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晉江獨發

晉江獨發

040

降谷零被重重地撞了一下, 腦袋也是嗡嗡得響,耳朵卻立刻捕捉到了關鍵詞,他強迫自己睜開眼睛, 看到了非常熟悉的人影。

雖然已經有所猜測了, 但是看到身後連片雪花花都沒有的降谷零還是心裏咯噔一聲。

剛剛拐彎的時候還看到及川有光的衣角,只是轉個身的功夫,就已經什麽都不見了。

他掙紮地站起來, 走到松田陣平身邊伸出了手, 對方抓着他手掌用力起身, 兩人的腦袋上都火辣辣一片,只不過他們都沒什麽心情管這個。

“到底怎麽回事?”降谷零沒和他客套, 直接問道。

“我還想問你, 原來他是和你在一起。”松田陣平揉着額頭, 眼前還有些發黑,“我和hagi看到他被一群人塞進了車裏,剛想追過去就撞到你了。”

兩人說了幾句話的功夫,萩原研二已經擠開人群回來了,臉上的表情有些嚴肅, 沖着他們搖了搖頭。

“可惡。”松田陣平啧了一聲,轉頭看向身邊那位消失已久,不過恰巧今天上午才剛見過面的同期,“怎麽辦。”

他原先只知道諸伏景光的去向,因此才認識了及川有光,倒是沒想到另一位同期也在那個組織。

zero和景老爺是幼馴染吧, 從小一起長大的好朋友, 從警校一起畢業之後又分別被派到同一個組織卧底,實在是太巧合了。

降谷零做了個深呼吸, 重新睜開眼睛的時候已經變得冷靜。他拿出手機撥了個電話:“風見,是我。幫我調監控出來,在……”

看着降谷零拿出了公安的氣勢開始打電話,松田陣平彎腰撿起了自己掉落到旁邊的墨鏡,耐心地等着降谷零接完電話。

降谷零接完電話就準備離開了,但很快他就發現了跟在自己身後的松田陣平。

他往前走,松田陣平也跟着走;降谷零停下,松田陣平也停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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降谷零回過頭,雙手插在口袋裏的松田陣平看向一旁的街道,一副并不打算和他說什麽的樣子。

“你要跟到什麽時候?”降谷零說道,看到松田陣平張嘴,他率先打斷了他,“別說你只是碰巧和我同路,萩原都走了。”

松田陣平低下頭,眼睛從墨鏡的上方往外看,露出了整齊的一排白牙:“碰巧。”

降谷零嘆了口氣,他是走到不惹眼的地方才和松田陣平搭話的,這時候也沒什麽裝不認識的必要了。

“我之後還有別的事情,對你我就不客套了。”降谷零面朝着他,語氣中帶着些許的警告之意,“離那個人遠點,他很危險。”

松田陣平短促地笑了一聲:“你是什麽立場說的這句話?”

“我不是在威脅你,那個人……連我也看不透,我很擔心如果他對你做什麽不利的事情。”降谷零壓低了聲音,十分認真地說道。

“幾年不見,你突然變得好肉麻。”松田陣平還是那副油鹽不進的樣子,看向一旁的天空。

昨夜還在下大雪,今天是個難得的晴天,天空一碧如洗,幹淨地像是雪都落在了天空上。

“你……!”

在降谷零真的急眼之前,松田陣平轉過臉對他露出一個如往日的笑容,好像一瞬間回到了過去,他們都還在警校念書的時候。

“我知道你為我好,但是我不需要你的保護,zero。”松田陣平說道,他的語氣非常堅定,“不管他是什麽人,我都做不到視而不見。是你的話,一定能懂吧?”

降谷零頓了頓,徑自轉身,雙手插在大衣的口袋裏,衣擺在空氣中劃過一個弧度。

“随你吧。”

“你可真是有夠會耍酷的。”

