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晉江獨發

晉江獨發

041

就像是下午一點四十開始的數學課, 午後的陽光照進教室裏,打在了中午沒時間午休的高中生身上,昏昏欲睡的時候, 教室裏忽然跑進來一只小狗, 把數學老師吓得從講臺上摔了一跤。

萊伊瞬間清醒過來。

和蘇格蘭的習慣一樣,他的手機平時都是完全靜音的,彈出的這條消息也驚到他了。

這是前一天晚上他加進去的, 因為還在連載所以就順手點了更新提醒, 沒想到居然是這樣的提醒。

好想看更新啊……

萊伊抿了抿唇, 伸手将那個消息劃走,轉臉對着一臉複雜的蘇格蘭笑笑:“女朋友的消息。”

他就是在睜着眼睛說瞎話, 以蘇格蘭的性格不會拆穿他, 他防得其實是琴酒。

萊伊還是覺得跟在主角日和身邊那個叫黑冢的男人非常像琴酒。

他不需要找人讨論來肯定自己的想法是否正确, 而且這種事情也無從商量。

以琴酒的疑心,未必不會真的去看一下。到時候可能會發生什麽無法挽回的事情,萊伊幹脆規避了這個風險。

“喔……”蘇格蘭露出了若有所思的表情,彎起眼睛笑着問他,“ICEWINE, 冰酒?”

就像當初萊伊會被這個名字吸引進去閱讀一樣,蘇格蘭對酒的名字也非常敏銳,可能這是他們卧底的本能。

蘇格蘭看出萊伊希望他配合的意思,但比起情報來說,萊伊本人的心情沒那麽重要了。

從後視鏡看到琴酒微微擡起了頭,與鏡子裏的蘇格蘭對視一眼, 琴酒不算太有耐心, 但還是接了一句:“組織沒有這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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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加入組織的時間尚短,琴酒說沒有那就一定沒有。

萊伊的心情說不出的微妙, 又看了身邊笑眯眯的蘇格蘭一眼,說道:“網名而已。”

“原本我還好奇了一下,這麽可愛的名字會是什麽樣的人,畢竟組織取代號的時候還是有參考本人的性格的。看來只是個普通的巧合啊。”蘇格蘭笑着說道,從口袋裏掏出了自己的手機。

“……”

萊伊的餘光看到他的操作,一點也沒遮擋的,直接打開了那個萊伊如今非常熟悉的花花綠綠的界面。

意識到他在看自己,蘇格蘭甚至對他晃了晃手機屏幕,笑容清新自然,讓他有種在面對及川有光的胃痛感。

他當然沒有立場阻攔蘇格蘭,雖然給他找了點小麻煩,但是蘇格蘭還是幫他隐瞞了琴酒。

想看就看吧,說到底只是小說而已。

而且,萊伊還有些好奇,蘇格蘭打開頁面之後,看到滿屏幕“及川有光”的名字會是什麽反應。

等等,蘇格蘭不會不知道及川有光是誰吧?

諸伏景光在網頁上打上那個倏忽之間看到的名字,雖然文名太長,哪怕他特地鍛煉過瞬時記憶也很難将名字一字不落地複制下來,好在如今的網絡非常發達,只要形似就能搜出來。

可能是近期搜索的人數太多,諸伏景光只打上【ICEWINE 被公司……】的時候,低下就出現了不少相關搜索。

#ICEWINE 廢柴小說家#

#ICEWINE 黑丨道小說家#

#ICEWINE 及川有光#

……

諸伏景光一頓,畢竟都是從青少年時期過來的,他對輕小說之類的東西還算了解,多少知道一些。

如今的輕小說文名越取越長,每次都全部打出來也太麻煩了,所以大家都會總結之後給小說取個簡潔好記的花名。

像是前兩個關聯詞很正常,單純的就是總結文名的縮寫,至于出現好幾個縮寫,大概是還沒有形成一個被大衆認可的名字。

剛剛萊伊手機上那個說的是‘更新了’,說明書還在連載,出現這樣的情況并不奇怪。

但是!及川有光是什麽情況?

為什麽及川有光的名字會和小說同時出現?

