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第55章

江序洲眸色微動, 适時提出疑問:“為什麽你會覺得是鄭國濤勒索?”

辛曼瞬間變了臉色,沒想到江序洲會突然提出這個問題。

她清楚的感覺到,應時看向她的眼神變了。

“如果是借錢的話, 方成可以直接和我們說的, 沒必要用說自己賭博的方式要錢。”辛曼笑了兩下,表情有些僵硬。

“原來是這樣。”江序洲輕飄飄回了一句,“倒是我多想了。”

辛曼被江序洲一番莫名其妙的話搞的有些緊張, 想要解釋,一時間又不知道怎麽開口才不顯得那麽突兀。

沒等她想好要怎麽解釋, 江序洲卻先一步的轉移了話題。

“我們一會兒能上去随便看看嗎?”

吳方成死亡後, 被害人家中走訪已經有其他同事來過, 江序洲和阮明栖卻都沒有上樓看看。

這一次既然來了, 也抱着懷疑的态度,很有必要看看。

辛曼眼中有一閃而過詫異:“上次不是看過了嗎?”

應時也感覺到她的勉強, 立馬給江序洲幫腔:“找到了新線索, 我們想再看看是否有遺漏的信息。”

辛曼盡管不願意, 也不能拒絕的太過明顯,只好拿樓上的孩子做借口。

越是這般态度, 他們越是懷疑有問題。

應時裝做聽不懂好賴話的樣子, 目光與辛曼對視, 見沒有轉圜的餘地, 辛曼只好同意。

Advertisement

三人在辛曼的陪同下一起上樓,在書房中查看時, 江序洲的目光則是一直在觀察辛曼的反應。

她非常的緊張, 眼神緊緊跟随着應時他們移動。

一番查看過後, 什麽都沒有發現,辛曼似乎松了口氣。

在他們提出要走時, 眼中一閃而過的放松被江序洲捕捉到。

準備下樓時,房間裏傳來了孩子啼哭的聲音。

辛曼聽到了動靜,立馬跑向孩子所在的房間,江序洲他們繼續留下也不太合适,遂先行離開。

離開辛曼家後,應時開口問道:“你剛剛說的那番話,是懷疑辛曼又隐藏信息了吧。”

江序洲點頭:“我和阮隊一起見了她兩次,那兩次走訪詢問中,辛曼在提及吳方成和鄭國濤之間的關系時,回答都是非常要好的朋友,兩人關系很親近。”

“非常要好的朋友和自己的丈夫有資金來往,會脫口而出對方勒索嗎?”

這是江序洲懷疑的一個點:“還有一個,辛曼的接解釋也有些莫名,阮明栖給她做第二次詢問的時候,吳方成賭博欠債的事情她主動提出的,并且告知我們沒有證據,還錢後證據都銷毀了。”

“銷毀掉的證據,吳方成究竟是否真的涉賭我們無從查證,她抛給我們一個線索,我們找到新證據後,她又把原來供述推翻,這一點我也覺得非常奇怪。”

應時聽完眉頭緊皺:“我怎麽聽着有點像她一直下引導警方視線的感覺,東一榔頭西一鋤頭的。”

“吳方成涉賭一事,正常情況下她應該在你們進行第一次走訪的時候就該說了,賭博可能涉及為了錢財的謀殺行為,她就這麽隐藏證詞,也太奇怪了。”

可目前的情況是辛曼的态度确實很奇怪,但他們拿不出證據。

在什麽都沒有的情況下,辛曼就像一罐牙膏,擠一下吐出點東西,不擠就什麽都不說。

更糟糕的是,他們還無法保證,這個擠出來的“牙膏”一定是真的。

……

先一步回到局裏,完成屍體解剖的林培鑫也已經完成了檢查,将屍體切口都給縫了回去。

專案組一衆成員在會議室裏進行項目會議,林培鑫率先給大家說明屍體的解剖結果。

“鄭國濤的死亡原因溺亡。”林培鑫簡單講訴了屍檢情況。

“被害人指甲青紫,口鼻腔附近有泡沫附着,窒息特征明顯,口唇、頸部無損傷,內髒有淤血,左右心髒心血顏色存在差異,肺部出現水腫,并且帶有撚發感,胃部除了沒消化的食物外,含有大量溺液。”

在聽到死亡原因是溺亡時,衆人在筆記本上記錄上信息。

“但他并非在河邊溺亡的。”

沒等衆人松口氣,林培鑫的後半句話頓時讓衆人臉色鐵青。

阮明栖表情一言難盡:“又是二次抛屍?”

面對他們吃土一樣的臉色,林培鑫很想給他們一個否定的答案,可屍檢結果就是如此。

“我們對被害人溺液做了矽藻實驗,提取物很幹淨,就是淹死鄭國濤的水裏并沒有藻類物質存在,不符合河水中溺亡的情況。”

“被害人胸腹腔膨脹,撬開牙列對口鼻腔進行檢查,沒有發現泥沙的痕跡。”

“我們在被害人胃部提取到的溺液進行檢測,發現有微涼漂□□的成分,從以上證據來看,他應該是在被處理過的自來水溺死的。”

林培鑫說:“鄭國濤應該是在室內被淹死後,轉移到了車子,車子開向河邊,僞造的車子落水未及時逃出導致的溺亡。”

“僅僅是因為漂□□成分,沒有辦法确定鄭國濤是在室內被淹死的吧。”

有人提出來質疑。

林培鑫回道:“這就要涉及我接下來要說的內容。”

“我們在被害人的胃部檢測到了安眠藥的成分,根據胃溶物的消化情況,被害人在死亡前半個小時內,也就是十二點的時間,還有進食行為。”

