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真少爺x嬌氣包
真少爺x嬌氣包
扮演反派小少爺的第一要務,當然是不準祁安靠近趙書薇一步。
更何況是彼此打同一把雨傘這種時常被偶像劇演繹得有些親密的行為。
察覺到趙書薇要同祁安說話的第一時刻,易樂便幾步走過去,來到祁安的身邊,把陳建沣的話忘得一幹二淨。
紅發少年僵硬地站在原地,指腹上勾着的傘繩徐徐停止搖晃,眼巴巴地望着果斷抛棄自己的小少爺。
但陳建沣的眼神再可憐,小少爺也暫時想不起他了。
易樂與祁安靜若湖泊的眸子交彙了幾秒,就忍不住垂了垂眼睫,心髒微微加速。
不知怎的,他總覺得祁安那雙深黑色的眼底之中,有淺淺泛起的波瀾,又若一團細微的火苗,輕輕燒過他的指尖。
易樂的手指蜷了蜷,揪在指節處的他人衣物來回發皺。
難道祁安生氣了
易樂并始緊張,也有些內疚,他又小心地擡頭看向祁安,生硬地說:“聽懂了嗎?你得送我出去。”
祁安的視線掠過易樂拉住自己衣服的白皙手指,腦海中不可抑制地出現周末的那一幕。
——小少爺拉着司晗的手臂漸漸走遠。
而現在,被小少爺拉着的人換成了他。
祁安淡淡嗯了一聲,手中的雨傘挪動,蓋住了易樂的大半身軀,他又道:“再進來一些。”
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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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安和平常一樣的淡漠語氣讓易樂松了一口氣。
看來他以為的祁安生氣,只是一種錯覺。
計劃得逞,易樂不掩開心地走進祁安的雨傘下。
寬大的傘面轉瞬間将小少爺漂亮的臉蛋遮蓋大半,只容旁邊人能看得清晰。
祁安斂眸,掃了眼易樂與自己靠得很近的肩膀。
走出教學樓之前,易樂終于想起自己忘了什麽,他轉過頭,想朝陳建沣抱歉一笑,但停滞一會,他就只揮了揮手以示再見。
差點又崩人設,易樂抿了抿唇角,他壓下嘴邊的笑,率先走出教學樓。
傾盆的驟雨眨眼間迅猛地敲擊傘面,不少漏網之“雨”染濕易樂的半邊肩頭。
易樂下意識往傘裏靠,他另一邊肩頭就無法避免地撞上祁安的手臂。
“對……”易樂擡眼看着祁安的同時,迅速把“對不起”三個字咽進口中。
“你這傘怎麽這麽小?”易樂皺起眉抱怨說。
祁安的傘與其他人的傘大小上沒有太大區別。
視覺上看,能同時覆蓋住兩個男性的傘還要大些。
只能說,小少爺又在努力地沒事找事。
祁安看了看周圍的傘,又轉眸看了看自己的傘,意思不言而喻。
易樂臉頰微紅,他不悅地小聲繼續道:“傘小就算了,人長這麽寬做什麽。”
“我都沒位置了。”
“……”祁安陷入沉默,頭一次的,心頭漸漸生出些許緊張情緒。
他靜靜開口,“你……再靠過來一點?”
“我才不想和你這種人靠這麽近。”嘴裏一邊說着嫌棄的話,小少爺一邊往裏擠了擠,将整個身子都藏在傘下才安心。
自然而然的,祁安就從傘下被擠出去一些。
望見這一幕,易樂的心中浮現愧疚之色,他口中卻稍顯滿意地說:“不錯,我們就保持這樣。”
“送我出校門就行了。”
兩人的身影逐漸被急驟的雨幕籠罩,陳建沣站在教學樓前,盯着小少爺與祁安靠得很近的背影,目光委屈。
本來……站在易樂旁邊的人,應該是他才對。
*
教學樓離校門不過幾百米的距離,幾分鐘就到了。
然後,他就可以坐上家裏的車,放祁安一個人打傘回家。
易樂本來是這樣打算的。
可站在校外,盯着空無一車的街道,易樂眨了下眼睛。
他家的車呢?
正疑惑着,司機打電話過來了。
易樂一接起,就聽到司機慌慌張張的聲音。
【司機:易少,我這邊堵車了!而且雨越下越大,這條街通水也不行,我估計再等一會,這個雨就要淹過車輪了。】
司機欲哭無淚,“易少,等我過來接你不知道要多久了。”
易樂低頭看地,視線中是淹沒自己半個鞋的瓢潑大雨。
暴雨天氣,汽車本就不好行進,更何況堵車。
若雨水堆積嚴重,等這場雨停歇,司機也不一定能到。
易樂哦了一聲,想了想回道:“那我自己打車回去。”
說罷,易樂就挂了電話,點開打車軟件。
他得在雨還沒再變大之前趕緊回家。
但他剛戳開軟件,一輛汽車便從他面前飛駛而過,速度之快,只留下餘影和揚起的水花。
大量透亮的雨水在易樂眼前濺開。
事發突然,祁安反應過來将易樂拉到身後時,濺起的雨水已經傾落于地。
只有零星水花灑在祁安的衣服上,更多的,則一股腦潑在易樂的身上。
晶瑩的水液沿着易樂前額的發絲一路下淌,流過他半濕的上衣,彙進地面翻滾的雨水。
眨眼之間,小少爺整個就像不小心掉進水裏了一樣。
他除了褲子還算幹,上半身比上次可樂噴出來更為濕漉漉。
易樂呆呆地眨了眨眼,有水滴自他的劉海滴落,滾到他精巧雪白的鼻頭。
小少爺擡起手拭去鼻尖上的水珠,他張了張嘴,用力地打了個噴嚏。
生理淚水從易樂緊閉的眼中溢出,他睜開水潤的眼睛,擡手呼嚕了一下鼻子,再配上他因冷風吹過瑟縮的單薄身子,看起來可憐兮兮的。
祁安垂眸,他帶着易樂後退幾步,又擋在風口處,“你的衣服……”
話沒說話,易樂就閉上眼,又狠狠地打了個噴嚏。
祁安的目光掃過易□□出濡濕衣服的些許白淨肌膚與柔韌軀幹,幽黑的眼底生出幾分不愉。
因為他能感受到四周停留在小少爺身上、若隐若現的打量視線。
意外的……令人煩躁。
可惜他的校服外套留在了教室裏,不能借給易樂遮一遮。
所以……易樂就要頂着這樣一副浸濕的軀體一個人回家嗎
祁安的眸色深了深,他骨節勻稱的手緊了緊傘柄,在易樂又一次打噴嚏時,說:“你還有一件衣服在我家裏。”
“我的家……離這裏也不遠。”
祁安有些緊張,因為自己的主動提議,也因為貧窮簡陋的家。
但很快,祁安就不緊張了。
嬌生慣養的小少爺嫌棄自己是一件再平常不過的事。
他生來貧窮,沒法掩飾也沒什麽好掩飾的。
或許……還能讓小少爺除了嫌棄之外,再同情他一些。
祁安握着雨傘的手放松,他聲音平靜:“所以……要去我家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