嗯,及川有光本人的話可能并不稀奇,畢竟本身就是有名的暢銷作家,諸伏景光對他還挺了解的。

但是如今在他心裏,及川有光這個名字已經和那個紫色眼睛的小混蛋徹底劃等號了,乍一看到真的很像是鬼故事。

不過他很快就釋然了,否則也很難說明為什麽萊伊會關注這篇小說。

冰酒,及川有光,□□小說家。

buff拉滿了。

諸伏景光反而松了口氣,這個書裏有什麽秘密,比萊伊就是個私下裏會追輕小說的宅男要容易接受多了。

他挑了看起來最正規的網頁點進去,認真地閱讀了文名和簡介,并沒有看評論,直接點開了第一章。

……

萊伊注意到身邊的蘇格蘭全程都非常平靜,心裏莫名的有些失望。

不過他卻也沒多意外,蘇格蘭是他認識的第一個也是認識時間最長的代號成員,如果這麽輕易就能流露出情緒,才該反省。

他努力将注意力重新放在開車上,不過其實他現在心思并沒有全放在這上面,萊伊現在迫切的想看更新。

上一章卡在了很有趣的地方,如果他的判斷沒有出錯,應該有個新人物要出場了。急得他只能去看名作家及川有光的短篇小說當代餐。

那些人說得沒錯,及川有光的風格确實很像ICEWINE,那種溢于紙面的暖意,刀子捅得也很幹脆,确實是酣暢淋漓的爽快的閱讀體驗。

雖然每次都會被刀到,但讀了一本及川有光的短篇小說,和半本長篇小說的萊伊,對這位作家的評價仍然不錯。

不論劇情讓人多心痛,還是能感覺到作家本身是以悲憫的心情描述的。

那是個溫柔的人。

總之絕對不可能是他認識的那個及川有光。

-

降谷零開着車,和松田陣平一起在約好的地方見到了風見裕也。

風見裕也是降谷零的聯絡人,是警視廳公安部的成員,平時在降谷零需要的時候進行必要的支援。

年紀比降谷零還要大一歲,能力肯定比不上身為職業組的降谷零,但大部分時間還是可靠的。

此時風見裕也有些好奇地看着站在他身後的松田陣平,但是上司并沒有給他介紹的意思,而是直接問他要了東西。

見降谷零都不在意,風見也不裝了,直接将平板拿出來遞給了降谷零,在對方看裏面的監控時開始彙報工作。

“降谷先生,這是那個路段的監控,我都拼起來了。大概就是在一開始您說的那個地方,那位少年被他們帶走,一路都沒有太過遮掩,連車牌號都沒遮住,沿途的路口監控都拍到了車的畫面。”

降谷零此時才第一次看到及川有光被抓走的監控畫面,犯人非常嚣張,甚至沒有特別的避開監控。

能做出綁架及川有光這樣決定的人,應該不是那種連監控都不知道要注意的草臺班子吧?降谷零寧願相信他們是有恃無恐。

一開始他和及川有光是在一起的,然後突然有幾個人擠了過來,兩個人就這樣被分開了。

及川有光被越擠越偏,然後那些人終于不再僞裝,直接伸手抓他,試圖将他塞進路邊停着的那輛黑色的面包車裏。

監控畫面像素并不算太高,看得也不是很清晰,加上場面很混亂,降谷零好像眼花了一下,感覺那個人的手好像從及川有光的身體裏穿過去了。

他将監控錄像往回倒了一點,又看了一遍還是無法确定這究竟是事實還是錯覺。

“陣平?”他小聲叫了身邊的人的名字,用詢問的眼神看向他。

松田陣平的墨鏡拿在手裏,單手支着下巴看着畫面上的情況。

降谷零能發現的他自然也能看出來,甚至他知道的比降谷零更多一點,當初在那個游輪上,他試圖去抓及川有光的時候,真的體驗過這種鏡花水月的幻覺。

直到現在他還是不确定當時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此時見到了相同的事情發生,他的心情也有些微妙。

“難說。”他說道,一只手摸了摸下巴。

下巴上有些冒頭的胡茬,昨天晚上發生了那樣的事情,家裏的東西都毀的差不多了,酒店裏的刀片又不好用,他還沒時間收拾自己。

他又想起了當時畢業式上給諸伏景光拍的那張照片,他因為有趣給對方加上了胡茬,沒想到景老爺他真的開始留胡須了。

“之後找hiro看吧,他眼神好。”松田陣平點開了視頻,讓它繼續播放,“先找有光。”

兩人說話的姿态非常熟稔,風見裕也全看在眼裏,聽到松田陣平的話立刻接上了話:“中間那輛車因為在路上搖晃地太厲害,還被交警部的人攔下來一次。”

他說着,從手裏拿着的文件夾裏掏出了一張紙:“交警以為他醉駕,測試之後并沒有反應,不過那個人執意要求開張罰單讓自己長長記性。這是他簽的罰單,我也要過來了。”

降谷零接過罰單,上面寫了一串奇怪的數字,正在思考這是什麽意思的時候,旁邊的松田陣平忽然反應過來:“救命?”

