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輕重

第38章 輕重

溫書堯搞開放關系這事,發生在兩人剛在一起沒多久——

兩人交往後,紀裴青有段時間變得很忙,假期壓縮,便不經常有時間回L大看溫書堯。

那年溫書堯放寒假,紀裴青便要溫書堯假期去三院那邊小住。

溫書堯嘴上答應的好好的,但沒想到,紀裴青從開始放假那天等到返校,溫書堯都沒有絲毫要去的跡象,兩人因此爆發了嚴重的争吵。

他們近一周沒有聯系,直到某天,紀裴青接到陸蔚然的電話,陸蔚然問:“師弟脫單了啊?”

紀裴青以為她是發現了自己在跟師弟戀愛,來興師問罪,便說:“關系還沒穩定,所以一直沒有跟你說。”

陸蔚然:“你怎麽知道人家關系不穩定?”

紀裴青意識到不對,“什麽意思?”

陸蔚然:“你沒看師弟的動态?”

自吵架後,紀裴青時刻關注着溫書堯的社交動态,沒印象他發過什麽,此刻聽陸蔚然這麽說,便又點開溫書堯的主頁。

沒有任何內容更新。

紀裴青:“沒發啊?”

“發了啊, ”陸蔚然說,随後意識到什麽,幸災樂禍,“或許你知道有種操作叫屏蔽某人嗎?”

紀裴青也明白過來,難以置信地對着那條橫線看了半天,不甘不願地問陸蔚然:“他發了什麽?。”

見他吃癟,陸蔚然痛快地将溫書堯的朋友圈截圖轉發給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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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書堯總共發了四張圖,三張登山的照片,一張和某位混血帥哥的合影。

混血帥哥也很眼熟,正是溫書堯的國外室友李澈。

照片很高清,兩人都帶着墨鏡,溫書堯臉頰被曬得微微泛紅,鼻尖能看到細小的汗珠,李澈則親密地摟着溫書堯肩膀,很開心在笑着。

溫書堯朋友圈配言: “練腿日。”

幾個溫書堯和陸蔚然的共同好友在評論區留言打岔,甚至有人在“祝久久”,王為先則評論了一個含義不明的問號。

溫書堯沒有給任何人回複。

沒解釋,也沒否認。

紀裴青只覺得這條朋友圈任何一個元素都很刺眼。

他挂斷了陸蔚然的電話,顧不上還在冷戰,給溫書堯發消息質問:“你在哪?跟誰在一起?”

消息已發送,但溫書堯沒有回複。

他耐心等到晚上,終于忍不住打過電話去,倒是很快被接起,不過傳出來的并不是溫書堯的聲音。

“稍等哦, ”李澈迷人的反派聲音從聽筒中傳來,“他在洗澡。”

李澈這句玩笑話,直接導致了溫書堯和紀裴青關系的進一步僵化。

紀裴青沒有再找溫書堯,恰好溫書堯那段時間正跟陳峰做新項目,每天忙得飯都吃不上,再加上他被哄慣了,便也沒去找紀裴青大概兩周後,兩人才又見到面。

那天溫書堯從實驗室忙完,開車回小區,正好撞見紀裴青的車被保安攔在門口,紀裴青則站在車旁在跟保安交涉。

臉。

溫書堯降下車窗,對上紀裴青冷淡的保安跑過來,“溫先生,找您的,放不放行?”

溫書堯有些尴尬,加上莫名地心虛,摸了下鼻子,“讓進吧。”

紀裴青卻沒有回去開車,而是直接繞過車頭坐進了溫書堯的副駕,不過仍舊冷着臉沒跟他說話。

溫書堯只得又跟保安說:“麻煩您幫忙把車停好。”

保安半輩子都沒賺夠一輛大奔的錢,忐忑地說:“這……這,我不會開這車。”

溫書堯安撫道:“沒關系,蹭了算我的。”

保安這才開了門禁,小心翼翼地幫紀裴青将車停到不擋道的地方。

他将臨時出入證別到車窗前,又下來跟紀裴青要駕駛證:“先生,您走的時候再……”

紀裴青沒等他說完,便将駕駛證遞給他。

保安接了駕駛證,很懂眼色地回了值班室。

溫書堯看他一眼,見他仍舊沒有要跟自己說話的意思,便先将車開進小區,停好後帶着紀裴青上了樓。

紀裴青一言不發地跟着他進門,似乎是見鞋櫃沒多出第三雙拖鞋,臉色稍微好了點。

他換鞋,将一直帶着的公文包放到沙發上,終于跟溫書堯說了見面後的第一句話:“我洗澡,給我找套衣服。”

沒發脾氣,也沒嗆人。

溫書堯難得理虧,到衣櫃給他找了套換洗衣服,紀裴青拿着去了浴室。

紀裴青洗澡很快,洗完出來時頭發還滴着水,他沒戴眼鏡,濕發上的水珠從額頭滑過鼻梁。

他表情嚴肅,配着這樣居家的裝扮和環境,反而顯得更性感。

溫書堯主動問:“你怎麽回來了?”

