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晉江獨發
晉江獨發
049
“你的安全屋?”
“……”
琴酒沉默了兩秒, 靠着自己不茍言笑的大哥氣場穩住了場子,冷靜鎮定又不容置疑。
“對,書在我的安全屋, 我打算送給他的。”
琴酒的聲線極為低沉, 面色冷酷。
“我明白了,是禮物吧。”及川有光彎起眼睛說道,他單手支撐着下巴, 略微思考了幾秒鐘, “最近有什麽節日嗎?比較久之前的是情人節, 然後是前天的國際婦女節。我記得伏特加說過他是日本人,老家是鹿兒島的, 進入組織之前在東京的一家廣告公司上班……”
琴酒:“?”
琴酒打算再見到伏特加的時候罵他一頓, 這肯定是他自己說的。因為伏特加當時進入組織的簡歷造假來着, 為了防止組織不要他,自稱自己以前在讨債公司幹過。
“所以他不太像是那種跨性別主義者,這個也可以排除了。”
琴酒:“。”
——為什麽還要這麽認真的思考啊!這個不用想都可以排除了好吧!
“那麽真相只有一個了。”及川有光推了推不知道從什麽地方拿出來的墨鏡,被窗外明媚的陽光照射反射了一道光,“這是你對伏特加的白色情人節回禮!”
琴酒:“……%#@**1&@*”
琴酒:“真是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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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可救藥無理取鬧無法無天, 真是無妄之災,無語。
及川有光:“沒聽清,你說什麽OvO?”
“蕪湖,我要加速了。您坐穩。”
琴酒面無表情地說道。
……
車幾乎飄移起來,在急速轉彎的山道裏,簡直要飛起來似的。
琴酒看向旁邊的及川有光, 面色如常。
這裏是非常偏僻的山林之中, 山道只是勉強修了而已,并沒有防護欄。
剛剛的一個急轉擺尾, 半個車身都被甩出了懸崖外面。
琴酒對自己的車技非常自信,但是及川有光理應不知道,就算知道,不是開車的人,對旁人的信任度也沒這麽高。
但及川有光看起來仍舊是優雅閑适,臉上沒有半分琴酒想象的驚恐,甚至還開了車窗,呼嘯的将他的頭發向腦後吹去,即便是這樣還是非常好看。
及川有光撐着腦袋面朝車窗外,閉着眼睛感受了一會兒冬日寒冷的風,然後回過頭問琴酒:“你什麽時候開始加速?”
琴酒:“……”
琴酒忽然生出了一種力不從心的無能的中年男人的疲憊感。
他早該知道了,從認識及川有光的第一天起,從和及川有光的第一次見面,還有第一次知道及川有光就是那個及川有光的時候,就該知道了。
和及川有光對上,絕望的肯定是自己。
之後他再也沒有做什麽,車速回到正常的範圍,及川有光肉眼可見的有些失望,但是很快到了市區,他只是嘆了口氣。
“現在更不能提速了。”
他失望地玩起了手機,一直在上面敲打着什麽,琴酒總覺得他是在和別人聊天吐槽自己。
對及川有光的新仇舊恨一起湧了上來。
很快便到了琴酒的安全屋,這裏是琴酒平時比較常住的地方,幾乎沒有人知道這個位置。
但是及川有光無所謂,就像琴酒不會隐瞞那位先生自己的坐标,及川有光知道了也沒什麽。
琴酒原本跟在及川有光身後半步的距離,快到了門口的時候才快走兩步去開了門。
及川有光有些好奇地打量着周圍的擺設,雖然黑冢是他的書中第一個出現的卧底,但是他對琴酒的描寫還是比較印象派,這還是第一次看到琴酒平時住的地方。
和上次去游輪前,他前往的那個安全屋的風格有些相似,琴酒的安全屋品味,其實更貼近于及川有光想象中的派大星小屋。
并非是外觀,而是一進入房間時撲面而來的安全感,讓人感覺哪怕是外面有一整個軍隊,都能茍住反殺。