松田陣平笑了一聲,追上去和他并肩而行。

-

連着好幾天的大雪之後,是非常晴朗的天氣。

諸伏景光坐在光線非常好的窗邊,有些生疏地握着兩根編織針,對着書上的教程認真的學習着。

他的手上有不少舊傷留下的疤痕,摸起來也很粗糙,和柔軟的白色線團的相性卻沒那麽糟糕。

組織的人如果看到這個場面,大概會感覺受到了驚吓。

畢竟他是那個蘇格蘭,他的手能精确地操控複雜的步丨槍,輕松且利落的奪走目标的生命,不管怎麽看都該和色彩鮮亮的毛線編織物沒有關系。

諸伏景光向來是個手巧的人,在幾次練習之後,動作也漸漸快了起來。

很快,一小截毛線編成了整塊,看起來像模像樣的。

諸伏景光長長舒了口氣,将手裏的東西往桌子上一扔,靠在椅背上捏了捏鼻梁。

做這種事情确實有夠費眼睛的,其實不止是組織的人無法想象他做這種事,就連諸伏景光也沒想過自己會在閑暇時間學習針織。

他直起身,将桌子上的另一個東西拿起來,一條焦黑的圍巾,從中間的孔隙中還能看出它的原貌,是非常柔軟且漂亮的針織物。

和放在旁邊他做出來的那個相比,自己的那個就是幼兒園水平。

這是及川有光的圍巾,損壞原因大概是不久前搭檔那次爆炸。

那是他第一次看到這麽沮喪的及川有光,眼圈都紅了,可憐巴巴地和他說媽媽織的新圍巾被燒壞了。

不管是出于想要攻略對方的目的,還是因為對方的那句“媽媽”,諸伏景光幹脆應下了這個辛苦的差事。

雖然他很擅長料理和家務,但編織還是有點太過分了。從那天起諸伏景光學了半個多月了,看起來還是初學者水平。

那條有些變形的圍巾在他的手裏,手感仍然非常柔軟,摸上去的時候還帶着些許冰涼的觸感,過一會兒也沒有變熱的跡象。

所以這種料子的受衆到底是什麽人?圍巾的作用是保暖,但是這種很難變熱的料子,難道是要夏天用嗎?

誰會夏天戴圍巾啊。

諸伏景光腹诽了一句,手上的動作卻非常輕柔。哪怕外面都被火熏成焦黑的顏色了,仍然能從中感覺到做出這個東西的那個人溫柔的愛意。

“……”

諸伏景光的眼睛裏有着連他自己也沒意識到的一絲羨慕,說起來,說出那句話的及川有光,他确實不覺得讨厭。

他将手裏的東西放下,站起來活動了一下僵硬的脖子。

執行狙丨擊任務的時候,他可以在地上趴十個小時不動彈,但只是織了半小時這東西,他就感覺脖子都要斷掉了。

“唉,這還能修好嗎?”諸伏景光嘆了口氣,忽然聽到外面傳來了急促的敲門聲,用力大到幾乎是想要将門卸下來的程度。

他從旁邊撈起槍帶和外套,一邊穿一邊往外走,在走廊和萊伊碰了個對面。

兩人簡單交換了個眼神,沒有說話,來到了門口。

萊伊上前打開了門,諸伏景光拉開了槍的保險丨栓,靠在牆角的拐彎處。

他的眼神銳利了起來,卻在門徹底打開後,看到外面站着的人變得疑惑起來。

諸伏景光将槍放下,卻沒立刻收起來:“琴酒?”

白色長發的男人面色不善,諸伏景光和他合作的次數不少,此時感覺他的臉要比往常更黑。

“為什麽不接電話。”琴酒黑着臉看着他,聲音冷厲。

大概是看了太久的小說,萊伊的腦袋還有些混沌,聽着琴酒說話,他腦袋裏居然莫名其妙的浮現了相應的小劇場:

琴酒就像是嫉妒心和占有欲都很強的女朋友,在男朋友(蘇格蘭)沒有接電話的情況下,憤怒地跑到了對方的公寓,質問對方為什麽不接電話。

那他就是與蘇格蘭出軌的第三者。

萊伊在心裏哂笑一聲,突然覺得琴酒看起來好像有些嬌俏,也沒有那麽面目可憎了。

聽到琴酒的問題,蘇格蘭下意識伸向口袋摸出手機,拿出來才看到上面十幾個未接來電。

“啊……”蘇格蘭剛剛做手工太過投入,手機又是靜音,連震動都沒有,根本沒看手機。

他把手機放回口袋裏,将這件事輕輕放過:“發生什麽事了?”

如果只是約任務,都會提前兩天,根本不需要即時回複。而且就算是緊急的情況,琴酒聯系不到他也可以找別人,比如最近剛剛拿到代號的萊伊。

可琴酒在沒聯絡到他的情況下,居然直接來堵門了,态度還差成這樣,想必是和他有關的事情。

從這個臉色來看,應該不是發現自己是公安卧底。

諸伏景光在心裏說了句笑話,他很快就判定了是另一件事。

“是有光嗎?他和波本出去了,你聯絡一下波本試試。”諸伏景光說着,将槍塞回了外套下的槍帶裏。

“呵。”琴酒冷笑了一聲,擡高的一邊嘴角看起來頗為嘲諷,眼中噙着冷意,“波本把他看丢了。”

“?”