紀裴青沒應,他走到沙發邊,打開了帶回來的文件袋,抽了一沓報告出來遞給溫書堯。

溫書堯不明所以地接過來,翻了幾眼,疑惑道:“體檢報告?”

“一般體格檢查、病史采集、傳染病化驗, ”紀裴青以醫生診斷就診人的标準,嚴謹地評價自己的身體健康水準,“沒有不良指标。”

溫書堯沒懂他的意思,捏着那沓報告,“給我看這個幹什麽?”

紀裴青很直白,他目不轉睛地看着溫書堯, “我沒跟人發生過性關系。”

溫書堯一愣,“嗯?”

紀裴青不在意他的怔愣,繼續說:“初吻是跟你,也只跟你接過吻,私生活不亂,平時很注重個人衛生,沒有性傳播疾病的風險。”

溫書堯這才明白過來紀裴青的意思,他神色微妙,試探道:“所以呢?”

“你現在去洗澡,”紀裴青臉色很冷,像是在強迫自己開口,“我不問你那天晚上跟誰在一起,但沒有下一次了,我不接受開放關系,往後你只能跟我。”

他說完,嚴肅地看着溫書堯,無聲要溫書堯給他一個答案。

溫書堯對上他因為過于隐忍而布滿血絲的眼睛,雖然很不應該,但他還是想到了幼時在老師家中看到的某只大狗。

他不認識品種,但記得那只大狗生悶氣争寵時就是這樣,很傲嬌,也很……可愛。

于是溫書堯在極不應該的情況下笑了起來。

紀裴青的臉色更冷了。

溫書堯這才想起來問, “你到底想說什麽?”

他說着話,已經湊過去了。

他想要吻紀裴青的鼻梁,卻被紀裴青抵住了肩膀。

紀裴青很愛親密互動,接吻、擁抱、撫摸,這是兩人在一起後第一次他拒絕溫書堯。

溫書堯:“嗯?”

見他裝傻,紀裴青也不再壓抑,直白道:“你和李澈過夜了?”

溫書堯脫口而出:“我跟李澈過夜幹什麽?”

不過他說完便想起來,李澈前段時間又回國了,似乎還幫他接過紀裴青的一個電話。

不過李澈這次回國完全與溫書堯不相幹。

起因是李澈順利申到心儀教授的博士生名額,過程有驚無險,自覺受了神秘偉大的東方力量庇佑,剛拿到通知書就又虔誠地回來了。

簡言之,人家回國是到五臺山給文殊菩薩還願的。

溫書堯原本沒想作陪,只打算給李澈報個五臺山的旅行團,但李澈回來臨時又突然,旅行團沒能報上。

李澈接紀裴青電話時,兩人甚至不在酒店……

那天溫書堯臨時被陳峰叫回校,手機沒帶在身上,李澈轉達時他其實意識到玩笑開過了,但他忙得焦頭爛額,也沒顧得上。

再後來,他就存了些故意讓紀裴青拈酸,好借機打破冷戰僵局的心思,沒成想僵局沒打破,人還給惹毛了。

眼下紀裴青提起,溫書堯才明白他剛才是什麽意思。

他笑起來,語氣變得放松, “師哥以為那天我在幹什麽?”

想到電話裏那句“他在洗澡”,紀裴青控制不住脾氣,掐着溫書堯的手腕,強硬地将他從沙發上拽起來。

他動作粗魯,一言不發,一把将人推進了浴室。

溫書堯絲毫不反抗,直到被一蓬頭冷水澆到身上才解釋, “那晚我在學校。”

紀裴青不為所動。

溫書堯舉起手,做了個發誓的手勢,“真的。”

他被冷水澆得睜不開眼,頭發濕漉漉粘在臉上,明明一副無辜又可憐的樣子,但因為他好看,而紀裴青喜愛,所以顯得很靡豔。

紀裴青:“你怎麽證明?”