進門的左側一面牆都是琴酒收藏的軍丨火,及川有光對槍沒什麽了解,但憑借他這麽多年對文藝作品的深造,從這些東西上感受到了一種年代感,似乎都是老物件。
甚至還看到了一個巨大的波本桶,空氣中彌漫着淡淡的酒的醇香,不過這個應該只是個擺設。
雖然沒有及川有光想象中的黑熊标本,但也已經夠刻板印象了。
及川有光試圖在房間裏尋找那個頭發花白的大胡子外國人的身影,理所當然的沒找到,但他覺得這種東西琴酒或許會放到書房裏細細珍藏。
琴酒請他坐下,并且很有待客之道地從冰箱裏拿了茶出來,這一點倒是很日式,說不定這麽多年在日本已經被同化了。
琴酒讓他稍等,自己前往了書房裏拿要準備給伏特加的書,及川有光沒客氣,整個人窩在沙發的角落,抱着手機将之前寫了一半的新一章寫了出來。
經過和琴酒這段時間的相處,他從琴酒的身上獲取了新的羁絆碎片,對之前寫了一點點就被扔下的卡車司機産生了新的興趣。
這本算是文中文的小說确實也算是以琴酒為原型的獨立作品,裏面的那位卡車司機其實是古希臘掌管着轉生異世界的神,全年無休的兢兢業業的工作。
直到他為了救一只跑到了他車前的貓,而貓卻将身一扭,竄上了他的卡車,被貓貓救世主送到了異世界的卡車司機,終于結束了007的社畜生活。
這算是及川有光對琴酒的美好祝願,琴酒第一次給他發郵件是下午天還亮的時候,到了他知道琴酒究竟是誰的時候,已經是淩晨兩三點了,而琴酒還能秒回郵件。
太辛苦了。
及川有光删删改改,将本篇的新一章發了上去,然後拿起了放了很久的卡車司機。
讓他直接開始寫還有些困難,及川有光選擇從網頁打開第一章開始閱讀,很順利地讀到了最新的第五章,實際上這也是兩周前的事情了。
看到手機提示的[已經是本文最後一頁],及川有光有些郁悶。
他忽然感覺到連載的壞處了,不一次性完成的後果就是無限的拖延,最終将自己坑到。
及川有光嘆了口氣,認命地打開記事本開始寫下一章,剛寫了第一個字,就聽到了琴酒打開房門的聲音。
躺在沙發上的及川有光将手機倒扣在胸口,雖然還沒看到琴酒,預估着時間差不多了,笑眯眯地擡手和他揮了揮爪子。
然而在看清琴酒的一瞬間,他的笑容愣在了臉上。
琴酒抱了一個巨大的紙箱出來,搬家的時候都可以在裏面放彩電了。
組織的TOP KILLER面無表情地走到了他的旁邊,将手中的箱子往茶幾一放,發出了重重的一聲悶響。
“這是……”及川有光張了張嘴,問道。
“你的書。”琴酒淡然地說道。
及川有光将手機往沙發上随手一扔,直接從沙發上挑了起來,他趴在紙箱旁邊往裏面看,裏面至少有上百。
他出道至今,正式出版的長篇小說只有七篇,中短篇稍微多一些,基本都是以合集的形式。
要是想要将他的全部作品買回來閱讀,加起來應該不到二十本,還不如很多長篇的連載漫畫。
但是這裏面有這麽多,很明顯同樣的書買了不止一個版本,他甚至看到了自己第一篇短篇小說發表的那本雜志。
連同他之前參與腳本的游戲卡帶都有。
全部都很新,像是剛剛拆了塑封包裝一樣,沒有任何閱讀痕跡。
應該是那個吧,就是‘一要買三本,一本用來閱讀,一本用來安利,剩下的用來收藏。’
“哇……”及川有光毫不掩飾自己的驚訝,臉上浮現出了非常溫柔的、沒有任何虛假的端莊笑容。
他從中拿起了一,非常小心地抱在懷裏,看向了琴酒,溫和的聲音柔和缱绻,“我好高興。”
他的眼睛裏好像有星星,閃爍着耀眼的光芒,甚至将他那漂亮端正的臉的存在感都壓下去了。
琴酒第一次見到及川有光如此真心實意地說這樣的話,絕非作假,演戲也是演不出來的極致的溫柔。
剛剛在車上對及川有光的恨很快又全然消失,一想到這個人是及川有光,這份心情就變得可以理解多了。
“我……”
琴酒的話還沒說完,就看到及川有光抱着那開心地原地轉了一圈,身邊都飄起了仿佛具現化的小雪花小雪人。
“原來伏特加這麽喜歡我呀。”及川有光抱着書向後倒在了沙發上,臉上甚至浮現了淡淡的紅暈,“那我一定要好好回複這份心意才行,好開心。”
琴酒:“……?”
