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枝枝,怕不怕?
第22章 枝枝,怕不怕?
大蟒在前頭帶路,時不時回頭等一下花酌枝,一行人步履匆匆上了山,約行兩個時辰才找到蕭見琛。
遠遠看去,崖邊立着一棵參天大樹,樹上挂了一張網,網中蜷着個黑色人影,蕭見琛竟是從崖邊掉落,直接落入了南疆設下的陷阱中。
花酌枝停下腳步,朝嬌嬌使了個眼色。
嬌嬌爬至樹上,尖齒一合,懸網的繩應聲而斷,蕭見琛兜頭摔在地上,發出“哎呦”一聲。
接着他“蹭”得一下坐起身,捧着右腿,滿臉痛苦。
見狀,花酌枝忍不住上前一步,“傷到哪了?”
蕭見琛“哎呦”半天,臊眉耷眼看向花酌枝,“腿,像是斷了。”
花酌枝一眼便看出他在撒謊,他蹒跚着走得更近些,将蕭見琛仔細打量一遍。
好的很,雙眼水潤,側臉叫麻繩壓出些印子,像是掙脫不了,于是幹脆在網中睡了一覺。
“你獨自跑進山中做什麽?”花酌枝放下心,他站起來,冷下一張臉。
蕭見琛眼珠子左看右看,“我自然是有事才進山。”
花酌枝故意問:“他的話就那麽重要嗎?”
蕭見琛一愣。
花酌枝繼續道:“他說鳳角染指甲好看,你就一個人來摘?你可知道,若不是嬌嬌能找到你,你必定會死在這裏。”
蕭見琛一陣心驚,他猛地擡頭看向花酌枝,又将目光移到一旁的王文才身上。
必定是這長舌婦說出去的!
他腦子一熱,幹脆承認,“是!他說鳳角染指甲好看,我就算拼了命也要把鳳角給他摘來!”
花酌枝險些笑出聲來,他心裏別提多高興,但面上不敢顯現,“我早就看你們倆不對勁了,神殿一夜,你們可是背着我把所有事都做了?”
蕭見琛撲騰着從地上站起來,叫身上的繩網一絆,又“撲通”一聲跪下去,他梗着脖子,惡狠狠瞪着花酌枝。
“是!該做的不該做的,神殿一夜,我們早就做了!你大可責罰我,本殿下受着就是,但他什麽都不知道,這件事與他無關。”
蕭見琛說的越多,花酌枝心裏越美,他嘴角翹了一下,又迅速壓下去。
“你寫的和離書我也收到了,這次我就當沒看見,往後莫要再做這種事。”說完,他轉過身去,呲牙笑起來,離開前又給蕭見琛下了一劑猛藥。
“有人來向我讨他,我已經答應了,你就死了這條心吧……嬌嬌,帶他回去。”
什麽?蕭見琛沖花酌枝的背影大喊:“你不能把他送人!你不能替他決定!你這個迂腐的老東西!”
花酌枝恍若未聞,只在聽見“老東西”三個字時頓了一下,等走出去很遠,他又吩咐身邊侍衛,“先将他關起來,找大夫去瞧瞧,若沒事,明日一早再悄悄将人放了。”
嬌嬌從樹上下來,游走到蕭見琛身邊,吐着信子左看右看,似乎在思考從哪邊下嘴。
蕭見琛緊閉雙眼,頭顱高揚,一副寧死不屈的模樣。
看了會兒,嬌嬌緩緩張開大口,将蕭見琛攔腰咬住,卻不敢用力,只是含在嘴裏。
“你!”蕭見琛掙紮起來,雙手按在大蟒的腦袋上,被滑膩冰涼的觸感激起一身疙瘩,他不斷拍打,嘴裏喊道:“你放我下來!我自己能走!”
嬌嬌哪會放人,而是迅速朝山下走去。
“放開我!放我下去!”蕭見琛掙紮片刻,實在沒了力氣,軟着手腳垂下腦袋,看見下頭的王文才時一喜,“王文才!你快同她說一聲,把我放下去!”