他要溫書堯證明,神情卻已然松動。

溫書堯朝紀裴青走近一步,抓着他的領口往自己身邊湊。

紀裴青沒推開。

溫書堯身上衣服濕透了, 白T恤變得透明,紙一樣貼在身上,薄薄一層肌肉挂着水,胸前紅色刺得人移不開眼。

他的手指被冷水沖得冰涼,指尖在紀裴青的頸窩處一下下點着,“你檢查一下不就知道了。”

紀裴青不為所動。

溫書堯引誘道:“要不要先接個吻?看看我有沒有學什麽不好的新花招?”

說着,便要往紀裴青身邊湊。

紀裴青調了溫控系統,冷水替換成熱水,不多時,浴室裏蒸汽袅袅升起來。

他推開溫書堯,“你站好。”

溫書堯這才說:“課題室外邊的監控可以證明。”

紀裴青問:“怎麽早不說?”

溫書堯隔着淋浴熱水看着他,擡起手,環住他的脖子,額頭跟他抵在一起,聲音輕又慢,“你猜猜。”

紀裴青已然信了他的說法,也氣不起來了,他喉結快速地滾動幾下,不與他對視,“不知道。”

溫書堯摟着紀裴青往花灑下帶,紀裴青剛換的衣服頃刻也濕透了。

溫書堯将手摸進紀裴青的T恤,不老實地用手指在他肌肉緊實的小腹上畫圈,“想看我師哥拈酸啊。”

紀裴青摟着溫書堯腰的胳膊倏然箍緊了。

他覺得不該那麽輕易原諒溫書堯,忍着想要吻上去的沖動,繼續拷問,“假期為什麽不去找我?”

“我發消息為什麽不回?”

“吵架為什麽不理人?”

“溫書堯, ”紀裴青逼問他:“你知不知道該怎麽談戀愛?”

溫書堯光着腳,踩到紀裴青拖鞋上,“不知道。”

他用濕漉漉的腳心去蹭紀裴青的腳背,分散他的注意力,“你不是師哥嗎,教教我?”

紀裴青終于卸了勁兒,他低下頭,蠻橫地去吻溫書堯的唇,濕透的衣服與溫書堯的纏在一起,罵他,“混帳東西。”

溫書堯被抵到浴室牆上,喘息聲很重。

他不住笑着,在灼熱的吻中故意引誘,問紀裴青,“那混賬東西你喜不喜歡?”

紀裴青捏着他的雙腕舉起,讓他背過身,脫掉兩人礙事的上衣,從背後擠着他貼到牆上,沒好氣道:“喜不喜歡你不知道?”

溫書堯故意說:“那我得檢查一下。”

紀裴青探下手去,咬牙切齒,“是我該檢查一下你。”

浴室熱氣越蒸越多,淋浴水聲像極了兩人初見那天的雨聲,只不過那天的雨聲很單一,沒那麽多急促的喘息。

溫書堯踮着腳,站不穩,膝蓋和手肘一下下撞到浴室光滑的牆面上,分神去想紀裴青的身高。

他不專心,紀裴青便低頭去咬他的後頸,加手指,加力道,不消片刻,又換了別的更加灼燙的東西抵着。

還沒進入正題,溫書堯的小腿就止不住抽筋,他跟紀裴青打商量, “去床上吧?”

紀裴青便抽出手指,将他攔腰抱起,低頭吻着他往卧室裏走。

兩人光裸的皮膚混着水貼在一起,滑膩又親密,抱着摔倒在床上,水珠沾濕了溫書堯新換的純棉床單。

卧室沒有開燈,月光和戶外燈光很亮,窗戶開着,有風,窗簾一下下被吹動,光線也随着時明時暗,偶爾掃過兩人交纏的身體。

溫書堯眼尾通紅,擡胳膊擋住臉,說:“在床頭櫃裏。”

紀裴青探手過去,摸到未拆封的潤滑劑和避孕套,拆開,不怎麽熟練地給自己戴,邊戴邊問:“什麽時候準備的? ”

溫書堯逗他:“想跟你同居那天。”

話音一落,便看到紀裴青懊惱的神色。

溫書堯又快樂地笑起來,緊實平坦的小腹笑得一顫又一顫,連着人魚線下的東西也跟着顫。

紀裴青被笑得沒臉,他将溫書堯整個翻過去,不肯跟他對視,從他後頸開始,順着脊梁骨一寸寸往下吻去。

他的唇很熱,吻很濕,有時柔軟的舌尖帶過後背皮膚,便引得溫書堯整個人輕顫。

不多時,溫書堯臉埋在胳膊裏,喊他,“行了。”

紀裴青卻沒順他的意,吻落到他腰間那顆小痣上,開始吮吸。

溫書堯知道那長了顆小痣,也知道這是他師哥暧昧的性癖,便縱容他去了。

只不過後腰皮肉實在敏感,溫書堯本就忍得難耐,不多時便往下塌了塌腰,惱道:“別玩了行不行?”

