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真少爺x嬌氣包
真少爺x嬌氣包
一邊觀賞祁安畫作,易樂一邊在腦中翻閱劇本。
如易樂隐約記得的那樣,劇本裏确有一段易少以畫畫為由欺辱祁安的情節。
一天,易少發現祁安私下賣畫為生。
玩樂心作崇下,易少把祁安叫到學校的畫室,讓他給自己和小弟們作畫。
祁安不能拒絕,否則,等待他的就是歐打。
祁安不怕被打,但他怕自己忍不住回手後,被迫離開學校。
祁安一畫就是一天、兩天、三天……
只要他有空,就必須給易少等人畫畫。
整整畫了一個月,易少才覺無聊。
易少居高臨下地站在祁安面前,嘲諷地盯着少年顫抖的手臂,高傲道:“學霸畫得也不怎麽樣嘛。”
“你的畫和你的人一樣,”易少嗤笑一聲,“透着陰魂不散的、惡心吧啦的窮酸味。”
說完,易少推開手,把手心裏皺成一團的幾張百元大抄扔到祁安臉上。
“賞你的。”易少笑了笑,“我們可不能白白耽誤學霸泡妞的時間啊。”
哦,對了。
易少突然發癫,是因為司晗告訴他,祁安每周末都會和趙書薇去圖書館學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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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完這段劇情,易樂的眼中升起些猶疑。
祁安每晚都要去打工,周末難道就有空去圖書館了?
而且……昨天祁安都還在畫廊當服務員。
易樂沒有蠢到無可救藥的程度,他皺起秀氣的眉,眼裏是不可思議。
劇本裏的司晗……在撒謊?
為什麽?
易樂自然想不明白,他也不想和劇本裏一樣,讓祁安不眠不休地給他和小弟們畫畫。
因為劇本裏這件事過後,祁安足足有半年沒有碰過畫筆。
讓別人對自己的興趣産生厭惡……
只要一想到自己要做這種事,易示就緊鎖眉頭,心裏萬分抗拒。
但易樂又不想錯過劇情點。
于是他陷入沉思,杏眼直直盯着屋裏挂着的畫。
只要強制讓祁安給他畫畫,也算達成劇情了……吧。
不過只畫一幅畫肯定是遠遠不夠的,那就……五幅?
易樂暗暗點頭,五根細瘦的手指豎得筆直,哼聲道:“對,給我畫五幅畫。”
祁安微怔,他的目光掃過窗外漂泊的大雨與昏黃的天色,“……在我家?”
小少爺不滿地看了他一眼,漂亮的眼睛裏寫着“不在你家還能在哪”幾個大字。
“等等。”易樂走到窗邊,看着外面不歇的驟雨,想了想說:“等我一分鐘。”
話落,祁安就看到剛剛還傲慢地吩咐他畫畫的小少爺拿出手機,戳了個電話。
嘟嘟幾聲電話鈴聲後,手機便接通了。
易樂臉上的輕蔑轉瞬間消失,清潤的嗓音中更多了幾分乖巧的學生氣。
“媽媽。”小少爺軟軟地叫了一句。
“我在朋友家。”說這句時,小少爺下意識看了祁安一眼,他言語一頓,再開口時,語氣裏就混雜了一些不耐煩。
易樂兇巴巴地盯了祁安一眼,“不是司晗。”
“他叫祁安,年紀第一,你應該聽說過。”
“對,就是那個祁安。”易樂點點頭,接着說:“外面雨太大了,司機不知道什麽時候才能過來。”
易樂安靜地聽了一會,又道:“我會把地址發給他的。”
說着,不知道對面說了什麽,小少爺的神色明顯一怔,精致的眼徑直落到祁安的身上。
易樂面露為難,輕輕問:“一定要嗎?”
