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玩玩
第29章 玩玩
紀裴青調休假請了三天,這幾天他總是有很多借口霸占着溫書堯。
一會兒說要溫書堯陪他和陳峰一起吃飯,一會兒又提議兩人一起去五院找陸蔚然,總之不允許溫書堯去找李澈。
溫書堯總不能真放着李澈不管,在紀裴青要離開L市那天,帶着他一起見了李澈。
李澈看到紀裴青,覺得有些眼熟,但想不起自己曾看過他的照片,于是只當東方長相除了溫書堯以外都很難分辨。
他跟溫書堯說:“我沒想到你會這麽對我。”
他獨自坐在酒店大廳的沙發處,眼神幽怨。
溫書堯難得理虧,哄道:“今晚陪你。”
紀裴青聞言,皺了下眉,扯着溫書堯的胳膊往自己身後拽,冷冰冰地說:“你今晚回家睡。”
溫書堯不言語。
李澈目光在兩人之間一轉,眉頭感興趣地一挑,看熱鬧不嫌事大問:“你是書堯什麽人?他為什麽要聽你的?”
這話明晃晃就是在挑釁了,紀裴青的臉色瞬間變得十分難看。
他那晚宣稱要追求溫書堯,溫書堯卻沒有回應,他終于也嘗到了被人拒絕的滋味,偏偏又拉不下面子再去追問。
溫書堯此時主動介紹紀裴青:“我師哥,紀裴青。”
紀裴青保持風度,對着李澈點了下頭,卻沒有松開攥着溫書堯手腕的手,“書堯在國外受你照顧了。”
他這話說得像是溫書堯是他的所有物一般,明明李澈認識溫書堯更早。
Advertisement
溫書堯忍不住笑,李澈是個人精,輕易就看明白兩人關系,故意道:“應該的,畢竟我在追求他。”
紀裴青聞言,攥着溫書堯的手暗暗使勁,臉色沉得仿佛要滴水。
溫書堯往回抽了抽手腕,皺眉,“捏疼我了。”
紀裴青手指動了動,似乎想要松開,但最終也沒松,反而攥得更緊了。
溫書堯:“……”
李澈嘴角帶着笑,直直地與紀裴青對視着,甚至游刃有餘地反問:“師弟的感情狀況應該不由師哥來管教吧。”
紀裴青音調很冷淡:“不只是師哥,我也在追他。”
“哇哦,”李澈挑了挑眉,看向溫書堯,問:“那他是我的競争對手嗎?”
沒等溫書堯說什麽,紀裴青便接過話,“不是。”
他跟李澈說:“我沒在跟你競争,溫書堯不會跟你在一起。”
他話說得很滿,但如果他再冷靜些,或是再自信些,其實完全不會将李澈的挑釁看在眼裏,以他的性格,其實能處理得更得體。
但他此刻被嫉妒沖昏了頭腦,所以只能小人一般挑撥離間。
李澈倒是并不太在意,他從沙發上起身,大度地邀請,“吃飯了嗎?這位……情敵?師哥?書堯答應我的本地菜還沒帶我去,要不要一起?”
紀裴青笑笑:“好啊。”
溫書堯憋着笑,眼神示意李澈,“差不多得了。”
李澈挑了下眉,越過紀裴青去摟溫書堯的肩膀,紀裴青側身,擋住他的胳膊。
兩人身高相仿,目光各自平視着,一個挑釁,一個揶揄。
紀裴青耐心告罄,但仍舊維持了風度:“走吧。”
三人去了一家評分很高的L市菜館,李澈吃得很開心,溫書堯心情也不錯,只有紀裴青的臉從頭酸到尾。
飯局将散時,李澈點評道:“味道不錯。”
紀裴青視線掃過李澈面前的空盤,像是随口一提:“下次你再來L市找書堯玩,提前說,我們好做安排。”
李澈覺得紀裴青吃醋偏偏又裝大度的樣子很有意思,忍不住逗他,“下次我要和書堯單獨吃。”
紀裴青到底臉皮薄,不能像李澈這樣直白地說出這麽不給面子的話,動了動唇,卻只沒什麽殺傷力地說:“我是本地人,知道哪兒味道最正。”
李澈還要開口,溫書堯忍不下去了,護短道:“你沒完了?”
李澈立刻裝出一副委屈樣,“好歹在一起住了三年多,你怎麽忍心這麽對我的?”
“不要把我們關系說得那麽暧昧,”溫書堯道:“我們只是普通房東和租客。”
李澈指責溫書堯:“你背信棄義。”
溫書堯心道,成語用錯了,他明明是見色忘友。
兩人你來我往好不親密,紀裴青拉住溫書堯的手,聲音低下去,卻帶着不容拒絕的态度,“待會兒可以陪我回家收拾些東西嗎?”
溫書堯問:“收拾什麽?”
紀裴青張口就來,“要換季了,我帶些厚衣服走。”
九月确實正在逐步入秋,一早一晚會涼些,但大部分時間仍穿短袖,收拾哪門子的厚衣服?
