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科學,神學
科學,神學
鋒若骨轉過身去:“跟上我。”
墨時恭恭敬敬的跟在了他身後, 鋒若骨穿着編織的草鞋慢悠悠的走在前面,對魏銘非說:“孩子,福禍相依, 月國對你的污蔑和迫害,都是聖父的指引,他要引你來印國, 因為我們的緣分早已注定了。這輩子能加入青雀會的人都是上輩子有因果的人。我們注定, 是要為這個世界做些什麽的,我們注定要像聖父一樣, 犧牲自己也在所不惜。”
墨時撇了撇嘴,沒吱聲, 青雀會裏的科學家都神神叨叨的, 也許這是高智商變态人士的通病吧。
鋒若骨推開那扇厚重的大門, 他們一起走過修道士簡樸的住所, 然後由一處藏在白牆後的暗門走入地下。
往下走的樓梯是魏銘非最讨厭的旋轉階梯,樓梯四璧都白森森的,越來越狹小的空間令人感到壓抑。
來到森冷陰暗的地下室後,鋒若骨給他們三個一人一件黑色的袍子,這袍子連着個頭盔一樣的帽子,帽子自帶黑色面罩,扣在人腦袋上, 就像個棺材。
他們由狹窄的甬道走入會議室,會議室的牆壁是圓形的,屋頂非常高, 地板用的珍貴的石材。
有藍色的火焰在四周亮着, 不知打哪兒來的風将火焰的身形吹的有些扭曲。
屋中站着十幾位黑衣人,黑袍之下的面孔是各行各業的名流, 但青雀會會員身份是保密的,互相都不可看見彼此的面孔。
魏銘非和墨蔚謹慎的站在最後一排,魏銘非看見最前方似乎有個低矮的床,上面還有什麽白花花的東西。
魏銘非眯着眼睛仔細看了一眼,吓了一跳,床上時光着身子的印國親王和親王的老婆。這親王是當今皇帝的親兒子,今年芳齡九十了。他的老婆也有八十多歲了,但那頭銀發倒是很濃密。
他倆光着身子玩雙人瑜伽,一衆黑袍人虔誠的觀摩。
墨時悄悄觀察墨蔚和魏銘非,一般新人第一次來都會被這場面吓一跳的,但墨蔚和魏銘非這兩個變态卻十分平靜。
魏銘非試圖找角度看清親王身上的紋身,這似乎是有什麽含義的,和印國博物館裏那副描繪天堂的名畫似乎有些關系。
墨蔚則在認真的學習,作為一個omega,他學習的機會不多的。這倆老家夥花樣似乎挺多,将來他要是能用在魏銘非身上,也能提高魏銘非的生活質量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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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銘非突然有點想打噴嚏。
沒過多久,第一個儀式結束了。親王穿上黑袍站在了最前排,幾個穿着白袍的人擡來一尊真正的棺材,魏銘非認出那是冥國的形制。
魏銘非意識到了什麽,他有些接受不了的稍微閉了一下眼。
棺材打開後發生了什麽魏銘非不知道,他全程閉着眼,只聽見一些令人牙碜的動靜,他拒絕想那聲音代表着什麽。
魏銘非和墨蔚站的很近,他能感受到墨蔚在發抖,不過墨蔚很快就平靜了下來,魏銘非不禁佩服他的情緒管理能力。
磨人的聲音終于消失了,魏銘非松了口氣,睜開眼,一睜眼就看見披着黑袍的親王手裏抱着個大罐子朝他走來。
“讓我們歡迎新加入的二位成員。”親王顫顫巍巍的拿勺子崴了一勺粉末,遞到魏銘非嘴邊。
其他會員為了尊重魏銘非的隐私,都轉過身背對着魏銘非。
親王慈祥的咧開嘴笑了,漏出了他那一嘴黑乎乎的牙:“摘下面罩吧孩子。”
魏銘非:……該死的裴尋怎麽不早跟他說有這一出!
魏銘非深吸了一口氣,把所有情緒屏蔽掉,雙手穩穩的摘下了面罩,神色肅穆的微微彎腰吃下了勺子裏的東西,甚至雙手在勺子下接着掉下來的渣子,姿态十分鄭重。
親王滿意的笑了:“真是我的好孩子。”
親王把勺子扔進罐子裏,然後伸出手,像個變态似的撫摸魏銘非的臉,他渾濁的老眼中都是對魏銘非美貌的贊嘆:“我也曾年輕過,那時我啊……”
親王沒再說後面的話,他看向墨蔚:“該你了,孩子。”
墨蔚摘下面罩,神色也僞裝的無懈可擊,天知道他多想把親王那髒手剁下來,但越是想要就越要隐忍,墨蔚溫順的笑了。
親王意味深長的看着墨蔚:“你有個了不起的長輩,她得到了聖父的指點,可惜,她太自私了,不願将這指點和我們分享。”
墨蔚面無表情的看着親王,眼神空洞的像個沒感情的人偶,甚至把親王看的都微微發怵。
親王先一步收回了目光,他也挖了一勺子粉末給墨蔚:“吃吧,孩子。”
就這樣,第二項儀式進行完了,該進行最後一項儀式了。
所有人都跪下,聽聖歌。
蒂姆博士穿了一身白袍,他臉上畫了密密麻麻的符號,魏銘非認出那是證明宇宙定律的方程式。
科學界最新的宇宙定律有一處模糊不清的地方,不少神學家認為這是給聖父的存在留下的空隙。
唱完聖歌後,蒂姆博士給每位會員分發聖藥。
發到魏銘非這兒時,他友善的笑了笑,說:“祝你康複,我的彌修斯。”
魏銘非隔着面罩涼涼的看着蒂姆博士,他看出蒂姆博士在演戲,蒂姆博士想用這種手段得到他的好感。
所謂彌修斯,是一位因為被聖父冤枉而堕入煉獄的堕天使。
看來蒂姆博士也被他編出來的故事欺騙了。
魏銘非借着明明暗暗的火光看自己手中的藥品,這倒不是什麽神神叨叨的東西。相反,這是很專業的補劑,應當是蒂姆博士根據每位會員的體檢狀況設置的營養品。
不得不承認,蒂姆博士雖然颠,但專業水平還是十分硬的。
給墨蔚藥品時,蒂姆博士吟詩般說:“孩子,我的職業和人生經歷讓我對生命有着完全不同的看法,我想你會樂意和我聊聊的,會議結束後,來找我吧。”
墨蔚抿了抿嘴,然後笑了:“求之不得。”
于是會議結束後,魏銘非和墨時還得在教堂外面等墨蔚談完。
杵在教堂門口,魏銘非不敢立刻漱口,只能陰着臉站在一邊,渾身的低氣壓吓得墨時都不敢找他說話。
令魏銘非不爽的不光是那一勺粉末,還有就是監聽器的問題。
魏銘非一進地下室就想安裝監聽器,但地下室的磁場非常怪異,似乎是因為地形原因,讓這地下室有了個天然屏蔽器,以至于他什麽都沒錄到!
沒錄到就意味着他還得再來參加這勞什子會議,直到他想到辦法把證據錄下來為止!
真是想想就令人心碎,該死的裴尋,她肯定早知道這會議有多變态,才在他詢問細節時含糊其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