蘇格蘭和萊伊都是一頓,看着琴酒。

琴酒這話說得還有點可愛,如果不知道主語是誰,旁的人聽到這句話,興許會覺得失蹤的是小孩子或者小貓小狗。

“他被高田組的人綁架了。”琴酒言簡意赅地說道,“就在波本眼皮底下,對面打電話到了BOSS那邊,要兩百億的贖金。”

“啊……”

琴酒的話非常通俗易懂,幾句話将事情的起因經過全部概括了下來。

雖然知道應該是相當緊急的事态,不知為何蘇格蘭和萊伊都緊張不起來。

反正對于蘇格蘭來說,比起及川有光被綁架這件事本身,他更擔心與及川有光一同出去的好友會不會受到組織的牽連。

第二個震驚的就是琴酒說的打電話。

他加入組織三年了,三年了還不知道BOSS的電話,高田組也不是什麽大組,居然就這樣直接打電話到了BOSS那邊,甚至還敢要兩百億的贖金。

蘇格蘭忽然生出了嫉妒的情緒。

萊伊的想法與他也差不多,總之兩個人唯一不擔心的就是及川有光的安全。

諸伏景光見過他救人,萊伊見過他砍人,以及川有光的身手,遇見這種事,危險的不知道是誰呢。

唯一一個不知情的只有琴酒了,雖然他同樣是唯一一個見過及川有光妖化狀态并且說過話的人(還有伏特加,但他不在),但他也确實沒見過及川有光出手。

琴酒如今對及川有光的印象仍舊非常刻板,弱不經風的實驗體,嬌弱矜貴的小少爺,因為實驗有着很強的排異反應,偶爾會出現白化現象。

BOSS用虛弱的聲音給他打電話的時候,琴酒腦袋裏已經出現了及川有光的一百種死法。

然後大腦裏浮現出了非常具現化的劇場,比如那位從沒有見過面的不露臉的BOSS,以黑影的形态坐在高處,手裏抱着眼睛上是一個大大的X的長毛貓,哭了半天後終于看向了他。

【我把我心愛的小兒子交給你,你就是這樣照顧的!他怎麽死的,我要讓你體驗相同的痛苦!】

琴酒是真的感覺到了那種自己精心照料的貓到了別人手裏突然就丢了的無力感。

他帶着及川有光出任務的時候可是寸步不離地跟着的,就算後來對方逃跑了,但是他的态度在這裏。

他知道及川有光很會逃跑,但對面連電話都打過來了,面對那麽多人,及川有光想跑都難。

BOSS那邊已經不是不好交代的問題了,是一不小心連他也得交代在這裏。

他已經不奢望及川有光不受傷了,活着就行。

“我們現在應該做什麽?”

沉默了良久,還是萊伊率先打破了沉寂,他看着沉默的琴酒,又看了看沉默的蘇格蘭,琴酒甚至還點了支煙。

兩位組織的前輩都一言不發,讓他感覺是不是因為他拿代號的方式太過投機,導致自己錯過了什麽重要的入職培訓。

聽到他說話,琴酒将煙扔到了地上,用腳尖用力地碾了兩下,露出了陰恻恻的笑容。

“幹了高田組。”

-

幾乎是同時的,及川有光坐在冷庫裏的木箱子上,在他那個熟悉的小黑本上寫寫畫畫。

他忽然打了個噴嚏,及川有光擡手捏了捏耳垂,掃視着跪在他面前的幾十個瑟瑟發抖的男人,皺着眉問道:“你們在心裏罵我嗎?”

