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夢魇(1)-欲加之罪
25、夢魇(1)-欲加之罪
天色微微亮起,似乎這一天什麽都沒有發生。
唐弈依舊像往常一樣,叫醒唐三,幫他套上衣服,只是以往似有若無觸碰到唐三的溫度,不見了。
進了廁所,唐弈也不再跟着,推開門也不見常常在門口的唐弈,“阿弈,阿弈。”
回應他的只是一聲,“嗯,”絲毫沒有抱他上屋頂的意思。
只是淡淡道,“我去做暗器了。”然後轉身離開了。
今日早晨的魚肚白色好像有點冷,打坐的唐三身後沒有那個微涼的胸膛,魚肚白好像還不怎麽清晰,他滿腦子都是唐弈怎麽了。
沒錯,唐弈的異常,心細的唐三感受到了,但又覺得唐弈這樣做很正常。
是他說的,不讓唐弈跟進廁所,打坐的時候一個人似乎也很正常,阿弈只是去忙自己的事了。
唐三突然覺得,是他自己不正常,是他平時太黏阿弈了,只是這樣想着,他又覺得有些莫名的委屈。
盯視着魚肚白的雙眼大概是太酸澀了,兩行清淚悄然留下。
雙眼閃過一抹紫色,算是修煉完紫極魔瞳,唐三眨眨眼,後知後覺得發現自己流淚了,他無奈的發現,這次好像得他自己擦眼淚了。
只是不知道為什麽,眼淚越擦越多,大概是累了吧,睡一覺就好了。
也沒有進屋,唐三就閉眼躺在了屋頂上,會好的會好的,唐三默默的念叨。
也不知道念叨了多久,也許只是十幾遍,也許念叨了成千上萬次,唐三的意識漸漸沉入黑暗。
天空逐漸破曉,唐三從山洞裏醒來,山洞內的陳設很簡單,一方石桌,兩個石凳,還有就是他身下的石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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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洞外,有“當當”的打鐵聲。
掀開垂下的藤蔓,唐三歪頭看着眼前的男人,高挑的身材,輕松得舉起半人高的錘子,抓着錘子的手套着黑手套,似乎是防滑的作用。
舉起錘子時,有力的腰線拉起,袖口随着手臂的舉起,漏出手腕。
這是傀儡!是阿弈!
唐三的眼睛微微瞪大,阿弈的動作流暢,但是露出的手腕上的紋理,并不屬于人類,而是樹木的紋理,手腕外側刻着他眼熟的“淼:一號”。
唐三眨眨眼,歪頭有些疑惑的喚,“阿弈?”
那傀儡擡頭,從臉上完全看不出是個傀儡,似乎是刻了什麽陣法。
一號似乎不是很适應,僵硬地點點頭,唐三控制不住身體地撲上去,“太好啦,你真的有自我意識了!”
一號依舊沒有說話,只是偏着腦袋,盡量避開湊上來的溫軟。
山洞裏的生活很簡單,除了吃喝拉撒,一號和唐三會做些暗器,然後再一起練功,日複一日,太陽東升又西落,一號的也逐漸熟悉和唐三溝通,但是執着得叫唐三“主人”。
“阿弈,我們今天出去轉轉吧!”
“我叫一號,”雖然熟悉了些,但聲音也沒有任何起伏。
“沒關系啦,阿弈也是你的名字。”
這樣的對話幾乎每天都會上演一次,只是說過一次了,一號也不再反駁。
唐三隐隐覺得奇怪,他一直都叫的阿弈啊,阿弈似乎也不叫他主人,算了,稱呼而已,唐三不做他想。
城裏十分熱鬧,路兩旁的商販都大聲吆喝着,“走一走,看一看咧,可可愛愛的糖人喲,走過路過不要錯過!”
“阿弈,我沒去看那個糖人。”
“小夥子,俊着咧,想要什麽糖人啊?”老板見來客,笑眯眯的招呼着。
唐三想了想,就指着阿弈,“就照着他的模樣做一個吧。”
老板對上阿弈的眼神,有些發怵,“這,這有些複雜,得十個銅板。”
唐三笑嘻嘻地點頭,把銅板放在了糖人攤上。
看了看錢,老板還是硬着頭皮做了起來。
拿着糖人的唐三更歡喜了,“哈哈哈,阿弈做成糖人這麽呆的嗎?”
那天他們逛了一天,雖然沒買多少東西,但是有一個糖人已經讓唐三滿足了,他一直舉着糖人,直到一群匪人沖過唐三身邊,還罵了句,“窮鬼,別當老子!”
唐三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裏,糖人已經慘兮兮地掉在地上,碎成了好幾塊,唐三呆呆的要去撿,也不是正好還是惡意,一個匪人從他手上踩過去。
唐三還沒反應過來疼,眼前已經是一片血泊,前一秒還在叫嚣的二十多個匪人,下一秒就成了眼前的一攤血水。
而血泊中,唯一伫立着的人,衣擺被漸上了鮮血,臉上也不可避免的有幾滴血珠。
一身冷肅的殺氣,被一聲輕喚軟化了一身的尖銳。
“阿弈?”唐三有些恍惚,這是他的阿弈嗎,“你,為什麽要殺他們?”
“他們傷害你。”
“可是我沒怎麽受傷!”唐三的情緒控制不住地激動,“你廢了他們的功夫就好,為什麽要殺他們!”
“他們傷害你,”一號的回答依舊是這個,沒有任何起伏的聲音在這個時候聽起來格外刺耳。
唐三似乎害怕極了,“你不是阿弈,”他的腳步控制不住地後退,“你是惡魔!”
不大的聲音,似乎在這個山谷中回蕩了許久。
也許是唐三跑得太快,他只朦朦胧胧聽到有人在喚他,“阿淼,”這分明不是他的名字,但他很确定是在叫他。
唐三想停下來去看看,但是腳控制不住地飛奔。
他不是怕阿弈,只是沖擊太大,那樣尖銳的情緒,只是為了掩藏驚慌,卻不想過了幾日,阿弈都沒有回來。
唐三打算出山洞找他,然而剛進益州,他就被一群和他服飾相仿的人攔下,“長老通過商議,命我等捉拿唐淼。”
唐淼?唐淼是誰?是他嗎?
“為什麽?”
他的問題在執法堂得到了解答,“因為你的傀儡産生了自我意識。”
他瞪大了眼睛,“你們怎麽知道?”
“數日前,你們滅了益州城西的匪群,你說,是也不是?”長老的聲音從腦袋上極有威嚴地響起。
“是又如何!他們只是匪人!”
“那如果,他還是我的遠親呢?”悠悠的聲音從另一邊響起。
唐三的喉嚨像是被什麽捏住,發不出任何聲音。
“當初你給我們承諾過,你研究傀儡,但不會讓傀儡作惡,而如今,竟殺了長老的遠親,唐淼,你可知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