王文才呵呵一笑,“夫人,嬌嬌大人只聽祭司大人的話,我們平日可是使喚不動的,不過夫人放心,嬌嬌大人是不會傷害夫人的。”
“只聽他的話?”蕭見琛一口牙都要咬碎,“真是什麽樣的主子就有什麽樣的——”
想起二蛋,蕭見琛讪讪閉嘴。
大蟒走的飛快,趕在花酌枝前頭回到寨子,将蕭見琛往牢裏一丢,又掉頭去接走到半路的花酌枝。
這一番折騰,竟就這麽折騰去一天的時間,嬌嬌将花酌枝送去祭司殿四層的軟榻上,一直等到子時,才等來今夜的月華。
光粒飛速沒入花酌枝的身體,使得皮膚漸漸充盈,四肢也來了力氣,他側過身去,拽過自己的辮子看了眼,一頭長發已從花白變得烏黑濃密。
“嬌嬌。”他坐起身,喚了聲大蟒。
大蟒立刻上前,将腦袋蹭進花酌枝掌心中。
“嬌嬌,別擔心。”
因那口濁血,花酌枝雖已恢複,但臉色仍舊蒼白。
而他也早已習慣了,小時候還承擔不起借運時的壽命消耗,每每都要在床上躺個幾天,而現在,他只需躺一夜便能恢複大概。
“嘶……”嬌嬌像是受了委屈,一頭栽進花酌枝懷中。
花酌枝一愣,眸子彎起,憐愛地摸了摸大蟒叫蕭見琛拍過的地方,“他如今已經不怕你了,竟還敢打你,過幾日我幫你打回去。”
一人一寵聊了會兒,天蒙蒙亮時,花酌枝終于完全恢複。
樓梯處傳來響動,花酌枝轉頭看去,沈碎溪拖着幾個大包袱走了上來。
“那小皇子應該馬上就來接你,你身體如—”
一聽蕭見琛馬上就到,花酌枝直接從床上蹦了下來。
沈碎溪:“……”
看樣子沒什麽事。
“他出門了?”
“嗯,人剛逃出去,那邊便來報信了。”
花酌枝趕緊把身上的衣裳脫了,自言自語道:“我得換身衣裳,碎溪,你快給我拿一件幹淨的。”
沈碎溪無奈,将衣裳拿出來遞過去。
花酌枝剛将衣裳換好,便聽見樓下傳來蕭見琛的小聲呼喊,“枝枝!枝枝!”
沈碎溪扯扯嘴角,像是嘲笑,“這樣光明正大喊人,他怎麽想的?腦子是不是有坑?”
花酌枝沒在意沈碎溪的話,他從四層扒頭看去,雀躍着揮了揮手,喊道:“琛哥哥!”
“枝枝?”蕭見琛本是朝着二層喊的,瞧見花酌枝出現在四層時一愣,而後出離憤怒:“枝枝!你可是叫他關起來了?”
花酌枝二話不說,把自己的包袱往下一丢。
“噗噗”幾聲,腳邊多了幾個包袱,蕭見琛掃了一眼,疑惑不解擡頭看去,“枝枝,這是——”
再看花酌枝,人已經從四層爬了出來。
“枝枝!”蕭見琛連忙伸手去接,可沒想到花酌枝身手矯健,竟就這麽一點點爬了下來。
爬到二層時,花酌枝往下看去,“琛哥哥,接我一下。”
蕭見琛早就做好準備,在花酌枝放手那一刻上前,将人穩穩接住。
“枝枝,我們先走,有話路上說!”說完,蕭見琛俯身撿起地上的包袱,往肩上一甩,險些被包袱的重量壓倒下去。
他勉強直起身子,“枝枝,你都是帶了些什麽?”
怎麽這麽沉。
花酌枝抿嘴一笑,“都是有用的東西。”
各種春宮冊子,他們前幾日讀過的淫書,一本不落,全帶上了。
蕭見琛不疑有他,他握住花酌枝的手,“枝枝,怕不怕?”
花酌枝堅定搖頭,“不怕,有琛哥哥在,去哪都好。”
“好!”
此時天邊微曦,柔和光線中,有兩人正在向前狂奔,跑着跑着,花酌枝回頭看去,祭司殿四層,沈碎溪正目送他們離開。
花酌枝露出一個明媚的笑,朝沈碎溪揮揮手,而後隐入晨光中。
【作者有話說】
傻狗帶老婆私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