高田渾身都在抖,這次比起怕,更多的是冷。

這個冷庫,原來是他們準備拿來關及川有光的,就像之前那個司機說的,給了筱本組一天的時間籌錢,晚一個小時就将溫度調低一度。

至于筱本未來會不會凍死,這和他們沒有關系,準确說他本來也不想讓筱本未來活着回去。

當年他在大阪,曾經被那個人嘲諷過,他也要讓對方嘗嘗自己當年的痛苦。

作為筱本組老大的獨子,筱本未來死了,筱本組就完蛋了。高田還想趁着這個機會将筱本組完全吞并,到時候他們高田組在日本也算得上號了。

但是,他萬萬沒想到,筱本未來居然是如此恐怖的男人。

一個人搞定了他們所有人,并且穿着如此單薄的衣物,在這個冷庫裏泰然自若,一點也沒有露出不适的神情。

直到現在他也沒發現自己抓錯了人。

跟着對方的要求來了這個預定好的冷庫,對方還以他的名義将他剩下的二十幾個家族成員都叫了過來,現在他們是真的被一網打盡了。

聽到及川有光的問題,高田再也陰冷不起來了。

他扯出一個谄媚的笑容,哆哆嗦嗦地說道:“怎麽、怎麽可能呢?是不是這這這、這裏太冷了,您要不要先出去?我給您泡茶。”

及川有光看着他們一個個都冷得臉有些發紫,稍微估算了一下時間,決定這個懲罰要再延長一點才好。

他有仇家和奴良組有仇家都不稀奇,稀奇的是綁架他的這幾個人全都是普通的人類,威脅他的名字都是錯的。

及川有光套了幾句話,總算弄明白發生了什麽事。

這還要從上次琴酒和他做的那個任務說起。

琴酒要他扮演的某個幫派的小少爺,就是他沒記清名字的初音未來,才是這些人真正的目标。

筱本未來從前沒在人前出現過,上次的游輪是他第一次出現在正式的社交場合,雖然及川有光沒記住他的名字,但很明顯有人記住了。

那個叫做什麽「通往天國的階梯」的黑丨幫的老大當時也在現場,拍了他的照片,兩百萬賣給了高田組。

及川有光被綁架純粹是個烏龍。

不過這并不影響他取材,或者說他應該感謝對方,讓自己有這麽有趣的體驗才對。

順便一提,那個賣他照片的組織的名字也太土了,聽起來就像古早漫畫裏的炮灰反派,比起來組織的名字逼格果然高很多。

果然他當初選擇組織是對的,雖然是在朋友的不斷勸說下才決定來的。

作為回報,他決定幫筱本組解決掉這個麻煩。

“泡茶?你又想趁機下毒嗎?”他說道,換成了更可能是筱本未來說的京都口音。

京都人說話本來就有些陰陽怪氣,配合及川有光的柔軟語調,聽起來帶着些冰霜的質感。

及川有光說的是在甜品店裏收到的那塊蛋糕,他收到的時候就覺得味道不對勁,想來裏面應該也有不好的東西。

所以在波本說要幫忙嘗的時候,他故意轉移了對方的注意力。比起讓波本警覺,他更想知道這些人要做什麽。

“不不不……”

高田一連說了好幾個否定的詞,冷得連眼淚都流不出來:“那只是迷藥,我沒打算傷害你……”

“嗯,确實,下藥之後關到冷庫裏,比起真刀真槍上陣,确實算不上傷害。”

及川有光輕飄飄地說道,從木箱上跳下來。他将筆記本塞進袖子裏,背着手在高田組的跪着的人中間轉了幾圈。

他沒打算真的對他們做什麽,只是讓他們吃點苦頭而已。

聽到及川有光的話,高田的心髒都要停止跳動了,他吸着鼻子,冷庫直接開到了零下十幾度,他們在這裏待了半小時了,真的快受不住了。

“對、對不起,我真的知道錯了……”高田對他土下座,額頭墊在手背上,恭恭敬敬地說道,“求求您放過我吧,其他人都可以随你處置——”

他的話戛然而止,身體重重地向後倒去,因為太冷高田還沒有反應過來,臉上後知後覺地麻木腫脹地疼了起來,左臉一片火辣辣的。

他擡起頭,看到了站在那邊穿着單薄的少年,身姿筆挺地站在那裏,從懷中掏出了手帕擦着右手。

少年低垂着眼,額發遮住了他大半張臉,根本看不清他的表情。

過了幾秒鐘,他才擡起頭露出了溫和的笑容:“哎呀,真是不好意思,我本來沒打算動手的。疼嗎?”

他關切地說道,臉上卻沒什麽變化。

高田讷讷不敢說什麽,四肢并用地爬回來,讪笑着說道:“當然不疼,您開導得好,我感覺身體都暖和起來了。”

“诶,我本來還想可以離開了,既然你熱起來了,不然多待幾個小時冷靜一下如何?”

——多待幾個小時就不是冷不冷靜的問題了,直接涼了吧!

