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晉江獨發
晉江獨發
058
松田陣平之前就想送點什麽東西給及川有光了, 只是沒有這樣的機會,也不知道該送些什麽。
直到這次,他覺得是個不錯的時機, 但對于禮物本身他還是糾結了很久。
及川有光看起來什麽都不缺, 又不是人類,想投其所好都不知道要選什麽。
上次見面的時候他買了花,結果并沒有送到及川有光的手裏, 最後原模原樣地拿回了家裏, 放了兩天左右就逐漸開始卷邊枯萎了。
但是之前收到的, 被萩原研二插進花瓶,如今放在他房間裏的那枝理應非常嬌弱的櫻花枝, 卻還是依舊盛開着。
可是因為和及川有光有關, 那就非常正常了, 哪怕是超出他目前為止接受的教育體系的超自然現象,松田陣平也非常理所當然的接受了。
其實松田陣平在這方面還是很占便宜的,因為他有個從小到大都非常受歡迎的幼馴染,只要和他結交,就會生出‘這世界上不可能有人讨厭萩原研二’想法的社交老手。
雖然研二他肯定會認真的幫他出主意, 給出的答案肯定也能讓有光高興,可是他這次偏偏不想問他。
于是從約好那天開始,他下班都會去附近的商場閑逛。看起來不怎麽好相處的西裝男獨自進了好多次精品店,店員還叫了一次保安。
……總之在非常艱難的過程之後,松田陣平終于在某個手作店買到了這個。
他想起的是那個雪夜看到的坐在長椅上的及川有光,長發被風微微吹起,
說是買, 但是那家店是比較特立獨行的私人經營的店鋪,東西都挂在貨架上, 卻在松田陣平準備付款的時候,店主卻問他要不要自己織織看。
‘送給在意的人,融合了自己心意的手工制品更能表達出這份感情呢……問我是怎麽知道的?您這樣的人不是這類商品的受衆吧,能挑中這樣的商品,肯定是因為真的很合适。總之我推薦自制,要是失敗了還可以再來買成品,至少嘗試下?’
于是松田陣平花錢買了材料包,在店主的指導下花了這一周的時間,有時候他也會想自己究竟在做什麽,但是最終還是制作出了成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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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手巧,這樣簡單的手工根本難不倒他。
只是後來看着包裝精致的那個小盒子,松田陣平卻不知道該說什麽才能送出去,莫名其妙收到別人的禮物會覺得很困擾吧?
不過最終還是送了出去,對方還當場要他幫忙系好。
松田陣平将發帶在及川有光的腦後打了個結,系好之後才覺得好像有些松,有點想解開重新系。
及川有光卻非常滿意,他側身想要試圖看到自己的身後,然而身體卻直接轉了個圈,有點像在追自己尾巴的小狗,非常可愛。
臉上也徹底沒了從見面來的故作矜持,完全展露出了開心的神情,絕非作假的、全然的對這件禮物的喜愛。
能看到收到禮物的人露出這樣的表情,對于送禮物的人本身來說也是一件非常幸福的事情,更別提松田陣平原本就對他有好感。
幸好臉上的墨鏡擋住了他的眼神,不然肯定要丢臉了。
雖然只有餘光能看到發尾上的一小截藍色發帶,但及川有光也已經滿意了。
他在松田陣平面前站定,但是他還記得自己的人設,不能随便說話。
他才不會犯這麽低級的錯誤呢。
及川有光仰起頭看着松田陣平,金眸中似有光微微閃動着,松田陣平被他看得莫名的産生了有些窘迫的情緒,但是下一秒卻忽然被抱住了。
伴随着柔軟的觸感,他的鼻尖湧上一陣淺淺的香氣。及川有光雙手環抱着他的腰,臉正好的埋在他的肩膀下一點。
有點……太超過了……身體完全動不了了。
松田陣平感覺自己就像是游戲裏被技能控住了一樣,就算怎麽努力按鍵位都是傻愣愣的站在那裏,根本動不了。
