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晉江獨發
晉江獨發
047
“總之, 将這張卡花光吧。”
及川有光将卡塞到降谷零口袋裏的動作流暢又大氣,自然無比。
雖然降谷零本人沒有過這樣的工作經歷,但還是從心底生出一種自己應該說句‘感謝您的指名這個我就先收下了今晚的我只屬于公主殿下您一個人’之類的話……的想法。
也就是及川有光現在看起來是個小孩子, 才抵消掉這種古怪, 但是這個錢他感覺還是有點燙手。
而且還是從組織的那位先生手裏算是明搶來的,要是讓琴酒知道,估計能瞪他很久吧。
這可是二百億。
不過這也能看出來及川有光即将要去見的那個人有多麽重要了, 降谷零已經想象了一出組織出錢, 政界或者警界的的那位高層利用自己的職權, 進行一些罪惡的交易的情況了。
太子就算看起來再怎麽純潔,多少也會沾上些這種事情。
降谷零根本沒把及川有光後面的那句‘自己想要的一并買了’的話當真。
及川有光話中的潛臺詞他聽得懂, 這錢絕對是用來賄賂見面對象的, 說的那些不過是個由頭而已。
及川有光一句話, 降谷零已經想好了幾種可能的情況。
最糟糕的結果就是那個人知道他是誰,兩人同歸于盡;
更有可能是他按照原計劃,和那個人見面、致歉、送禮,完美的完成及川有光的囑托。
蘇格蘭和萊伊都得到了小少爺的青眼,他這次代表及川有光的任務絕對不能出任何差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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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去好好收拾一下自己, 絕對不能給小少爺丢臉。
“我明白了。”
這麽多的想法在降谷零的腦海中依次浮現,卻也只有一瞬,他只是愣神了幾秒,維持着半跪着的蹲姿,執起及川有光的右手,額頭輕輕靠在了上面。
“不會讓您失望的, My Lord。”
及川有光:“……?”
降谷零站了起來, 灰紫色的眸子中全是堅定,動作打斷了本想說些什麽的及川有光。
他回頭看了眼站在那邊的小少年, 這般姿态有些陌生,迎着光能看到他秀氣的小臉,眸子中寫滿了看不懂的意味,并不是一個孩子能做出的表情。
降谷零對他點了點頭,轉身離開了及川有光的房間。
及川有光又一次緩緩扣出一個問號,單手支着臉,做出思考中的動作,遲疑地說道:
“松田君……有這麽恐怖嗎?”
他原本打算給松田陣平打個電話說自己有事不能去了,但一直沒這樣做是因為他覺得不太好。
松田陣平在生他的氣,因為這個還兇了為‘及川有光’說話的雪女。
他自己其實也在思考怎麽和松田陣平和好,在這之前松田陣平卻主動來約他了。
可是他現在确實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必須放松田陣平的鴿子了。
一直沒說是還在猶豫,但是波本的突然出現讓他有了新的想法。
反正波本認識他也認識松田陣平,也知道他們兩個認識,是個不錯的中間人。
這算是拜托安室透給他的私事幫忙,給錢也是因為這個,但是不知道安室他又腦補了些什麽,做出這副視死如歸的表情。
“啊!”
及川有光突然想到了什麽,總算給波本找到了一個合适的理由:“該不會是,安室君他很怕警察吧?”
他越想越合理,如果波本害怕警察的話,就完全說得通了。
及川有光聽朋友講過,他們之前往警視廳派了個卧底,那孩子膽子比較小,有次穿着警服的同事有些着急,跑着來給他送文件,他吓得一個轉身就從窗戶跳了出去……
怪不得波本的神情這麽嚴肅,他就說嘛,松田君這麽可愛,性格也很好,只是波本害怕警察,和松田沒有關系。
波本也真是太要面子了,害怕就直說嘛,他又不會嘲笑他。
及川有光搖了搖頭,在身後一撐,輕松地坐到了書桌上。
他現在的身高太低,坐在桌子上根本觸不到地面,小腿在半空中前後輕輕晃着,他從袖子裏拿出了手機。
平時拿在手中正好大小的手機也變得有些大,必須要兩只手一起握着才不會有拿不穩掉下去的錯覺。
及川有光在上面翻了幾下,撥通了一個電話。
電話接通之後響了兩聲,被一個男人接了起來。
[喂。]
“中午好,烏丸君!”
