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再不走是不是不太禮貌

第21章 再不走是不是不太禮貌

和離書送到花酌枝桌上的時候,他正在收拾第三個包袱。

沈碎溪将信封擱在他手邊,特意叮囑道:“說是那小皇子給你寫的。”

蕭見琛的信?

花酌枝笑得十分開心,他将信拆開,粗略掃了一眼,然後臉色一僵。

“寫的什麽?”沈碎溪歪頭去看,但上頭全是漢字,他看不懂。

花酌枝依舊保持着笑容,“沒什麽,他叫我不要着急,馬上就來接我。”

說完将信湊到燭上,直接燒了。

沈碎溪:“別逞強。”

花酌枝:“……”

沈碎溪猜測:“和離書?”

“……”花酌枝嘟了嘟嘴,“他寫給大祭司的,又不是寫給我的,大祭司現在不在,燒了就當沒寫。”

說完,他拿了幾件中衣塞進包袱中,語氣天真地問沈碎溪,“碎溪,你說,他會不會今晚就帶我走?”

沈碎溪挑了挑眉,不置可否。

“碎溪,我覺得應該就是今晚了。”花酌枝還在那邊碎碎念,“你看,他都将和離書送來了,再不走是不是不太禮貌?”

沈碎溪看着花酌枝一副叫人下了情蠱的模樣,微微嘆氣。

南疆怎麽就養出這樣個情種來?

“碎溪,我得抓緊時間了,還有幾個包袱沒收拾呢。”

說完開始忙活着往包袱裏塞東西。

他認定蕭見琛今晚就會帶他走,于是提前将幾個包袱系在一起,到時候可以一起帶走。

做完這些,他換了身好看的衣裳,坐在殿中靜靜等待,可直到一根燭燃盡,都沒見蕭見琛的影子。

花酌枝雖失望,但不氣餒,前半夜不來,說不準後半夜就來了,今日不來,說不準明日就來了。

他相信蕭見琛,他只需要乖乖等着就是。

他沒換新的燭臺,而是在黑暗中跪坐了整整一晚,直到天蒙蒙亮,黑色大蟒緩緩爬進殿內,在他跟前停下,吐着信子“嘶嘶”幾聲。

花酌枝笑着摸了摸大蟒的腦袋,故作輕松,“嬌嬌,怎麽一夜沒見你?”

“嘶嘶。”

“沒關系,說不定待會兒就得走了,我路上再睡也不遲。”

可大蟒似乎有什麽話要對他說,在他身邊繞起圈子來,一副焦躁不安的樣子。

花酌枝漸漸意識到不對,他着急起身,踉跄着走到殿外,吩咐守在門外的侍衛:“你去夫人的小樓看看人還在不在,若是不在,馬上回來告訴我。”

“是!”

那人領命離開,寨子就那麽大小,去蕭見琛的小樓來回也不過一刻鐘,花酌枝沒等太久,消息便傳了回來。

“大人,小樓沒人,衣裳也少了幾件,問過旁人,說是……說是昨天午時之後,就再沒見過夫人。”

午時就沒了人?衣裳也沒了?

花酌枝張了張口,卻啞然無聲。

蕭見琛已經走了,所以才敢把那封和離書送到他桌子上,但他帶走了行李,卻忘了還有一個人。

花酌枝呆愣很久,擡手摸了摸胸口。

同一時間,遠在達彌山的蕭見琛胸口一疼,他“嘶”了一聲,待痛意緩和,才擡頭看向崖邊的花。

那裏生了幾種不同的花,可他着急上山給花酌枝摘鳳角,竟忘了詢問那鳳角長什麽樣。

不管了,都摘下來就是。

他往掌心中呼了一口熱氣,摩拳擦掌片刻,小心翼翼向崖邊走去。

但他萬萬沒想到崖邊的土竟是松軟的,才将其中一株連根摘下,土便混着石塊撲簌落下。

蕭見琛驚呼一聲,左腳一收,又掉落一片。

他不敢再動,屏氣凝神片刻,直到周遭安靜下來,他擡頭看向近在咫尺的花,咬咬牙,竟又往前走去。

就差這一株了,摘了就下山。

“大人,可要去找?大人?大人?”

花酌枝驚醒,他垂眸想了想,緩緩搖頭,“不必。”

然後他轉身朝殿內走去,方邁出一步,便直直跪倒在地。

“大人!”侍衛吓了一跳,連忙上前攙扶,卻見花酌枝一張臉蒼白得可怕。

“大人?您怎麽了?”

花酌枝俯跪在地,後背高高弓起,他死死按住胸口,一張口,竟生生吐了口濁血出來。

他粗喘着爬起來,不顧侍衛呼喊,拖着沉重的步伐向外走去。

蕭見琛出事了。

每邁一步,他臉上的皺紋便多一條,頭頂的發絲便白一寸,胸口的疼痛便多一分,同心蠱作用下,心頭精血迅速消耗,在殿中時還是少年,走出門的卻是耄耋老人。

“去,去叫陸繁來。”他已無力邁動,扶着門框滑坐在地。

侍衛猶豫片刻,還是留了下來,“大人,我先扶您上去。”

他曾聽祁老爺子說過,不管祭司大人受了多重的傷,只要将人送到月壇呆一夜就會沒事。

花酌枝正要将侍衛推開,胸間的痛意卻突然消失,他先是疑惑,而後意識到,蕭見琛暫時無事。

他稍稍放心,攢足力氣再次起身,親自朝蕭見琛的小樓走去。

将樓上樓下找了一圈,別說陸繁,連賈方正都不見人影,好在碰上一個王文才。

聽說蕭見琛出事,王文才一拍大腿,心道不好,“壞了,夫人昨日向我打聽過哪裏能摘鳳角,可不是偷偷跑去達彌山了?”

“鳳角?”花酌枝這才想起,他同蕭見琛提過一句,鳳角塗在指甲上,才是最好看的。

蕭見琛只聽了一遍,就記在了心裏。

花酌枝沒有絲毫猶豫,轉身朝達彌山去,“傳我令,搜山。”

王文才和侍衛追上前,兩人各扶一邊,俱是神情為難,“大人,達彌山這麽大,怎麽可能搜山啊?若是一點不落地搜一遍,少說數月。”

花酌枝猛然停下腳步,“你說的對。”

他好像忽視了一件很重要的事,他朝一旁看去,喚道:“嬌嬌?”

大蟒從草叢中探出腦袋,“嘶嘶。”

“你知道他在哪,對不對?”

“嘶嘶。”

花酌枝狠狠松了口氣,“帶我去。”

大蟒掉頭,往達彌山爬去,花酌枝緊緊跟上。

他終于明白,嬌嬌一早過來纏着他,不是要告訴他蕭見琛走了,而是要告訴他蕭見琛的去向。

嬌嬌必定是偷偷跟了上去,見蕭見琛越走越遠,便匆匆回來報信。

【作者有話說】

蕭見琛:同樣是寵物,我想采訪一下二蛋同學,對此你有什麽看法嗎?

抱歉來晚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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