林培鑫切換了投影圖片:“另外對屍體表面做了檢查,被害人全身未見開放性傷害,但雙側腋下有皮下出血。”

照片拍攝的非常清晰,可以看到明顯的出血點。

皮下出血,證明存在生活反應,是在鄭國濤死亡前形成。

“皮下出血初期不會在皮膚表面出現,随着時間流逝,皮下出血部位會由最初的紫色逐漸被吸收,含鐵血黃素形成,顏色變從青紫色、青色,再到黃綠色和黃褐色這幾個階段的顏色變化。”

林培鑫對皮下出血傷痕做解釋,擺明自己為什麽這麽判斷。

“鄭國濤雙側腋下的皮下出血是切開皮膚後才發現的,證明皮下出血形成後不久,他就已經死亡。”

“被害人腳後跟的位置有輕微的拖擦痕跡,應該是兇手将因安眠藥昏睡的被害人拖拽去水邊淹死,然後将已經确定死亡的被害人進行拖拽搬運上車,僞造車禍入水溺亡時所造成的。”

林培鑫将照片切換至被害人雙腳的位置,可以看到畫圈的兩種拖擦傷有輕微的差別。

“我這邊情況都說完了。”林培鑫示意阮明栖。

阮明栖接過話語權,詢問大家有什麽想法。

目光在現場中人掃過,應時迅速整理好了信息:“鄭國濤離開家裏時間是十一點十五分,距離他最後一次進食的時間是相隔不到一個小時,他吃的是什麽東西?”

“小龍蝦。”林培鑫說。

“小龍蝦并不是應季食物,十二點還在售賣的地方應該不多,并且在小龍蝦做到,到被吃進胃裏都需要時間,一個小時不到,鄭國濤離開家後應該跑的不遠。”

應時說:“我們可以就他家附近畫範圍圈,排查一下周圍的十二點期間還在營業的商販,有機會能夠排查到和他一起吃夜宵的那個人。”

任獻表示:“我們目前沒有辦法保證,小龍蝦是外賣購買,若是自己在家中制作,就不好查了。”

話音剛落,江序洲開了口:“能查。”

聞言,衆人目光立即被他吸引過去。

“鄭國濤在得知吳方成死因後,很清楚自己的危險處境,不然也不會尋求警方在外看守。”江序洲說,“能讓他在這種時候還出去要見到人,一定是他非常相信,認為對他沒有威脅,并且熟悉的人。”

“家住附近,可信任的熟人,可加上這兩條信息去查,範圍應該能縮小很多。”

阮明栖餘光瞥到他的平板電腦,圈圈畫畫一大堆,看樣子是畫像的差不多了。

“江顧問,有指導方向嗎?”阮明栖問。

江序洲說:“指導不敢,是有幾個信息能畫出來。”

“第一,兇手至少為四人,均為女性。”

第一點說完,效果宛若在會議室內投下一枚炸彈,直接讓所有人躁動起來。

“怎麽分析出來的?”阮明栖瞬間來了精神。

江序洲說:“吳方成案中,出現鈍器、銳器和車禍三種方式,目前已知鈍器傷是由唐鳳儀造成,并且對于銳器傷情況她并不清楚這一點,鈍器傷和銳器傷的造成是由兩個人所為。”

“後備箱上發現唐鳳儀的指紋,僅能證實唐鳳儀參與了吳方成的車禍,現在是否有第三個嫌疑人參與其中,暫時不得而知。”

“案件發生以後,我們的目光一直聚焦在吳方成與嫌疑人的矛盾之上,信息太多,讓我們對某一個點有所忽視。”

“是什麽?”張爽立馬追問。

“幫助唐鳳儀僞造不在場證明的外地消費人員,無論我們怎麽詢問,唐鳳儀對此人都是只字不提,并且到現在我們都沒有找到那個人。”

倘若真的無辜被牽連參與在其中的人,只要警方調查一下就能很輕易的排除嫌疑,唐鳳儀卻選擇什麽都不說,反倒顯得怪異。

江序洲繼續說:“我們對唐鳳儀的人際關系做了調查,她性格孤僻,并沒有關系要好的朋友。”

“根據她的供述,自己因為臨時被叫加班返程,對朋友心生歉意,留下自己的銀行給報銷對方的消費,能一起外出旅游的朋友,大多都是關系非常親近的朋友,在朋友提出這種建議時,會明知朋友經濟不富裕的情況下,依舊讓對方報銷嗎?”

衆人紛紛點頭,贊同江序洲的想法。

“我們在場中人有好些去過唐鳳儀的家中做考察,以她居住情況,以及平時節儉的生活作風,突然外出旅游本就顯得怪異,更別說是花錢請別人消費。”

“倘若真是我們沒調查到的朋友,案件發生這個時間段,唐鳳儀在外消費的卡都是小金額消費,消費金額最多不超過10元。”

如果不是故意為之,那麽這多筆小金額的花費,是因為想要占朋友便宜,又或者是別的原因?

到目前為止,鈍器傷制造者唐鳳儀、銳器傷造成者和在外地幫助唐鳳儀制造不在場證明的人,已經就有三個嫌疑人了。

“吳方成和鄭國濤的屍檢報告中,毒物檢測都發現了安眠藥,需要靠安眠藥讓對方失去行動力才能完成犯罪,證明嫌疑人的身體素質要比他們兩個人都弱,同時林科屍檢報告中,鄭國濤腳後跟的拖擦傷也能證實這一點。”

吳方成身高體型不算健壯,但和瘦弱也沾不上邊,如若單純是以他為例,不太好判斷嫌疑人的性別。

但鄭國濤身高一米七,身形也相對比一般成年男性瘦弱。

在面對他的情況下,兇手還需要使用安眠藥讓其失去行動能力,證明雙方存在較大的實力懸殊。

同類推薦