及川有光笑着說道,并且伴随着這句話他擡起手和虛空的方向揮了揮手,好像那個人就在他的對面。
[有光少爺……你的聲音?]
“不用這麽生疏,我們是朋友吧。”及川有光的聲音帶着笑意,他的手指繞着落在肩邊的頭發,黑色的發絲纏繞在白皙的手指上,像是蜘蛛絲纏住了獵物般,“出來見個面吧。”
[……現在嗎?]
“嗯?你不方便嗎?”
[是你的邀約的話,無論什麽時候我都有時間。老地方?]
“我還沒吃午飯……”
[我明白了,那我來約餐廳。一會發地址給你。]
“我不喜歡吃不認識的人做的菜。”
及川有光又一次拒絕了對方的提議,對面的人卻沒有任何的不耐煩:[你的意思是?]
“總之,我大概一個小時後會到你家門口,就這樣。”
[等、]
對面的人還沒說完,及川有光就挂斷了電話。
他站在了桌子上,打開窗戶,身體慢慢向前倒去。
及川有光下落時面朝着窗戶,與坐在客廳讀書的萊伊對上了視線。
他看到那個總是擺出一副胸有成竹表情的萊伊,臉上不加掩飾地露出了驚愕,‘唰’地站了起來,原本放在身上的書也掉了下來。
萊伊朝着他走過來,及川有光沒太在意,直接轉身離開了。
-
“有必要嗎?”
松田陣平站在洗手間的大鏡子前面,看着正在努力和定型摩絲的透明包裝做鬥争的萩原研二,忍不住開口問道。
他今天也算是認真打扮過了,沒像平時那樣抓起什麽就穿什麽,而是在萩原研二的推薦下選了穿搭……雖然也不知道為什麽要這樣做。
他只是去和及川有光見面,又不是去約會。
不過萩原研二倒是很有興致,又是幫他選衣服,現在又幫他做發型。
——萩原他終于打開了摩絲的包裝,往手心中噴了一圈白色的奶油狀固體膏,伸手往松田陣平的腦袋上抹了起來。
聽到松田的問話,萩原研二理所當然地說道:“當然有必要,小陣平這麽帥的臉,不好好利用才是浪費。說不定有光看到你的臉就不生氣了。”
“……生氣的是我才對吧!”
“是是,和比自己年紀小的人吵架的小陣平生氣是當然的。”
松田陣平哼了一聲:“所以是我的錯,我知道。”
“我沒有這麽說。”萩原研二将松田陣平的發型又做了調整,感覺自家幼馴染的帥臉好像在發光,“只是覺得,既然小陣平這麽在意他,一定要把心裏的想法全都說清楚才行。”
“我看起來很在意他嗎?”松田陣平有些不滿。
“至少你挺喜歡他的……嗯,你至少不讨厭他吧?”萩原研二改了口,“要是因為誤會連朋友也沒得做,我覺得有點可惜。”
“我為什麽要和一個黑手黨二代做朋友?”松田陣平淡淡地說道。
萩原研二手上全是黏糊糊的定型發劑,雙手搭在身體兩側看着松田陣平,非常認真地說道:“就短暫的相處來看,我覺得有光不是壞人,小陣平應該比我更清楚。”
在好友溫柔的注視下,松田陣平最終還是敗下陣來。
“知道了……研二簡直像是在教訓孩子不要和朋友吵架的媽媽一樣。”
“陣平君願意聽媽媽的話就好~”萩原研二朝着松田陣平眨了眨眼,“要和小朋友好好相處哦——”
“是是……”松田陣平無奈地配合他的演出,不過他忽然想起了什麽,問道,“你說我要買花過去嗎?”
萩原研二:“欸?買花?”
“會不會有點誇張?算了,還是買吧,總不能空手去……這樣就得提前出發了。那我現在就走了,回來要我帶什麽東西的話就發消息給我,我會看的。喔,hagi的手藝很不錯嘛,出去開個理發店都可以了……我走了!”