“什麽?”

“這串數字,用九鍵輸入法寫出來就是救命的意思。我以前上學的時候經常用那種手機和hagi發短訊聊天,手速就是那時候練起來的,對這個印象很深。”

他這樣一說,降谷零也反應了過來。他對破譯密碼也很在行,在給他半分鐘差不多就能看出來了,不過肯定沒有松田陣平常用這個的人反應快。

“司機說救命?”

松田陣平和降谷零有些面面相觑,降谷零看向風見:“到底是什麽情況?”

“執法記錄儀我也看過了,司機并非被帶走的少年,但他表現得非常害怕,一直在和執勤的交警使眼色。交警也覺得奇怪,檢查了他的車裏,裏面坐了六七個人。大家看起來都非常正常,并沒有什麽特別的情況,交警也只是說了句以後不要亂塗亂畫,就讓他們走了。”

降谷零沉默半秒,問道:“交警看到有光、那個少年了嗎?”

風見裕也露出了疑惑的神情:“這個我當時也問了,交警說……記不清了。”

對于警察來說這個回答堪稱失職,得到這樣的回答讓風見裕也也很奇怪。

松田陣平卻想起了那天認錯人的同事,也就是将及川有光放進去的那個。

就連他都聽到了及川有光交錯名字,同事卻将及川有光認成了完全不同的另一個人,果然非常的奇怪。

如果硬要說的話,上次在那個酒店拆彈的時候,理論上應該作為普通民衆被疏散的及川有光卻還是出現在了現場。松田陣平不覺得他的同事會遺漏任何一個人,及川有光如果是後來才溜進來的就更奇怪了。

及川有光的身上全都是謎團,并且他還親自承認過家裏是黑丨道,哪一點都非常可疑。

“你想到什麽了嗎?”

松田陣平還在思考,忽然聽到降谷零的問題,他不好将沒确定的事情講出來,只是說:“我還要再看看。”

降谷零一如既往的信任他,點頭應聲。将視頻調到倍速快速看完了,汽車最後消失的地方還貼心标注了地址。

旁邊的風見裕也補充道:“根據對方行進的方向,初步判定他們的目标應該是南邊的那個帶冷庫的倉庫。綁架的目的一般就是勒索,不過警方目前還沒接到相關的報警,雖然不排除受害者方不打算報警的情況,但是……”

他的話說到一半,降谷零的手機鈴聲響了起來,降谷零看了眼來電顯示的號碼,是一串亂碼,也知道是誰了。

他并不是第一次接朗姆的電話,身邊的松田陣平和風見裕也都是能信任的人,降谷零也就沒多想,直接接起了電話:“是我。”

電話那邊用過變聲器的粗糙聲音透過聽筒傳了過來,只不過今天聽到了不少混雜的電流聲。

“嗯……嗯?這樣好嗎?……我知道了,我現在正要去。”

他挂了電話,看着手機久久不能平靜。

“組織那邊接到勒索電話了,要二百億。”他的語氣充滿了費解,“BOSS要我報警。”

“?”

“等等,我沒記錯的話,你應該在非法組織裏工作,你們老板叫你報警?”松田陣平沒忍住問道。

“朗姆、就是和我聯系的那個人是這樣說的。”降谷零回憶起剛剛的通話內容,心中的疑惑并不比松田陣平少。

朗姆的原話說的更直接,說錢他會準備好,要他去想辦法将及川有光營救出來,報警也是BOSS的要求。

組織是這種會遭人威脅的設定嗎?

但是沒有時間讓他再糾結了,只能照做。

降谷零揉了揉太陽穴,看向站在他對面的兩個人:“風見,帶上人和我一起去,既然給了機會,到時候抓錯人也怪不到我頭上。”

“是!”