紀裴青便故意道:“不是你讓我檢查的嗎?”

溫書堯氣笑了,也故意說:“你該不會是不會吧?這樣,你叫我一聲師哥,我教教你……嗯!”

他話沒說完,紀裴青便毫不猶豫地抵進來了,。

紀裴青用行動堵住這張煩人的嘴,跟他說:“沒有師弟教師哥的道理。”

溫書堯疼得額角冷汗下便冒出來,即便感受到尺寸和熱度,卻仍在不知死活地開玩笑,“我沒體檢,你不介意嗎……紀裴青!”

紀裴青用了力氣,“你覺得呢?”

溫書堯這張足夠兩個男同性戀做點什麽的大床,頃刻間頻繁快速又持續地搖晃起來。

漸入佳境時,紀裴青終于忍不住剖白。

他不住喘息着,斷斷續續地說:“李澈接電話時說你在洗澡,我當時真想立刻回來掐死你。”

溫書堯被頂得沒心思應他,哼了兩聲當回答了。

紀裴青不滿意他的反應,短暫抽離,将他翻過身又重新頂進去,看着他的眼睛,逼問他:“下回能不能別這麽鬧我了?”

溫書堯一下吃痛,仰頭咬住了紀裴青的肩膀。

他牙口平齊,又被紀裴青弄得脫了力,雖然在咬人,但卻不像發洩,更像是撒嬌。

紀裴青伸出手去墊到溫書堯被汗水浸得潮濕的後頸,拉着人更往自己懷裏壓,将他的呼吸和呻吟都藏在自己頸窩處。

“你就不能也哄我一回嗎?”紀裴青問。

溫書堯笑着,從他肩膀處擡起頭,專注地看着他,聲音很輕,“師哥,裴青……心肝兒,人都給你了,還要怎麽哄?”

此時窗簾恰好被風吹起,月光照到溫書堯多情又漂亮的眼睛裏,他臉很紅,唇很濕,睫毛打了绺,濕答答地垂下來。

風停住,窗簾又合起。

紀裴青的心動很難用語言去形容。

和溫書堯的漂亮、紀裴青的征服、師兄弟之間微妙的背德的刺激毫不相幹,只是這一刻,他覺得溫書堯愛他。

毫不誇張地說,紀裴青未來人生中所有關于愛、關于性、關于親密關系的最美好的印象都在此刻形成。

他情不自禁地去吻溫書堯,忍不住在他耳邊笑,笑聲很性感, “蓋個戳。”

溫書堯:“嗯?”

紀裴青推着他的臉偏過去,埋頭在他頸側咬了一口。

溫書堯“嘶”一聲,掙不動,躲不開,只能由着這醋壞的大狗在自己頸側留了個極其顯眼的牙印。

溫書堯抱着紀裝青的脖子,罵他:“你屬狗的。”

紀裴青不答話,只更加用力,床板發出急促又規律的吱呀聲,幾乎要蓋住痛苦又歡愉的悶哼和喘息紀裴青仿佛終于有機會回擊,極不寬容地說:“不是說這床是你精心挑選的嗎?看來質量也不怎麽樣。”

溫書堯笑着,哼着,“因為男朋友也是精心挑選的。”

他跟紀裴青說:“我師哥質量太好了。”

紀裴青沒控制住自己,夜晚就在紀裴青持久不斷的撞擊和床尾搖晃中過去。

溫書堯筋疲力盡睡下時,他剛停下。

天光大亮時,溫書堯滿身酸痛又疲憊,正睡着,迷迷糊糊間,感覺紀裴青又頂了進來。

他難受地皺起眉,還沒說什麽,紀裴青便吻上他,小心地說:“這個時候就不要鬧起床氣了,你偶爾也讓我順心一回行不行。”

如果不是他提醒,溫書堯都忘了自己有起床氣。

不過他也沒再鬧脾氣,推了推紀裴青,有氣無力地說:“下不為例。”

說罷又半夢半醒去了。

紀裴青抽身結束時,想起溫書堯曾經說過的話。

他想,還真是“輕了喊師哥,重了紀裴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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