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走火
第22章 走火
氣氛在溫書堯大言不慚地發表了“同居”言論後變得安靜又凝滞。
好在紀裴青還有那麽些理智在,愣過後便知道溫書堯又是在逗他,火氣竄上來,惱羞成怒道:“溫書堯!”
溫書堯哈哈大笑着仰倒在沙發上,細白筆直的長腿就這麽大剌剌地敞開,一條倒搭在沙發上,一條垂着支在地上維持平衡。
他穿的這條短褲長度短,褲口寬松,随着他翹腿的動作,又往下滑了點。
紀裴青移開視線,沒有再看。
溫書堯笑過後又坐起身,不過仍舊沒什麽坐相,他抓着毛巾胡亂地往頭發上擦了幾下,這才道:“不鬧了,卧室給師哥睡,我睡客廳。”
紀裴青還沒來得及應,溫書堯突然不知像是受了什麽刺激,從沙發上站起來,低罵了一聲,“靠!”
紀裴青:“又怎麽了?”
溫書堯扭頭大步朝客廳陽臺走,到窗口處猛然拉開窗,一陣帶着濕意的涼風掃過來,紀裴青還沒感受完全,就聽溫書堯說:“雨停了。”
紀裴青:“……”
紀裴青也跟過去看,兩人湊在窗口,微微探出身,紀裴青甚至伸出一只手,确認沒有雨水滴到手上後,心情變得極為複雜。
溫書堯也氣得不輕,不過他的惱怒顯然沒有紀裴青那麽含蓄,他直接罵道:“要不要臉啊,才到家雨就停了?”
“傘白買了?”
“肚子白餓了?”
“雨白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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紀裴青原本只是聽着他在發洩,此刻忍不住問,“你淋什麽雨了?”
溫書堯聳聳肩,一副和紀裴青天下第一好的樣子,“我替我師哥罵的嘛。”
明知他在胡扯,紀裴青卻還是因為那句“我師哥”詭異地感到愉悅,他想,溫書堯有時候也還算乖。
只是他運氣不太好,喜歡人也不懂得挑。
這麽想着,紀裴青竟然覺得有些虧待了他。
他問溫書堯,“你晚飯沒吃飽?”
“沒,”溫書堯說:“那會兒不太餓,又只顧着和師姐聊天了,沒怎麽吃。”
紀裴青拿過手機,看了一眼外賣平臺,“外賣停了。”
“當然停了,”溫書堯說:“那麽大雨。”
紀裴青收起手機,“走吧。”
溫書堯:“嗯?”
“不是餓了嗎?”紀裴青沒看他,“出去吃。”
溫書堯愣了兩秒,厚顏無恥道:“我不太想動了,師哥好人做到底,能幫我買上來嗎?樓下密碼是……”
“溫書堯,”紀裴青實在想不明白為什麽世界上會有溫書堯這麽蹬鼻子上臉的人,“你吃不吃?”
“要麽你跟我一起下去,”紀裴青說,“要麽就別吃了。”
溫書堯當即笑道:“一起一起,我一起。”
紀裴青沒見過那麽煩人的人,也不知道為什麽溫書堯就一張臉皮,卻能有這麽多種笑。
他又開始心亂,扭過頭喊他,“那還不快點!”
兩人一路吵着到了樓下,L市常年多雨,排水系統相當完善,溫書堯租住的又是高檔小區,積水幾乎是雨剛停就排得差不多了,只還薄薄一層。
路上沒什麽人,整條街空曠又安靜,臨出門前,溫書堯找了兩雙外出拖鞋,此刻路上只能聽到拖鞋踩在路面帶起的水聲。
溫書堯終于帶紀裴青去了曾經提過的那家快餐店。
兩人到店時,餐廳已經快要打烊,溫書堯興致勃勃點了一堆菜打包,喊到白灼蝦時,紀裴青叫停了他。
“不是不愛吃蝦嗎?”紀裴青問。
“哦,”溫書堯專注地看着菜單,随口道:“現在喜歡了。”
紀裴青沒多問,由着他去了,只不過兩人之間的好氣氛只維持到他們返回小區。
因為他們剛到小區門口,便又下起了暴雨。
紀裴青兩只手都拎着外賣,英俊的臉被雨淋得睜不開眼,他看着雙手空空的溫書堯,難以置信:“你沒拿傘?”
溫書堯回以同樣的難以置信,“你沒拿傘?”
紀裴青:“你看我手裏有嗎?”
溫書堯複讀機一樣,“你看我手裏有嗎?”