鼻尖充盈着比花香還要甘甜的香氣,只要一低頭就能看到束起白色長發的藍色緞帶,是他懷着某種莫名的心情一點點做出來的。
因為現在及川有光無論如何也看不到他的動作,松田陣平慢慢地擡起手,摸了下自己的臉。
就算是沒常識的及川有光來試,也能察覺到他的體溫此刻已經是有些異于常人的高了。
自己的身體松田陣平自己清楚,這個‘發燒’絕不可能是生病,那麽就只剩下一種可能了。
雖然他一直都很在意及川有光,和萩原研二提起的時候也是玩鬧地說‘初戀’,甚至對及川有光說的時候也說的是‘一見鐘情’,并且也真的覺得及川有光很可愛,對他也的确很有好感……
但他實際上并沒有想過要發生些什麽,故意對及川有光說一些很暧昧的話,其中也是賭氣和故意說這樣的話騙他暴露身份的成分比較多。
現在他也沒辦法騙自己了,大腦會騙人,身體的反應卻不會。
怎麽辦——
及川有光像是也感覺到了他的為難,擡起頭看向了他,眼睛裏清楚明白的在問他“發生什麽事了”。
他應該慶幸及川有光為了保持人設不能說話,不然就會聽到在那句話之後的另一句疑惑,‘你心髒跳得好快’。
松田陣平被這樣清澈的目光注視着,心髒也是倏地一突,一瞬間有些喘不過氣來。
雖然什麽也沒說,但松田陣平就是感覺到了局促。
“那個……就是……”
他這輩子從來沒這麽緊張過,哪怕警校的面試時也是光明正大的說出了‘當警察的目的就是想揍警視總監一頓’。
知道了他答案的萩原露出了複雜的神情,拍了拍他的肩膀說,是在不行下半年陪他再考一次。
結果沒想到這樣的答案都過了面試,名次倒沒有多好,但是能過已經很稀奇了,他只能惡意的猜測面試官們都挺想看警視總監挨打的。
但是現在的他簡直都不像他自己了。
“要不要去別的地方逛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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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彥很頭疼,總之就是非常頭疼。
和總喜歡混跡在人類之中的有光比,他屬于對此有些敬謝不敏的類型。
因為也有一半的人類血統,月彥和有光從小就是在人類世界正常讀書的。
月彥幾乎每天都在逃課,只要沒被抓到就是他的勝利。成績倒是還不錯,靠着每次都是第一的有光的筆記,他也能考到公示榜上的名次。
要不是有光喜歡,他早就不念了。
人類很麻煩,除了祖母之外,月彥對人類都沒什麽好感。
他理解要和人類和平共處,知道人類不全是壞人,也願意保護人類,但這些都是他的義務和責任,按照他的心意來的話,他什麽都不想管。
表面一套背地一套的,生性冷漠的他自然不會上當,但是對任何事情都非常有熱情的好奇心很重的有光不一樣。
被欺騙,被利用,被傷害都不只一次,他知道有光會記數标號,上次翻有光的本子好像是三百多?其中讨人厭的混蛋絕對超過半數了。
有光卻完全不在意,下一次還能滿懷熱情的去認識新的人,就算又被騙也無所謂。
月彥有時候都懷疑是不是出生的時候,兩個人的心眼全長在他身上了。
但既然有光喜歡,他也不會阻攔,他這麽努力就是為了成為弟弟的後盾,讓有光可以沒有後顧之憂的做任何他想做的事情。
所以在有光拜托他假扮成自己當一天黑手黨的時候,他一點也沒猶豫的就答應了。
他們奴良組在普通人類眼裏也是黑丨道,那麽他就是未來的黑丨道大佬,來人類的黑手黨組織當一天的底層混混根本沒有難度啊。
有光心軟,他可沒那麽手軟。當初見越入道的事情,還有後來舊鼠的事情,有光都先将他們送回去審問了……
無論是波本還是萊伊都覺得有光下手狠辣,但如果那些家夥惹到的是月彥,大概連哭着求饒的機會都沒有。
只要一擊,用那只能斬殺妖怪的陰陽師之刃彌彌切丸,就能輕而易舉地斬斷背叛者的脖頸。
