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真少爺x嬌氣包(34)
真少爺x嬌氣包(34)
下課鈴聲響起, 人群熱鬧起來的同時,也不時往靠窗的座位看。
時隔一周,空置許久的座椅終于等來了他的主人。
祁安端坐在凳子上,眉眼微垂, 骨節分明的手指握着中性筆, 在本子上寫寫畫畫。
“祁安, 你的身體怎麽樣了?休了這麽久的假。”
清脆的女聲從旁邊傳來,祁安書寫的動作微頓,轉瞬間明白自己偷盜的事被學校替換成了生病。
少年側過頭,淡淡地看了一眼一臉擔心的趙書薇, 平靜道:“已經好了。”
話落,祁安回過眼, 繼續面無表情地做着自己沒有帶走的習題冊。
安靜地寫了一會,忽地,祁安修長的手指停住,他擡起眼, 深黑的眸子看向從教室門快步走進來的易樂。
小少爺像是才從床上起來似的, 雪白的臉緋紅,頭頂的黑發不乖地翹起來幾根,校服外套的衣領也立起來一邊。
他一邊走,一邊看了一眼剛進教室的老師一眼, 便迅速收回視線,想裝作無所畏懼的模樣,小臉卻明顯變得更紅,一副做賊心虛的模樣。
若小浣熊一般, 心虛得可愛。
幾秒後,易樂走到他的座位前, 坐下的同時,也帶來一股淡淡的香氣。
是一個小時前,祁安才在被窩裏聞過的味道。
察覺到周圍人若有若無看向易樂的視線,祁安手中的筆不自覺在本子上劃出一道無意義的線條,他掀起眸,平靜的視線盯着易樂白皙的耳朵。
于是幾秒後,易樂感到自己的耳朵上吹來一股熱氣,随之而來的是祁安低沉的嗓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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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領子亂了。”
聞言,易樂下意識擡起手,摸向自己的衣領,可擡起後,他摸到的卻是別人溫熱的皮膚。
易樂微怔,低下頭,就見到祁安肌肉線條流暢漂亮的手臂虛虛環住自己的脖頸,而他寬大的手也停留在自己的領子處,正仔細輕柔地幫他把豎起來的領子折下去。
衣領離脖子太近,祁安粗糙的指腹隔一會就會觸碰到易樂柔軟的皮膚。
肌膚相擦的微妙觸感,若指尖彈動琴弦,在易樂的皮膚表面漾開點點漣漪。
易樂的眼睫顫了顫,臉上的紅暈未曾消散,他微微轉動眼眸,對上祁安輪廓分明的側臉時,腦海中倏忽掠過昨晚的畫面。
昨日他與司晗交流的時候,肉眼可見的,司晗臉上的笑容漸漸消失。
司晗靜靜看了易樂一會,便轉過頭坐下,他的手指放在鋼琴鍵上,神色藏在窗簾的陰影之中。
不同于先前輕快的緩慢曲調響起,背對着易樂,司晗一言不發。
易樂等了一會,不見回聲,就以為這個最直接的方法失敗了。
他失望地回到家,躺在床上焦慮地思考自己下一步該怎麽辦時,司晗的消息突然來了。
【司晗:明天,讓祁安回去上學。】