琴酒:“。”
琴酒:“呵呵,是啊。”
他從懷裏掏出一個禮盒,從裏面拿出了一支看起來很有年代感的鋼筆。
琴酒認出來那是上個月剛在蘇黎世拍下來的曾經屬于美國的某個大文豪使用過的鋼筆,價值大概是六百萬。
美刀。
沒記錯的話是那位先生派了國稀清酒去拍下來的,這麽多年那位先生買了不少筆,原來都是送給及川有光的。
這樣的話,這些書的價值就不可估量了。
原作者親簽,用的是那位先生買下來贈送的價值六百萬刀的鋼筆。
而且作為老粉,琴酒知道,連及川有光的字都是藝術品,不敢想象這将來的價值得有多高。
琴酒看向及川有光,他已經拔開了筆帽,蘸了墨水準備往上寫字了。
琴酒的心跳莫名加快了一點。
及川有光準備落筆時候,又突然頓住了,他有些猶豫地問道:“你說我寫VODKA(伏特加)還是魚冢三郎呢?”
琴酒:“!”
但是現在讓他說這是他自己的書,還不如殺了他。
“名字就不用寫了吧。”琴酒說道。
“這可不行。”及川有光非常果斷的拒絕掉了,他非常認真地看着琴酒,豎起了一只白皙纖細的手指,“我很珍惜這份心意的,不寫名字無法表達出我的重視。”
琴酒的眼神逐漸失去了高光。
“還是伏特加吧,魚冢三郎這個名字說實話不如伏特加炫酷,将來過不下去拿去賣錢肯定能比魚冢三郎賣的貴一點。”及川有光自言自語地說道,愉快地決定下來。
看着及川有光已經開始在書的扉頁上流暢地簽下自己的名字,看着筆尖流淌的動作,他甚至還在旁邊畫了畫。
琴酒知道及川有光也會畫畫,并且畫的很好。他之前買過的那個游戲卡帶,初版預定贈送了及川有光的人物設計。
和最終稿不過是畫風的區別,水墨勾勒出輪廓,帥得要命,官方直接用了這個當成了彩蛋圖标。
伏特加他何德何能!