他立刻就做出了決定,從這個詭異的命令中找到了可以利用的漏洞,看到風見裕也回到車上開始聯絡人手,他看向松田:“現在你還想去嗎?”

先前松田陣平會和他一起,主要是因為這樣的事情不好報警,及川有光的身份在這裏,所以最初松田是準備和降谷零單槍匹馬的去救人的。

如今組織那邊要求報警,降谷零幹脆用了自己的人,反正在外面都是警察,還不容易暴露他的身份。

危險程度大大減低,他才有這樣一問。

“嗯。”松田陣平将墨鏡戴好,拍了拍他的肩膀,越過他朝着風見裕也的車走去,“我有想确定的事。你把我當成你的手下使喚就行,別和我客氣。”

降谷零是希望他走的,如今也只是嘆了口氣,跟着他一起上了風見裕也的車。

-

車內又變得非常安靜,諸伏景光的心情卻沒有那麽平靜。

他正在閱讀那本名字很長的輕小說,名字和大多數無聊的廁紙輕小說差不多,梗倒是很特別,但是好像沒特別到讓萊伊定通知準時看的程度。

但是他讀完了前三章,也默默下載了網站的app,然後将這放進了追讀列表中。

app能看到的東西比手機網頁多不少,他還看到了旁邊的給作者的打賞欄,其中占據第一的是個叫做【煙和火柴一起消失了】的人。

好怪的名字。

諸伏景光充值算了一下金額,這個人打賞了差不多二十萬。

他又翻看了下評論區,終于明白了為什麽及川有光為什麽會關聯到這篇小說了,因為作者的文風真的很像是那位名作家。

諸伏景光高中時加入過文學社,當時的社長是高一年級的學姐,追捧及川有光到了癡迷的程度,幾乎每周布置的讀書筆記都是及川有光。

連帶着總和他一起的zero也讀了不少。

雖然zero沒說過,但諸伏景光覺得好友好像也挺喜歡的,他看到過對方放在筆袋裏的《希望之森》新版贈送的金屬書簽。

當時諸伏景光被迫吞了不少刀片,後來看到及川有光的名字就有點心悸。可學姐實在是太喜歡及川有光了,每次交換筆記的時候大家還要聽她的感想解析。

學姐講得是很好啦,他聽完也都能有新的體會,但是天天看他的心髒受不了。

嚴重的時候晚上做夢都能夢到身上貼着【及川有光】名字的黑影,追着他要給他讀書,如果不聽就把他放到鍋裏煮成味增湯。

諸伏景光當時在夢裏大喊‘寧願變成味增湯’,然後被隔壁房間的zero搖醒,問他是不是餓了,要不要現在出去吃燒烤。

……

不過諸伏景光還是挺感謝那位學姐的,多虧了對方的教導,第二年他參加東大的入學考試,國文的閱讀題用的就是及川有光一篇早年在某個雜志發表過,很少被提及的冷門短篇小說。

他國文拿了接近滿分,恰好過了線。

從這個角度來看,他和及川有光還是很有緣分的。

再從第四章開始讀小說的時候,他就感覺到了那股非常強烈的及川有光的風格。

因為專門研究過及川有光,他注意到了其中一些細節的劇情處理方法,能感覺出來對方真的有在認真模仿及川有光。

不過和那位名作家不同的是,這篇文讀起來就是截然不同的感覺,有種好像很難BE的氛圍。

諸伏景光繼續往後翻,終于看到了那位叫‘黑冢’的男人出場。

身材高大,銀發碧眸,在組織裏是無可動搖的愛崗敬業的老大哥形象。

直接報琴酒社保卡號吧。

不過琴酒真的有在交社保嗎?那改成駕照編號好了。

諸伏景光擡頭看了眼身邊好像在認真開車的萊伊,又從後視鏡看了眼琴酒,總算明白了萊伊為何要騙琴酒了。

這東西還真不好讓琴酒看到,雖然大概率是巧合。

雖然這個巧合有點多,作者的名字是冰酒(不過經過琴酒認證組織裏并沒有這個人),寫了一個黑丨幫的大哥形象的角色有點像琴酒。

諸伏景光覺得組織裏應該不會有人敢拿琴酒開這種玩笑,如果有那只可能是及川有光……

但及川有光正在被綁架,就算他能輕松的離開,也應該沒時間寫什麽小說吧?

