沒确定自己想法的時候對方男生碰他一下他就立馬後退幾步,因此也都沒有了下文。

雖然從巴黎之行看來裴思沅的品行沒什麽問題,幫了他,一路上沒有任何逾越的行為跟語言,但他依舊感覺自己和對方的差距太大了,無論從哪方面看,他都拒絕。

他覺得,他跟裴思沅之間也不會有下文,因此他拿出手機,看着屏幕上的那條消息還是回:裴先生,不用麻煩你見面吃飯,你放在一個你方便的地方,我去拿,或者到付件寄給我也可以

他不想見面,因為覺得沒有意義。

然而他沒想到這條消息發出去幾分鐘後,他就收到裴思沅的回複:方便接電話麽?

舒栩對着那條消息看了很久,考慮到巴黎之行對方的幫助,最終還是回:可以

畢竟巴黎之行裴思沅對于他來說,真是救大命了。

他回了這兩個字後,裴思沅很快就打了個語音電話過來。

現在是下午三點多的時間,舒栩沒有課,大四了也沒什麽作業,就在家裏面做自己的事情,接電話的時候背景音很安靜。

裴思沅那邊的背景音也很安靜,安靜到他非常清楚地聽到裴思沅第一句話就是跟他說:“舒栩,我想追你。”

舒栩真的愣住了,随後懷疑自己的耳朵。

裴思沅的第一句話居然就是想追他?

是他耳朵出問題了嗎,還是他瘋了,或者說裴思沅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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