幾秒後,得到答案的小少爺聲音中夾雜委屈,“你都不相信我。”
“我知道了。”易樂喪着臉放下手機,沒挂。
他走到祁安面前,把手機遞給他,沒好氣道:“接電話。”
“………我?”祁安望着易樂雪白掌心中的手機,心跳微微加速。
他在緊張,畢竟不久前易樂才脫口而出“媽媽”這個獨一無二的稱呼。
所以他現在,是要直接與小少爺的母親交流了。
沒等易樂出聲催促,祁安接過他的手機,略粗糙的指腹悠悠滑過小少爺的指縫。
有些癢。
易樂的手瑟縮了一下,用警告的眼神對祁安做了個口型——
“不準亂說話。”
易樂的提醒算多此一舉。
若是沒發現少爺單蠢的本質,祁安或許會抓到這個機會說些意有所指的話。
但現在,沒有必要。
祁安隐隐還想讓易樂在他的屋子裏多待一會。
少年低下眼簾,把手機放到耳邊,禮貌地說了一句你好。
“祁同學你好,我是易樂的媽媽。”易樂媽媽的聲音沉穩,帶着一些不露痕跡的笑,“在雨停之前,就麻煩你照顧一下易樂了。”
“不麻煩,易樂他……”祁安頓了頓,他掀眸看着緊張的易樂,徐徐說:“很乖。”
乖?
易樂與電話中的母親同時一愣。前者感嘆祁安居然在他的威壓下選擇撒慌,後者懷疑起自己的耳朵。
沒有人比易樂的媽媽更清楚,易少三歲後的生涯中就沒有“乖”這個字。
雖然易樂最近确實懂事了些,但也絕對和“乖”沾不上邊。
易樂媽媽詭異地停頓了下,說:“嗯……他乖的話……我就放心了。我問過司機,司機說會盡快來接他。”
“麻煩你了。”易樂媽媽又說了一遍。
盡快嗎?
祁安聽着雨水打擊窗檐噼裏啪啦的聲音,漫不經心的嗯了一聲。
又與易樂媽媽客氣了幾句,祁安就挂了電話,把手機還給易樂。
易樂收好手機,四處張望了一下,發現整個屋裏就有那張窄小的床看起未柔軟一些。
于是毫不客氣的,易樂一屁股坐了下去。
下一秒,木板床出乎意料的硬度磕得易樂屁股生疼。
易樂眼眶一濕,忍住想揉揉屁股肉的想法,用鼻音催促,“我就坐這裏,你快點畫。”
說着,他還拍了拍床單。
興許是記得木板床的堅硬,小少爺拍得很輕,黑眸徑直盯着祁安。
祁安頓住,快速打量了一遍易樂現在的狀态。
漂亮嬌氣的小少爺坐在床上,鼻頭泛粉,杏眼潤濕,望着祁安的模樣毫不設防。
他拍着床的模樣,像在邀請,又像一只被嬌養慣了的小貓,不怕人,輕輕一推,就會癱倒在床上任人撫摸。
祁安垂下眼,不着痕跡地呼了口氣,将腦中奇怪的幻想揮去。
他旋即搬來心愛的畫架,坐在易樂的對面,視線落到小少爺的身上。
畫架後的俊美少年坐姿端正,背部習慣性挺得筆直,像一棵新生的松柏。
此時此刻,他拿着畫筆,深黑的眼從易樂頭頂幾根亂飛的發絲一寸一寸下滑,看得仔細。
祁安的目光是平靜、不含雜質的,可不知為什麽,易樂開始坐立難安起來。
不是因為堅硬的床板,也不是因為他坐了多久,而是另一種直達心髒的怪異情緒。
這份情緒的來源,便是祁安幽深的眼。
易樂的睫毛顫了顫,蔥白的五指無意識地抓緊單薄的床單,清晰地感覺到自己的心髒正一下一下地敲擊胸腔。
不遠處,帥氣的少年仔細端詳完易樂的臉,視線滑過小少爺冷白臉蛋上浮起的紅,又繼續往下看,停在了易樂的脖頸處,許久都未曾移動。
祁安的目光恍若實質。
他明明什麽都沒做,易樂卻感覺似有一只無形的手拂過自己的脖子。
易樂被自己的幻想吓了一跳,他忍不住滑動了一下喉結,心頭升出悔意。
祁安還沒開始畫,他就已經觀察了不知多久。
若真的開始了,少年豈不是要看得更認真更久。
想到這,易樂咬了咬下唇,柔軟的唇瓣被點綴潤澤的色彩,他有些頭皮發麻地想:
被其他人這樣仔仔細細地看個遍,太奇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