琴酒目光呆滞地坐在了沙發上,只感覺心徹底死了。
好想莫名其妙的揍伏特加一頓。
-
松田陣平坐在了圓形餐桌的一側,桌子上鋪了非常漂亮的用蕾絲花邊鏽滿的白色桌布,一旁的花瓶裏放着嬌豔欲滴的新鮮月季花。
在他的面前,放着一束白桔梗花,淺藍色的包裝非常清新漂亮,只是握手的部分皺得有些厲害了。
餐桌的位置靠近窗邊,非常優雅浪漫,莊重到都可以作為求婚餐廳使用了。
今天的松田陣平也是格外的帥氣,他本就樣貌英俊,今天還很細致的收拾了自己,穿了比較正式的衣服,頭發也有認真打理過。
一切都非常的完美,除了坐在他對面的人不對勁。
坐在松田陣平對面的男人有着一頭天然金發,深色的皮膚顯得非常性感,臉也是不輸給松田陣平的優越,如果從個人特色來說,他給人的印象其實應該更深一點。
金發男人,也就是降谷零,今天的裝扮也非常的用心,力争展現出自己的優點。
這樣兩個樣貌英俊,且打扮同樣用心的男人居然坐在了同一張桌子旁,簡直、簡直……
簡直就像是來約會的一樣。
雖然這兩個人從進來的時候就沒有說過話了,但是餐廳裏還是有不少人會将視線投到他們身上。
他們兩個還是面對面的坐着,大眼瞪小眼,對身邊的一切都置若罔聞。
頭疼,非常的頭疼。
松田陣平忽然雙手重重地拍到了桌子上,用力地盯着對面挂着矜持微笑的降谷零:“所以啊,到底為什麽會是你?”
“這也是我想問的。”降谷零擡手将額發随意往後一捋,額頭微微感受到了涼意,發熱的頭腦稍有降溫,“你約他見面,為什麽要在這種地方。”
常年都是向前垂着的額發自然不會被這樣随便固定在腦後,金色的碎發垂落下來,降谷零這個動作看起來金光閃閃的。
因為幾乎全餐廳都在看他們,所以此刻有人發出了非常微小的吸氣聲。
——好帥,可惜喜歡男的。
男性要想顯得成熟一點,肯定是要選深色的,雖然松田陣平和降谷零的風格完全不同,但是因為兩個人的衣服都是深色系,顯得還有點搭。
而且松田陣平從進來的時候手裏就拿着花,兩個人肩并着肩擠進餐廳的,像是在較勁。
松田陣平頓了頓,擡手捂住了臉:“點評軟件上搜的。”
說這裏是道歉/約會/見面聖地,只要到這裏就不會有人能生氣了。
服務是真的很好,他大半夜打電話定桌位都訂上了,服務員問他用途,他就直說了是道歉。
其中有對及川有光的部分,還有對那個人的部分,只希望如果和及川有光談得好,還能向那個人說句道歉。
雖然這件事及川有光錯的比較多,但是他想要和及川有光好好聊天,一個舒适的環境也是必要的。
降谷零知道松田陣平肯定和及川有光沒什麽關系,但是聽了松田陣平的話,他也忍不住有些沉默。
他嘆了口氣,松田陣平抓緊時機問道:“所以有光他為什麽沒來?”
“這我就不知道了,他的行蹤哪是我能過問的。”降谷零這句話的語氣稍重,帶了點警告的意味。
——連他都要聽從及川有光的命令,松田陣平淌水的時候,別溺進去才好。
松田陣平極其平靜地迎上了他的視線,降谷零也知道自己管的有點多了,他微不可查地嘆了口氣,端起了面前的紅茶,杯子擋住了口型。
“昨天的消息是,BOSS要見他,但是他拒絕了。”降谷零的聲音極輕,就像是一陣風一樣,“他将這件事交給我總共也只有一小時,應該是臨時起意。”
松田陣平還是第一次聽到BOSS這個稱呼,他才有種好友原來真的在那種組織裏工作的實感。
降谷零的動作謹小慎微,幾乎毫無破綻,而唯一的破綻就是眼前的他。
松田陣平的臉色一變,他意識到自己問了不該問的問題,而好友卻依舊告訴了他。