有些迷糊的易樂當場清醒,他激動地發了一個好字過去,松口氣放下手機,等他重新枕在枕頭上,轉過頭,就對上祁安幽黑的眸。
少年面對着他側躺着,剛洗完的黑發清爽柔順,斜斜地搭在枕頭上,視線平淡,可易樂卻莫名看出他的眼睛在問怎麽了。
易樂怔住,話語脫口而出,“明天你就可以複學了。”
說完,易樂就驀地閉上嘴,面露悔意。
就算祁安真的複學了,他也不應該現在就告訴他。
起碼……等他的劇本結束的那天,再告訴他才算比較合适的。
易樂頓住,想到這幾天自己的行為,面上又出現尴尬的神情。
劇情都已經被他崩成這樣了,再挽回……好像也沒有太大的意義。
但至少……他的人設崩的程度比劇情低……吧。
易樂不确定地想到,他心思流轉,暗中握了握拳頭。
不管怎樣,只要角色劇本還沒有結束,他就不能中途擺爛。
于是短短一分鐘內,祁安見證易樂的表情從後悔轉到尴尬又轉到他平日裏的傲慢。
一個什麽表情都擺在面上的笨蛋。
祁安的眼底掠過一絲笑意,他動了動身體,一縷頭發滑到他的薄唇邊。
“謝謝。”少年看着易樂的眼睛,輕輕道。
祁安大概能猜到易樂做了什麽。
以小少爺少根筋的腦子,他的第一選擇多半是簡單粗暴的。
而能讓他這麽快就複學,不用多想,小少爺定是直接去找了司晗。
只有犯人的親自幫助,祁安才能即刻複學。
一邊又說了一句謝謝,祁安一邊又靠近了一些,他深黑的眼睛直直看着一個人,就仿若有鈎子一般,緊抓着人不放。
被抓住的易樂心裏一跳,他驀地移開眼睛,腦中卻不停回閃祁安的黑眸。
他還是覺得,在那雙眼睛的深處,有他看不見卻能感受得到的熱切。
似火苗的內焰,在燃燒,卻沒有灼燙的溫度。
易樂白淨的臉上浮起薄紅,某一刻,他驀地坐起身,被子從他的身體上滑下,露出小少爺清瘦的少年體型。
大領口的衣服被易樂睡得歪斜,雪白清晰的鎖骨裸·露在空氣中。
易樂側過頭,以俯視的角度看着祁安,唇角勾起一抹嘲諷的笑,“你以為我幫你是無條件的嗎?”
祁安樂意配合小少爺時不時的犯傻,他盯着易樂頂着一張紅潤臉頰、努力裝威嚴的臉,也坐起身問:“什麽條件?”
“……”易樂嫌棄地掃視一圈祁安的身體,說:“你現在什麽都沒有。沒錢,沒東西,就連衣服都穿的是我送的。”
“除了自己的身體,你還擁有什麽?”易樂說出這句話時,心裏一顫,他微微垂落眼睑,不敢看祁安的表情。
……怎麽會有人被自己說出的狠話傷到。
祁安聽易樂的話心如止水,看到他垂眼的表情時,卻禁不住泛起波瀾。
像是被毛茸茸的貓爪攪動平靜的湖水。
“你說得對。”祁安低下頭,被吹風機吹蓬松的頭發都像耷拉下來一樣,他低聲說:“我現在有的……的确只有自己的身體。”
聞言,易樂纖瘦的手指揪緊棉被。
“所以……”祁安頓住,擡起的漆黑眼眸一本正經,“需要我用身體來償還嗎?”
用身體來償還?格外耳熟的言語喚醒易樂演繹一個古偶劇時的回憶。
易樂皺起眉思索片刻,恍然大悟。
用身體來償還,換句話說,不就是以身相許嗎?
易樂倏然一驚,臉色爆紅,他瞪大杏眼,像兔子一樣警惕地把被子抱在胸前,說:“誰、誰稀罕你的身體!”