月彥嘆了口氣,又咬着煙鬥吸了一口——這是他從有光身上摸回來的。
上次他來見了一次有光,回去什麽刀啊煙鬥啊全都沒了,雖然他随身帶這麽多東西本來就是給弟弟拿的。
随着他的動作,房間裏的氣氛更加緊張,月彥的視線從這些人身上掃過,被他看到的人都下意識屏住了呼吸。
今天參與進這次任務的成員中,幾乎都是見過及川有光的。
除了以威士忌為名的幾個人,趁着任務的時候近水樓臺,還有負責及川有光的琴酒,和琴酒的固定搭檔之外,和及川有光做過一次任務的賓加也在,剩下的幾位……都是當時在及川有光面試的時候,聽過琴酒的吃人宣言的。
最近關于及川有光身份的傳言甚嚣塵上,有資格參與那天的人都是消息靈通之人,多少也聽說過這位少爺的背景,尤其現在看到琴酒如此的恭敬,那少年的身份已經毋庸置疑了。
散發着冷漠與死亡的氣息,令人畏懼的惡魔。
很難想象,如果這個人只是組織的少主,那麽那位先生究竟是什麽樣的人。
沒人敢動,也沒人願意引起那位少爺的注意。
月彥更頭疼了,安室透剛剛已經大概分派了任務,只是他們都是熟手,安室透理所當然的用的最簡單的簡便用語,總而言之就是他完全聽不懂的那種類型。
聽不懂就聽不懂,可是分派完任務這些人也沒有去活動,仍然站在房間裏和他大眼瞪小眼。
月彥真想說一句你們都趕緊去忙吧,別在這裏礙他的眼了,真的很煩。
如果是他的性格他就這麽說,可是今天他扮演的是他可愛的弟弟。
有光個性溫柔,還喜歡對別人笑,能輕易獲取別人的好感,就算是惡作劇也非常可愛。
而他對家人之外的人根本笑不出來。
月彥挑了半天,在這群人中挑中了一個漂亮的年輕女性,像是有些混血,是這些人裏看起來最有親和力的了。
旁邊的波本君也有在對他笑,笑容也很溫柔,但是月彥知道他是公安的卧底,出于正義與公理心,他決定還是不要在這麽多組織成員面前給波本吸引仇恨了。
——他看過有光的大綱,但是很明顯沒看完全。
月彥對着基爾,也就是那位女性成員扯了扯嘴角,露出了一個笑。
基爾的身體一僵,能明顯看到她額頭上冒出了些汗,也想扯着嘴角對少爺笑回來,但是表情僵硬的不知如何是好。
水無憐奈很清楚自己應該表現的更好一點,可是不知道為什麽,她對這個少年産生了畏懼,害怕到想哭泣尖叫,想立刻逃走,仿佛下一秒就會死掉一樣。
那是怎樣如惡魔般冰冷的笑容?是能斬殺死神的死神,是會吞食惡鬼的惡鬼,就算死在他面前,他也會漫不經心碾碎亡靈的陰冷。
能夠好好的站在這裏沒有崩潰已經是她身為卧底的優良素質了,而且水無憐奈還開始擔心自己的反應太過僵硬,被其他人認為可疑……
畢竟如果沒有做過虧心事,誰會怕自己組織的少主成這個樣子?
她的指甲掐入掌心,疼痛立刻讓她冷靜下來,剛想對眼前的少爺展露笑容,身前卻被一個男人擋住了。
“少爺。”看起來沉默寡言的中年男性開口說話,總算打破了這一室的冷寂。
水無憐奈看着男人的背影,唇齒中立刻蔓延開一陣血的腥甜。
‘爸爸。’她在心中無聲地叫了一聲。
月彥在一群瘋批和男人中間挑了個看起來最溫和的姑娘對她笑,他已經盡量友好了,結果那姑娘高冷的理都不理他。
他已經開始emo了,明明他在妖怪世界也是每天都被各種投懷送抱的風流大少爺,人類的女孩子這麽高冷嗎?
明明有光就很受歡迎,還是不論性別的那種受歡迎……
考慮到兩個人都是同一張臉,雖然氣質天差地別,但這點小事無傷大雅,月彥覺得問題應該不在自己身上。
肯定是因為對方是組織成員,所以格外冷漠和反社會。
月彥得出了結論,然後立刻就想到了同樣是這個組織的其他人,每個人都看起來非常冷漠,甚至還有些神經質。
房間裏有足以全部人坐下的椅子,他們卻都站在一起,估計是排擠有光這個新來的底層成員吧……也是,他想起來了,組織成員都有代號吧?有光沒有,所以一定是他們排擠有光。
還有可能在嫉妒他弟弟的才華,畢竟有光這麽優秀,想在組織裏拿個上位不是輕輕松松嗎?