溫書堯又想笑,但對上紀裴青極要臉面又不肯直說的表情,又沒出息地心軟了,他說:“那走吧。”
紀裴青眼睛瞬間亮起來,他甚至沒壓住喜色,忍不住朝李澈挑釁回去,“那我和書堯就先回家了。”
說罷拉起溫書堯便走。
溫書堯給李澈遞了個眼神,李澈識相地閉上嘴,不再逗人。
紀裴青帶着溫書堯回了家,裝模作樣收拾了幾件厚衣服塞進行李袋,臨要出門時,忍不住又抱住了溫書堯。
他抱得很緊,壓着溫書堯像要嵌進自己懷裏。
溫書堯心頭很軟,卻忍着沒有擡起手回抱住他,他将橫亘在兩人中間的問題擺到明面上,問:“紀裴青,你還是單身主義者嗎?”
紀裴青一僵,抱着溫書堯半天沒言語。
他其實想否認,但卻很難開口,畢竟二十幾年來,單身主義的戀愛觀和婚姻觀一直根深蒂固地影響着他。
他不答話,溫書堯便推開他,從他懷裏撤走。
相貼的溫度徒然消失,紀裴青慌了一下。
溫書堯問紀裴青,“這個問題很難回答嗎?”
其實不難,但紀裴青不願探讨。
因為他明白,事實是,如果理性來看的話,他對溫書堯的喜歡也許只是某種新鮮感和占有欲在作祟。
而不論是從心理學還是現實案例來看,沖動和熱情消散後,愛意都會減淡,結果只有難看又令人生厭的一拍兩散。
那這段短暫的戀愛,似乎也不足以成為改變他戀愛觀的事項,頂多算是人生中某一段插曲。
“紀裴青?”溫書堯開始催促了。
紀裴青組織了一下語言,想将分析結果說給溫書堯,但卻又忍不住問溫書堯:“你會喜歡我多久?”
溫書堯沒有回答,而是反問:“你呢?會喜歡我多久?”
紀裴青不知道會喜歡溫書堯多久,他大多數時間很自信,但卻對自己的感情并不自信,畢竟無數案例證明,由沖動而催生的感情,大概率不會長久。
他不覺得自己高人一等,能夠跳脫出凡人感情的詛咒,于是實事求是道:“你知道的,不管開始時有多熱烈,也總會有倦怠的那天。”
這次溫書堯沉默了很久。
不知道是因為自己沒有被堅定地選擇而感到迷茫,還是對戀愛還沒開始就要預設不久後将要分開的情形而感到荒謬。
大概過了幾分鐘,他才重新開口,問紀裴青:“你的意思是說,你不會一直跟我在一起,是嗎?”
這話聽起來令人很不舒服,紀裴青也覺得這種設想很差勁,可他自诩道德高尚,因此要在兩人關系确立之前将一切說開。
于是他說:“是這樣的趨勢。”
溫書堯點點頭,語氣平靜中帶着不明顯的嘲諷:“那既然早晚都要結束,還有開始的必要嗎?”
紀裴青說:“有。”
溫書堯問:“為什麽?”
紀裴青專注地看着他,失望又厭煩地發現自己其實是個渣男,因為即便是在此刻,他也仍舊想要親吻溫書堯。
他覺得溫書堯像是擺在櫥窗裏的珍寶,獨一無二,紀裴青确信,自己十分想要擁有。
于是他說:“因為我不想你接受別人的追求。”
溫書堯問:“那這算什麽?我們算什麽?”
紀裴青只是沒有戀愛經驗,但他并不是什麽都不懂。
他知道這算什麽。
他直到此時,仍舊坦誠。
他有些艱難地說:“只是玩玩。”
“什麽?”溫書堯聲音很輕,他動了動唇,似乎是還想要說什麽,但卻也沒再開口,片刻後,他毫無征兆地笑了起來。
紀裴青問:“你笑什麽?”
溫書堯沒有回答,他問:“那到時候你準備怎麽體面地結束這段關系呢?嗯?師哥?”
紀裴青雖然自我評價是個渣男,但他也不想壞得那麽徹底,于是他給出了合适的、毫不拖泥帶水的回答,他說:“好聚好散,分手時不要糾纏。”
溫書堯終于挂不住笑意,他想,我是瞎了嗎,世界上有那麽多人,怎麽就看上這麽個油鹽不進的東西?
難道真如陸蔚然所言,極端的單身主義導致他心裏都不健康了嗎?
可是再怎麽不健康,也不至于這樣吧?
他好歹二十六歲了,小腦得萎縮到什麽地步,才能産生這種想法?
溫書堯一時竟找不出合适的表情了,“那你可想好,我從來不吃回頭草。”
他态度過于高傲,紀裴青于是也跟着道:“放心,我也不吃。”
他說完,想到這段時間溫書堯對他冷漠的态度,還意有所指地補充:“別鬧得太難看。”
溫書堯終于忍不住罵出聲:“傻逼。”
作者有話說:
我來了!下一章要開始現在的時間線了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