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點茶

點茶

陳念青認真觀察着魏銘非的神色,發現魏銘非确實沒有一絲愧疚感,陳念青提着的心瞬間放下了,同時又有些百感交集。

他以為自己想要一位善良溫軟的伴侶,可事實上,魏銘非理智又正确的冷漠才是真正能點燃他的那根引線。

不光令他欲!火焚身,也令他感到安全。

曾經,他雖從未真的跟哪位alpha戀愛過,但一直在努力找合适的alpha,看到條件合适的追求者他會先當做朋友聊聊天試一試,只是每次聊一個月就覺得沒意思了,也就全都不了了之,沒進一步發展。

陳念青自認是個心軟、理想主義的人,他選擇聊天的alpha也都是看上去溫和柔軟的類型,他試過溫柔紳士,也試過那種罕見的比較嬌弱的alpha,可每一個都令他覺得索然無味,甚至每天的打卡聊天都變成一個負擔,他沒有了解這些alpha的欲望,就算強迫自己去了解了,了解過後得到的不過是失望罷了。

過了二十歲後陳念青就開始積極找談戀愛的對象,他也一直追求者如雲,可整整六年過去了,他卻還是個母胎單身,連跟alpha牽手的欲望都沒有,他甚至開始懷疑自己喜歡Omega。

直到遇到魏銘非,那一刻,陳念青才真正理解什麽叫‘Omega也有欲望’。

包廂低俗的紅光、嗆人的煙霧,都仿佛融化在那拿着酒杯的瓷白指尖,所有令陳念青厭惡的存在都化作撩人的催情劑。

某個瞬間,陳念青甚至能共情包廂裏其他欲望熏心的alpha。

陳念青跟随欲望走到魏銘非身邊,向他介紹自己,一步步接近,看出魏銘非不抵觸後,大膽的摟住那令他神往已久的腰。

魏銘非的味道、手感,都沒令他失望。那天魏銘非穿着一件黑色襯衫,陳念青不得不羞恥的承認,時至今日,粘着煙酒味的黑色襯衫依舊能讓他興奮。

這些想法只在一瞬間就結束了,陳念青舒了口氣:“你不用這些來懲罰自己,我就放心了,這件事當然不能怪你。不過,出了這種事,月國肯定要懲罰你的吧。”

“蕭家為了把蕭讓摘出來,把大部分責任都扣在了我頭上,所以我被叛了死刑。好在,只有我掌握讓檢測成本減半的檢測方法,蕭家的對手何家也想用我省錢。

何家在努力拖蕭讓下水的同時順便幫我洗脫了部分罪名,不過我還是不能立刻出獄不然不好對那些犧牲的軍人的家屬交代。出獄後,何晴為了自己的名聲,沒有直接任用我,而是把我放在她的下屬李中春手下。”

“何晴,那位何家alpha長女?聽聞她手腕鐵血,眼裏容不得沙子,怎麽會培養出李中春這種手下李中春貪婪,為了錢居然敢通敵。李中春犯事兒後,何晴居然沒立刻殺了他,還叫他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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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晴這人,是出了名的殘暴,對待叛徒是寧願錯殺也不放過,只要誰擔上叛徒的罪名,她審問都不帶審問,直接擊斃。

魏銘非笑了笑:“何晴對外人很狂暴,但對自己人十分護短,李中春的Omega小女兒貌美無比,她嫁給何晴做了第五房姨太太,還為何晴生了兩個孩子。何晴再怎麽鐵血,也不能對她孩子的外公下手。”

見陳念青一臉震驚,魏銘非捏了捏他的臉:“你還沒見過姨太太這種生物,是不是?”

只有落後的國家才有姨太太,印國和其他一衆發達國家都是一對一的婚姻制度。

陳念青皺着眉頭:“我聽說過,但的确沒見過。我每年都會去西州做慈善,那裏比月國還要貧窮,但也沒姨太太這種。月國這種婚姻制度,不怕Omega數量不足,導致部分alpha單身嗎?而且單身的極有可能是條件比較差的那部分,這部分alpha可都是社會不安定因素。”

魏銘非平靜的說:“月國Omega和alpha的數量比例是三比一,alpha們需要上戰場,死亡率很高,所以一夫多妻也問題不大。”

“唉。”話題有些沉重,陳念青有點難過,但看到魏銘非正神色如常的點茶,他又笑了。難過又有什麽用,世界大戰都過去這麽些年了,那些犧牲者要他這兩滴鱷魚眼淚有什麽用?有力氣不如多賺點錢捐給需要的人。

魏銘非耐心的等待茶湯變得綿密翠綠,這才在上面畫上精巧的月國松柏,他時刻不忘自己月國人的人設。

這時,他聽見陳念青有些焦急的聲音:“對了!你被判死刑後,在牢裏關了多久?你這腺體不會也是那時候……”

魏銘非畫松針的手頓了一下,這才勾起一抹微笑:“關了一年,不過我并沒有受到什麽折磨。在我被關押的第三個月,何晴已經壓制了蕭家,派人通知我等待釋放。所以,餘下的九個月我就像在度假一樣。”

陳念青抿了抿嘴,心裏不太相信。他不懂打仗,也不懂月國這種落後國家的各種制度,但他懂人性。

何晴救魏銘非只是為了利用他的工作價值,何晴又是這種殘暴的性格,她會囑咐獄卒對魏銘非好點嗎?

若是魏銘非是從前那個她需要以禮相待才能搶到的人才也就罷了,可當時魏銘非只是個死刑犯。

別人都不敢用魏銘非,只有何晴能救他,在這種情況下,何晴會考慮魏銘非在牢裏住的舒不舒服?那根本不可能。

況且,就算後九個月魏銘非擺脫了死亡壓力,那前三個月呢?三個月也是很漫長的時間。

陳念青越想越難受,可他又不忍心逼問魏銘非,他知道魏銘非喜歡逞強,他一味的追問只會令魏銘非感到尴尬。

只能悄悄派個醫生給他檢查下身體了,陳念青有些擔憂的看向魏銘非的腺體。

之前魏銘非跟他說腺體上的傷是凍出來的,陳念青特意去查了月國的溫度,發現月國某些地區最冷氣溫低于零下二十度,這倒也合理。

可是不知道為什麽,陳念青的直覺總在提醒他有哪裏不對。尤其是深夜,陳念青看見魏銘非脆弱的腺體泛紅發青時,他總覺得這不是凍傷那麽簡單。

“你怎麽了?”魏銘非品了一口茶,正在心裏暗暗得意自己絕妙的手藝,結果一擡頭就見自己的Omega眼眶泛紅、眉頭緊皺。

陳念青不想講自己內心的難過,于是開始花言巧語轉移魏銘非的注意力:“這茶味道層次感豐富,比那印國國宴大師做的都好,大師雖然手法精湛,但他沒有你的沉澱、更沒有你對茶藝的深刻理解,大師調出來的茶太過刻板,遠不如你調制的那麽富有人文氣息……”

果然,沒有哪位alpha能抵擋貌美Omega的吹捧,魏銘非越聽越開心,完全忘了自己剛才在問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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