“混蛋。”他的聲音也壓了下來,有些咬牙切齒,“你和我說這個幹什麽?萬一影響到你……”
降谷零笑了一聲,将杯子放回了桌子上,雙眸彎了起來:“我相信你。”
“……不可理喻。”
“是啊,我這個身份,理應對所有人都保持着懷疑的心态才對。但是連你們也不相信的話,我和孤身一人有什麽區別?”降谷零的眼神緩和下來,雙手在桌面上十指交叉,“沒有信任的人,也太慘了吧。”
松田陣平嘟哝了一句什麽,降谷零沒聽清,但根據對松田的了解,他很确定對方肯定是在罵他蠢蛋。
“我是絕對不會背叛你的。”最後松田陣平只說了這樣一句話,但是說完他也覺得肉麻,擡手想要抓頭發緩解尴尬,卻摸到了一手硬邦邦的東西。
萩原研二給他做了發型,頭上全是定型摩絲做出的造型,頭發都是硬的。
松田陣平又本能的擡手推墨鏡擋臉,卻發現墨鏡也不在手邊。
他左右為難,最後還是舉起了那束打算送給及川有光的白桔梗擋住了臉。
他這一套絲滑小連招讓降谷零忍不住笑了起來,他噴笑出聲,又趕緊憋回去,要是惹毛了,陣平他一定會和他打起來的。
“說起來,我在來這裏之前,還以為和有光他見面的是卧底呢。”降谷零笑着說道,“本來打算如果見到的人認識我就和他同歸于盡,沒想到……”
他打量着一番松田陣平,無奈地搖了搖頭。
松田陣平挑了挑眉:“同歸于盡?行啊。”
降谷零一怔。
“難得有這種機會,你不覺得骨頭都僵了嗎?”松田陣平放下手中的花,一邊嘴角翹了起來,他活動着手指,關節發出了咯吱咯吱的聲響,“打一架?”
松田陣平說得沒錯,這次機會确實難得。
這次原本是及川有光和松田陣平的見面,但是因為出了意外,變成了降谷零代替及川有光來和松田陣平見面。
而且降谷零還承擔了及川有光向松田陣平致歉的責任,按照及川有光的要求,他今天應該帶着松田陣平到處買樓才合理,是個非常難得的和同期相處的機會。
降谷零原本想的是既然确認了要見的人是松田陣平,就沒什麽和對方繼續下去的理由了。
他可以趁着這個時間回趟警察廳,那邊的長官叫了他好幾次,都因為及川有光的緣故錯過了。
但是松田陣平說得也沒錯,他就這麽分開,和及川有光那邊很不好交代。
并且他和松田也好幾年沒見面了。
他們兩個人當時在警校的時候一見面就互相看不爽,還打了好幾次,但是逐漸的變成了非常好的朋友。
總之降谷零是這樣覺得的,如果去掉hiro,和他關系最好的就是松田陣平了。
之前的幾次都沒機會敘舊,何況他也得做點什麽向及川有光彙報。
“誰慫誰是小狗。”降谷零擡了擡下巴,挑釁地回應道。
松田陣平笑了一聲,看起來似乎和幾年前在警校的時候重合了,非常有少年感。
兩人相視一笑,這時瞅準了機會的這家店的店員舒了口氣,這是一家以服務和裝潢著稱的餐廳,兩個店員推着小車,還有好幾個人跟着一起,放着甜美的音樂過來了。
小車上放着漂亮的蛋糕還點了蠟燭,店員們簇擁在這個車周圍,臉上都挂着笑容。
降谷零和松田陣平誰都沒在意他們,誰都不覺得這是要送來給他們的。
兩個人沉默了下來,等着店員們從他們身邊走過去再說話,根本沒發現他們就是坐得最靠裏的客人了。
所以直到漂亮的小車停在他們面前,周圍的店員們都挂着幸福的微笑看着他們的時候,兩個人還是懵逼的。
最前面的銷冠挂着熱情的笑容,雙手在胸前合十,開心地說道:“恭喜二位和好!這是我們小店的一點心意,您二位一起切了蛋糕,從此之後甜甜蜜蜜,永遠不會吵架了!”
降谷零:“?”
松田陣平:“……?”
