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第16章
阮明栖一下沒忍住笑出聲來,他也挺冤枉的,出公差大多都是時間緊張,附近又難找停車位,他只能就近原則。
“你還笑?”封玉平氣不打一處來。
阮明栖認真回道:“我真心覺得咱們市裏公共停車區域太少,停車極其不方便,建議有關部門加以改正。”
“你還給人家提上意見了。”封玉平直接給氣笑了。
自打阮明栖來他們局裏後,鑒于某人一個月內出現多次違停情況,局裏和交警大隊打交道的次數明顯變多。
出現場也就算了,平時他也沒少被罰,為了減少此類情況發生文明行車,封局下了規定,誰要是吃罰單給隊裏買泡面搭檔鄉巴佬鹵蛋,好歹是人民警察得以身作則。
原以為這種情況會有所收斂,誰料他們局裏用來裝鄉巴佬的櫃子都快裝不下了,阮明栖更是鹵蛋捐贈大戶。
甚至還因為吃的罰單多,在評先進大會上被廳裏屢次被領導拎出來調侃,能在獲得表揚的同時還挨調侃的,阮明栖絕對是他們省裏頭一個。
偏偏阮明栖除了違章停車外,個人能力極強,三十歲的年紀就上了正處級。
封玉山有口難言辛酸淚,別的局裏的二把手拿出去那叫一個“光宗耀祖”,他們局裏這個“街溜子”怎麽看怎麽拿不出手。
阮明栖下意識看了一眼江序洲,輕輕“啧”了一聲。
朝他比了個嘴型,好笑?
江序洲微微挑眉,默認了。
封玉山見他倆“眉來眼去”也沒覺得奇怪,畢竟阮明栖這個人自來熟,跟誰都能聊上兩句,典型的社交恐怖分子。
“過不了多久廳裏又要開會了,我也不抱希望你能馬上改了,這倆月悠着點行不,別再吃罰單了,隊裏沒錢給你交罰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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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明栖對上他那副痛心疾首的樣子,實在沒忍住的笑出聲。
當即被飛了一個白眼,立馬止住笑意:“保證完成任務。”
所幸封玉平是真忙,說叨了兩句後就給他倆“請”出去了。
從辦公室裏出來,江序洲是忍不住笑出聲來。
“有這麽好笑嗎?”阮明栖挑了挑眉,“我私人車輛的罰單不也有送你去學校吃的,你笑話我顯得沒良心。”
江序洲不否認學校門口确實不好停車,但遠沒有那麽誇張:“你一周就送我上學一次,其他次數我不背。”
阮明栖樂了:“非得計較這麽清楚?”
江序洲點頭:“不背莫須有的罪名。”
阮明栖是經常吃罰單,但也沒有太誇張,一個月頂多七八張,但架不住人緣好,調侃他的人多了,漸漸就宣揚出去了。
“給你帶了蟹黃湯包,放你工位上了。”
聽到湯包,阮明栖眼睛亮了,熬了一晚上能吃上一口熱乎的,跟做夢似的。
還沒到工位區,就聞到了包子的香氣。
江序洲早上過來,不僅給阮明栖帶了早餐,還給他們局裏的其他人都給帶了。
兩人到時,阮明栖就看到他手下這群崽們各個吃的滿嘴流油。
“隊長,快過來吃包子,江顧問給我們帶的包子可香了。”
阮明栖意味深長看了江序洲一眼,這麽快就喊上江顧問了:“挺受歡迎啊?”
江序洲點頭:“蟹黃湯包的功勞。”
……
早餐時間的結束,案件分析會議開始,和平時不同的是,這次的會議多了一個江序洲。
林澄先說了昨天晚上他和阮明栖一起去網吧,從網管以及接觸文洋的經過。
“從游戲視頻和網管的口中,證實嚴展在游戲方面并不足以達到去打電競的程度,他要辍學的理由與實際情況存在矛盾點。”
林澄說着:“我調查過文洋的資料,文洋,今年十八歲,虹口鎮上四村人,父親在他幼年時酗酒家暴,将他的母親毆打致死,現在在京海市第一監獄服刑。”
此時電腦投屏上展示着文洋的背調信息,随着随便滑動,資料展示在所有人面前。
“根據對文洋的社會關系進行調查,母親死亡父親入獄後,文洋就是在跟着爺爺生活,三年前文洋的爺爺文丙成病逝,他也從上四村來到了京海市。”
因為家中缺乏勞動力,文洋早早辍學幫助家裏幹活。
文丙成病逝後,文洋在京海市端過盤子洗過碗,後來靠着游戲上給人做代打賺錢。
“文洋靠着做游戲代打賺了點小錢後,在網做起了游戲直播,這是他的游戲賬號。”
阮明栖驚了一下:“這小子可以啊,一百多萬粉絲。”
林澄切了一下文洋游戲賬號的對戰成績,應時立馬提出疑慮:“這麽多粉絲的游戲主播,戰績怎麽全是失敗,他是個反向技術主播?”
