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第23章

相比起休息室內相對“輕松”的氛圍,解剖室中的林培鑫面色凝重。

四顆從現場打撈回來的心髒經過檢,無一例外均是心房、心室空虛,一點血液都沒有。

若只有一顆是如此,可能是意外,心髒的主人因身上多處損傷導致急性失血死亡。

四顆心髒都是這樣的情況,就讓人不得不懷疑被害人的死亡原因。

并且心髒切口平整,要不是知道這些東西是哪裏撈回來的,他都懷疑是從哪個解剖室拿出來的标準樣本。

這樣的念頭在腦海中一閃而過,林培鑫強壓下心中的悸動繼續檢查。

時間一點一點過去,林培鑫全神貫注的做着手上的工作。

豆大的汗珠挂在額頭上,林培鑫突然發現了什麽,瞬間瞪大眼睛。

費了好一番的功夫,才将東西從血管裏取出來。

林培鑫打開解剖室的門時,正好碰上了準備來找他問問情況的阮明栖。

“來的正好,我剛要去找你。”林培鑫臉上難掩欣喜。

阮明栖被突然打開的門吓了一跳,瞬間反應過來:“有線索了?”

“是!”林培鑫語速很快,可見情緒是有多激動,“馬上帶人去各大醫院調查一下近兩年來做過心髒支架手術的患者信息,支架編號是這個。”

心髒支架屬于高風險醫療器械,為方便管控,每一個支架都有自己的唯一标識,是做不得假的,只要找到支架的出處,就能确定被害人的身份。

“我馬上去。”阮明栖瞬間明白林培鑫為什麽這麽興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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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髒支架上的編碼就好比人的身份證,只要能确定這個支架是用在誰身上的,就能确定被害人的身份。

一旦屍源确定,許多信息就能浮出水面。

拿了東西,阮明栖立馬安排好隊裏的人手分散去各個醫院調查。

……

江序洲一大早就去交通局處理自己那輛被拖走的車,雙方車主約定今天早上在局裏碰面。

到交通局後,對方聽聞他的車牌後,表情瞬間有些微妙,一副想笑卻忍笑的表情。

“昨天阮隊給我們來電話了,違停的罰款他已經給我們領導支付寶轉賬了,這個你不用擔心,雖然是對方主動撞上你們的車,但因為存在違停行為,責任也還是要擔一些。”

“好,該怎麽處理我們按照規矩來。”江序洲得知阮明栖已經給他交完了罰款,唇角微微揚起:“能請問一下,他什麽時候交的罰款嗎?”

“哎呦,這我不清楚,我領導就說財神給錢了,讓我記一筆,我還真不知他什麽時候發來的。”

警員也跟着笑了:“你要是想知道我給你問問去?”

“沒關系,我回去自己問他也是一樣。”江序洲也不再麻煩他。

警員帶着江序洲看一下被拖回來的車,他想過車屁股可能情況不太好,真當看到的時候,還是愣了一下。

車漆掉了一大塊不說,正中間向裏凹了進去,如果不是知道是被車撞了,他可能第一時間會覺得被犀牛頂了。

別說,造型還挺好看,跟燕尾服的禮服腳似的。

“幾個半大小子偷摸騎家裏的電動三輪出去,三輪車的剎車不是很靈敏,車子下坡剎不住,直接撞上來了。”

江序洲眉心一跳:“那幾個孩子沒事吧?”

“人沒事,撞上前都跳車了,手掌擦破點皮。”

幾個小孩兒不知道車子的價值,警員可清楚的很:“你車挺貴的,就算送去維修噴漆也不是很好找。”

江序洲聽出了警員的話外音,估計是那幾個惹禍的孩子家庭情況不太好,如果可以的話,賠償也許可以适當少要一點。

看過車子,雙方車主見面。

孩子的父母是跑大貨車的,出事的時候他們在外地跑貨,孩子都是跟着爺爺奶奶生活,算是半個留守兒童。

爺爺奶奶身體不好,常年吃藥,家庭情況也不富裕。

孩子也知道惹禍了,怯生生的躲在老人家背後,像個鹌鹑似的。

臉色呈現不自然焦黃色的老人則是手足無措的站在那,雙腿不自覺的在顫抖,看向江序洲的眼神小心翼翼中又充滿了愧疚。

警員說完處理結果後,老人聲音顫抖的詢問起了賠償。

江序洲順勢說:“我的車子有上保險,修理費用不了多少,賠償就不用了。”

老人聞言又驚又喜,一個勁的給他道謝。

随後推了一把身後的孩子,示意他上前。

孩子從背後掏出一個撐的有些透明,好像随時會破開的紅色塑料袋。

“叔叔對不起,這個送給你。”

江序洲打開袋子一看,都是擦拭的非常幹淨的雞蛋。

幾雙眼睛眼含期待的看着他,似乎害怕會被拒絕。

江序洲面色溫和的接過,對方才松了一口氣。

處理完車子的事情,江序洲回家洗了澡,小憩後才去的警局。

昨晚在局裏趴在辦公桌上休息,一覺醒來渾身跟被人打了一樣難受。

江序洲來時,林培鑫正抱着一桶老壇酸菜泡面嗦的起勁,隊裏也沒什麽人。

林培鑫見他來了,立馬熱情的招呼他一起吃。

江序洲笑着拒絕了他的好意,并從衣兜裏給了他一個剛從家裏帶來的水煮蛋。

林培鑫眼睛瞬間亮了,看向他的眼神熱情如火,跟要和他拜把子似的。

江序洲一問才知,竟然有了重大發現,隊裏的人大多都是調查醫療器械來源,怪不得隊裏沒什麽人。

林培鑫吃飽了,将泡面推開了些:“小江,我聽阮明栖說你是犯罪心理學專業,還是韋教授的關門弟子,趁着這時候休息,我挺想知道你對這個案件有什麽想法的。”

江序洲輕笑一聲:“算上崗考察嗎?”

林培鑫立馬笑着搖頭:“不算,我雖然是學法醫的,但對這個犯罪心理學還是挺感興趣的,咱倆就是算切磋交流。”

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也沒什麽好再推脫的。

“正常情況下,案件發生後,首先要做的是判斷屍源,确定死亡原因,是自殺還是他殺。”

林培鑫點頭:“對,沒錯,繼續。”

“死亡原因判斷為非自殺或者意外死亡等命案,則判定為事件,法醫只需要做鑒定工作,若是命案,則需要進行進一步解剖,确定被害人性別、年齡、身高等相關信息,為偵查工作提供線索和方向。”

江序洲并沒有上來就大談犯罪心理學的理論,這個時候他不僅僅是在和林培鑫交流信息,更是代表了自己教授的臉面。

他既然以顧問身份來協助調查,就應該從偵辦案件的角度入手。

不說跟隊中人一樣,非常清楚他們的辦案環節,最起碼不能是兩眼一抹黑,什麽都不清楚,靠着教授的名頭就來了。

韋教授不會允許這樣的事情出現,江序洲更是如此,這是原則性的問題。

有多大本事做多少活,一開始就要在臺面上擺清楚,刑偵支隊辦的都是命案,絕不允許有自己為了面子逞能的事情發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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