降谷零看着松田陣平,臉上是很明顯的:“啊?”
“不是……我不知道啊?”松田陣平比他更懵逼。
但是店員們卻還是挂着熱情的笑容,其實在這種店裏,有時候不得不做一些看起來可能很羞恥的事情。
可是話說回來,有着全店的大家一起做,看着客人羞恥的樣子反而非常的爽。
店員們都熱烈地鼓起掌來,他們圍着這張桌子站成了一個小半圓,從兩邊一邊一個,往中間循環,依次說道:“恭喜。”
松田陣平的桔梗花又舉了起來,他沖着降谷零使眼色,讓他趕緊解釋。
降谷零指着自己的鼻子,這輩子沒這麽無語過。
松田陣平的臉幾乎都要埋桌子裏了,感覺到他的目光,松田陣平的大拇指豎了起來。
——我可以為你付出性命,兄弟。但是社死不行。
降谷零看着完全派不上用場的松田陣平,只能硬着頭皮站起來解釋道:“那個,我們不是這種關系。”
店員一臉的‘不用多說我們都懂’。
降谷零:“……真的,其實今天和他約會的本來不是我。”
“欸?”
“對的,不是我。那個人有事情不能來,我看他可憐所以來和他說一聲。”降谷零說道。
松田陣平:“……我好可憐。”
“原來是這樣嗎?”
“沒錯,就是這樣。你看他那束花,到現在都沒送出去,你們這個蛋糕送的真的傷透他了。我這朋友平時是鋼鐵一樣的硬漢,都忍不住哭了。”
松田陣平:“?”
店員倒吸一口涼氣,眼睛裏充滿了愧疚,連忙向松田陣平道歉:“對不起先生,我真的不知道……”
松田陣平這下是徹底不敢擡頭了。
店員連連道歉,又要給他們免餐費。
平時在組織裏也算是壞事做盡的波本威士忌瞬間良心不安了起來:“這個……錢我們會付的,沒關系,只要蛋糕拿走就可以了。”
店員還是執意要給他們免費,不過處理蛋糕就有點麻煩了……他看了看蛋糕,像是有些憂愁應該怎麽處理。
降谷零考慮了一下,四處看了看,看到了三個小學到初中年級的小孩子,他指了指那一桌:“要不然送給他們吧,真是給您添麻煩了,我這就帶他走。”
店員似乎也覺得這個提議不錯,轉身去将蛋糕送給他們。兩個女孩子很高興的接受了,唯有那個男孩子興致缺缺。
降谷零沒多看,踹了還趴着的松田陣平的小腿一腳:“趕緊走。”
松田陣平仍舊舉着花擋着臉,兩人匆匆地過去。降谷零小聲抱怨道:“所以你到底為什麽要送有光這種花啊……”
“你不覺得這花和他很像嗎?”
“除了漂亮就沒有什麽可取之處了。”
“這話也太過分了。”
兩人很快就離開了這間店,沒注意到聽到他們零丁一句對話的少年忽然愣住了。
“新一?”穿着粉色裙子的小女孩有些疑惑地看着忽然跪在椅子上,趴着玻璃櫥窗看着離開的那兩個男人的幼馴染,“坐好啦新一!這樣好丢臉——”
“啊?喔。”叫做新一的男孩子被教訓了一句,乖乖地坐了回去,還是有些在意剛剛離開的兩個人。
他看着眼前的蛋糕,應該就是給那兩個人上錯了的,所以被店員詢問他們想不想免費吃蛋糕。
工藤新一單手支着下巴,像是小說裏的偵探那樣思考着。
“你到底怎麽了?”坐在對面的短發女孩叉着腰問道,“陪我們出來這麽心不在焉的!”