剛剛才更新過,而且從那個狗啃了一樣的更新時間可以看出來,冰酒本人絕對沒有存稿。

諸伏景光繼續讀了下去,中途還出去看了主角以黑冢為原型寫的那篇卡車司機,諸伏景光對這篇更感興趣,但是一共只有五章,好幾天沒有新章節了。

他只能倒回去繼續看原作,原作其實也很有趣,作者應該是有些許的黑丨幫背景的,一些細節非常考究,并不是從影視作品中得來的,而是除了現役黑手黨外很少有人知道的內容。

如果不是本來就是黑手黨,作者應該深入黑手黨取材過,聽別人說可了解不到這麽詳細。

越往後看,越覺得黑冢和琴酒之間只有形象和設定比較像,本質和琴酒完全不同,尤其某些細節,諸伏景光覺得這個人肯定有什麽隐藏設定。

很快他就讀到了最新更新的那一章,看到這裏,他已經對這個作者有了一個大概的了解了。

如果說及川有光擅長以各種想象不到卻非常合理的方式溫柔的發刀,冰酒就是另一種清新的味道,有着和及川有光相似的華麗文筆,卻有種充滿希望的感覺。

這一章終于出現了一個新角色,叫做蒼月升的服務生,有着金發和較深的皮膚,出現在了主角常去的咖啡店裏。

因為長得帥氣,很快就成為了那裏的招牌,并且還有一手好廚藝,無論是甜品還是西餐,他都非常擅長。

平時也是一副西式打扮,可實際上是個一日三餐都會吃傳統餐的男人。

出場的時候咖啡廳裏正巧發生了一樁殺人案,死者是未婚夫妻中的女方,男方是主角以前社團的前輩,所以很自然的拼桌,蒼月也很正常的和主角搭上了話。

在蒼月的提示下,主角成為破了這起案子的人,由這個契機,兩個人很自然的認識了。

然後蒼月才告訴主角自己也是百鬼組的一員,代號是【八百八貍】。

随後,更是在主角面前單膝跪下,親吻了他的手背以示忠誠,主角被他的行動完全打蒙了,從未接觸過這類事情的主角不知所措地看着他。

蒼月讓他不要緊張,轉身去給他做了個漂亮精致的拉花咖啡。

主角接過來,緊張到完全沒有仔細看上面的圖案,拿着勺子直接攪開了……

……

前面的琴酒,現在又出現了一個和波本非常像的男人。

雖然性格特長完全不像,沒人比諸伏景光更清楚降谷零有多不擅長料理了,教了他這麽多年也只學會了三明治。

故事裏那個長袖善舞又很會honey trap的服務生蒼月,和降谷零一點都不像。

只是最後,特地描寫了蒼月和之前出現過的拆彈警察故意裝作不認識的場景讓諸伏景光有些在意。

總而言之他現在已經完全理解萊伊了,必須快點看到下一章,他有必須要确認的東西,文章必須更長一些。

諸伏景光看到已經翻到尾頁的提示,打開首頁的頁面,開始熟練的充錢。看着那個叫做【真的不想織毛衣了】的名字超過了原先的第一,他非常突兀地說了一句:“你女朋友還挺好看的。”

萊伊:“……”

琴酒:“?”

琴酒的眼睛從那兩人犀利地從那兩個人身上掃過,但是那兩個人都沒有要解釋的意思。

過了一會兒,萊伊才開口說道:“謝謝。”

蘇格蘭:“有時間可以一起。”

萊伊:“沒問題。”

琴酒:“……?”

琴酒的CPU快要燒壞了,他理解不了,他大為震撼。

不是,事情是他想的那樣嗎?到底發生了什麽?雖然他平時對大多數事情都不感興趣,本來以為是自己天生比較高冷,原來是沒遇見這麽變态的事情。

但是這種成員私下的行為,他并沒有什麽立場幹涉,甚至問都不好問。

琴酒咳嗽了一聲,前面的兩個人立刻閉上了嘴,車內的空間又變得極為寂靜。

琴酒:“…………”