高田敢怒不敢言,陪笑着說道:“也不是那麽暖和,您想出去我當然奉陪到底。”

及川有光輕笑了一聲,率先朝着門口走去,高田跌跌撞撞跟上去,其他人也不敢動,直到及川有光說可以了,才跟着一起出去。

到了冷庫外面的廠房,這裏的地方很大,放下他們這些人綽綽有餘。

高田沒想到自己計劃了這麽久的綁架綁了個祖宗回來,還白花了二百萬買照片——

“對了,照片給我看看。”及川有光說道。

高田愣了一下,才說道:“在電腦上……”

“去拿。”及川有光淡然地說道。

高田立刻答應下來,小跑出去到車上拿自己的電腦。

雖然離車很近,但他不敢開車跑,畢竟他又不是沒試過……

看了眼前半個車頭全都癟下去的車,高田心有餘悸。

——能徒步追車,還能一擊将車報廢。有這樣的繼承人,看來筱本組很快就能成為日本最大的組織了。

他要是老筱本,現在立刻就退位讓賢,這已經不是人類可以做到的程度了。

而且——高田想起剛剛及川有光說話的神态動作——這才是真正的上位者姿态,喜怒不形于色,看起來甚至非常平易近人。

他跪的并不是特別抗拒,如果及川有光不計前嫌願意收他當手下的話,有這樣的頭領,高田也覺得與有榮焉。

高田覺得這并不是完全不可能,畢竟對方一看就知道是非常要面子的人,如果他死纏爛打,說不定也能成功。

到時候他也算是走上人生巅峰了。

高田抱着電腦,一路小跑回來,恭恭敬敬地打開電腦遞給了及川有光。

一打開及川有光就感覺眼睛有點疼,桌面上正在播放B小町的主打歌《暗號B》,當紅偶像元氣滿滿的舞蹈在屏幕上播放着,是直接将MV設置成了桌面。

及川有光:“……”

高田沒想到會在這種地方暴露屬性,急忙打開了文件調出了那張兩百萬的加密照片。

打開文件後,美少女甜美的歌聲消失了,高田退後了幾步,和其他人一起又乖乖地跪在了不遠處。

及川有光不想說什麽,将自己的視線聚焦在眼前的照片上。

照片上非常清晰地拍下了他的側臉,琴酒的臉正好被人擋住了。他當時正在笑,右手抓着琴酒的領帶,強迫對方低頭俯身,笑着和對方說着什麽。

及川有光非常自然地将這張兩百萬的照片粉碎删除,回到了桌面,少女偶像又唱起了歌,及川有光平靜地打開了網頁,找到了自己連載的輕小說網站。

就着網頁的框,開始寫今天的更新。

及川有光他不打算現在就走,他覺得既然是綁架就要有始有終。

他被抓來,然後威脅毆打(綁匪),接着就是他那邊的人帶來贖金,然後救走他,這些人被一網打盡。

雖然贖金他打算昧下,而且他也很确定交贖金的那個人肯定也是願意的,畢竟對方坑了他,他只要兩百億還算是好的了。

那家夥……要是真的,可不是錢能解決的。

及川有光忽然哼了一聲,下面跪着的人又開始抖抖抖,良久沒聽到動靜,高田才小心翼翼地擡頭看了一眼,發現及川有光拿着他的電腦正在寫着什麽。

……算了,和他沒關系。

高田繼續眼觀鼻鼻觀心,連呼吸都放到最低。

-

跟着琴酒給出的地址,蘇格蘭和琴酒還有萊伊三個人一起朝着高田組的據點駛去。

琴酒和蘇格蘭都是前輩,開車的自然只能是萊伊。

萊伊的手機開着導航放在支架上,坐在副駕駛位置上的是蘇格蘭,琴酒坐在後面,閉着眼睛假寐。

一路上非常沉默,他們都不是話多的人,而且本來也沒什麽和另外兩個人好說的。

全程就只有siri的聲音,标準地念着‘前方左轉掉頭右轉進入單行道’之類的語音。

萊伊也認真開着車,他其實有點困,這時候就更要認真了。

忽然,一聲完全不同于siri的鈴聲将導航的語音蓋了下去,幾乎是本能的,大家都看了過來。

琴酒将帽子擡高了些,眯起眼睛看到了放在正前方的手機,是一條消息彈了出來,只是他無法确定上面寫了什麽。

蘇格蘭也看了過去,他離得近,清楚的看到了上面的小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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