“嗯……果然我還是覺得是他。”工藤新一像是沒聽到她的話,沒頭沒尾地說了一句。
“什麽?”鈴木園子一愣,滿臉都寫着疑惑。
“是有光哥哥的審美……那個花也确實很有他的感覺沒錯。”工藤新一若有所思,從口袋裏拿出了移動電話,撥通了一個人的號碼,響了兩聲被接了起來。
從電話那邊傳來了一個非常溫柔的聲音:[新一君?]
“有光哥哥。”工藤新一聽到了他的聲音,眼睛亮了起來,“我剛剛看到兩個人……”
……
及川有光聽完了對面的新一的話,一邊聽一邊點頭,他用肩膀和臉頰夾住了手機,手上還在繼續寫TO簽,大概還有二十本,需要半小時左右的時間。
“我知道是誰了。”及川有光說道,他看了眼坐在室內吧臺旁邊,正在莫名其妙大白天喝酒的琴酒,繼續和電話那邊的工藤新一說道,“唔,你現在很忙嗎?”
[我和蘭她們一起在甜品店。]工藤新一回答道,[有什麽事情要我做嗎!]
及川有光又放下了一,又重新拿了一,在扉頁上畫下了正在喝悶酒的琴酒的蕭瑟的背影。
“如果可以的話,我想拜托小偵探你跟蹤一下他們。”及川有光笑了笑,說道,“不用跟太緊,告訴我他們去了什麽地方就好。最多半小時,可以嗎?”
[當然沒問題,就交給我吧!]聽聲音工藤新一好像站了起來,朝着外面跑去,[先挂電話啦,我通過郵件發給你。等我的好消息吧,有光哥哥!]
聽着電話被挂斷,及川有光有些無奈地笑了笑。
他和工藤優作認識的時候有希子才剛懷孕,在工藤新一沒出生的時候,兩位新手父母對當時還未成年的他就像是對自己的兒子一樣。
後來工藤新一出生,及川有光還喜歡變小和他一起玩。但是及川有光喜新厭舊的速度非常快,雖然也是控制了時間一點點長大,但是在一天之內。
早上見面的時候還是小孩子,在下雪的時候和新一玩捉迷藏,藏得非常敷衍,沒被找到一次就會長大一點,到了晚上的時候他已經看起來像個大人了。
然後騙小新一自己是澆水長大的,然後半優作哭着給他打電話,說新一已經淋了四個小時的花灑了,現在還沒有長大正在哭。
電話背景音還能聽到有希子清脆的笑聲。
……
諸如此類的事一點也不少,及川有光和工藤新一的感情卻一直不錯,新一完全沒記仇。
工藤新一又是獨生子,并且大概是從小養成的習慣,和大多數有着年齡差大的哥姐的小孩子一樣,喜歡跟在大哥哥身後跑,去美國的時候每天給他打電話。
及川有光其實對松田陣平和波本去哪裏并不是很好奇,讓工藤新一跟純粹是想和新一玩。
波本或許有危險性,但是有松田在,工藤新一肯定不會有事。
想到有段時間沒見的新一,及川有光手上的速度加快了些,剩下的十幾本用了比之前更快的效率簽完了。
他将書整齊地放回箱子裏碼好,唯獨拿起了那張畫了琴酒背影的書走到了吧臺旁邊。
琴酒大概很喜歡喝酒,安全屋裏都做了個吧臺。
他面前放了瓶伏特加,然後目光陰鸷地盯着瓶身。桌面上只放了一個威士忌酒杯,裏面已經空了,連冰塊都化掉了。
及川有光對于琴酒的刻板印象又一次增加了。
居然私下裏小酌都在喝伏特加,這要不是對故國的愛,難不成真的是對伏特加的愛嗎?
