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第42章
阮明栖的夢境光怪陸離, 現場的畫面一幕幕的在眼前飄過。
忽然,找到兇器的草叢裏好像有什麽東西在發光,就在他想要跑過去查看究竟是什麽東西時, 腳下踩空。
深深的失重感襲來, 整個人仿佛在從高處極速下落,無法掌控的恐懼感将人包裹住。
阮明栖瞬間清醒,意識漸漸回籠, 才明白剛剛的一切都是是夢。
身邊的位置早已空置,原本該蓋在江序洲身上的毯子此刻正在自己的身上。
阮明栖出來尋人時, 江序洲和封玉平已“茶過三巡”。
“你倆單獨開小竈啊, 也不喊上我。”阮明栖敲了兩下門後自己就走了進來。
封玉平瞧他這如入無人之境的樣子, 雖表現的很嫌棄, 手還是非常“誠實”的給他倒了杯茶。
“局長的茶就是香。”阮明栖笑道。
封玉平:“說的好像你喝的出來似的,不是說我的茶沒白開水得勁嗎。”
阮明栖樂了。
他不就說了一次茶沒味兒, 瞧給這小老頭氣的, 至今還記着仇, 時不時得“擠兌”他兩句。
“梁聲綁架現場的省廳那邊都已經去看過了,的确沒有發現什麽有價值的線索, 這件事你那邊還得多盯着。”封玉平很快又說回了正事。
雖然殺人案是結了, 但梁聲險些被殺的事情沒有了結。
不管出于什麽目的, 動用私刑就是違法, 他們就需要對衍生出來綁架案進行調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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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明栖瞬間收斂起玩笑的神色:“明白。”
休息前阮明栖移交上去需要做檢測的東西已經出了結果,和封玉平打了個招呼就忙手頭上的案子去了。
會議室內, 回家休整的專案組成員都已經趕了回來。
阮明栖需要根據他們近兩次的現場勘察, 安排後續的調查計劃。
休整的幾個小時只能在一定程度上減少大家的疲憊感, 在等調試設備時,還未完全清醒的人正耷拉着腦袋快速調整自己的狀态。
“剛剛得到實驗室那邊來的消息, 車禍車輛後背箱蓋上的指紋經過比對,與被害人吳方成并不匹配,指紋印上帶有血跡,很有可能是兇手裏下來的。”
指紋不是吳方成,對專案組的成員來說其實是個好消息。
阮明栖切換了屏幕上的圖片:“同時從血指紋上提取到的血跡樣本,經過DNA比對,可以确定與被害人吳方成一致。”
指紋上有吳方成的血跡,證明了指紋的主人一定在兇案發生現場逗留過,并且因為某些緣故開啓過後備箱,所以才會在上面留下血指紋。
後續一旦他們排查到了嫌疑人,這半枚指紋很有可能就會成為指認兇手的關鍵性證據。
“第二點是,昨晚應副隊他們發現的,第一案發現場的勘察情況。”
鑒于昨晚專案組衆人都參與到了現場勘察中,阮明栖就不過多的介紹現場的情況。
阮明栖主要講解了一下現場出現的三種血跡,以及在現場時,自己與江序洲一起現場重構所說的內容。
“現在分為三個組,一組前往津寧市,協調當地警方調查吳方成案發前的行動軌跡,排查生活痕跡尋找可疑點,第二組排查吳方成以及親屬的社會關系,對周圍鄰居進行走訪調查,第三組則是去往吳方成名下公司做走訪。”
阮明栖是隊長,應該留在局裏做總協調,他不适合離開去津寧。
再加上案件涉及兩個城市,需要津寧公安局配合,應時身為副隊,他去最為合适。
剩下兩個任務都是走訪調查,大差不的內容選哪個都一樣,任獻挑走了去調查社會關系的任務,最後一個去公司調查的活自然就落到了阮明栖的頭上。
吳方成和辛曼家裏都是做公司,社會關系面複雜,案件可能是仇殺的情況下,自然沒有辦法排除因為經濟糾紛結下的仇。
社會關系複雜,調查難度自然也大了不少。
林澄再度上了江序洲的車,坐在後排時既榮幸又倍感壓力。
自打他入隊以來,接觸到的兩個案子,大多他都是和阮明栖組隊外出調查。
這可是以往新人都沒有過的待遇,讓他“受寵若驚”。
阮明栖能力強,跟着他能學到很多的東西,但在直屬領導的眼皮子底下幹活,還在明明同樣是辦案新人,卻處處表現的非常優秀,還能和阮明栖思想同頻的江序洲對比,他的壓力就更大了。
江序洲系安全帶功夫,正好瞥到了林澄的表情:“其實我車技挺好的,你不用這麽擔心。”
林澄愣神了一下,反應過來後立馬說道:“不不不,江顧問你誤會了,我剛剛是在想案子,不是在擔心你的車技。”
江序洲抿了抿唇:“嗯,好。”
光是聽那語氣就能感覺出來,不是很有可信度的樣子。
林澄更急了,一着急嘴又笨,更不會說話了,就差連手帶腳都比劃。
阮明栖看到這一幕直接笑出聲來,成功收獲了江序洲警告的眼神。
“暴脾氣,動不動就飛人眼刀子。”
阮明栖看着窗外,唇角帶着笑,看似在自己嘀咕,可半點沒降低自己的聲音,完全就是說給江序洲聽的。
果不其然,立馬挨了江序洲一個胳膊肘。
林澄:!!!