雨下得快且急,在兩人互相對峙時,已經将他們澆了個徹底。
看着溫書堯被大雨沖得狼狽的樣子,紀裴青的氣竟然就這麽消了,他很罕見地放聲笑了起來。
他笑起來好看極了,溫書堯看得呆了。
難得見溫書堯這幅傻裏傻氣的樣子,紀裴青心情更是愉悅,笑道,“還不快走,飯都泡了!”
溫書堯回過神,立刻追着紀裴青往回跑。
好在都是塑料餐具,店家又包裝良心,盡管兩人渾身濕透,飯菜卻都沒進水,只是要再洗一次澡了。
溫書堯又給紀裴青拿了一套衣服,遞過去時,戲瘾發作,“我怎麽感覺這一幕似曾相識?”
紀裴青接過衣服,敷衍道:“你可能進入了某種靈異循環。”
溫書堯面容緊張,痛心疾首地說:“科學已死。”
他大概有那麽點演技天賦,不過幾個微表情,便将一位堅定不移的唯物主義老學究大受沖擊的樣子演了出來。
紀裴青失笑,“都跟誰學的?”
“一個影帝朋友。”溫書堯說。
紀裴青只當他又在胡扯,催促他,“你先洗。”
溫書堯沒客氣,他洗得很快,洗完立馬換了紀裴青進去。
紀裴青不到一小時光顧了兩次浴室,連它優良的溫控系統都看不慣了。
等紀裴青洗完澡出來時,溫書堯正仰躺在沙發上玩手機,仍舊是那個能任由紀裴青的姿勢。
紀裴青突然就覺得溫書堯的沙發很窄,窄得如果今晚任由溫書堯在上面睡的話,睡相極差的溫書堯大概會半夜滾到茶幾底下。
于是紀裴青腦袋又一抽,說了句令自己後悔萬分的話,“你的床有多大?”
這話剛一出口,他立即意識到不對,跟溫書堯目光一對上,就惱得恨不得當場拔掉自己的舌頭。
“嗯?”果然,溫書堯只愣了片刻,便又開始不往外吐人話,“超--大,夠兩個男同性戀從這頭滾到那頭哦。”
紀裴青:“……”
紀裴青長這麽大,幾乎從未有過覺得自己如此無能的時刻。
他被溫書堯氣得頭暈腦脹,竟然昏昏然在想,他小時候不該上那些亂七八糟的冬夏令營,他就應該直接去參加脫口秀。
哪怕最後做不成脫口秀演員,也最起碼不至于被溫書堯說得啞口無言,偏偏又沒任何辦法。
“而且我的床是我搬進來之後親自挑選購買的,”溫書堯躺在沙發上,側過臉,紅潤的嘴唇一開一合,“質量超--好,在上面做什麽都不會損壞哦。”
從沒人敢這樣挑釁過紀裴青,紀裴青面色緋紅,喪失了思考能力,只想盡快将溫書堯這張嘴堵住。
他是這樣想的,也是這樣做的。
他冷着臉,在溫書堯尚未反應過來之前走到沙發前,一手迅速捏住溫書堯兩只手腕舉過頭頂,另一只手則用力捏住了他的兩頰。
溫書堯兩腮被紀裴青捏着,眼睛一下瞪得很大,含糊道:“幹什麽!”
紀裴青垂目看着他,咬牙切齒道:“你這張嘴能不能閑一會兒?”
“紀裴青!”紀裴青力氣很大,溫書堯開始掙紮。
紀裴青腿則橫過來壓住溫書堯的腿不讓他動,按着他手腕的那只手更用了些力氣,“別費勁了,我學過擒拿,也練過散打。”
“都是醫科生,摘個關節不是什麽費勁的事,”紀裴青說:“你再亂動,這倆腕子別想要了。”
他這麽說,溫書堯果然老實了下來。
他費勁地抿了下唇。
紀裴青盯着那兩瓣輕輕顫抖的唇,到嘴邊要教訓他的話都忘了個幹淨。
他想他大概是被溫書堯氣壞了。
幾秒後,紀裴青才找回了些理智,“沒人想跟你在那張床上做什麽……”
此時,溫書堯突然又掙動了一下,打斷了紀裴青的訓話。
紀裴青立刻警惕地看向他。
溫書堯被捏着臉頰,頭上還頂着毛巾,含含糊糊地哼哧兩聲,看着像是想說話。
他用眼神示意紀裴青松開他。
紀裴青不動,溫書堯又哼哼了兩聲,眨了眨眼睛,用表情表明自己不會再亂說話。
紀裴青将信将疑,撤開了手。
力道一松,溫書堯便又開始笑,紀裴青立即提前警告,“閉嘴!”
“可是師哥……”溫書堯躺在紀裴青身下,窩在他懷裏,用最純真的表情和最乖巧的笑容,說着最令紀裴青難堪的話。
溫書堯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