“別磨磨蹭蹭的,萊伊。”琴酒最終只能這樣說道。

波本去救人了,他們是去堵死高田組的後路的,争取把他們全部都送進局子。

這樣的話有光會比較開心。

……反正BOSS是這樣說的。

-

将新一章發表出去,及川有光長長舒了口氣。

寫連載類的網絡小說确實是個很新鮮的體驗,但也是真的很辛苦,就像是每天打卡的暑假作業,是個長久的辛苦活。

可另一方面,這種細水流長的寫作,也是真的有意思,這種變化是和原先他從一開始就設定好結局的那種情況完全不同的。

會不斷的有新變化,甚至他也不知道下一秒會發生什麽的感覺,實在是太有趣了。

及川有光合上了電腦,擡起頭,發現高田組的那些人還在旁邊跪着。

他眨了眨眼:“你們還在啊?”

“是我們的呼吸聲打擾到您了嗎?”高田小心翼翼地問道。

及川有光看着他們嘆氣:“就這點膽量,到底怎麽下定決心綁架的啊?”

高田心說一般人也做不到您這樣啊,臉上還是挂着恭維的笑容:“我以後再也不會做這種事了,真的……還是您大人有大量,如果可以,我願意給您當……”

及川有光不耐煩聽他講話,揮揮手制止了他,高田立刻閉上了嘴。

“時間也差不多了,把我綁起來吧。”及川有光擺擺手,說道。

高田:“嘎?大人!我對您是忠心的,絕對不會做這種喪盡天良的事情的!”

及川有光:“……”

這種有一套自己邏輯根本不聽他解釋的人,及川有光見過好幾個了,是他們混黑的特別愛腦補嗎?

波本他們,及川有光還有點耐心,高田這種為了自己随便抛棄同伴的家夥,及川有光非常粗暴的制止了他。

“我怎麽說就怎麽做,不然殺了你。”

……

公安和刑警一樣,平時都是便衣,大多數情況是認不出他們的。

不過今天的任務,在上司的要求下,大概七八輛車,全都在車頂放了警燈,一路鳴笛地到了約定的地點。

現場拉了警戒線,降谷零的身份是家屬,被其他同僚們保護在身後,松田陣平甚至拿了他的槍擋在他的面前。

松田他是警備課的,并不是持槍警察,平時也不給配槍,雖然他的射擊水平也還挺不錯的。

不過當年他們念警校時,技術最好的兩個人就是降谷零和諸伏景光,最優秀的兩個人卻不能正大光明的當警察,稍微有些唏噓。

從車上下來不少警察,将整個倉庫包圍起來。

接着他們注意到有個穿着非常黑丨道的男人将腦袋從倉庫裏探出來看了一眼,警察們嚴陣以待,接着一窩蜂地從裏面出來了三四十個人。

基本都穿着黑色西裝,挂着各種花裏胡哨的飾品,手裏也都拿着棍棒之類的東西,槍的話,只有最前面的人有。

今天來執行任務的都是在職公安,他們還是挺少遇見這樣的械鬥的,各個嚴陣以待。

降谷零并沒有看到及川有光的身影,皺了皺。

一時間雙方都沒有說話,最終還是高田那邊忍不住了,高田看着他們,粗聲粗氣地開口道:“不好意思,失禮了,請問我們這邊要的兩百億贖金,貴方有沒有準備好呢?”

降谷零:“……”

松田陣平:“?”

能為零組的人工作,并且知道降谷零身份的公安們,都是值得信任且工作經驗非常豐富的,但他們也都是第一次見到這麽有禮貌的犯人。

公安們都有些茫然,降谷零不方便開口,還是松田陣平說話了:“人質呢?”

他的聲音有些冷,帶着墨鏡穿西裝,手裏還拿着槍,看起來比那邊不像話的黑丨幫們更像黑惡勢力。

聽到他這樣說話,高田大驚失色:“在、在裏面,錢、錢到位就放人。”

松田陣平壓根不松口,堅決要先見人。

“先讓我看人質,不然免談。”他的态度非常強硬,對面的犯人們都有些不知所措了,看起來一副要哭了的樣子。

降谷零覺得情況很奇怪,就在此時,他的電話又響了起來。這次上面直接顯示了琴酒的名字,他看了眼現場,後退了兩步接了起來。

“喂。”他謹慎地說道,沒叫琴酒的名字。

[高田組的據點已經空了。]琴酒的聲音一如既往的冷淡,夾雜着不耐煩,[你那邊什麽情況,見到人了嗎?]