而且有光性格脾氣都這麽好,就算被欺負了也不會在意。
他就知道,這就是人類的劣根性,排外又善妒,真不知道有光到底喜歡人類什麽。
……這些都沒關系,弟弟沒有拿到的東西,他通通都會幫他奪過來。
這時,他聽到了伊森本堂的聲音,剛剛做了重大決定的他擡起眼看向了那個男人,眼神有些淡淡的。
“你是誰?”
聲音也非常冷淡,但卻是來到這個房間之後說的第二句話,清亮又華麗。
波本一頓,立刻對他說道:“這是國稀清酒。”
“啊,我知道。”月彥幾乎是立刻說道,他位置着斜倚在沙發上的姿勢,用手上端着的細煙鬥遙遙指了一下伊森本堂。
這個他是真的知道,他和有光一樣,都不怎麽喝洋酒,什麽琴酒波本威士忌伏特加,他通通都不熟,總算見到一個日本酒格外的有親切感。
“不算貴,但味道還不錯。”月彥很有禮貌的恭維了一句,畢竟是他見過的第一瓶日本酒,就算他真的覺得味道一般也會誇一句的。
這話落在其他人耳中便是少爺對伊森本堂的贊賞與看重,房間裏一時眼神亂飛,出現了些許腳步和衣物摩擦的聲音。
伊森本堂朝着他鞠躬,表示對他愛重的感謝,他繼續了剛剛先開口的話題,并沒有等月彥問,自己率先開口說道:“少爺,我的任務需要再去準備一下,請容我先行離開。”
月彥的嘴角抽了一下,心想你們不早說,他剛剛還在想是不是有什麽必須要在這裏待着的理由。
他擡了擡手,示意對方離開,看到國稀清酒順利離開,其他人也終于敢動了,紛紛說了告退的話。
月彥平時被恭維慣了,并不覺得他們的行為有什麽問題,全都放行走了。
房間裏現在只剩下了和有光比較熟的波本還有琴酒,他們還沒有走,站在月彥的身邊。
“你們沒有別的事嗎?”月彥問道。
別人和有光不熟,所以會怕他,波本自然不會。
現在沒有其他人在,波本也沒有故意再做出那副過度恭敬的樣子給其他人看——這一點他和琴酒是一樣的,這算是為有光造勢的一部分,讓其他人産生畏懼。
有光今天似乎也很懂,故意表現的非常高冷,簡直就是未來老板本板。
他彎下腰笑着說道:“你忘了,萊伊和蘇格蘭在那邊,我們會在這裏陪着你。”
這也是熟悉的好處了,大家都是小組作業,但他們就可以光明正大的分組讓其他人不來,只派了波本上臺做表演報告,因為他們清楚及川有光根本不會生氣。
結果現在布置起來,估計只有他們這組完成了任務,其他人那邊現在估計都要急得飛起來了吧。
月彥沒忘,月彥根本什麽都不知道。
他頓了一下,若無其事地轉移話題:“原來是這樣。正好,我有事情想問你。”
月彥沒提琴酒,反正琴酒也沒主動和他說話。
波本有些驚訝,随機朝他露出溫柔的笑容:“請說。”
“代號……應該怎麽獲取?”
波本身形一滞,與站在不遠處的琴酒交換了一個眼神。
“代號的話,一般是在積累了足夠多的經驗後,組織會頒發一個代號任務,通過之後就能獲取代號了。”波本笑着說道,語氣溫柔的就像在哄睡。
“唔……有沒有更快的方法?”
只可惜媚眼抛給了瞎子看,身為文學家的有光有一雙能發現美的眼睛,會本能的關注他們的每個小動作,月彥則是完全不在意。
“更快的辦法……?”波本有些詫異,做出了思考的神情。
“如果有突出的貢獻,也會破格頒發代號。”旁邊的男人突兀的開口了,銀色長發的青年面無表情,較小的瞳孔盯着坐在椅子上的月彥,“無可替代的突出貢獻。”
不管是冷漠還是溫柔,月彥通通都沒有放在心上,他長舒了口氣,将煙鬥在旁邊的桌子上敲了兩下熄滅,別在了腰間的同時站了起來。
挂在他腰間的打刀有些顯眼,但另外兩人都不覺得奇怪。
“帶我去看看,任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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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說今天的約會主要內容是賞櫻,但因為被約會沖昏了頭腦,松田陣平最終什麽都沒準備。
幹在櫻花林裏站着也沒什麽意思,于是不到八點的時候,及川有光和松田陣平就離開了賞花點。
現在時間就算是出行也有些早了,大部分商場和店面都沒開門,逛了幾圈,只有一家營業時間很長的夜間電影院開着門。
松田陣平站在門口,試探性地問道:“那麽,看電影可以嗎?”