松田陣平說着,對着鏡子最後看了一眼,誇獎了好友一句,風風火火地出了門,留下完全沒搞清楚狀态的萩原研二變成豆豆眼地站在原地。
“……買花送給男孩子是什麽意思啊,小陣平。”萩原研二扶着額頭嘆氣,轉身扭開了水閥洗掉手上的定型劑,“算了,他開心就好。”
……
松田陣平買了一小束白桔梗過去,他對這方面毫無了解,被花店小姐姐詢問是什麽場合送的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幹脆閉着眼睛挑了一種。
他想到及川有光的時候,腦海裏第一個浮現出的就是不久前的那個雪夜,坐在雪中的及川有光。
遠遠看過去,有種難以接近的冷漠感,好像與他是兩個世界的人,原本不應該有交集。
直到及川有光又重新對他笑,他才有種真實感。
松田陣平嘆了口氣,要是真的像是嘴上說得那麽抗拒,他也不會任研二折騰了。
他其實就是不知道該怎麽面對及川有光,所以才這麽糾結。
明明及川有光可疑得要命,而且身上還有很多無法解釋的事情,整個人就像是神秘的代名詞,但他還是忍不住地對他産生好感。
就像是很久之前就認識他一樣,認為他絕對不會做那種糟糕的事情。
所以在意識到綁架的事情或許是及川有光自己操縱的時候,除了對他的擔心,還有種怪異的失望。
——他不應該是這樣的人,他明明非常的……?
自己對及川有光有着莫名其妙的信任,松田陣平也非常的費解。
如果是那個人,倒是可以理解。
他的腦海中浮現出昨天晚上意外見到的白發少年,與十幾年前對他伸出手的那個人重合在了一起。
如果是那個人的話,松田陣平覺得自己一定會無條件的相信他。
但是及川有光憑什麽啊?和他那兩個在犯罪組織卧底的同期厮混在一起,怎麽想都不可能是什麽好人。
身邊總是跟着危險的家夥,還能悄無聲息地改變別人的印象,總是偷溜進他絕對不應該去的地方……但是自己還是不覺得他在做壞事。
松田陣平忍不住想象了那樣的畫面,自己不久後站在及川有光的面前,一臉沉悶地将頭扭到一旁:因為你的緣故,我的內心産生了多餘的感情……
他不輕不重地敲了一下正在胡思亂想的大腦,卻聽到了塑料紙的聲音,松田陣平想起來自己手裏還拿着花。
這花……真的要送嗎?是不是有點太暧昧了。
但是前面就是和及川有光約好的餐廳了,現在再倒回去好像有點顯眼。
不過,如果是及川有光的話,收到花應該也不會太驚訝,松田陣平甚至能想象出他接過花笑着說謝謝的表情。
算了,買都買了,而且這個花還挺适合他的。
松田陣平糾結了幾秒鐘,卻忽然在馬路對面看到了熟悉的、曾經半夜約他去櫻花樹下打架的可疑金發男子。
降谷氏站在路口,身邊有兩個年輕的女孩子,能看到降谷氏說了幾句話後,朝着她們擺了擺手,那兩個女孩子才露出了失望的表情離開。
松田陣平眯起了眼睛,下意識地推了推鼻梁上的墨鏡——突然想起來他的墨鏡丢了,然而他之前住的宿舍也被燒了,還沒來得及去買備用的。
“那家夥為什麽會在這裏?”
他自言自語地說道。
降谷零對視線非常敏銳,在那兩個搭讪的女孩子時,他眼神犀利地看向了松田陣平的方向。
發現正在看他的人是松田陣平的時候,他的眼睛微微睜大了些,似乎也很驚訝會在這裏遇見松田陣平——還拿了一束花。
信號燈變成綠色,松田陣平朝着馬路對面走去。降谷零站在原地沒動,等着他過來。
“沒想到在這裏見到你,松田警官。”降谷零先做露出一副圓滑的表情和他搭讪,前一天兩個人才一起去救了及川有光,裝不認識也沒什麽意義。
“安室君。”松田陣平也裝作和他不熟的樣子叫了一聲對方現在的假名。
“今天有約會啊。”降谷零的視線落在他手裏拿着的花束上,看到被淺藍色包裝紙捧起來的白桔梗,腦海中立刻對應出這種花的花語,臉上的表情是真的有些驚訝了,“你已經……有女朋友了嗎?”