“高田會的人似乎全在這裏了,但是情況好像有點不對勁。”降谷零不太确定地說道,“他們說要贖金。”

[……那位先生說錢已經準備好了。]琴酒良久才開口,[你盡快。]

“?”降谷零覺得事情的發展好像有些超過預想,但情況不允許他多問,而且琴酒也夠嗆會回答,最終還是說道,“知道了。”

挂了琴酒的電話,降谷零從人群中穿了過去,對着不遠處的高田組成員說道:“贖金我們已經準備好了,讓我們見人。”

高田認出了他,一直和及川有光一起的那個小白臉,在甜品店裏還和及川有光非常甜蜜地互相喂食,現在還跟着警察一起過來,他說的話應該是可以相信的。

想到這裏,高田松了口氣,将手裏的槍往警察那邊扔了過去,重重地跪了下去。

“?”

緊接着更困惑的事情發生了,他身後的三十幾號人,将手裏的棍子棒球棒之類的東西嘩啦啦扔過來一片,跟在他身後跪了下來。

“對不起,我們真的知道錯了,請逮捕我們吧!”

所有人:“…………?”

降谷零在松田陣平的腰上擰了一把,松田陣平瞬間回神,一揮手對其他人說道:“抓起來!”

都知道松田陣平代表的是降谷零,雖然覺得情況很莫名其妙但還是小心翼翼的上前将他們抓了起來。

想象中的什麽人體丨炸丨彈報複社會并沒有出現,這些人非常聽話的被抓了起來。

最後風見裕也帶着拷了手铐的高田走了過來:“降、松田先生,人已經在這裏了。”

松田陣平面色嚴肅:“人呢?你們關在哪裏了?”

“在、在在裏面。”高田被他吓了一跳,小心地說道。

松田陣平和降谷零幾乎是同時往倉庫裏面跑,偌大的倉庫裏沒什麽遮掩,一覽無餘,但是卻沒有看到及川有光。

降谷零和松田陣平不需要交流就自行地分頭搜查起來,降谷零朝着最中央的位置走去,這裏看起來像是有人曾經待過,地上有着已經幹了的水漬。

他看到中間的箱子上放了一臺電腦,彎腰撿起來的時候,忽然聽到松田叫他的名字。

降谷零抱着電腦跑過去,松田陣平站在一扇大門之前,手裏扶着開關的旋轉:“zero,搭把手!”

把電腦包放在一旁,降谷零快步到了松田陣平旁邊。稍微一靠近就感覺到了從厚重的大門上傳過來的冷意,降谷零心中有了些許猜測,和松田陣平一起用力,終于轉動了上面的機關。

“轟……”

門發出隆隆的聲響,緩緩地打開了——

房間內部映入了兩人的眼中,裏面是一片冰天雪地,所有的東西都結了冰,整個房間就像一個巨大的冰櫃。

在正中央比周圍都要高出一截的冰面上,一個人安靜地躺在上面。

是及川有光。

降谷零的腦袋裏回憶起了他們第一次見面的場景,也是在類似的地方,當時的他從未見過如此的景象,并且以為這輩子都不會再見了,沒想到居然又在此時見到了。

他停在了門口,松田陣平的叫了一聲及川有光的名字,幾乎是沖着跑了過去,緊緊握住了少年冰冷的手。

“有光!”

“松田……”

降谷零試圖叫好友的名字,但對方已經完全聽不到了,他看到松田陣平将自己的外套脫了下來,把及川有光整個人包裹起來。

一只手墊在及川有光的腦後,另一只手從他的膝蓋下探過去,将他抱了起來,非常快的跑出去。

降谷零沒來得及阻止他,就看到松田陣平将及川有光小心翼翼地放在了地面上,開始對他進行急救。

松田陣平雙手握着及川有光的手,努力地搓着,試圖恢複他的體溫。

但是想也知道是沒用的,降谷零走過來,在及川有光的另一邊蹲下,伸手探了下及川有光的呼吸。

“對,呼吸。”松田陣平像是被他提醒了一樣,将及川有光擺正,打算給他做人工呼吸。

就在即将接觸到的時候,及川有光緩緩睜開了眼睛。

“唔……”

松田陣平微微一怔,旁邊的降谷零這才有機會插嘴:“如果是他的話,這個溫度應該是沒問題的。”