林澄萬萬沒想到,看似溫和脾氣好的江顧問怎麽會一言不合就動手打人,打的還是他們隊長。
至于隊長的反應……
有點賤。
挨了打還在笑,感覺再給一個胳膊肘他能樂的更開心。
……
三人來到吳方成所在的公司,沒等他們出示證件,前臺立馬問道:“來面試?”
“一點規矩都不懂,面試也不知道穿個正裝,找工作就這點态度,能找得到才有鬼了。”
一邊說着,前臺接待人員的目光就在他們三個人身上打量,是一種非常不禮貌的審視感。
在看到江序洲時,目光短暫停留片刻:“A貨買的倒挺像的,男人還這麽虛榮。”
莫名其妙被數落了通,還因為對方嘴太快,愣是沒插上一句話,只能站着被說讓阮明栖怒氣直線上升。
看在對方到底是個姑娘的份上,他為數不多的紳士風度的讓他深吸兩口氣。
“我們不是來面試的,是在找人的。”阮明栖說。
前臺回道:“找誰啊?”
“你們人資主管。”
前臺:“有預約嗎?”
阮明栖說:“沒有。”
“沒預約你們來這幹什麽,等排隊約上號了再過來,我們吳總交代了,所有來公司大樓的人都得預約,沒預約不要随便上門。”
阮明栖這下是真忍不了了,懶得再跟這個沒禮貌的前臺廢話,伸手就要掏證件。
前臺看到他的動作,以為他要動手打人,立馬着急的喊起了保安:“保安,他要動手打人,快把人弄出去。”
“這年頭真是什麽什麽人都有,也不看看是什麽地方就亂闖,一點眼力見都沒有。”
話音剛落,立馬從人群裏沖出兩個拿着警棍的保安。
“幹什麽,鬧事是不是!”
對方沖上來不分青紅皂白就要動手,警棍都揚起來來了。
林澄見狀,立馬把江序洲往後拉,自己沖了上去,和阮明栖一人一個,直接将人按倒在地上。
“搞什麽,警察!”
阮明栖靠着蠻力,膝蓋頂壓在其中一個保安的後背上,單手制住對方的一雙手。
看過證件後,前臺立馬慌了,和保安一起趕忙道歉。
“把你們領導叫出來。”阮明栖冷着臉,給他們三人吓的夠嗆。
阮明栖身手好,在他們省裏都是出了名,鎖人技術相當老練,被他鎖一下感覺兩只手都要脫臼了一樣生疼。
保安痛苦的揉着自己酸痛的胳膊,怕又把人給惹毛了,愣是一聲都不敢吭。
前臺給領導打了電話,電話裏那頭不知道說了什麽,只見那個小姑娘時不時的擡頭看一眼阮明栖,眼神中充滿警惕。
“那個……警官你們等一下,我們領導馬上就來了。”
阮明栖:“讓他快着點。”
“已經催了,他那邊還有事情在談,馬上就來。”
林澄也是氣頭上,一個沒忍住吐槽了句:“公司不大,排場倒不小。”
沒人注意到,江序洲的目光一直停留在保安的身上。
阮明栖感覺自己的袖子被人輕輕拉了一下,低頭就看到江序洲的手。
“保安手裏的警棍好像跟你們的單警裝備不一樣。”江序洲壓低聲音說道。
江序洲的靠近讓阮明栖板着的臉部表情緩和了些:“單警裝備做過替換,早就不用那種警棍了。”
單警裝備是指在執行任務時,給每名警察配發的可随身攜帶的警用裝備。
為了更好的滿足任務執行的需要,現在的單警裝備八件套已經不再使用橡膠警棍,江序洲沒見過也很正常。
“橡膠警棍外層有橡膠包裹,手感要比一般棍子阮軟一些,我們一開始都在想什麽樣的條狀軟物能把人打骨折,如果是棍子外面包裹了橡膠或是別的東西,是不是也符合外軟內硬,能把人打骨折這個條件。”
江序洲的想法很大膽,卻不得不說是一個思路。
阮明栖眼睛瞬間就亮了:“是個思路,回去後可以做個實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