技術型游戲主播是靠高端的游戲操作圈粉,文洋的游戲賬號一排下的失敗,且段位也是屬于不上不下的水平。
這樣的賬號拿去做技術主播,只怕有些不夠看。
阮明栖:“界面往下拉。”
林澄操控鼠标開始往下滑動,在一排的失敗戰績下面就是一排的連勝。
并且根據戰績留痕可以看到,在打勝利局時文洋的游戲賬號段位是在王者級別,且星級不低。
“他這個游戲段位好奇怪,就好像突然換人打游戲了一樣,前期強的驚人,後期菜的離譜,是不是因為賬號連勝太多,被官方懷疑開挂給賬號制裁了。”
會議室的暖氣溫度沒有很高,操縱鼠标的幾分鐘,林澄的手凍的有些僵,下意識的握了下拳頭。
阮明栖看到後,往江序洲方向看了一眼。
就看到他此時目光緊盯着自己的電腦屏幕,不知道在看什麽。
無意識吸了一下鼻子,阮明栖立馬起身走到門邊,将會議室的暖氣調控裝置溫度往上調了三度。
感覺到他們都在看自己,阮明栖不動聲色:“繼續。”
林澄收回的眼神中帶着崇拜,心中感嘆老大就是貼心。
“從文洋那邊拿到賬號密碼後,我們就對賬號進行了檢測,剛剛也和游戲公司那邊的負責人取得了聯系,賬號診斷結果顯示正常,并非游戲機制導致的連敗。”
林澄解釋:“我們從游戲負責人那邊獲取到一個信息,大規模的連敗在游戲中可能是被人蓄意針對打假賽。”
“在統一時間段,在段位相近的情況下,為平衡勝率,相同段位的玩家有較大概率被匹配到同一局的游戲。”
林澄說:“若是同一局的玩家蓄意針對文洋,在這種團隊賽的游戲裏,他想要取勝哪怕自己技術過硬,也非常難取勝。”
聞言,張爽立馬接話:“昨天在提到游戲的時候,文洋是提出過周燦然在找人整他,打壓他的直播和擾亂游戲局。”
“不過關于這一點還需要考證,他自己拿不出任何證據證明自己被人蓄意針對。”
“這跟周燦然有什麽關系。”姚盼盼正在做記錄,突然聽到熟悉的名字猛然擡頭。
林澄鼠标滑動,屏幕上展示了周燦然的資料信息。
周燦然,26歲,京海市人,天海娛樂旗下簽約藝人,同時還是天海集團董事長周崇民獨子。
江序洲聽到看到文洋的游戲ID名字後,就已經默默在自己帶來的筆記本電腦上輸入了這個賬號。
搜索到的第一條結果就是文洋所有的游戲賬號Abyss和當紅明星周燦然偶然匹配到的一場水友局。
#周燦然 Abyss
#GAD最強青訓生
江序洲點開其中一條熱度最高的去看,才明白了緣由。
在和周燦然的匹配賽裏文洋表現的很好,周燦然除了是當紅明星外,還是個背景不俗的富二代,自己名下就有一家電競公司。
周燦然向文洋投去了橄榄枝,希望他能來自己的電競戰隊。
一衆網友羨慕文洋走大運時,他卻拒絕了。
“文洋拒絕周燦然的邀約後,網絡上曝出了他不少的黑料,就連個人信息都公布在了網上,不知道因為什麽原因,很快就被删除了。”
林澄說:“雖然信息被删除,文洋在網上的風評還是受到了一些影響,周燦然的粉絲多次公然在網絡上喊話,要文洋退圈。”
随着屏幕的切換,幾張直播間的截圖映入眼簾。
一些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周燦然的粉絲,在文洋直播的時候進行一系列的咒罵。
也正因如此,文洋才會覺得自己被人蓄意針對,且幕後主使是周燦然。
正當他們讨論的正激烈時,阮明栖突然看向江序洲:“江顧問,周燦然這個人你了解多少。”
江序洲的目光還停留在電腦屏幕上,直到面前的桌面被人叩響才反應過來。
“抱歉,你說什麽?”江序洲迅速回神。
阮明栖表情變了變,把剛剛的問題再問了一遍:“周燦然你了解多少。”
“了解不多,不過從幾次見面來看,耐性不多,性子急躁。”
江序洲家裏與周燦然父親的天海集團有業務上的往來,在幾次陪同母親參加商業晚宴的時候見過,印象算不上太好,只記得他每次帶來的女伴都是當紅女星。
短暫的小插曲讓衆人目光齊聚在江序洲身上,突然“空降”的顧問,還能和大明星有接觸,看來還真不是一般人。
也正是因為游戲戰績連敗,段位一掉再掉,直播間又充滿了各種各樣的謾罵,随後不久文洋就暫停了游戲直播,成天在網吧裏打游戲。
張爽說:“文洋暫停直播的時間線和我們昨天審訊的供述中一致。”
現有的證據來看,周燦然頂多是與文洋存在糾紛,并不能指向他與嚴展死亡的刑事案件有關聯。
林澄那邊信息說的差不多,将投頻接口遞給張爽。
此時電腦上的投屏記錄顯示的是昨晚審訊文洋時的記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