及川有光倒是沒喝過這種酒,他極少喝洋酒,但是從小就學着喝清酒了,他的酒量其實還不錯。
并且他酒品也不錯,喝醉了也只是睡覺,從來沒做過什麽羞恥的事情。
及川有光伸手在琴酒的面前晃了兩下,對方毫無反應,不過這也是當然的,他用上了滑頭鬼的特技,現在琴酒估計已經完全把他當成自己人了。
就是不知道琴酒把他當成誰了,一般都是自己的家人,但是這個房子裏除了琴酒沒有其他人的味道。
如果代入他自己的設定的話,身為前蘇特工的琴酒會不會把他當成那只沒有在客廳看到的熊呢……
那他會挨打嗎?
不過如果琴酒能把熊當成家人,應該不會随便打熊吧。
及川有光的思維發散到了很遠,忍不住笑了起來,琴酒意識到了什麽,看了他一眼,卻依舊沒在意。
及川有光在他旁邊坐下,還是維持着之前思考的嚴肅神情,銀白色的長發散落在肩膀上,看起來非常柔軟,跟着衣服的褶皺發生着彎曲。
說起來琴酒和萊伊都是散發黨呢……
及川有光是覺得頭發散下來有些麻煩,雖然他的頭發也非常的柔順,但是他比較喜歡綁起來。
雪女狀态就無所謂了,頭發不影響他的發揮,而且散開比較好看。
及川有光看了琴酒一分鐘,對方還是沒有發現他,他也沒什麽耐心了,看了眼桌子上的酒瓶,将裏面化掉的冰倒入了旁邊的水池裏。
他握着杯子輕輕搖晃了了兩下,像是湧出來一般,發出了清脆的叮叮當當的聲響,被子裏滿了冰塊。
及川有光也沒客氣,将已經空了的杯子裏又倒了些酒,接過來嘗了一口,忍不住‘嘶’了一聲。
冰涼的酒液落入喉嚨就變得滾燙,他平時喝慣了低度數的清酒,伏特加比之前喝的威士忌要沖不少。
他将杯子重新放回了琴酒面前,臉皺了起來:“我不太喜歡伏特加的味道。”
琴酒這才忽然意識到身邊的人居然是及川有光。
他剛剛是感覺身邊有人過來了,但是有種熟悉的感覺,好像是本來就應該在這個家裏的其他人,雖然他是一個人住在這裏的。
但是聽到伏特加的名字,琴酒終于意識到這是及川有光了。
太奇怪了,以他的警惕性不應該如此的,而且他還很清楚及川有光是他親自帶回來的,卻完全忘了他的存在。
琴酒也瞬間站了起來,低頭看着站在他面前的及川有光。
他們身高差得有些大,及川有光不是第一次腹诽琴酒太高脖子累了,不想在這裏多耗費時間,将手裏的那塞到了琴酒的懷裏。
“我已經全都簽完了,不過突然想起來還有點別的事情,我先走了。”及川有光對他說道,“不用送了。”
——怎麽可能真的不送?
琴酒低頭看了眼手上的書,再擡頭的時候,及川有光如同鬼魅般徹底消失了。
他的神經緊張起來,四下打量着,但是連一片雪花都沒看到。
房間裏就像沒人來過一樣,只有放在茶幾上的那個紙箱象征着之前有人在這裏。
琴酒抿了抿唇,皺着眉看向了手中的書。
雖然不太願意翻開,但他的身體先一步的行動了,打開了書的扉頁。
他的瞳孔瞬間縮小,三步并作兩步走到了客廳中,将紙箱裏的書全部拿了出來,全部翻開看了一遍,身邊堆起了一座小山。
每一上都是不同的TO簽,寫了不同的祝福語,還根據這的內容寫了兩句自己的感想。
有的甚至還有幾個卡通畫,也是根據文章畫出來的,能感覺出簽名的人多認真,如果是粉絲收到這種東西絕對會感動哭。
果然就像及川有光剛剛說的那樣,非常感謝這份心意,他會珍視的。
琴酒頓了頓,他的面前是全部打開的書的扉頁,九十三本不同版本的書,包括他手裏那本畫了他的背影的書,所有的簽名擡頭都是一個人:
【TO GI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