賞花還能說是朋友之間的活動,一起看電影……朋友之間也不是不能一起看,但是看電影的含義好像更像是在約會了。
他稍微有些耳熱,及川有光一點也沒感覺到他的緊張,很随便地點了點頭。
松田陣平松了口氣,率先走進了電影院。其實應該等一下有光的,可是他現在已經沒辦法若無其事的和對方牽手了。
他聽到了身後稍微加重了些的腳步聲,他放慢了步調,下一瞬間,手心裏突然多了一個冰涼柔軟的事物。
松田陣平看了眼身邊的有光,對方有些疑惑地看了回去,他也只能裝作若無其事的咳嗽了一聲:“我、我去買票。”
這樣的夜間電影院是不怎麽播放最近上映的片子的,都是有些年頭的經典老片子,其實叫做懷舊電影院更貼切。
買票是自助,松田陣平看了看電影院裏有的片子,播放量第一的就是一部世界聞名的經典日式恐怖片。
松田陣平想到了什麽,指着這部恐怖片詢問道:“這個可以嗎?”
及川有光無所不可的點了點頭。
約會看電影,然後選擇恐怖片也是個非常常見的小心機了。松田陣平從小到大都沒怎麽看過恐怖片,對這類東西一點都不感興趣。
但是如果及川有光害怕的話……
這個廳很小,也就是坐得下二十幾人的程度。現在的時間又很尴尬,連帶着通宵的人也都回家了,整個房間裏就只有他們兩個人。
懷揣着完全不良的居心,松田陣平牽着有光的手一起走了進去,然後遭到了現世報。
雖然這部片子非常有名,有名到了就算松田陣平一點沒看過也知道裏面女鬼的名字,但他确實是第一次看。
額頭上滲出了汗水,他感覺自己看到女鬼的心跳比看到有光的時候更劇烈。
而且因為在電影院裏,他已經摘了墨鏡,連閉眼都不好意思。
雖然他看起來好像是在活着,但是人已經走了一會兒了。
而坐在他身邊的及川有光,全程沒有一絲動容,甚至無聊到打了個哈欠。
松田陣平突然意識到自己錯得有多離譜了。
及川有光是什麽人,假名取自于“雪”的有紀,在冬天都不會覺得冷,被爐裏塞了十分鐘甚至會中暑的……非人類,這樣的東西他應該見得太多了吧。
結果這完全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不僅沒展現出自己可靠的一面,把連自己都不知道的短板暴露了個徹底啊!
大熒幕裏的滿臉是血的女鬼忽然被拉了近景,整個人貼在了巨大的屏幕上,陰森寒冷,仿佛下一秒就要撲出來一樣。
松田陣平的眼睛瞬間睜大了,他知道自己該閉眼,可是今天一整天他的身體都非常不聽話。
心髒簡直要停止跳動的一瞬間,他眼前忽然被黑暗籠罩住了,一邊耳朵貼在了柔軟的地方,另一邊的耳朵也被冰涼的手捂住了。
他感覺及川有光的手正在非常溫柔的撫摸着他的後頸,像是在安慰他一般。
這好像是他本來打算對對方做的事情,沒想到完全反了過來。
“你……身上好香啊。”最終說出了很想讓他扇自己一巴掌的怪話,顯然身體還沒有停止的意思,繼續說道,“在那個酒店裏,是你又一次救了我,對吧?”
太好了,這句話還算正常。
但是他前面為什麽會突然說出那麽變态的話啊!這次真的會被當成變态了吧!
不過及川有光還沒有推開他,應該沒有被讨厭吧?
他忽然聽到了一聲輕笑,從上方傳了過來。
……好可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