“哈?”松田陣平莫名其妙,“不是所有花都是送給女朋友的吧。”
但是這種花一般也沒有送給其他關系的人吧……
降谷零在內心吐槽了一句,可惜不能直接說給松田聽,臉上的表情依舊十分的完美:“因為松田警官今天打扮的特別帥氣,我還以為……”
确實還挺重視和及川有光這次見面的松田陣平目光有些許的飄移,因為好友的話,他很快也注意到了好友今天也好像是精心打扮過。
黑色的襯衣外套了件深灰色的西裝馬甲,領結是個頭比較小的精致的寶石扣波洛領結,最外面是件粗花呢面料的阿爾斯特大衣。
不會顯得太休閑,也不會顯得太莊重。
松田陣平上下打量了他一番,降谷零就挂着微笑讓他看,最終松田陣平下了結論:“你今天也挺正式的嘛。”
降谷零笑着說道:“那是因為……”
松田陣平擺了擺手,私下裏見面就算了,在人這麽多的鬧市裏,他不想和降谷零說太多話,萬一影響了對方就不好了。
他幹脆直接進入正題:“有光在裏面吧?我進去了,你也去忙,結束後我會送他回去。”
降谷零出現在這裏最大的可能就是來送及川有光,松田陣平理所當然地這麽猜測。
卻看到從剛剛起一直維持着優雅完美笑容的好友,臉上的面具有些龜裂。
“你來見誰?”
降谷零的聲音有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
松田陣平摸不着頭腦地說道:“有光啊。”
他說完還将花往身後藏了藏,雖說他覺得其實給及川有光送花也沒什麽,但被認識的人看到了就是有點羞恥,尤其這個人也認識及川有光。
“誰來見有光?”
他看到降谷零肉眼可見地有些崩潰,身體搖晃了兩下,扶住了身邊的路燈,一只手扶着額頭。
“……‘沒辦法見他所以替我向他道歉’,‘一定要好好表達歉意’,‘你見到他就會認出來的’。”
降谷零用手隔着撞了下燈柱,內心非常崩潰。
“難怪他會這樣說。”
松田陣平露出了疑惑的神情,他隐約明白了什麽,但還需要确定一下。
“你說什麽?”
降谷零已經恢複了平時冷靜自持的樣子,對着松田陣平露出一個假笑,伸出右手,做出想要握手的動作:“你好,其實我也不是很高興在這裏見到你。很抱歉的通知您,您想見的美少年沒了,今天來到這裏的只有我這個無趣又面目猙獰的男人。”
松田陣平:“……哈?”
“這是二百億。”降谷零從口袋裏掏出一張卡,“我們少爺說讓您花光再回去。”
松田陣平看看降谷零的手,又看了看同期那張帥臉,似乎用了很久才聽懂對方的話。
一陣冷風吹過,兩個打扮的花枝招展的男人在大街上面面相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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及川有光沒有考過駕照,一方面是他确實不怎麽擅長機械類的東西,另一方面是因為,如果是短途的話,他用飛的其實比開車快,至少天上不堵車。
去比較遠的地方,開車就更沒必要了,現代交通這麽便利,無論是新幹線還是飛機都比開車方便。
所以這次去見那位好友,及川有光沒有像最近這段時間以來的那樣,拜托認識的幾個人開車送他,而是打了飛的。
是奴良組的一反木綿,白色的一大片像是飛毯一樣,比起其他面容更恐怖的妖怪,及川有光比較喜歡拜托他,而且和他的發色很配。
将自身的存在感放到最低,及川有光坐在一反木綿身上,飄飄悠悠地朝着好友的據點飛去。
一反木綿飛得很平穩,及川有光趴在上面,甚至敲了半章更新。
他算的也很準,大約五十分鐘左右,他到了預定好的地方。
這是個建在隐秘之處的古樸的城堡,每次看到及川有光都覺得這家夥未免太誇張了。
不過想到自己家那個在市區內的如同一個公園那麽大的古宅,及川有光又覺得好像也不是完全不能理解了。
他從一反木綿身上跳下來,站在庭院裏的是個年輕漂亮的金發女人,她穿着一身單薄優雅的黑裙,在溫度不算高的室外站着,臉上卻沒有任何的不适。
看到及川有光的時候,女人的眼中閃過一絲驚訝,但立刻就被壓了下去,對着及川有光的方向躬身行禮:“有光少爺,歡迎您的到來。”
因為奴良組這一代有兩個少爺,哪怕是關系比較遠的人,也是直接稱呼他們的名字的。
不過被叫做少爺的只有及川有光一個人,其他人對大概率會成為四代目的月彥的稱呼多是‘小統領’。
及川有光不意外她知道自己是誰,不過想也知道烏丸不會将他的真實身份說出來,估計也只是讓她們這樣稱呼而已。
“我是貝爾摩德,應我們先生的要求,在這裏等候您的。”漂亮的女人介紹了自己的代號,在如今看起來只有小孩子身高的及川有光面前蹲下,笑着說道。
“這種酒好喝嗎?”及川有光對女性往往會更溫和一些,大概朋友也是因為這個才讓貝爾摩德在外面等待的。
“如果不介意,待會用餐的時候,我為您斟一杯如何?”貝爾摩德笑着說道,她天生就有種親和力,沒有因為及川有光看起來是個小孩子就敷衍。
“那就拜托你了。”及川有光說道,看向了城堡的方向,“他在什麽地方?”