“我才看不上呢。”易樂嘀嘀咕咕,他旋即意識到自己的反應太過,便咳嗽幾聲,重新坐直。
“你、下床。”易樂高傲地揚起下巴,手指點了點地面。
祁安嗯了一聲,雙腳放在地板上,如易樂所說,起身站直,他又繞着床走了半圈,來到易樂的旁邊。
站在地上,少年的體型瞬時變大,被幽幽夜色照出來的寬大影子籠罩住易樂全身。
易樂的手指顫了顫,聲音哽在喉頭,許久後,才用繃緊的聲線說:“跪下。”
讓祁學霸下跪,是曾在易少劇本中發生過的事。
易少聽說祁安因為偷竊試卷面臨退學後,頤指氣使地走到祁安的面前,讓他跪下,就給他一次複學的機會。
對其他人來說,這樣的承諾只能當笑話,可對易少來說,憑他的只言片語讓一個人複學,并非是不可能。
甚至可能性很大。
可易少是個慣騙,他有很多承諾,卻很少履行。
即使祁安真的跪下求他,易少大概率也只會嘲笑着錄下來,放在網上任人觀看。
劇本裏,祁安不相信易少的話,自然也沒有下跪,反而冷冷地看了一眼易少,轉身走人。
而被祁安發狠的眼神吓出一身冷汗的易少,惱羞成怒,扭頭就給學校說祁安的壞話。
這也是祁安找尋證據的一個月期限被壓縮到兩周的原因。
易樂的眸子閃爍,時不時想看祁安此刻的表情,時不時又收回。
他雖然想在這最後幾段劇情維護一下易少的人設,可壞話出口的剎那,易樂就心生退意。
不過很快易樂就調整過來。
反正祁安也不會下跪,他就當練習一下臺……詞……
輕輕的一聲“咚”,少年高挑的身形矮下來,寬闊的背脊随着他下蹲的伏動,最後單膝着地。
如幾天前,在逼仄卧室中獨處的兩人。
盯着祁安平靜的臉色,易樂的腦袋一片空白。
輕微的衣物摩擦聲在靜谧的室內響起,祁安伸出了雙手,指腹徐徐劃過易樂柔軟的脖子。
細密的溫度自少年觸碰過的地方擴散,易樂卷翹的睫毛扇動,他張了張嘴,卻沒說出一句話。
歪斜的寬大領口被少年修長的手指梳理整齊,祁安的手指輕碰了一下易樂的鎖骨就離開,淺嘗辄止。
“……是要我跪着感謝嗎?”少年的眸子深邃,幽黑似夜,薄唇吐出的話卻不再有劇本中的冷漠不屈。
易樂避開祁安的視線,艱難地點了點頭,聲音顫抖地道:“哼,算你識相。”
“但只是下跪還不夠。”離開祁安的目光,易樂鏽蝕的腦子緩慢回憶起劇本中的情節,“你還要……”
話說到一半,易樂的聲音突兀消失,他的瞳孔地震,想起劇本中的易少想做些什麽。
——他想在祁安跪下後,将腳放在他的膝蓋上,然後讓祁安幹淨的掌心捧起他的鞋,舔幹淨鞋頭的髒污。
對易樂來說,這太超過了。
易樂的唇瓣顫動,半天說不出一句話。
“我還要幹什麽?”等了一會,不見易樂說話,祁安不疾不徐地問出聲。
“你……”易樂無意識地說出一個你字,又再次陷入沉默,只臉上不消的紅暈越來越盛。
“你要……”易樂絞盡腦汁,試圖換另一種方法來欺淩祁安,腦中開始瘋狂回憶之後的劇情。
他記得易少的最後一段劇情是在司晗的成年生日會上。
在生日會上,易少時隔許久,遇到休學期間、身着服務員制服的祁安……
制服……
易樂眼睛一亮,他冷哼一聲,說:“你要當我的傭人。”
祁安聲無波瀾:“傭人?”
“對,傭人。”易樂肯定地點點頭,“只有傭人能在我家白吃白住。”
“作為傭人,首先……”易樂擡起光裸的腳,若隐若離地放在祁安的膝蓋上。
祁安頓住,視線下滑,自小少爺伶仃的踝骨移到他布有黛色筋脈的雪白腳背上,呼吸有一瞬的不穩。
易樂清澈的杏眼看向祁安,理所當然道:“我累了,不想走了,但我現在想去廁所。所以作為傭人……”
“你得抱我去廁所。”易樂放下腳,展開雙臂,視線滑向祁安繃出肌肉線條的手臂,命令道:“抱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