“幾點了?”及川有光有些緩慢地開口了,他說話時音節幾乎聚攏在一起,語調又柔軟,聽起來非常的溫柔。

“下午五點鐘,你失蹤三個小時了。”降谷零在一旁說道,回答了他的問題。

及川有光打了個哈欠,緩緩地坐了起來,看到松田陣平的時候微微一怔,随即露出一個笑容:“我沒看錯,原來那個人真的是你啊。”

松田陣平看着他這副表情,臉上卻沒有像以前那樣回給他微笑,他抿着唇,用複雜的眼神看着眼前的及川有光。

“陣平君?”他不說話,還是及川有光開口,微微歪了歪頭問道。

他的臉還是一如既往的好看,又因為剛從冷庫裏出來,給那張蒼白的小臉增添了幾分別樣的風致。

松田陣平卻直接站了起來,并沒有和他告別,對着一旁的降谷零點了點頭:“我先走了。”

他一言不發地轉身離開,及川有光難得地露出了茫然的表情,看向身邊的金發青年:“他生氣了嗎?”

降谷零頓了頓,沒想到及川有光居然有這種自覺。

松田陣平當然會生氣了,從一開始看到及川有光被人綁架,全程都非常擔心,就連他自己在接到組織的任務要求後,也基本确認了及川有光大概率沒事。

他和松田說過了,但是對方仍然不放心。

好不容易找到了人,卻發現及川有光像是死了一樣躺在冷庫裏,努力去救他,最終卻發現這一切都在及川有光的算計之中。

松田陣平不生氣才怪。

不過降谷零不打算和及川有光解釋,這倒是個不錯的機會,讓松田陣平和及川有光分開。

有過這樣的經歷,松田大概不會再和及川有光有什麽交集了。

“知道呢,那位警官先生脾氣不怎麽樣。”降谷零只是無奈地聳了下肩,彎起眼睛朝及川有光伸出了手,“別管他了,先回去吧。嗯?”

及川有光握住了降谷零的手,站了起來,他身上還披着松田陣平的外套。

降谷零連這個也要了過來:“我幫你還給他。”

他這次不敢放開及川有光的手了,牽着他的手往外走,他是真的體會到好友說的‘撒手沒’是什麽意思了。

不過快要出去的時候,及川有光忽然停下了腳步:“我有東西忘記了。”

然後輕而易舉地掙脫了他的手,轉身朝着裏面跑去。

降谷零的手僵住半空中,他有些不可思議地看着自己的手。

及川有光掙脫他的時候,他根本沒感覺到力的作用,及川有光就像是柔軟的水一樣,從他的指縫中溜走了。

他追了幾步,就看到及川有光已經回來了,兩手空空,看不出來他回去找了什麽。

降谷零給風見裕也發了消息讓他去将冰庫旁邊的電腦拿出來,送到技術人員那邊查查裏面的東西,自己則帶着及川有光回去。

他的路上給琴酒打了電話說事情已經解決了,對方讓他們盡快回安全屋。回去還是警察開車送他們的,降谷零和對方全程保持零交流,和及川有光坐在後排。

手機上有諸伏景光給他發來詢問情況的消息,對方說得很謹慎,在及川有光面前回也沒關系。

降谷零斟酌了下情況,認真的回着消息。

[事情已經解決了,有光他沒事。你們那邊呢?]

諸伏景光的消息來得也很快:[琴酒在安全屋等你們回來,我還沒問出來到底是什麽情況,總之……]

降谷零還沒有讀完他的消息,忽然感覺肩膀一沉,然後是微微湊近的涼意。

他的身體瞬間緊繃起來,小心地看過去,及川有光閉着眼睛靠在了他的肩膀上。

這次絕對不是裝睡了,從他的角度可以看到及川有光安靜的睡顏,一副毫無防備很放心他的樣子。

這麽近的距離甚至能嗅到及川有光身上淡淡的冷香,這麽近的距離看過去,那張臉也是毫無瑕疵,漂亮的讓人難以招架。

降谷零感覺自己的理智正在揮發,這種情況實在是……只要有些追求的人,都難以忍耐住這樣的誘惑吧。

——想要。

他的視線落在了對方的胸口,從及川有光領口的衣襟裏,露出了黑色筆記本的一個小角。

——那個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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