貝爾摩德早就被吩咐過要回答他的問題,如實說了,就看到剛剛還在她身邊雪團子般的小少年,整個人都消失在了那裏。
她的眼中閃過一絲驚訝,但很快隐去了,戴着黑色手套的手撫過被冷得已經有些麻木的胳膊,貝爾摩德舒了口氣,同樣朝着城堡裏面走去。
進入城堡,她從旁邊拿起了自己的大衣披在了身上,目标明确地朝着某個地方款款走去。
離着目标地點還有一定距離的時候,她就聽到了朗姆的罵聲:“糊了!全都糊了!你到底會不會做菜啊!”
另一個人的聲音稍小些,她無法聽清他的回複,但從朗姆的話語也能猜出那個男人的回答。
“我已經負責了握壽司這麽麻煩的東西,讓你煎個魚都做不到,為什麽蘇茲就可以在警視廳卧底不過來?”
貝爾摩德正好推開了門,聽到了朗姆的話。
這是一間亂糟糟的廚房,裏面僅僅站着兩個男人,較為矮胖的那個人有一定年紀了,穿了一件白色的廚師裝,雖然沒頭發,但還是戴了頂帽子。
站在他旁邊更高的那個,一身黑衣,外面套了件圍裙,銀白色的長發被束在腦後,拿槍的手端着一個平底鍋,裏面是已經有些焦過頭的魚。
貝爾摩德看得心情非常舒暢,她覺得比起這個,冒着冷天在外面等了少爺一個小時也不算太苦的活計,何況作為女明星,她早就習慣了。
她依靠在門邊,有些站着說話不腰疼:“別抱怨了,朗姆,少爺已經來了。”
聽到她的話,朗姆瞬間轉過臉,看着她:“你見到他了?”
“嗯哼。”貝爾摩德說道,擡手撩了撩頭發,她對及川有光的印象還挺不錯的,笑着看向冷臉洗鍋的男人,“GIN應該和他更熟吧?”
聽到貝爾摩德意味深長的話,琴酒第一反應就是她在說他私下裏追及川有光的書的事情,然後就想到前一天晚上在萊伊面前暴露成分的糟糕情況。
接下來很順利的就想到了,他轉達BOSS想要見及川有光的事情,被對方用最軟的聲音強硬地頂回來的事情。
然後就是今天,雖然及川有光還是主動過來了,看似是他們先生的勝利,但是他們幾個有資格和BOSS聯系的人,同樣被叫來了,因為——
——少爺吃不慣外面的東西。
琴酒:“。”
朗姆其實也在面試那天見過及川有光一次,但已經過了太久,而且波本也不怎麽聽話了,不如琴酒專門負責他來得親近。
想到一會還要見面,朗姆忍不住問道:“你覺得他好相處嗎?”
琴酒淡淡地看了他一眼,一副不想多說的樣子,心裏卻其實也很在意及川有光和BOSS見面的情況。
及川有光大部分情況脾氣還是挺好的,應該不會和BOSS發生什麽沖突吧?
雖然他喜歡發刀,但至少及川有光說話挺甜的……吧?
……
及川有光坐在高處小窗戶的邊緣,彎起眼睛對着坐在熄滅的壁爐前的男人揮了揮手:
“好久不見,烏丸君。咦,你看起來是不是有點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